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落》明愿

38、吾道在吾

　　魔界。
　　“说吧，你跟卿云有什么勾结？”
　　“神尊，我真的不知他竟是天神，他说能帮我复活魔神，我便答应了。”
　　浴夏一掌直接轰在跪在阶下的寒夜身上，将寒夜打飞出去好几米远，寒夜接连吐出几口血来，五脏六腑都感觉移了位置。
　　“你可知，你坏了本尊大事。”
　　“属下斗胆，不知魔神有何大事。自数百万年魔神陨落魔界寸草难生，魔界众生生灵涂炭。而天界那群小人占尽了福祉宝地。属下偶然得知神尊神格竟是被封印在无妄境，才致这百万年来魔界再无魔神所出。凭什么让天界人占着我魔界神格却在我们魔界之人头上作威作福。”
　　寒夜情绪十分激动，继续义愤填膺道：“魔神大人可知，天下之大，出了这块贫瘠之地，再无容得下我魔族众人之地，数百万年来我魔界被喊打喊杀，多少无辜魔界之人丧命。属下斗胆，敢请魔神大人给魔界带来一丝生机。魔界的穷苦日子已经过够了！”
　　“那你知不知道，魔神神格之所以会被封印，是用来镇压天劫所致。”
　　“什么？什么天劫？”寒夜抬头，却又因为魔神威压不得不低下头，“还请神尊明示。”
　　“一个足以灭世的劫难。你会快就会见到。到时，天劫无情，本尊恐怕都护不住这魔界众生，反叫他们白白断送了性命。穷苦的活着有什么不好？你可知有人只求活着都是艰难？”浴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都暗淡了些许。
　　“可是卿云明明告诉我……”
　　“你还不明白吗？卿云要的，从来不是魔神复活，他要这天劫灭世，重建世间秩序！他是天神，有改变天地法则之能，如今他已然归位，你待如何守护魔界众生？”
　　寒夜此刻终于明白，掀起衣袍，单膝跪地：“魔神恕罪，属下自知犯下大错，万死难辞其咎。但天劫未解，属下也想出一分力，请魔神暂且留属下一命，等天劫事了，属下便是于混沌中挫骨扬灰、灰飞烟灭也在所不辞！”
　　“罢了。念在你对魔界一片担当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今日本尊与你所说，暂时不要向他人提起。后世魔界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便封你神君之位。迟幽原本就是本尊座下神君，相信他把前事很快就会想起便会回归魔界。届时你二人当摒弃前嫌，为魔界尽责。”
　　“属下谨记。”
　　天界紫金宫。
　　“你个骗子，是你害了阿真性命！”
　　“漓真是魔神所杀，与我何干？”卿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眼神在杯中茶水上流转。
　　玲珑质问道：“你明明说等我帮你复活魔神你便会留漓真一命。”
　　“玲珑，寒夜那个蠢货不知你难道还不知？我复活魔神只是为了打开天神神格封印，如今天道法则尽在我手，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实现。”卿云缓缓引诱道。
　　“你是说…你能复活阿真？”听到卿云这样说，玲珑立刻跪在卿云脚边：“我求你，神尊大人，我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让漓真回来的对不对？”
　　卿云召唤出九明玄天剑，灵力注入，就见一个和漓真差不多模样的小人出现在剑上方。
　　“阿真！”玲珑看这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你对阿真做了什么？为何他会变得这么小？”
　　“这六界哪有什么战神啊？不过是本尊神剑偶然诞生的剑灵罢了。只要我想，随便哪天，他便会烟消云散。”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过阿真，你让他重回世间好不好？”
　　“那便看你表现。”漓真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又吩咐道：“去把天帝请来。”
　　片刻。
　　“璟辰，好久不见。”
　　“神尊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区区后神，如何能认识上古天神？”
　　“本尊从来都认为天道无情，可你的出现让本尊看到，天道对她，还是有情的。”卿云的语气中竟然隐藏着一丝嫉妒。
　　璟辰不说话，他还没弄清楚这位上古之神到底所图为何。
　　“你说你死了，她还会留这世间吗？”卿云的神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璟辰毫无抵挡之力。只得被他神力压制，如同被掐住了咽喉，缓缓向上浮于虚空。
　　璟辰觉得自己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丝毫不给自己喘气的机会。咽喉处也缓缓收紧，越来越少的空气进入体内，仿佛下一刻他便会窒息而亡。
　　但他只是盯着卿云，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
　　璟辰料定卿云不会真的想要杀他，毕竟杀一个小神何需费如此口舌。
　　卿云撤了法力，璟辰一时摔到地上，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你料想的不错，现在还不到让你死的时候。”
　　“不过，本尊也不是非要你死不可，别怪本尊没提醒你，你认识的那个火神在魔神神格解封时就已经死了，现在的那位，是高高在上的上古魔神，她不会再记起你了。”
　　“天神想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虽然卿云放出了自己天神八成的威压，但璟辰竟然好像丝毫不受影响，倨傲的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本尊能让你做什么？不过是提醒你，你现在可还是天帝，为了天下苍生，也不可感情用事。”
　　“天神口口声声都是天下苍生，那后神敢问天神，为何只有天神才可封印的天劫至今仍存于世？！”
　　璟辰居然还知道天劫？倒是让卿云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不过，知道又如何，他影响不了他的大事。
　　璟辰状似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道：“魔神在世，本尊若因天劫身陨，这天下依旧是不得安宁。”
　　“恐怕事实并非如此吧？你将浴夏引到乌嶷山，不就是为了解开天神封印吗？上古龙族可封天劫，众神请命，天神痛失族人，便生灭世之心，然火神有悯世之心，天神一定是做了什么吧？才引得火神入魔，一众神君弃神界而去。至于无妄境，便是天神与火神博弈的结果吧？”
　　“吾乃天命，岂容你置会？！”卿云轻蔑的笑意挂在唇角，璟辰的一番质问显然在他心里没有激起一丝波澜，让璟辰看不出来真假。
　　他说这番话本欲是想试探一番，但卿云的表现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推测是否有误。
　　“我和医神一定长得很像吧？凤凰一族的吸灵症还有医神的殉道是不是都与你有关？”
　　“你很聪明，不过数百万年前的事跟你没有多大关系，你只是长得像他，却不是他。浴夏、迟幽、濮若是上古之神转世，神力回归自然能记起旧事，而你，永远也不能有那段记忆。所以，你觉得，魔神会记得你多一点，还是医神多一点？”
　　“你呢？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后来的乌嶷山，你又是什么时候想起这一切的呢？”璟辰知道卿云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夜神了，而这几万年来，所有人却对他的阴谋一无所知。
　　“我？夜神本就是我一缕神魂的分身罢了。就算神格被封印，对天道法则动点手脚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卿云一副得意模样，“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哥哥，漓真，不过是九明玄天剑的一缕剑灵而已。”
　　听卿云说起漓真，璟辰便免不得激动起来：“他明明早已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凭什么夺走他的这一切？”
　　“苍生于我不过蜉蝣，一个剑灵而已，生死不过我的一念之间。”卿云从高位上缓缓站起，挑衅的看着璟辰，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此刻，璟辰也站起身来，迎上他的眼神：“失了苍生，神又何复？”
　　“吾道在吾，并非苍生。”卿云说完，便离开了紫金大殿。
　　独留璟辰一人孑然一身矗立在大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