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len London翻译和评论集合》问余何适

6、《银树》十个结局翻译

　　一、简介

　　Failbetter Games出品的游戏《银树》是《伦敦坠落》与《无光之海》的前传，讲述的是被带入地下的第四个城市的故事（在城市坠落地海之前）。可能由于时间和资金限制，银树不算是非常完整的作品，此外和坠落伦敦和无光之海的背景故事也有一定区别，机制有点可怕，但部分剧情仍然可圈可点。

　　《银树》的故事发生在13世纪。此时是蒙古帝国全盛时代之末，都城哈拉和林是世界中心，巴黎工匠威廉在此建造了银树喷泉，喷泉根部四只银狮吐出白色马奶酒。教宗英诺森四世和法王路易九世等先后派出柏朗嘉宾、卢布鲁克等传教士前往蒙古传教并探听，分别留下了《蒙古史》和《东方行记》等著作。卢布鲁克来访哈拉和林的时间，是《银树》的主要故事背景，虽然作者做了一些修改模糊。游戏中的时间可以推定到1255-1256年，此时在真实历史上卢布鲁克早已离开哈拉和林返回。游戏之中主角处处与卢布鲁克相似，又不时有些微妙差别，看起来可能是为了本来会有的续作铺垫。

　　在真实历史上，此后蒙哥可汗兵败钓鱼城，病死前线，阿里不哥即位，忽必烈自中国北方（西方称Cathay,契丹）反攻哈拉和林，与阿里不哥争位，蒙古帝国分裂，哈拉和林一度遭毁。此处可能接近《银树》部分结局之中哈拉和林坠落地下的时间。

　　在此之后又一百年，元朝灭亡，北元再次以哈拉和林为首都，不久之后，明军攻破哈拉和林。此时更接近《坠落伦敦》和《无光之海》中第四城市坠落地下的时间，尽管第四城市到底是因何外力坠落沦敦之中没有明说。

　　主要登场人物是：1、传教士主角，原型为《东方行记》作者卢布鲁克；2、可汗，大概率是历史上的蒙哥可汗，元宪宗；3、公主切伦（Cheren），是可汗相当受宠天资丰厚的女儿，从读音和地位推断，疑似是失邻公主（Shirin），此外也是之后沦敦的地下世界三巨头之一的“高贵的寡妇”，制酒天才；4、斗篷特使，即巴扎领主，经营酒类的商人，红酒先生Mr Wines；5、翻译，可汗家族另一派系的间谍，是来自被蒙古覆灭国家的复仇者。此外还有来自巴黎的威廉，公主的（疑似）爱人。

　　二、结局

　　1、我决定和翻译一同逃走

　　让城市坠落吧，这不关我什么事。让可汗死在他自己的宫门前吧。让银树因为自己白银制的树叶而被砍倒在地吧。但我最好不要出现在那样的现场。也许翻译可以帮助我。我能相信她吗？我决定冒这个险。

　　逃离

　　我在城墙上找到了她，她注视着军队，带着贪婪的喜悦。

　　“傻瓜！”她骂我，“这是我毕生工作的巅峰，你认为我可能不留下来见证吗？你觉得自己恨汗国吗？我的憎恨会将它烧毁。银树也将燃烧！是的，我是为可汗在卡赛（Cathay,代指古中国北方）的侄儿们当间谍。我不可能允许特使买下城市让它免于陷落。”我随她咆哮，直到她慢慢平静下来，像是一个发条玩具。我知道，最后她还是会不得不带上我，她不会让与此事无关的外人受难，而且她也很难独自在城市陷落中幸存。

　　像老鼠一样，我们穿过焚毁哈拉和林的烟雾，找到了她藏起来的补给品，还有她准备好的马匹。她一直打算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观赏哈拉和林的灭亡。在出镇的路上，当我们经过一小片树林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那位斗篷特使！他跳上了我的马背，坐在我背后，动作轻盈，像是蝙蝠，几乎一点重量也没有。他的手臂环绕着我的腰，又冷又硬，像冬天的树枝。

　　“保持冷静，”他在我耳边嘶嘶低语。“一切都会好的。但你先得把我带到西方，现在我已经丢了哈拉和林，可汗本来也许会为了对城市的爱而卖掉它，”他告诉我，“但他在卡赛的侄子们只会焚毁它。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将不得不从巴黎重新开始，或布达佩斯特，或罗马，或德累斯顿。或者伦敦……”

　　我们到达了撒马尔罕然后分别了。他说他会从那里转往别处。他给了我很多据说是窃取自公主的白兰地酒。我与翻译也许暂时会当一段时间的旅伴。

　　“现在，我决心尝试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她对我说，“也许我会像你一样为宗教服务。当我们到达欧洲时，我想我会去北方。我在奥斯陆主教辖区那边有些朋友。也许我会去那里。”她微笑着，我回想起了那位丹麦使者闪亮的银发。原野，河流，海洋，城市。我花费了一年多才回到佛兰德。我把报告递交给了教皇，收获了相当不错的名声，并重新回到宗教生活之中。在晚祷时，有时我会想知道公主现在如何了。但现在一切都是那么遥远。

　　（注：佛兰德，卢布鲁克的故乡，以及主角的故乡。）

　　2、我留了下来，为这座城市而战

　　没时间了，我已做出自己的选择。我同哈拉和林站在一起……就算可汗不会允许我并肩作战。

　　我的遗言？

　　我现在站在这里，在燃烧城市的城墙之上。哈拉和林外面的平原上，是像地狱一般疯狂的混乱。火焰在咆哮，刀剑与头盔相撞，尖叫声此起彼伏构成海洋。我站在这里看着。他们给了我一张弓。很快，我将奉命出战。

　　逐渐变黑的天空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是秃鹰吗？不是。太多了。真的太多了。蝙蝠，但却像狮子一样强壮。太多了。太多了！……它们绕着城市盘旋降低，那是一团正在沸腾的黑暗。实在太多了！多得像是天上的星星和草原上的草叶。拍击翅膀的声音宛如暴雨，它们的尖叫声穿刺着我的耳膜……

　　现在战局放缓了，因为战士们扔下了武器，市民与进攻者一同盯着天空。它们的翅膀遮天蔽日，盖住了所有。没有地面。剩下的只有一片平静的星夜，冷酷的像是遥远的爱情。

　　时间流逝，我现在在可汗的战士们中间受人尊敬，我们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太多人已成为回升巴扎的爪牙。我们坚持着信仰，在这片庭院之中，在这白银树底，尽管公主并不记得我们。对我们来说，平原上灼热的阳光现在也只是来自回忆的低语，在这充满迷雾与黑暗的地下。

　　3、我与特使同进退

　　他能从卡赛的军队手上保下这座城市。即使代价高昂也必须这样做。被出卖好过被焚毁或洗劫。

　　那么他会对这座城市做什么呢？“你已经看见了，”他轻笑着说，“哈拉和林不会死去。在一千年之内，白银树将继续屹立。我们——回声巴扎——我们会善待拿到的城市，它们会比在地表时存在更久。我会带你看第三城市长阶层叠的寺庙，我会以第二城市大河酿造的酒水为你祝酒，我会带你去那些十字路口，很久很久以前，雪松木曾在那里投下树荫……”

　　“我们会关照切伦公主。她将继续完成她的事业，她的蒸馏和改进。至于我则对红酒和甜酒特别有兴趣。我们会相处得很好，切伦与我。其实，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称呼我真正的名字。叫我红酒先生，如果你愿意。现在来吧，我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我的同事们来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声音都没有。即使是战斗的声音也已消逝。他领我出去，我看到双方的军队都盯着天空，这场战斗陷入了沉默。黑暗在那里移动，那是无穷无尽的翅膀。现在我听到了那声音，像是来自垂死海洋的低语，像是大风吹过疲惫神明的骨架。黑暗之中，眼睛闪烁。在我脚下，大地像动物般移动。

　　“一切都会好的，”特使说着，兴高采烈，“所有的事情终将安然无恙。”黑雾随城市移动而下沉。回声巴扎是仁慈的，它让我们保持平静。后来，没有人能真正记得那场坠落是怎样的。我们的家园就是地海：一个洞穴。传说，这里是死去已久的神的颅骨。

　　特……红酒先生，是一个和蔼慷慨的保护人。他让我住在了巴扎的一个很棒的尖顶上，为我提供了充足的苹果白兰地。时光轻快地远去。

　　有时我会被传唤到红酒先生的酒会上。他们让我讲述哈拉和林坠落之前的故事，奖我以品质良好的红酒。每次聚会时我都会搜寻公主的面孔，但如果她确实在这里，她避开了我。尽管如此，我听到了一些故事。红酒先生的苹果酒，并不是地海唯一的灵丹妙药。

　　4、相信公主

　　我们是盟友，现在我还知道了她对化学的痴迷。我们能一起逃走。也许能带着威廉一起。

　　“跟我来，”她说，“有一个地方他们永远想不到。”我们快速穿过宫殿的走廊，经过白银树对着的庭院。这里已没有卫兵，战斗也尚未波及此地。马奶酒的涓涓细流仍从狮口涌出。

　　我们躲进了地下的隧道，它们仍与公主的白兰地酒窖小世界相连。我们进来之后，她猛力一推，关紧了门。

　　幽暗之中，巴黎的威廉出现了。“切伦！”他呼唤着，她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们会安全地留在这里，直到一切结束。”她转头向着我说。“我们有足够的白兰地，能让我们坚持几个世纪，如果需要的话。不要担心。当安全的时候到来，特使会告诉我们。很有可能，都不需要太久。”他们向我微笑。在白银树下的幽暗之中，他们的眼睛闪闪发亮。

　　在这下方的洞窟之中，时间难以分辨，但我们还是知道，秋天和冬天过去了。一年。十年。五百个冬天。在地下深处，时间并不像别处那样。他们现在管公主叫做寡妇，自威廉死后。此外，他们对她还有一些不那么好的称呼。

　　但我们会一直信任彼此，她与我。我们现在不像从前那样相信红酒先生，因为我们现在已了解了他，那时哈拉和林阳光照耀，那时他来带走城市。让他和他的药水呆在一起吧。我们有我们的白兰地，还有彼此。

　　5、我奔去帮助公主

　　我抛弃了他的父亲，让他迎接自我行为招致的命运。她是值得我帮助的人。这是我能做的全部，但至少我们能够逃脱。

　　罗马生涯

　　我在宫中狂奔，跑向公主的住处，我找到她时她正在将珠宝和卷轴塞进一个包裹。

　　“我的父亲已作出他的选择。他选择让哈拉和林免受家人的焚毁。他已和斗篷特使达成交易。为了对城市的爱，他卖掉了它！但我没必要留在这里，即使我也是这交易的一部分。”在我们偷偷穿过她在银树下留的秘道时，她告诉了我这些东西。

　　我们到达了马厩，没有被人看见。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在外面，正盯着天空，看着它逐渐变黑。我们必须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然我们也会因看见而动弹不得。

　　我们骑马跑出了城市，跑进了广袤而人迹罕至的草原深处。

　　向着撒马尔罕，向着里海，穿过本都，向着君士坦丁堡。乘船前往罗马。我的旅程像是一个清醒的梦，几乎是立刻我就到了拉特兰宫，向枢机主教们汇报。

　　他们对我的报告很满意，但他们不知道如何对待公主。但她带了很多珠宝，足够让我们过上安逸的生活。她的这份谢意意味着她从未忘记过我。

　　切伦与一个酒商结婚了，他是个阴郁的家伙，但很擅长品酒。当他过世时，也没什么人指控她用自制的马奶酒毒死了他。在他死后，她询问我是否要加入她的生意，现在我掌控着我们大部分的贸易，她想要自由地继续自己热爱的化学研究。

　　她在埃斯奎里山上有座舒适安逸的小塔楼，有时我们会一起坐在那里，回想过去的时光，喝一杯她最近的实验品。她几乎试遍了欧洲的草药和水果。现在记得哈拉和林的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从未出版这些日记，我更想让它们在我死后被发现。但在那之前，我们仍然可以在翠绿的拉丁姆山区骑马，让风吹过我们的头发，让哈拉和林活在心中。

　　6、我奔向萨满

　　凡间力量没法拯救我们。城市将会陷落，要么陷落在特使手中，要么陷落给另外的军队。也许就算上帝也对这个阳光暴晒的异教荒漠不敢兴趣。但我可以看见，此世之外的另一个世界。萨满能帮我们吗？

　　另一个地方（指地狱）

　　“精神的世界无法保护物质的世界。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曾穿过界限。但如果你会成为其中之一……你也许能加入我。”

　　他拿出了一罐马奶酒，我们就着金色的酒杯饱饮酒水。

　　我们在一座炎热的绿色花园醒来，花园藤蔓丛生。银树就在这里，但它有些不对。没有液体流出。镀金的蛇从树干蜿蜒爬下。它们穿过草地，缠绕上我的双腿。“将我们带回去吧，”它们说道，尽管它们没有声音。

　　萨满悲伤地微笑着，“我们不能这么做，”他说，“但我们可以在这里留一会儿。留一会儿吧，我的朋友们？”

　　我坐在野草丛中，翻译在我身边，蛇群将脑袋靠在我膝上。花园中散乱地放置着镜子。遍地都是磨光的椭圆铜镜和银白的玻璃方镜，像是草地之中的花朵。有时蛇会用头撞它们。

　　喷泉在这里长存，在梦中的花园。哈拉和林的精神留存于此，远离回声巴扎，即便它已取得了真实存在的城市。群蛇告诉了我们关于哈拉和林的事。透过镜子与水池，它们能看见它。

　　它们有时会给我看。在银色的平面之后，我看见了熟悉的街道，但宽广的蓝天已经不再。现在，坚硬的灰色岩石撑在城市的上方。

　　我们无法回到醒来的世界了。但有时，做梦的人会与我们短暂相处片刻。我早已不再好奇为何他们的衣着样式看起来如此奇怪，我好奇，他们如何看待我们。

　　7、我选择对付特使

　　入侵的军队肯定来自卡泰，来自可汗家族之中最为好战的分支。特使想和可汗达成交易，完完整整地拿走他的城市。有什么能比设计一场围城让他恐惧毁灭更好的方法呢？

　　但我相信可汗能够保留哈拉和林。所以我去找了特使，他仍在宫里闲逛，我要阻止他报出种种条件毒害可汗的思维。我仍能影响城市的命运，但在路上，我得到了一个盟友……

　　特使十分高兴，尽管可汗尚未屈服。“你已经看见了，”他轻笑着说，“哈拉和林不会死去。可汗会卖掉他的城市，因为他爱它。它是他至高无上的光荣。它当然该与世长存。我们——回声巴扎——我们会善待拿到的城市。在一千年之内，白银树将继续屹立。”

　　“我们会关照切伦公主，”他继续说道，“她将继续完成她的事业。至于我则对红酒和甜酒特别有兴趣。其实你可以称呼我真正的名字：红酒先生，乐意为你效劳！我们会相处得很好，切伦与我。”“我会带她看第三城市的河流曾经过的地方。我会给她看第二城市的蛇形项链。我会带她去那些十字路口，雪松木曾在那里投下树荫，她也将明白。”

　　“但你呢？”他轻声发出一串急促的尖鸣，“你需要作出选择，我的朋友。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去地下深处，奇迹与长生在那里等待着你？或者你想赌一把运气，走过漫漫尘路回到罗马？”

　　我做出了我的选择。我向马头琴歌手打了个手势，他弹奏了一段悲伤的旋律。琴声非常有效：穿斗篷的特使摇晃了起来，被音乐所麻醉，我推倒了他，用毯子把他卷了起来。他很轻，那么轻，就好像骨头是空的，只由皮肤和肌肉构成。我把特使捆在了马背上，骑马去了撒马尔罕。压根没有人怀疑一个带着他最后一张毯子逃离的无辜商人。一路上我不停歌唱，特使则保持顺从。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是好奇我下来会做些什么。现在在拉特兰宫，我们安顿了下来。特使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的住宿，非常舒适也非常安全。他为教皇的酒窖酿造甜酒与红酒，用着“红酒先生”这个名字。他在这里多少是样稀罕物。即使他是在预谋出逃，我们也没看到任何迹象，但无论如何，我会盯着他。我会警惕。

　　8、我必须离开

　　他们会知道我做过些什么。我必须在这座城市被攻下之前逃离。

　　我带着所有能带上的东西逃跑了

　　我抓起我的挎包就跑，一路奔向马厩，所有人都在外面，看着天空逐渐变黑，所以我轻松偷到了一匹马。

　　在视线的边缘，我偶然瞥见了一点变黑的天空之中的运动。是一大群秃鹰吗？它们拍着羽翼遮天蔽日，围绕着城市逐渐下降……它们太大了不可能是鸟，比鸟类要大得多，它们的翅膀看起来像是蝠翼……

　　这妄想般的场景几乎已经控制了整个城市，我努力摆脱它，踢了一脚马匹开始狂奔。

　　向着撒马尔罕，向着里海，穿过本都，向着君士坦丁堡。乘船前往罗马。我的旅程像是一个清醒的梦，几乎是立刻我就到了拉特兰宫，向枢机主教们汇报。

　　我在逃亡中顺手抓的卷轴使我得到了如今的地位。只有我能翻译解释这些来自可汗藏书的珍宝，那庞大的知识收藏现在只留存在大地之下。

　　我一路高升，得到名望与学界认可。我再也没有听说过哈拉和林，但欧洲也没人真懂哈拉和林。我从未出版这些日记，更想让它们在我死后被发现。在近期发生在罗马的教会分裂一事后，我搬到了更为平静的威尼斯。

　　我在我的湖边豪宅里写下了这些，品着紫晶杯中的葡萄酒。生活挺好的。当我独自用餐时，有时我会幻想特使坐在我的桌边，向我嘲弄地敬酒。

　　9、也许可汗能和卡赛休战

　　他已坚决抵抗他们，但特使真的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

　　决心

　　在谈话之后，可汗已被彻底改变，重振精神。他摇了摇头。“我被特使的言语迷惑得太厉害了，”他说，“他告诉我，如果我爱我的城市，我应该让它完整地沉入地下，被回声巴扎诱骗，而不是被合理地征服！但这完全是蠢话！在过去的这个世纪里，我的家族正是依靠征服统治世界！觊觎我王座的人，正是我自己的血肉。就算我被他们打败，我的血系仍将维持。你是对的，我的朋友，我们会坚持到最后。”

　　可汗离开了，他去面对特使。我站在他的会议厅里，看着公主。“谢谢你，”她说。“我相信他必须在城市之爱与家族之爱中做出抉择。包括我。如果没有你公正的发言，他没法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汗回来了。“我已将特使送走，”他说，“他没有多不安。他的那些同伙，回声巴扎，一直在考虑匈牙利的布达佩斯，他告诉我。如果他们在那里失败了，他们也许会选择罗马、巴黎或卢布尔雅那，或华沙，或伦敦，或圣彼得堡，或者任何其他城市。”“现在我们必须面对我们自己的内战。也许是时候让我兄弟的孩子们来挑战我了。也许还不是。”他冷冷地微笑着。

　　在庭院中，钢铁交击，尖叫回响，银树溅上了血污。公主已消失不见。我拿起了弓箭加入了对城市的保卫。汗水倾倒，血液飞溅，沙尘扑面。时间飞逝。哈拉和林再度平静。可汗的家族斗争已被平息。暂时的。卡赛退却。现在威廉已经死去——为了惩罚他的背叛，他被浸在马奶酒里淹死。公主让我留下来，作为她的顾问，我同意了，因为只要我需要，她就会为我提供白兰地。

　　一百年过去了，卡赛的威胁将再次抬头，我已感到它在蠢蠢欲动。难道就不会有真正的和平吗？

　　10、我奔向可汗与他并肩作战

　　公主与他的父亲现在都需要我。可汗已下定决心做出对他城市最好的决定，我可以帮助他们活下来。

　　最后的天空

　　可汗已做出决定。他没有让侄子们的军队焚毁哈拉和林，而是与斗篷特使达成了交易。

　　我们站在城墙上，看着那群东西飞来。成千上万的蝙蝠充斥着街道，群集涌流像是绸缎。天空已经开始办黑，所有幸存者都在外面看着天空。

　　斗篷特使靠近了我们。和他一起的是他的另外几个同类。所以他从来不是独一无二……“叫我红酒先生，”他说“我们非常乐意向你介绍，这是茶杯先生，面纱先生，书页先生，香料先生……”他继续着。每一个弓着背的身影都与我们礼貌地打了招呼，红酒则拿来了一盘杯子。特使们愉快地交谈着，还给了我们一些小块的甜食，好像我们是在茶会上一样。

　　在同一时间，城市坠落飞起。噪音震耳欲聋，此后是寂静震耳欲聋。也许是几分钟后，也许是几天以后，但现在我们看着的是一片铁灰色的天空。银树仍在这里，但在它身后的街道已然改变。尖顶与穹窿屹立高耸，上面装饰着燃着火焰的铭文。

　　我与可汗在这里住了一些年。我们被告知，我们是回声巴扎的尊贵客人，我也得承认他们对我们非常好。

　　但可汗是个有野心的人。尽管他为了对城市的爱，以献祭的方式保留了自己的城市，他从未放弃他的帝国之梦。他越来越坐不住。他把自己储藏的所有金银交给了领主，他们放任他让他买了足以构成一个舰队的船只，又让它们满载雇佣兵。

　　现在这里没有多少马匹，人们宁可吃它们。但那些剩下的都被带上了船。我们正在离开，我们正准备穿过海洋去往地海东方的土地，无论那里有什么，我们都将征服它，建立一个新汗国。我会成为可汗的首要顾问，我会将我们身上发生的一切载入编年史。

　　这是我会在此处写下的最后一段笔记。我会将笔记和至今为止的日志一道封存，这样你，作为找到它的人，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就算再也无人知晓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