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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你怎么把我衣服给洗了?”

      寇枭盯着防盗网上排排挂着的衣服,皱着眉把手中的衣叉砸到了墙上:“我就那一件干的你洗了我穿什么?”

      “哎呀,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啊。”老何听闻赶忙跑到了客厅,看着他有些无措地搓着手:“那... ...那你穿我的?”

      “算了,不用。”寇枭啧了一声,把还湿着的短袖甩了甩套在了身上:“一会就干了。”

      “你这样会感冒的啊!”老何挤过去把那一排衣服挨个摸了一遍:“我看看哪件干一点的?”

      “都没干,我摸过了。”寇枭叹了一口气。

      南方的回南天气,湿度高达九十八,挂在室外的衣服有时候晒个十天八天摸上去都还是湿的,要是没有烘干机还会有发霉的风险。
      不过住在这栋楼里的人就没有几个买得起烘干机,实在没有衣服可以换了就只能拿着吹风机一件件手工烘干,这也是寇枭非常厌恶三四月份的原因之一。

      “我走了,早饭放桌上。”寇枭扬了扬衣角打开门,半响还是补了一句:“别乱跑。”

      “我知道,”老何揉了揉腿靠在桌子旁对他无奈地笑了笑,又有些欲言又止:“那你路上小心。”

      “嗯。”

      路过二楼的时候远远又听到有男女在吵架,嗓音绝望而尖锐,还夹杂着小孩子被吓哭之后的大叫声,吵得这一层的人都纷纷打开门骂了起来: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啊!”

      “就是啊还让不让人睡了!要吵搬出去吵!”

      寇枭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加快了脚步。

      自打他搬过来之后每天早上这一层都有人吵架,按时按点雷打不动。

      而且神奇的是吵了好几年下来他们吵架的内容基本就没变过,有时候连骂人的词儿都是一样的,烦得寇枭好几回都想踹门把他们一人一个拎出来直接去民政局指着鼻子让他们赶紧他妈离婚算了。

      不过今天吵架的内容有变,一声巨响后门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出来,满脸被挠出来的血痕和泪痕,神色疯狂:

      “你们以为我不想搬?我受够了我早就受够了!我要有钱早就和这狗男人离婚了!”

      “离啊!今天就离!”后面跟着传出一声怒吼,还有东西砸在地上的脆响:“老子早就受够你这个臭婊/子了!今儿要不离我就弄死你!”

      刚刚开门骂街的人见状都纷纷缩了回去砰的一声关上门,只余那个疯女人蹲在地上痛苦地呜咽出了声: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欠你们的!我上辈子都是欠你们的!”

      “你去死!”男人又吼了一句,接着就是一片彼此肉搏谩骂的混乱。

      寇枭沉着脸加快了脚步,最后直接三步飞下了楼梯,顺势一脚踢在了半开的铁皮大门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离婚啊!吵他妈什么吵!”

      这声吼非常有穿透力,震得二楼正打架的两人都暂停了一顺,随之又继续撕逼尖叫起来。

      “妈的,真晦气。”

      寇枭跑出楼道用力地喘了几口气,却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憋得慌,又不解气地一脚踹在了路边一棵树苗上,半截子枝干飞了出去正好弹在路边停着的电动车上,滋儿哇大声惨叫着报起警来。

      “靠。”寇枭站在原地闭了闭眼,虽然身上半湿的衣服黏腻的难受,但是一大早就无法排解的烦躁和郁闷才更让他非常想朝天大喊。

      ... ...算了。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寇枭掐着点摸进了教室,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坐满了,旁边一排人投过来的目光还让他有点尴尬,赶紧就近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气儿都还没喘匀,就有人突然伸手在他桌面上敲了敲,寇枭抬头就对上了一张同样不耐烦的脸:“起来。”

      寇枭没说话,眯着眼睛盯着这个染着绿毛的不良,对视了好一会才悠悠开口:“你说什么?”

      “这是我占的位子,你去那边。”不良指了指桌子,寇枭这才看见上面放了半张纸,上面用狂乱的字迹写了早八占位。

      “哦。”寇枭看着他,“你写的?”

      “是啊,”不良不耐烦地说,“快点起... ...”

      话音未落,寇枭已经把那张纸揉作一团扔到了一边:“我先来的,滚。”

      “你有病啊!”不良看起来要炸,寇枭一脸平静地望着他,眉角眼梢都带上了嘲讽:“怎么,人没到放张纸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傻逼。”

      “我操/你妈的狗东西!”不良非常愤怒地吼了一声,刚拎着包进门的国文老师听见后皱眉望了过来:“那个同学你干什么?回位子上去!”

      “老师他抢我位子!”不良委屈的喊了一声,寇枭听着都差点儿被呛着,嘲讽都变成了满满的嫌弃:“多大了啊还告老师?有本事下课打一架啊,小屁孩儿。”

      “你说什么?”不良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吼了一声,四下的人看戏的目光又有点让他承受不住,只能狠狠撂下一句:“你等着!”

      “好啊,我等着。”寇枭看着他。

      不良瞪了他一眼,绕了半个圈才在教室另一边找到了空位,中间隔着一堆的人让他没办法继续怒目而视,不过就是隔着半个教室寇枭也感受到了那股深深的怨气,搓了搓胳膊不耐烦地趴在了桌上。

      什么人啊。寇枭啧了一声。

      坐他旁边的女生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扬眉吐气的嘴仗,凑过来憋着笑说:“你好厉害啊。”

      “什么?”寇枭侧了侧头。

      “我还见过更离谱的占位,直接在桌子上刻字那种。”女生小声说。

      “... ...有病吧?”寇枭简直对这种花式的占位方式叹为观止,“他家是在这有块地皮么?”

      女生捂着嘴笑了起来,看来她也是这种另类占位方式的受害者之一。

      寇枭心里本来就烦得很,到了学校还给他整这一出,要是那个无良下课真的过来挑衅他,说不准火气一上来都能直接把他从二楼的窗口丢出去。

      “神经病,真要没事干就找个牢坐。”

      寇枭搓了搓脸强迫自己认真听课,虽然自己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是每年的奖学金他都必须要拿到,毕竟这也算是来钱最轻松的方式之一了。

      寇枭一手撑着下巴,摸到了下颚上那条略有些鼓起突出的疤,转了转手中的笔冷冷地笑了:

      “废物。”

      不过因为昨晚又被吵醒了好几次加起来根本没有睡几个小时,寇枭一整节课听下来都有些昏昏沉沉,下课的时候撑不住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甚至抓紧时间做了个很短的梦:

      大概是回到了高三的时候,堆积如山的书,下课铃响起时全班非常一致地趴在桌上,不少人还把外套垫在桌上或者挡着脸,睡个五六分钟又能精神饱满地弹起来再写三张卷子,是独属于这个阶段的少年带着玻璃渣儿的美好回忆。

      教室里睡觉的场景一转又闪到了操场,那个时候操场还没翻新,跑道上到处都是被人踢翻掀起来的橡胶块儿,每次跑操的时候都会有几个倒霉蛋被狠狠地绊一跤摔个狗啃泥,比如他们班上那小胖。

      寇枭忍不住笑了几声。

      操场消失了,转瞬他又坐在教室安静写着卷子,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教室挂钟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

      笔尖摩擦着纸,甩了一个漂亮的回旋,钢笔的墨水装得太足以至于都甩到了手指上,寇枭低头擦了擦正打算把那个公式写完,教室的门轰然被人推开,一声巨响震得他坐在座位上好半天才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寇枭!寇枭!何老师出事了!”

      寇枭猛地睁开了眼,瞪大着双眼无声喘了好几口气,直接吓到了旁边那个女生,她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你没事吧?”

      “... ...没事。”寇枭抹了抹额上的汗,几乎是瞬间就收拾好了表情,恢复了往常的疏离和淡漠:“上课了吗?”

      “刚打铃。”女生咽了口唾沫,看着寇枭背后的衣服都被洇出了一块水迹,咬了咬嘴唇还是转过身。

      剩下的一节课讲的什么寇枭完全没在听,脑子放空地盯着国文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等到了下课。直到后边的人要出去拍了拍他的肩才总算回过神,慢吞吞的起身让了条道,拎着包有些浑浑噩噩地往门口走去。

      “狗东西!”

      一个人突然猛地往他肩上推了一把,随后就一溜烟的冲下了教学楼。

      寇枭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踉跄,稳住身子才看清了那个背影,目光顿时就变得阴狠:
      绿毛是吧?行啊,我记下了。

      回家的路上寇枭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穿了一天湿衣服又吹了风,连带着头都开始痛了起来,看来还真是被何立德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

      寇枭吸了吸鼻子正打算进药店买盒感冒药,目光一凛就注意到了身后有人一闪而过。

      他不动声色地走进药店,买完药出来后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就非常肯定有人在跟着他。

      有意思。

      寇枭的嘴角勾出一个细小的弧度,转身走向一个拐角。

      跟着他的那人看见距离一下被拉大,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正拐弯时突然就被掐住脖子拖了过去,嗓子眼儿里憋出一声发闷的惨叫。

      不过下一秒他就乖乖闭上了嘴,一管冰凉的东西正贴着他的脖子上下滑动,仿佛一用力就能溅开一朵血花:“谁让你跟着我的?”

      声音很冷,跟踪者全身一颤赶紧哆哆嗦嗦地开口:“寇哥... ...寇哥饶命啊。”

      寇枭眉头一皱暂且松开了他,那把短刀下滑抵在了他的腰间,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谭老二?”

      “是我,是我。”谭老二满头大汗地对他笑了笑,抖着手推那把刀:“哥你这刀先收一... ...”

      “你还有脸来找我?!”寇枭毫无预兆地就在他耳边吼了一声,震得谭老二几乎吓得两眼翻白:“别别别哥,别捅我!”

      “找我什么事。”

      寇枭收了刀,语气平静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三秒钟不解释我就捅死你。”

      “哥你听我说,最近天华要打一场新比赛,好处多着呢!我接到消息就赶紧来找你了。”

      谭老二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语气里满是兴奋:“八万!全部押自己!而且... ...”

      一声闷响后他的脑袋被狠狠磕在了墙上,寇枭抓在他后颈上的手青筋暴涨,恨不得当场把他掐死般咆哮着出声:“我说过我不打了!你他妈是不是... ...”

      他又把谭老二翻过来往他肚子上狠狠挥了一拳:“是不是想死!”

      谭老二两眼翻白着被一拳到胃,连个声儿都发不出来就倒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对上了寇枭那张几乎扭曲的脸,眼泪鼻涕顿时就齐齐冒了出来:“哥你别打我!我知道以前你受过伤,不过这场比赛真的... ...”

      他没说完整就又被正面踹了一脚,疼得他好半天都没缓过来,肋骨可能都被踢裂了。

      “我说了,我不打。”寇枭在他耳边森森开口:“除非真的穷到要上街讨饭了,我不会再掺和你们这种恶心的比赛,听到了吗?”

      “是... ...是... ...”谭老二哆嗦着手居然还有勇气往他口袋里塞名片:“哥上面有我的电话,要是以后有需要的随时可以... ...啊!”

      寇枭随手把他扔到了地上,好在没有把血沾到身上,不然估计回家老何又得唠叨他半小时。
      临走前他捏起了口袋里的名片看了看,嗤笑了一声揉作一团,不过终究还是没扔。

      “滚。”他盯着地上的人说。

      谭老二连滚带爬地跑了,带着伤还跑得挺快,大概是怕他追上去再补两脚。

      寇枭靠在墙边,也不在乎脏不脏了,他只觉得浑身都很累,躺床上睡八十个小时都缓不过来的那种。

      “操。”他盯着脚尖骂了一声。

      开门的时候他腿都是抖的,脱了鞋就瘫在了沙发上几乎睡过去。

      “老何!”他闭着眼睛低低喊了一声。

      依旧无人回复。

      他屏住呼吸等了两秒,弹起来一脚踢在了厕所门上:“何立德!”

      门被很轻松地被踹开弹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不过里面没有人。

      寇枭控制不住的火气都暂停了一瞬,随后沉着脸很快就往卧室冲:“何立德!我叫你没听见吗!你... ...”

      他愣住了。

      床架边露出一只还穿着拖鞋的脚,正无力地往旁边瘫开着。

      “老何!!”

      寇枭吼了一声,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软,连脑子都快被蒸发了。

      “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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