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双更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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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人设是山沟穷小子（双更合一）】
“一颗草莓肯定不够……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没有后来了。草莓不够只能赔钱，我一个多月挣下来的半副身家全都赔进去了。”
对面白墙边投影的电视剧刚好演到女主凄凄惨惨戚戚的画面，冯真真跟着风回葛优瘫在沙发里齐刷刷地叹了一口气。
冯真真从好友的愁云惨淡里温言安慰：“没事儿，你这不还有半副嘛。”
微奢草莓一万七千星元一颗，一天三十颗，稳定出售三十天，一千五百多万，按照风回的性格，她还能再躺两年。
风回睨了一眼，又叹了一口气：“剩下的半副晏归说准备期末考试了，但是他买不起战斗机甲没有办法进行实战训练，让我提前支了未来一年的工资，唉……所以，我现在是一滴都不剩了。”
冯真真：“……？”
晏归没钱买机甲？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预科班退下来的学生。
预科班每十年一班，每班只有十五人，不论出身，不论第二性别，由全帝国范围内体能潜能最优的十五名学生组成，堪称为帝国最锋利的剑刃。凡是在预科班毕业的学生，混得最差也是四方军统帅。
哪怕伤转，在首都军校也是名列前茅，这种维度的人才，机甲都是别人送到他手里的，哪里需要他自己筹钱买？
她记得去年皇宫舞会上，四大贵族为了拉拢他还不惜用Omega联姻，只是被他三言两语婉拒了。
冯真真觉得有几分梦幻，但是又觉得晏学长都已经出来打工了，搞不好真的缺钱也说不准，她琢磨了两圈想不通就抛开了：“欸，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认识你这么久，每次过来你都窝在这个角落看电视，人都要闷坏了，走，我们出门逛逛。”
风回像没有骨头一样任她扯着手臂半拉半拽，眼睛还没有从狗血泼天的电视剧上移开：“不太想，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末世后遗症，任何封闭场所，人员流动高峰地段，她都不想涉足。
冯真真：“我带你去，人肯定不多。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昨天我去Omega保护协会了，我们庄副会长知道我跟你熟，还问了你的近况，说你可能是因为腺体受损导致性格发生转折，让我多带你出去走走。”
风回乍然听到陌生的名字，愣了两秒，这才想起来，在最早的时候，有一群穿着衔枝白鸽的人像丧尸一样砸门，把她吓了一跳，差点就亮了底牌，带人来的那个苦大仇深脸，好像就叫庄什么会长的。
愣的这一会儿工夫，风回被持之以恒的冯真真成功拉出门。
门外冯家的飞舰停着，程疾不在，冯真真设定了飞行轨道，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一个长满野性的花的小公园。
说野性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庄园这么大，却被一片完整的长满花朵的荆棘覆盖着，完全没有修剪的痕迹。风回仔细地观察过整个首都星的绿化植株，发现这里没有花草这样简单的短期植物，有的是高大的茂盛的树木，比如像冯家庄园的花园一样，据说这些树木都是信息素人定居之前就生长在这里的。
信息素人知道自己种不出绿化，只能靠保护原有的树木勉强支撑生活，所以才有依照植株生长建设人类生活必须建设的情况。
面前这个荆棘小花园就是这么来的。
进入花园前竖着一块牌匾，上面短短几百字介绍小花园的来历。这个小花园已经在这里生长了几百年了，因为不敢触碰修剪，原本小小一丛丛扩张为几丛，枝条延展逼走的周边居民不胜其数，最后形成了这么一个荆棘花园。说是花园，其实就是荆棘丛，只不过枝条延展有的地方很稀疏，形成能走人的通道，小小径儿一般，可以让喜欢花的人凑上去看仔细。
大概是荆棘长满了刺，加上全天开放，风回环视了一周，这里确实不怎么多人。
冯真真：“看吧，我就说人肯定不多。你能种植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我还带了野餐用具，一会儿找个荆棘条不多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休息。”
浓郁的绿色木元素能量将她包围，一直维持在百分之五十上下的精神力有了一点松动的痕迹，风回顺着冯真真的牵引，往花园里走。
进门处有一个卫兵台，负责花园安全的卫兵给每一个进入花园的人分发防护服和入园规则；防护服是一条腕带，有个按钮，按一下可以贴着皮肤表层生成一套防护服，而入园规则上只写了一条，只有在花园内部设定的休息处才允许脱去防护服。
不愧是靠自己生长了几百年的荆棘木，越往内部走，木元素能量越是浓郁，浓郁的都要在风回精神海里跳舞了，风回罕见的在眼底亮起兴奋。
之前在植物博物馆和第一实验室，她也看过许多长起来的植株，但是却并没有感受到这样浓郁的生之气息，反而蔫蔫地，让人压抑。
因为触碰过的植物都会死，信息素人从小受到的教育里有很明确的一条就是非必要情况下，不允许接触植物的任何一部分，荆棘花园里带着倒刺的荆棘条没有经过修剪，长得十分粗犷，四仰八叉，冯真真用防护服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保护着不让植物受到一点伤害。
风回看她一会儿抬腿，一会儿下腰，猫着小心翼翼地爬过荆棘条，最终在一个钻不过去的狗洞面前犯了难，隔着荆棘条可以看到狗洞那边是能过人的小道，小道尽头就是一出风景极好的休息区，光明就在眼前，冯真真看着挡在前面的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绕过去的几条荆棘，沮丧着脸：“我们走错路了，早知道刚刚那个岔路口就走右边了。”
前面的岔路口，风回思量了一下，那是二十分钟之前了，虽然说距离不算太远，但是回程路上也是荆棘满地，倒回头是不可能倒回头的。
风回：“……”
风回抬手在冯真真的惊呼里抬手拨开那两条荆棘条，将狗洞扩大到能过人的大小。“过吧。”
冯真真：“……”
先一步过去的冯真真并没有走，紧张兮兮地看着被风回拨开的荆棘条，生怕给风回本就不堪的生活雪上加霜。然而荆棘条并没有像她的认知一样焦黑枯萎，反而像受到了鼓舞，在空气中微微颤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枝条上的那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花瓣都张开了几分。
风回已经走到了前面，回头看她：“不走了吗？”
冯真真从错愕里回过神，连忙追上去。
休息区只是一个荆棘条比较稀疏的一个小角落，用不会对植物造成伤害的稀缺金属隔出范围，人进去可以脱掉防护服近距离观看荆棘条上的花朵。
冯真真一进来就换下防护服，在地面上铺开一张野餐巾，将带来的各种面包小点心，还有饮料放好，又招呼风回坐下。
风回喝着饮料，又尝了几口小点心。这些都是冯家手作，虽然也都是从营养液经食用机械合成，但是是管家索芬妮亲自动手，口感和味道上都比光网订购好上一些，仅仅一些。
冯真真闲不住开始分享八卦，她这段时间都在Omega学院里，说的八卦也都是Omega内竞的八卦，风回一耳朵听一耳朵放。
因为Omega的稀缺性（A：O=8:2），在分级上并不像Alpha严格分明，所以冯真真跟她原本是同一届入学的Omega学院，只不过她一刀退学，才在之前没有交集。
“……你都不知道她们实在太过分了，就因为演讲那天皇子大人跟那个平民Omega多说了两句话，她们就联合起来孤立人家，昨天早上还把人关进厕所里，实在是太过分了。”
冯真真忍不住多吐槽了两句，那是昨天傍晚放学前的事情，要不是她临时上厕所发现，这个平民Omega得在厕所里关到明天上学。
Omega体质本身就不强，两天下来，肯定要吓病的。
风回听了一耳朵，觉得剧情有点耳熟。这个皇子大人是帝国唯一指定继承人，能和原女主百分百契合的七位男主之一，按照剧情线，如果风回没有穿进来，原女主在皇子演讲日被芙洛米娜关进小房间，然后被皇子大人带队救赎。
原女主因心怀感激跟这位皇子大人送了两回礼物说了两句话，暗生情愫之后，好像也有被众人孤立，被缩进厕所的剧情。
啧，她跳出剧情后，剧情线发展不下去，自动衍生替代品了吗？
那也真是太可怜了。
风回噫吁，然后一针见血。
“那个什么皇子大人不是Alpha吗？为什么回到一个Omega学院里做演讲啊？”
冯真真一愣，仔细一想，好像有点道理啊。那天的演讲题目好像是Omega应当如何让自己的Alpha感到愉悦；皇子大人以自身为例，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惹得场中所有的Omega都惊喜欢呼。她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被风回一点，好像，确实，一个Alpha为什么会到Omega学院做这样的演讲呢？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突然一句刺耳的话从旁边插进来。
“哟，这不是那个残疾Omega和她的朋友吗？”
周边一片哄堂大笑。
风回抬眸，是穿着休闲装的芙洛米娜和她的贵族跟班们。
芙洛米娜摇着扇子脸上全是高高在上的嘲弄：“真真，又带着你的残疾朋友出来玩啊。”
冯真真一下涨红了脸，侧身挡在风回面前：“你别胡说，阿回才不是残疾Omega。”
“不是残疾是什么？她还有腺体吗？还能放出信息素吗？我们可都能啊。”
小跟班们又哄笑起来。
狭小的休息区里，空气间一下子涌现了各种各样的味道，甜的腻的，齐刷刷扎进风回鼻腔里，没有关严实的休息区大门让味道散出，一时之间，外部的荆棘条上胭脂红的花朵都褪色了几分。
冯真真抿着嘴更严实地挡住风回：“帝国法律规定，在公共场所不得主动释放信息素，你们违法了。”
贵族的把戏很多，风回已经遭遇过一次了，她不能再让她被芙洛米娜惦记着。
芙洛米娜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固执挡在风回面前的冯真真，眼里闪过不耐烦。她此前针对风回是因为风回在校时录入了信息素信息。风回第二性别发育得晚，又因为父母过世，直到入学才录入信息素信息。
每一个Omega在诞生第二性别之初就会将信息素录入信息系统，以便系统按照契合度匹配，而信息素系统是他们克格莫家在管。
他们克格莫家拥护皇子大人，她自己也自小就爱慕皇子大人，那天恰好有机会便偷偷进入系统后台，她本来只想看看自己和皇子大人的匹配度，却不想发现了风回，她居然跟皇子大人百分百契合，嫉妒的怒火一下烧尽她的理智，才有了后面的风波。
后来风回剜碎腺体，没有腺体的Omega是不能跟皇子大人匹配的，她恢复理智本来也不打算再计较，谁知道Omega保护协会横插一脚，在议会会议上狠狠告了一状，这一状不止让她被父母批了一顿，就连统管信息素系统的职务也被撸走，至此她看到风回就恨不得弄死她。
“真真，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奉劝你，离这个人远一点，否则，冯家还有没有都难说了。”
芙洛米娜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条毒蛇一样，冯真真一下苍白了脸。就在这时，肩膀忽地一沉，就看到风回从身后枕着她的肩膀，唇间要笑不笑的：“哦，是嘛，我都不知道克格莫家原来有这么大的本事啊，那怎么没能在十二圆桌上刻上家徽呢？”
风回歪着头，眼底一片冷寂。
她是个爱好和平的人，所以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当着她的面威胁她朋友了。
正好，那天宴会上的帐一起算了。
柔弱的Omega贵族小姐还从来没有在非Alpha身上感受过这么强的压制力，就像一瞬间在所有人脖颈上竖起一把开刃的剑，落在最后面的一个小贵族有些害怕，悄悄地挪到门边想趁乱离开，谁知道，原本关不严实的门被锁死，根本推不动。
芙洛米娜压根没有想过这个平民丫头居然敢反抗自己，这是她贵族生涯上的耻辱，她冷下脸，手中的折扇一收，冷声说道：“谁准你这么看我的，你们去把她给我扯下来，给我戳瞎那双眼睛。”
风回冷笑一声，跟在芙洛米娜身后的贵族跟班瑟缩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风回慢悠悠地抬起手掌捂住冯真真的眼睛。那一刹那，透明的休息区外，长满了倒刺和花朵的荆棘条像是活动的怪兽一样，张牙舞爪地迅速纠缠起来，将休息区盘成一个茧，跟机甲一个材质的坚硬稀缺金属在荆棘的倒刺下不堪一击。
很快的，尖叫声响彻云霄，被蒙住眼睛的冯真真抖了抖，想睁开眼睛，但是Omega的敏感的本能告知她，不看最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傍晚克格莫家的庄园里灯火通明，巡察飞舰来去匆匆，终于在太阳落山之时，一个穿着兵装的护卫飞快上前：“家主，找到大小姐了。”
克格莫家主飞快地起身：“在哪，还不快带回来！越大越不懂事了，你告诉她再不回来就不要去参加皇宫舞会了。”
护卫忽地一脸尴尬，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克格莫家主气得上头，喝道：“有话快说。”
护卫忙低头：“我们是在荆棘花园里找到大小姐的，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死过去了，身上还都是荆棘刺出来的伤口，衣、衣服都破了……”
在一旁等着陪女儿参加宴会的克格莫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人一晕，栽了下去。
克格莫家乱成一团，护卫剩下半句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大小姐的衣服破不破其实还遮身，只是她像是在荆棘丛里滚了一圈，身上脸上全是伤口，特别是肚子这些柔软的地方，甚至扎进器官里了……
*
同一时间，首都军校，机甲训练室。
Alpha们因为训练，将军装脱下，只穿着单薄的衬衫来往。机械报幕里掺杂着同龄人相互打闹的声音，楚星玄一下课，抓起军装外套就往外冲，就连同小组的成员喊他都没理会。
他一路翻过拦路的路灯喷泉障碍，蹿进高年级的机甲训练室内，在晏归踏出大门前一秒把人拦下来。
“学长！”
晏归看着喘粗气的楚星玄，皱着眉后退了两步，冷声道：“信息素。”
楚星玄低头闻了闻自己，绿茶味的信息素有点浓。因为赶着过来，机甲训练出汗他都没来得及清洗。
他急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楚星玄四周看了看，把晏归拉到角落里，神秘兮兮道：“学长，虽然学院的奖学金刚发，但是你是不是缺钱花了。”
晏归眉头一挑。
楚星玄更急了，声音不自觉都大了一点。
“我都听说了，”他又悄声。“我听说你没钱买机甲，都跟你那小老板支了一年的工资。学长不是我说你，咱们这都什么矫情了，肯定比你跟小老板更熟啊，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不是，我能给更多，而且我肯定不让你亏啊，你看你这一出就把自己买了一年。”
楚星玄扼腕叹息：“害，小老板她不懂你的价值，我懂啊！你要是跟我借多好，我最多只算你一个月！”
晏归：“……”
晏归显然心情还不错，于是拨开光脑，点出机甲栏，露出整整三大页机甲，其中第一页全是高阶机甲，还有两台稀有的。
“你刚刚说什么？”
楚星玄：“……”
“我的老板是个小废物，除了吃只想躺。我卖了一个月草莓，她觉得挣够了，想金盆洗手，”晏归顿了顿，“所以我帮她寻找一下人生目标，毕竟在她眼里我是一个山沟沟穷小子的人设。”
晏归绕道离开，留下一个楚星玄在风中凌乱。
楚星玄觉得有点不对劲，却没有一点头绪，而且还有一肚子槽要吐，凌乱到最后，心想晏归什么时候这么助人为乐了！还寻找人生目标，真是见鬼了！
夕阳最后的余晖消退，机甲训练室安静下来。楚星玄凌乱完，刚要踏上回家的路，走了两步，忽然一咯噔——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认识晏归十二年，这厮就从没说过超过十个字的句子！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011（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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