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就是个水坑

12、病好了

　　“大哥，要不你先去问问，我真的是来给二小姐复诊的，若是耽误了岂不是不好”
　　“你是杜噤？”
　　“诶，对对对，就是我就是我”
　　“这画儿上的是你”
　　“对对对，你瞧，看看这眼睛鼻子，可不就是我”
　　“那就对了，快赶走，离总兵府方圆五里，可别方着我们将军”
　　“快走，快走”
　　不出所料，瘟神一般被赶走的秦康文这回真是欲哭无泪了。
　　昨天就在秦康文忙着当包打听的时候，总兵府上下都收到了从二小姐席陆房中出来的画像，这浓眉大眼尽显狡黠不是秦康文又能是谁。随着这画出来的还有一道死命令，竟是画中之人不许出现在总兵府，总兵府周围方圆五里都不许出现。
　　这道死命令确实出自总兵席振之口，当然不只是席陆一人之力，这就要说到老皮。老皮昨天一出面馆便带着他嫡亲徒弟奔往总兵府，为的就是临走前给秦康文留个礼物。在其又是恐吓又是好言相劝之下，说服席振，此女与你命运相克，若是再次接近怕是会给将军引来大祸。当然若是将军日常有召，你瞧，这不是人都给你备着了，技艺更好还旺你。
　　秦康文此时当然是只管在心里咒骂老皮，自从他一去不回，就想到事情不妙，只是没有想到，这老东西做事这么绝，名字也就罢了，画像都出来了。不就是骂了他一句，怎么这么记仇呢。
　　她晃晃悠悠的转悠至一个炸油条的小摊前，看见油中翻滚至金黄苏灿的油条，竟有些感同身受了，免不了点上两根。
　　就着面汤嚼着油条，心想：我这好不容易攀上卢万宇，他死了，啥都没捞着还差点背了锅；以为能攀上个奇奇怪怪的二小姐，重病了，能不能囫囵站起来都不一定；接着来了个席总兵，以为至少能有个开端，结果是自己被连锅端了。
　　一番思量，不由得悲从中来。秦康文端起面碗，一双框了精小眼珠子的细长眼睛与季和幼白的脸同时浮出来。
　　“姑娘，这汤你不喝，竟是用来看的”，
　　见少有空隙歇息的店家笑容可掬，秦康文也大方笑笑，“我是瞧着这碗面汤都能珍馐一般，既清爽又不失醇厚的面香，与这油条可谓是相辅相成。这是在感叹店家的超绝手艺呢”
　　“店家也给我来一份相辅相成的油条面汤？”
　　一袭月白身影飘然在对面落座，虽然帏帽遮挡的严实。可方才平稳清冷又带着一点独有的娇气声音可是很熟了，不是昨天还缠绵病侧的席陆还是谁。
　　“得勒，多谢姑娘给我揽的生意”，店家倒是好性格，调侃一句便端来面汤、油条。
　　见席陆隐藏在帏帽下，只让风卷的白纱振振，“二小姐这是不顾病体还记得与民同乐？”
　　看来老皮倒是真有一手，这人今天就能好端端的出门了。
　　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从桌底抬起一只纤纤素手轻缓搅动那碗面汤，秦康文不由的被吸引住了目光，仿佛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动静都值得注目。
　　“你这样吃东西好像不是很方便”
　　见席陆手上一顿，秦康文都能想象出她的脸上此时肯定有了温文的笑。
　　“叮当”，随着碗勺轻撞的伶仃声，席陆只是收回了手，“你好像总是关注一些旁的的事情”
　　“二小姐就在我眼前，与你相关，怎么会是旁的事情？”，说着秦康文赌气似的撕咬了一口油条无味的干嚼。
　　“不是席姐姐了吗？”
　　“嗯？”，秦康文倒是很想看看她是何种神情说出这话来，暗想你这关注的才是旁的事吧，“二小姐与我生分，大门都不许我进了，我倒是不敢再高攀了”，秦康文这话其实自己也觉得没道理，那席府是席振的，令是席振下的，策是她的假师父撺掇的，怎么也怪不到一个刚从病榻上下来的人。
　　“杜神医这是委屈还是失望？”，一阵风狂风袭来，席陆自不动，只是白纱轻悬露出莹白的下骸，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一般，只留下一阵落尽秦康文耳中。
　　这话倒是让秦康文像是脱光了似的站在她面前，很显然她知道自己在攀附席振。昨天的三个轻掌竟是为的这事儿，那看来不能入府不仅是老皮一个人的杰作，秦康文故露甜笑，贱兮兮反问道，“那二小姐这是委屈还是吃醋？”
　　“嘿嘿”，店家笑的比之秦康文无出其右的贱，一下子打破两人之间暗暗较劲，他继续偷噎道，“两位可真有意思，说话和猜谜似的”
　　这店家可真有意思，偷听就罢了还明目张胆点评起来。秦康文刚准备回上几句，对面这人轻巧出声，“店家，巳时之前总兵府要一千张油饼”
　　“一千张？”
　　店家目瞪口呆之际，两名本在暗处的兵士往他摊子上丢下几吊钱，便如庙里的哼哈二将一般守在摊子前。简直就在说，快做吧，没有开口的余地。
　　还不到一个时辰，店家一时间和面，下油锅忙的再也顾不上说话了。
　　有钱真好，不对，有权真好，不对，她得注意了。
　　虽则事情不大，这倒是给秦康文提了醒，不能因为人家对自己和善便忘记了她们之间的差距，再这般放肆。
　　“哈哈哈哈，二小姐真是好大的手笔”，话一出，秦康文又觉得不对，怎么像在讽刺。她连忙又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二小姐召见民女不知有何吩咐？”
　　“哎”，席陆长叹一口气，这副无奈隔着门板都能深刻体会到，“因为有热闹看，我知道有些人不仅爱凑热闹，还爱搅和”
　　说的是我吗？也不一定说的是我吧，秦康文没有思索的时间了，因为热闹真的来了。
　　远处巷子远远有人都在往此处来，沿途再和行人及摊贩交谈一番，不多一会儿这一条街上的人便都行动起来，关门的关门，收摊的收摊。
　　“快跑，快跑，巡抚衙门那儿闹兵变了”
　　巡抚衙门与此处隔着一条街，如果真闹起来，这里可不首先遭殃。
　　“这、这、这……”，还在为为一千张油饼忙活的店家一阵着急，活像是在油锅里嘟噜的饼。
　　“这一千张，你慢慢做，明天晚上送到城门口的杜氏面铺”，席陆将没有动过的装着油条的盆子推至秦康文面前，“这个也一起送过去”
　　“是，是，多谢姑娘”，得了恩赐一般的店家立即收拾摊子，不一会儿便急晃晃的抬着担子跑了。
　　“你钱给他了，他若是不送岂不是吃亏”，秦康文嘟囔道
　　“总兵府的钱，他不敢”，
　　秦康文瘪嘴，到底是她多虑了。两人看着这段原本静谧的巷子一瞬间从鸡飞狗跳、手忙脚乱、人心惶惶到最后阳光铺满青砖，终于恢复死一般的静谧
　　“你们都回吧，去给将军报个信”，看着那几名远处的将士听令扶着刀匆匆走了，而席二小姐一副安稳模样，原本还故作镇定的秦康文到底是稳不住了，嬉皮笑脸道，“看来二小姐是要我陪着你去凑热闹了”，
　　这到真不怪秦康文爱凑热闹，主要是昨天方才听见大牛几人提到他们操练后便要去巡抚衙门，这时间地点人群都对上了，很难不注意。现在要是再不去，怕是巡抚衙门都要被杀个七进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