《离婚之前》追云去

47、变更

　　和沈芳分别以后，李默就盘算着变更法人的事情，如果贸然开口那肯定是会引起黄天祥怀疑的。

　　李默回家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书店，书店里走出一男一女，都捧着一摞厚厚的辅导书，经过李默的时候那个女孩子不小心脚一滑，最上面的书跌落到李默脚边。

　　李默弯腰拾起来，递给女孩。

　　女孩笑着道了谢。

　　“你们是学生吗？”李默问道。

　　“对，我们是金大的学生。”女生回答道。

　　李默抬头看了一眼书店，原来书店的名字是金大书店，这里是金大附近。

　　“你们都拿着这么多书干嘛呢！”

　　“我要考研，他要考公。”女孩看了一眼旁边的男生回答道。

　　李默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男孩子的长相，个子很高，穿着宽松的卫衣，神情有些不耐烦但又有些隐忍。

　　“好了没啊。”男生嘟囔道。

　　“那你们走吧！加油啊！”李默鼓励道。

　　女孩跟李默告了别，和男生有说有笑的进了金大的东门，这里故事还没结束，那里的故事却已经开始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回家途中的这个小插曲却让李默有了新的灵感，她毕业那年，宿舍里有个叫文心的女孩子就是考了公务员，而她考公务员的目的非常奇葩，就是为了不被逼着继承家业。

　　因为考公务员有明确要求，名下不可以有公司。

　　如此想着，李默心有有了思量。

　　黄天祥到家的时候，李默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放下公文包坐到李默身边，不得不说这段时间自己一边被隐秘的病情折磨，一边又被突然杀出的竞争公司绊住脚步，对李默的关心确实少了一些。

　　“怎么了，怎么坐在这！是不是工作累了。”黄天祥关心的问道。

　　李默神情有些疲惫，不过还是强打着精神说：“我是担心你，天祥，你这段时间好像特别忙。”

　　听了李默的话，黄天祥先是一怔，以为李默察觉出这段时间自己另外的秘密，不过看李默真诚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李默是真的单纯关心自己。

　　“唉，最近公司几个大单子都被另一家公司抢了。”黄天祥有些不耐烦的抱怨道。

　　“怎么会呢？”

　　“听说那家公司局里有人，你知道我们乙方还不是跟着甲方的意思走。”

　　李默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城规局吗？”

　　“你说我考那边的公务员怎么样。”李默提议道。

　　黄天祥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反驳，不过刚准备说出口，细细回味一下李默说的话突然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

　　“我知道生意不好做，没点人际关系确实容易被人比下去。我想帮你天祥。”李默补充道。

　　“那你先试试看吧，别太辛苦。”

　　李默笑着答应了。

　　既然说了要考公务员，自然要装装样子，李默从网上买了一堆辅导资料，然后一查报名时间竟然就是今天截止，而考试时间在半个月后。

　　李默知道黄天祥并不太相信自己真的能考上，李默自己都不相信，不过考不考得上已经不是最关键的了，只要黄天祥觉得考上就好了。

　　半个月后，李默坐在公务员的考场上，盯着那130道题的卷子，头昏眼花。

　　好吧，真不是普通人能考上的。

　　李默也没打算真做，就挑了几道觉得有意思得题目算了算。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李默就不想看卷子了，她有些无聊的转着笔。

　　突然她看着坐在斜前方的男生有些眼熟，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想了一会她明白了，那个男生就是那天在书店前遇见的那个，至于李默为什么对他还有印象。

　　大概是因为那个男生不仅颜值出众，还长了一张生人勿近，不过李默还记得他跟在女孩身后生气又不敢发火的样子。

　　李默笑了笑，觉得世界真小。

　　考完试李默一身轻松，她查了一下出成绩的时间，还在半个月之后。

　　还来得及，之前两个礼拜，陈述又借着田可绘暗示了李默几次。李默都没有给正面答复，不过陈述这样着急倒是让李默觉得有些惊讶，毕竟以她对陈述的了解，他应该处变不惊，脚步不乱的。

　　陈述最近一直有些神经紧绷，多年布局马上到了要收网的时刻了。可是本来以为一定会为他所用的李默却一直没给他正面答复，上次两人咖啡馆一聚，陈述给了李默一个月的时间。

　　本来他以为李默一定会立刻更改法人，可是都快半个月过去了，也没听说公司的变动。

　　陈述要求李默变更法人，就是为了让黄天祥入局，不然自己收网，李默进去了，黄天祥逃之夭夭，自己这么多年的报复就功亏一篑了。

　　他不在乎李默如何，他要的是黄天祥一定要入局。

　　陈述通过田可绘暗示了几次，李默都没有给明确的回答。没有明确的答应，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陈述知道自己不应该着急，这样会让别人看出他的弱点，可是最近不仅李默这边，沈芳那边也出了意外。

　　最近沈芳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盯着他，怀疑他外面有女人。当初和沈芳结婚，陈述就是看中了沈芳学历不高，思想单纯，这样以后自己做事也不会被家庭束缚住手脚。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沈芳好像特别执着，因为这个，陈述和田可绘的见面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其实对于陈述而言，他和田可绘真的是很清白的关系，他瞧不起黄天祥，自然不会做他那样的人。

　　他们能够在一条阵营，除了一些儿时的情谊，更多的还是他们都有同样的敌人罢了。

　　其实如果田可绘没有出事，陈述觉得她和他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田可绘因为一场意外怀了孕，而陈述也找了一个适合的对象结婚。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合作关系。

　　别人都说田可绘脑袋变聪明了，情商却变低了，但只有陈述知道，那只是她伪装的面具。

　　田可绘第一次见到陈述是在六年级的暑假，当时家对面搬进了一对母子。

　　那个小孩就是陈述。

　　田可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我是小绘。

　　可是男孩低着头，左脚尖点地画圈，一声不吭。田可绘也不是非要他做朋友，只不过看这个哥哥长得好看，所以想搭个话罢了。

　　如此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后来是陈述的妈妈拎着瓜果到她家拜访，他在母亲的逼迫下才喊了一句妹妹。

　　嗯，妹妹，谁要你这个哥哥呀！

　　田可绘做了个鬼脸表示嘲讽，然后被自己的妈妈赏了一个糖炒栗子。

　　因为陈述妈妈经常上夜班，所以就拜托邻居照顾一下陈述的晚饭。于是田可绘跟陈述相依相伴了两个月，当初初见的龃龉早就烟消云散了。

　　田可绘后来才知道陈述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所以他才跟着妈妈来这边生活。

　　田可绘歪着小脑袋，学着电视里大人的样子安慰道：“没关系，你以后还会见到你爸爸的！”

　　“我不想见到他们。”

　　田可绘不知道他们的们是谁，但她知道陈述不开心，于是她就学猴子爬树给他看，然后啪塔脑门着地。

　　现在轮到她不开心了……

　　摔坏了脑袋的田可绘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问题，但别人都说她脑袋变聪明了，不过好像也真是，她感觉学东西特别快，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她还知道他们说智商摔出来了，情商却摔没了，不过都是在背后，隔着她好几米远偷偷喊她，小呆子。

　　只有陈述没变。

　　陈述还是和她做朋友，跟她说他的秘密，还说以后会一直照顾她。

　　那个时候田可绘喜欢看台湾的偶像剧，她问陈述是哪种照顾？

　　“一辈子那种。”陈述摸着她的头笑着说。

　　后来陈述去上大学了，田可绘就在家里盼啊盼，盼到自己高一、高二、高考，然后追随着他的脚步去金大。

　　好景不长，田可绘大一结束那天，陈述约了她去游乐园，可是因为临时有事陈述晚了15分钟，那15分钟是田可绘经历的最绝望的一刻，她无数次怨恨陈述为什么要约她在今天在这个地方。

　　可是她又知道不怪他。

　　她攥着破碎的衣服缩在一个垃圾桶旁，静静的等着陈述，看他眼底的震惊还有遗憾。

　　田可绘想报警但是陈述拦住了她，他给的理由是怕事情败露自己没办法正常生活下去。

　　然后他跟田可绘问了事情的细节，田可绘拿出一节手绳说是罪犯留下的，陈述盯着这段绳子，然后告诉她他见过这个手绳，在他舍友身上，他叫黄天祥。

　　那一刻的陈述真是的愤怒让她颇为感动，她感动于自己在陈述心中的地位。然后陈述对她说黄天祥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一直的目标都是打败他。

　　后来田可绘跟在陈述身边，不是情人，而是盟友。他们的共同目标就是打败那个叫黄天祥的人。

　　田可绘有时候也有些疑惑，陈述对黄天祥的愤怒，自己又占了多少呢？

　　后来有了孩子，退学，陈述结婚，一桩桩一件件流水般洒落，平静的推进，冷漠的处理。

　　陈述结婚前，田可绘问他，不是说要照顾一辈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