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天之骄子拐走之后》水云令

16、各有境遇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杂役将吴天经打赌输给允青霜的月例送了过来，繁雅志点着储物袋里的灵石和资源，高兴地道：“这月例比外门弟子高出好几倍，咱们可以坚持一阵子了。”

　　允青霜亦露出个笑脸：“好了，咱们该去仙田看看了。”

　　两人来到仙田，已是日头高升，允青霜检查过黑土的厚薄之后，便站在仙田边缘等待着。

　　盏茶工夫过去，天边出现一个黑影，远远便道：“允师弟，我来了！”

　　一个男子乘着鹤枭从山上飞来，朝仙田边的两人连连招手，却是迟春荣将允青霜租用的器具送过来了。

　　进入秋千门之后，迟春荣和李学平、王秀云三人分别去了炼器阁、御兽院、炼丹堂，昨日在炼器阁允青霜并未看到迟春荣，想不到今日是他将器具送来。

　　迟春荣跳下鹤枭，将几架硕大的机器放下，笑道：“允师弟，繁公子，多日不见，你们可还好？”

　　允青霜答道：“尚可，迟师兄满面生光，想是过得不错？”

　　“还行还行。”迟春荣谦虚道，却止不住满脸笑容，“秋千门不愧是我天午大陆十大宗门之一，炼器阁中的各色法器、机械用具无不巧夺天工，其精妙之处难以言说，此生能进入宗门修行深造，我死而无憾了。”

　　允青霜称赞他几句，又问起李学平和王秀云的近况，迟春荣收了笑容，皱眉道：“李师兄在御兽院倒是还行，只是王师妹过得不太顺心。”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迟春荣叹气：“允师弟，都说大宗门的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日子难过，我如今才算见识到了。我在炼器上还算有些天赋，刚进炼器阁没多久便得长老赏识，有他照应，日子顺心，李师兄在御兽院与众人交好，有几个师姐对他都不错，也无甚烦恼。

　　王师妹运气却差得很，才进炼丹堂没几日，便连续炸炉十几次，浪费了许多丹材不说，还毁坏了几个昂贵的丹炉，那点月例都扣光了，还倒欠了宗门几百中品灵石，日子过不下去。

　　炼丹堂的任务急，修炼又断不得，王师妹借了同堂一位师兄十几块中品灵石，不想那师兄小气得很，说好下月才还，没过多久就反悔催逼还钱，王师妹如今是苦不堪言。”

　　允青霜没承想王秀云过得这般艰难，问道：“怎会如此？王师妹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迟春荣摇摇头：“王师妹一向谨慎，刚进宗门定然加倍小心，得罪人的可能不大，只是炼丹堂花费一向比其他职业要大得多，随便炸几炉丹都够受的，王师妹还毁坏了丹炉，日子更难过了。

　　我得长老照应，炼器的许多器材都是长老送我的，月例没花多少，我打算待会去看看王师妹，把剩下的月例都借给她，只是还不够。”

　　允青霜道：“我刚得了一笔奖励，正好添上一些，应该也够了。”他以眼神示意繁雅志，少年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装灵石的袋子，问道：“多少才够？”

　　迟春荣有些犹豫：“允师弟，我听说你摊上鼠潮了，现在还没开始种植宗门分派的灵稻，你也不容易……”

　　允青霜摆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迟春荣说了一个数字，繁雅志将灵石点够数目交给他，迟春荣忍不住感慨道：“允师弟，王师妹没看错人，她本还想着或许进了宗门各有境遇，咱们的约定或许就散了……”

　　他说到这里又住了口，道：“不说这些了，允师弟，我在炼器阁租用耕播器的名单上看到你了，便借着机会过来看看你，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炼器阁找我。”

　　“这是自然，不会跟迟师兄客气。”

　　迟春荣还要去炼丹房找王秀云，没待多久便告辞了。

　　允青霜将他留下的耕播器拿到田头，研究片刻，朝少年伸出手，后者将一块下品灵石交给他，允青霜把灵石放到耕播器中央一个凹陷上，按下开关，一阵轰鸣声中，耕播器下的锯齿状部件开始插入地下转动起来。

　　坚硬的土地被挖开，覆盖在地面的湿土被翻到地下，耕播器快速向前奔移，很快，便向前开垦出一条松软的大道，不到日落，耕播器便将一百亩土地犁遍了。

　　繁雅志道：“耕播器速度倒是不慢，只是也太耗灵石了，今天用了整整五十块下品灵石。”

　　他正心疼着，御兽院的一群杂役拉了几车奇臭无比的物什过来，允青霜连忙迎了上去，少年立即跟上，在允青霜仔细清点了数量之后付了灵石。

　　青年一边仔细地按照脑海中的定量将那恶臭的物什倒在犁好的土地上，一边对繁雅志道：“你离远点。”

　　繁雅志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怕臭。”

　　允青霜看了他一眼，少年脸色羞恼：“以前是我不知道兽粪能肥田，你莫要老是翻旧账，我已经不这样了！”

　　他说着，忿忿地拿了耕播器，肉疼地放了几块灵石进去，按下开关，耕播器飞快地开始将覆盖了兽粪的土地重新翻耕，将兽粪与松软的碎土搅拌均匀。

　　看着一边皱着鼻子边不服输地调整着耕播器角度，将未拌匀的地方反复犁垦的少年，允青霜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血脂米是低阶修士服用的灵米，长期食用能补气益血，调养五脏，一年一熟，根系极浅，喜肥喜腴，怕湿怕寒，对生长之地要求甚高，不太好伺候。

　　允青霜知晓用特定的腐叶土、兽粪按照一定的比例搅拌混合到一起，可以极大地增加地力，比随意将乱七八糟的粪便污秽放到田中好得多，到此，血脂米之前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只剩下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了。

　　当天晚上，因为不能用灵力闭气，差点被兽粪将鼻子熏到废掉的繁雅志累得早早睡着了。

　　允青霜独自一人待在练功房，将事先用水泡至发芽的血脂米种全部放入体内世界，中途又一次承受了息壤扩张带来的痛苦，在天亮之前，总算让所有稻种都生根抽苗，长到了可以移植的地步。

　　第二天，又耗费了几块灵石，用栽苗器将所有血脂米秧苗全部种入田中，引水稍稍浇灌了一下，种植工作全部完成。

　　望着满天绿油油的稻苗，两人都松了口气，繁雅志眼睛亮亮，满怀希望地说道；“青霜，等将血脂米收割，咱们就算是站稳脚跟了吧？”

　　经历了太久的颠沛流离，他已经别无所求，只想过上一阵安生的日子。

　　允青霜闻言，有些心酸，他笑道：“傻瓜，哪有如此简单？”

　　青年视线投向仙田远方，看着被轻风吹得微微起伏的稻苗，目光无比坚定：“不过，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一切都交给我。”

　　事情确实没有那么简单，血脂米种植下去，才算是刚刚开始，要等到明年成熟，中途要经历无数坎坷。

　　第一个月，血脂米长势很是不错，靠着前期的肥力，短短时间内便长高了两尺，枝繁叶茂，欣欣向荣，秧苗比其他同样种植血脂米的弟子足足高了一倍，繁雅志随着允青霜去田中打理，每日都看得喜气盈腮，允青霜却没有如此乐观。

　　他蹲在一行茁壮的稻苗前，仔细观察了稻苗的长势之后，又拨开叶子，抓起一把土看了看，道：“肥力不够了，需得增肥。”

　　繁雅志在他旁边，也弯腰装模作样地查看许久，却什么也没瞧出来。

　　但没关系，他可以直接问：“自从其他人知道榆枫树下的腐叶土和狼猪妖的粪便混合搅拌肥田效果最好之后，榆枫腐叶土和狼猪粪便都供不应求了。

　　如今周围的榆枫腐叶土都被挖得差不多了，御兽院也将狼猪粪妖兽粪卖得价格奇高，其他的腐叶和粪便都不太得用，算上各种杂费，还不如购买宗里专门的肥料划算，青霜，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可以给血脂米施肥呀？”

　　允青霜点点头道：“下午我出去一趟。”

　　“王师妹，有人来找！”

　　“谁呀？”

　　“王师姐，是我。”

　　“允师弟，你怎么来了？”王秀云欣喜地上前，将允青霜带到一间静室，请他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允青霜接过茶，暗暗打量了王秀云一番，她神情有些疲惫，但目光有神，看来已经渡过了难关，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道：“如今王师姐在炼丹堂中可能说上话？”

　　王秀云一怔，神情郑重了些，道：“虽然之前连续炸炉让我苦不堪言，但也让我因祸得福，我前头走了歪路……”

　　原来王秀云在用允青霜和迟春荣援助的灵石还了师兄的钱之后，便发了狠，日夜不停地钻研，在某次尝试之后，终于将一炉毒丹炼制成功，那一炉九颗丹药无一失败，并且颗颗都是中上品。

　　“从那以后我才得知，我本不适合炼制补丹，既然如此，我便干脆走了炼制毒丹之路，不能辅助，那我便专事攻击好了。

　　补丹练不了，我炼毒丹的功法却还过得去，长老便决定专门栽培我，炼丹堂炼制补丹的人太多了，能炼毒丹的人却没几个。

　　也因如此，在外门的炼丹堂中，我虽比不上前几届的师兄师姐们，却也能说几句话，允师弟，你有什么事，若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尽心竭力。”

　　允青霜问道：“你们炼丹堂每日开炉炼丹，用完的炭灰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