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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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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听到这句话川於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对着屏幕笑得不行,从喉间发出几声奇怪的鹅声,眼睛都弯成一条线,声线是他独有的低哑。
“我当然记得,小汀可有意思了。”
沙一汀爱死了他的长相。像是自由人终于找到了能燃烧自己的太阳,然而太阳也燃烧得滚烫,那是极具攻击性的漂亮,连subs都感慨万千。
他也爱死了对他独特的称呼。小汀小汀,被川於叫起来有种黏黏糊糊的味道,好像在他耳朵里装了一个蜜糖罐子,甜得发腻。
沙一汀盯着屏幕右上方框哼哼傻笑两声,就连撩头发也掩饰不住赤裸的眼神,露出了上排牙齿,是标准的汀式笑容:“你真记得啊?那说说吧。”
“嗯对,这个笨比抢我冰淇淋吃。”川於好似终于找到了机会控诉一般,说是抱怨脸上带着的笑意却未消散,“那是我留给其他姐姐们吃的。”
“说到这个——”
沙一汀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你们知道吗,我当时真觉得川於巨坏,那冰淇淋都快化了也不给我吃。”
川於又笑起来,敲了敲屏幕里的沙一汀:“我只觉得你特别不要脸。”
沙一汀佯装生气:“我明明这么帅,是吧ak。”
“你确实很帅啊。”刘彰在屏幕外敲打着键盘,不明所以地接了话茬。
“ak……”川於瞥了一眼弹幕,“让我评价一下ak?你们也够牛的,本人就在那儿我怎么评价,说坏话不直接被听到了吗。”
“川於你滚——啊——”刘彰的大嗓门一字不落地在直播里出现,惹得沙一汀瞬间使用痛苦面具。
“你别吵吵,我头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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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他下意识转头,川於将白纸包裹的烟草点燃,跳跃的火光一瞬即逝,他自觉把屏幕暗了下来,再亮起只剩下余雾袅袅。
弹幕清一色的“川哥抽烟好帅”飘过去,沙一汀压着声抱怨:“又抽。”
川於挑了下眉,把烟拿手里:“你戒了?”
“差不多了吧。”
“槟榔呢?”
沙一汀无语凝噎,这人脑子比subs转的还快,恶人先告状总归有一手,憋屈的是他还不能反驳。
“你怎么不去问subs戒了不?”他梗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天天嚼得可开心了。”
“他我可管不着。”川於又吸了一口,没过肺就吐了,他最近嗓子哑的厉害,以免到时黑了肺,“这几天都没人给他茬,基地人搬的都差不多了。”
“哎,那确实,我们杀老师可是第二名啊。也不知道来看看兄弟们,这就是大牌吗杀老师?”刘彰自带喇叭又开始运行,汀得一清二楚。
真够笋的。
“你俩天天和杀不死在一起玩,就学会了茬人是吧?”
“还能学啥啊,”沙一汀傻里傻气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噢,学他不洗澡?这咱学不会啊。”
“弟弟没资格学哥哥啊。”
刘彰张口就来,未见其人却闻其声,“他可是我们的骄傲,平时直播咱不是茬不过,是不敢,怕杀不死老师直接叫人把我们扔出去。”
川於笑得厉害,烟灰抖落,瞬间弹出“直播禁止抽烟”的字样。
沉寂了几秒弹幕一片欢天喜地,他若无其事地撂下一句上厕所,彻底消失在屏幕里。
勤俭持家,宁掉人气也不愿把烟浪费。
沙一汀戴上快乐面具和ak笑作一团,笑声从大老远传到当事人耳朵里。
而在旁边吞云吐雾的帅哥只心想着,怎么能让这个直播录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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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八英里现场】
夜色浓稠,而霓虹把所有星光全部抹去,随后一言不发隐匿在夜际,夜晚或许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昼夜交替是永恒的狂欢。褪去光鲜亮丽的谦和皮囊剩下的便是散发着浓浓铜臭的肮脏,淤积在内心很久发酵后变成无边的贪婪欲望。
因而说这地方是无底洞。
川於手指轻扣着桌面四处打量,酒精入喉,这儿的度数辣得呛人。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地下转地上艰难,就好像终日见不得光的囚犯,在出狱的那一刻起也过不上幸福的生活。习惯了在黑暗里匍匐前进,又怎么学得会用光明示人。
“你也是来参加这个比赛的?”
“……啊?”
地下八英里,地下哈圈著名的battle盛宴,颇有看头。要么老将秒杀一切,要么黑马炸翻全场,是rapper之间更新换代的最好方式。
这是姜云升和川於的第一次碰头,人看不出什么表情,嘴里还叼着根烟,要不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川於真的会以为他是来打架的。
“哦,对啊。”
对个屁啊。
川於真想把当时傻逼的自己抽死,然后转头抱上姜云升的大腿,他当时真是喝大了,怎么就眼瞎没认出来这是八英里名声贼响的冠军。
“你叫什么名字?”姜云升又问。
“川於。”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加油啊,我不和你一组上。”姜云升拍了拍他的肩,混着尼古丁味儿的烟雾朝川於飘过来,把他搞得心也像是小猫挠着一样烦躁不安。
离谱的是,他拉下脸问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借了个火,俩帅哥靠着吧台对抽。
川於叼着烟任凭灰落在脚边,心想他妈的真尴尬,但是烟必须得抽。
这么想着他又猛吸了一口。
姜云升只觉得这人有趣,毕竟坐那儿就吸引了一众女生的目光,活脱脱一个落入狼窝的羊崽子。
会抽烟会喝酒,还是个不纯的羊崽子。
直到他上台后,姜云升才觉得自己看错了。燥热闷热的烟酒气息游浮贯穿,川於偏偏用一种纡尊降贵的温柔低音平稳了所有人的心情。
他喜欢这样的声音。
人配上舞台,恰似一支完美的夏夜曲。歪着脖子诉说故事般的样子活像姜云升曾经喂养过的黑猫。
下一秒音乐骤变,姜云升黑漆漆的眸子再次亮起来。
“我是蜗居在糜烂肺腑里的恶鸦,
于平日隐抑无声,
家里卖弄虚伪可憎的小妈,
试图掩饰妄念和随时将喷涌的俗恨。”
台下的人彻底疯了,呐喊着高呼着举起手,一双双叠在一起看不真切,姜云升狠狠地抽了一口,把仅存的烟蒂扔在了川於剩下的那瓶酒里。
像森林的动物一般,盲目地相信,盲目地去追求。歌里别无其他,能浓烈感受到的便是这个少年对社会以致自己的,刻在心灵深处的厌恶。
他突然觉得心里憋得慌,羊崽子原来是早已遍体鳞伤的孤狼。
姜云升伸出右手胡乱拨弄了几下。
“冠军是——没有厂牌的黑马rapper,川於!”
他瞬间抬起头,刘海遮住晦暗情绪。
那一刻佛说,他们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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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我和姜云升确实认识得早。”
川於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面对镜头总有些拘谨,更何况是幕后reaction,“我不算特别地下,当时运气好拿了上海八英里的冠军,遇到他了。”
——“留联系方式了吗?”
川於有些遗憾地笑了笑,嘴上依旧笋着:“没有,我以为他来诈骗的,谁知道他是算命的。”
这是实话。川於后面搜地下八英里的资料,第二条就是姜云升,眼熟,又听了一首虽然她送了你玫瑰花,耳熟。
当天Kc找他连麦,川於第一句话把直播间的观众炸开了锅。
他说,操,老子错过了八英里的冠军。
Kc:?
-这是关于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