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阿尔斯特和木兰花》库兰

13、进度

　　阿尔斯特觉得诺西亚一定是喜欢自己的。
　　即使诺西亚没有接受他的告白，但也没有强烈的拒绝自己就是证明，否则依老师的性格，绝对会一巴掌把自己扇得远远的，诺西亚现在这样的态度，不过是因为意外和害羞而已。
　　虽然阿尔斯特觉得自己平时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但如果像诺西亚那么迟钝的话，可能根本没有察觉到，也许自己确实不该在那个时间点表白，实在太唐突了，诺西亚应该吓坏了才会逃跑的。
　　阿尔斯特这样想着，侧过身，看到诺西亚已经闭上眼睛，便拉灭了手边灯，钻进被子里。

　　“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安德烈的下落？”
　　“我已经把我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兰特莎面无表情地说，“您也知道，这件事必须保密，我能用的人不多，当然，我毕竟是下属，对于自己一夜没睡但上司却在陪老师睡觉这件事不应该有什么抱怨才对，何况您还是三皇子殿下。”
　　阿尔斯特心虚的揉了揉额头，显然兰特莎在暗示另一件事，不过他一点也不想解释他真的只是在和诺西亚单纯的睡觉。
　　“你可以去找路易斯。”阿尔斯特说，“反正他已经知道了，那就多利用一下他手上的资源。”
　　“说到路易斯，我觉得他并不值得信任。”兰特莎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对他说，“虽然我没有找到安德烈的下落，但我发现，最近萨尔格城的连续失踪事件似乎和他有关。”
　　“哦？”阿尔斯特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收集到一些信息，发现那些失踪人口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曾经出入路易斯阁下的府邸。”兰特莎说，“要我说，萨尔格城的治安一向不错，出现这样的连续失踪案却迟迟破不了本来就不正常，如果是有城主的儿子从中作梗的话，那倒也说得通了。”
　　“所以安德烈的失踪和这件事有关吗？”
　　“目前还没有证据。”兰特莎说，“不过我觉得路易斯没胆子对安德烈下手。”
　　“如果他背后有法瑟撑腰呢？”
　　“法瑟殿下？”兰特莎皱了皱眉，显然觉得自己的身份讨论这个并不合适，但想了一会还是说，“目前没有证据表明路易斯和法瑟殿下有联系，但我觉得，法瑟殿下没理由做这种事，就算他想针对安德烈，也没必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阿尔斯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他看了眼卧室，诺西亚还没有醒，至少得等到老师醒之后和他说一声再出门才对。
　　兰特莎显然也注意到了阿尔斯特的目光，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问道，“喂，殿下，您和诺西亚现在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阿尔斯特转回视线看着她。
　　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虽然从菲尔诺斯一直追着诺西亚到这里，却依旧毫无进展这件事，虽然诺西亚态度暧昧，似乎并没有明确的拒绝自己，但那毕竟是诺西亚，阿尔斯特实在不敢冒着被诺西亚一剑劈断手的风险做太过什么出格的事。
　　“我当然关心了，您的进度可和我的幸福息息相关呢。”兰特莎正色道，“我父亲可一直期待我能嫁进宫中，只要您和诺西亚老师在一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我喜欢的人了。”
　　“那个女盗贼？”阿尔斯特看了她一眼，“就算我没有和诺西亚在一起，如果你直接告诉公爵你喜欢别人，他也不会要求你非得跟我结婚的，但那个对象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偷，兰特莎，你很清楚这件事吧。”
　　“不劳您费心了，殿下。”兰特莎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好像刚刚挑起八卦话题的是别人一样，她汇报完毕准备离开，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至少在诺西亚老师那边看来，您的进度基本为零呢，殿下还是要多多努力才行。”
　　阿尔斯特不耐烦的把她赶走了。

　　诺西亚起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疼得厉害，他其实不太喜欢过于柔软的床，所以这几天的睡眠质量非常糟糕，他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了兰特莎的声音，但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只看到阿尔斯特坐在那里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诺西亚不自觉的怔了片刻，才朝他走过来。
　　“老师看到我的时候经常会发呆呢。”阿尔斯特明明没有看他，却敏锐的发现了诺西亚的迟疑，他笑着转过来，“老师有注意到自己那么喜欢我吗？”
　　“你想多了，阿尔斯特殿下。”诺西亚面无表情的坐下，“我只是在想早上要吃什么。”
　　“我觉得老师很喜欢昨天的点心，所以让人准备了一点。”阿尔斯特笑着说，“如果老师还想吃点别的我可以再安排。”
　　“没关系，我都可以。”诺西亚说，“你待会要出门吗？”
　　“嗯，兰特莎带来了一些有趣的线索。”阿尔斯特说，“不过我想等老师起来。”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因为我可能会有危险啊。”阿尔斯特笑着说，“如果对手是老师认识的人，我确实没什么把握。”
　　诺西亚瞬间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才说，“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我建议你立刻回菲尔诺斯。”
　　“所以老师不打算告诉我他的身份吗？”
　　“我只是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诺西亚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才接着说，“不过我希望，他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不要牵扯到别的人。”
　　“我不干涉老师的行动，不过老师最好听从我的安排。”阿尔斯特看了他一会，才说，“跟我一起去路易斯的府上拜访一下他吧，会有很有意思的事发生呢。”

　　昨天提议去花园的庭院时，阿尔斯特就隐约注意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
　　他在柯美亚镇的旅店和萨尔格城的法阵都闻到过的火焰的味道，而萨尔格城的城主和路易斯都不是擅长火属性魔法的魔法师，有什么理由在私人的花园里出现这种味道呢。
　　他那时候身边只有诺西亚，也就没有声张，等到兰特莎准备好之后才过来找路易斯算账，显然路易斯对此毫无防备，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糊弄过去了吗？
　　阿尔斯特坐在马车上，一点也不在意兰特莎带着皇家骑士团的人在路易斯的府邸上搜到了什么的样子，只是一边笑一边认真的盯着诺西亚。
　　他的老师真是太好看了，这张脸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虽然总是面无表情，但实际上是个性格非常温和的人，要是能多笑一笑就好了，老师笑起来实在非常迷人。
　　阿尔斯特正在想入非非，就听到马车外传来敲门声，他由衷地叹了口气，准备开门，却注意到诺西亚也偷偷松了口气，没忍住笑了一声，才问兰特莎结果怎么样。
　　“他们都在庭院的花园里，殿下……”兰特莎脸色有些难看，“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阿尔斯特皱了皱眉，下了马车，诺西亚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兰特莎的脸色会那么难看了。

　　花园的温室里，原本用来培育一些不适合这里的气候的花草，但这时候横七竖八的躺的全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阿尔斯特皱着眉看着被兰特莎绑着带过来的路易斯，“你居然有这种爱好，实在是……”
　　“不……不是我干的！”路易斯惊恐的大叫，“我只是替他把人带过来！我不知道他会做这样的事！”
　　“是吗？那就看清楚点你干了些什么吧。”阿尔斯特说。
　　兰特莎会意，一脚把路易斯踹到那具最近的尸体上。
　　“啊啊啊啊啊啊！”
　　路易斯刺耳的尖叫声传过来，阿尔斯特啧了一声，踹了他一脚把他踢到一边，“太吵了，还是让他闭嘴吧。”
　　他蹲下身子查看那些尸体，这些人显然不是单纯的被人杀死了丢在这里的，从他们身上的痕迹来看，说是虐杀也不为过，这么大量的出血和胸口血淋淋的大洞表明，这些人应该是被人活生生的挖走了心脏而死。
　　“安德烈呢？”阿尔斯特看了一圈，没有在这些尸体里找到安德烈，于是回过头问路易斯。
　　“他在地下室……那个人本来也打算杀了他的，被我拦下来了。”
　　兰特莎立刻带人往地下室赶去，阿尔斯特这才继续问道，“那个人……是谁？”
　　“是一个很强大的魔法师……他杀死了我的父亲，我没有办法，只能听命于他。”路易斯跪在地上，一脸惊恐和绝望，“殿下，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做这种事，可是我没办法，如果不听他的，整个萨尔格城都会完了的。”
　　阿尔斯特厌烦的皱了皱眉，不过是一个魔法师，居然能杀死一个城邦的城主，还让城主的儿子为他做事，不知道该说那位魔法师太有本事，还是这对父子太没用。
　　而干了这么多事，只为了杀几个人掏出他的心脏？既然如此，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不，要说起来，如果不是安德烈被卷进来，也许不会有人发现，这么大费周章的目的反而是不引人注意吗？
　　阿尔斯特想着，看向了诺西亚。
　　他的老师皱着眉，死死地盯着那个血淋淋的洞口，从进入温室的那一刻开始就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兰特莎已经把安德烈带了回来，他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已经昏过去了，需要马上送回菲尔诺斯检查，而萨尔格城的情况也需要相关辖区的官员负责追责管理，阿尔斯特也不打算在此久留，吩咐兰特莎照顾好安德烈，把这里的情况及时通报，让他们尽快处理之后，走到诺西亚面前。
　　“老师，我们先回去吧。”
　　诺西亚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他，点了点头，他有些神思恍惚，等到坐上马车出发了很久，才问阿尔斯特要去哪里。
　　“比弗特城啊。”阿尔斯特理所当然的回答，“老师忘了我们还要去参加魔导师大会吗？”
　　“在这种时候？”诺西亚叹了口气。
　　“在这种时候怎么了？”阿尔斯特笑了一声，“我不想再呆在萨尔格城了，老师又不打算跟我回菲尔诺斯，既然如此，还不如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直接去比弗特城，而且老师还可以在路上跟我说说那个魔法师的身份。”
　　“我会告诉你的，阿尔斯特。”诺西亚沉默了很久，才这样说，“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要先向凯尔陛下禀报。”
　　“所以说，老师打算回菲尔诺斯？”阿尔斯特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是谁根本就不重要。阿尔斯特想，只要诺西亚肯跟自己回去，什么事都可以慢慢解决。
　　阿尔斯特看到诺西亚冲自己点了点头，立刻笑了出来，他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对于接下来的魔导师大会也更加期待，不过他还是决定先征求一下老师的意见，“我们先去比弗特城不要紧吧，还是老师希望立刻回去跟父亲说这件事？”
　　“没关系，先去比弗特城吧。”诺西亚说，“他想跑的话，应该没那么容易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