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Letters to the Lost》Meio

34、Chapter34

　　“Ris...”
　　“Don\'t——”
　　精心装饰过的长指甲抵住锁骨，阿玛莉丝的眼睛眯成细缝，“嘿，我还在生气呢。”
　　凯厄斯认命地举起双手，“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是指破坏我本可血捞一笔的美好夜晚？”
　　“我刚送了你一辆八百万美元的跑车。”
　　阿玛莉丝一时气郁，真是拿人手短。
　　“别生气了。”凯厄斯知道她理亏，趁机想去抱她。但还是被躲开了。
　　“我穿着皮草呢，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是我包养的小白脸。”
　　位高权重的长老大人想了两秒钟，“很合理。”然后强行把人拉进怀里。
　　你的矜持高贵呢？！
　　他力气太大，阿玛莉丝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遂看向他毫无防备的脖子，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嘶——”
　　凯厄斯吃痛皱起眉，依旧没有放手。
　　“堂堂沃尔图里，”阿玛莉丝闷声闷气道，“什么时候学会耍无赖了。”
　　“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很难不会。”
　　“......”
　　空气中混杂着香料味道，在米兰，大街小巷都是芳香气息，其中就包含了总会出现在凯厄斯身上的清冷木质调。
　　“海蒂帮你挑的衣服？”
　　“我自己挑的。”
　　“不像。”
　　“嗯，的确不像，但我注意到你每次上街眼神在往哪里瞟了。”
　　“......有点变态了。”
　　“和你比吗？那我还差得远。”
　　那真是谢谢夸奖。
　　阿玛莉丝不再说话。她的气早就消了，本来没指望他能从百忙之中抽出身来。
　　就在她准备放弃抵抗的这一刻，由眼前人倾泻向四周的注意力捕捉到了异常，一种奇怪的直觉突然拉响了警报——有人正在监视他们。
　　“凯厄斯？”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叫他的名字。
　　“嗯？”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凯厄斯点了点头，立马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东边一个，南边还有一个。”阿玛莉丝闭上眼睛，耳朵灵敏地捕捉到高楼林立中不和谐的共鸣。
　　“带回来。”
　　“明白。”
　　凯厄斯站起身，收回手臂。下一秒，怀中就只剩残存的几缕香气。
　　与此同时，站在楼顶抽烟的达尔文余光扫到了阿玛莉丝一闪而过的身影。
　　“去南边。”阿玛莉丝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被甩了道指令。
　　达尔文立刻拿起手机电话，“南边，人带过来。”
　　笑话，在自己地盘上哪有还要亲自动手的道理。

　　凯厄斯抱着手臂等在原地，苍白的指尖在鼓起的手臂上有节奏的轻敲着。
　　一分钟，这不像是阿玛莉丝的效率。
　　还未等他细细琢磨这般异常，被他惦记了“漫长”一分钟的那位就打来了电话。
　　“我觉得你得来看看......这玩意儿，不太好带回去。”阿玛莉丝的语气少见的严肃。
　　凯厄斯没问为什么，马上，屹立在阳台上的身影就随着一阵轻风消失不见了。
　　阿玛莉丝没有说谎，那“玩意儿”确实不太好带回去。
　　不是因为他奋力反抗或者有多难处理，实际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阿玛莉丝就拧断了他的脖子，然后便看到了他融化的脸上，仅剩一颗硕大无比的眼球。
　　真的是硕大无比，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面部，她勉强辨认半天才看到在这颗眼球下面层层叠叠的缝隙之中有一条勉强可以称之为嘴的裂缝。除此之外，和自己同样的体温令她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不需要咀嚼和休息，几乎坚不可摧的身体，多么适合作为□□武器的雏形。
　　那张狰狞布满獠牙的面孔再一次一闪而过，像子弹打入颅内。阿玛莉丝闭上眼睛深吸气，稳了稳身形。
　　凯厄斯很快寻来，一同到的还有拎着一具身体从另一个方向冒出来的达尔文。
　　“看来已经实现量产了？”他将手里的躯体扔在地上，不一样的发色体型，一样的硕大眼球。
　　不用调查就能得出结论，他们曾经都是有自我意识的个体。
　　年轻的长老皱着眉头看着地上勉强可以称为生物的东西，眼下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
　　现在他终于对阿玛莉丝当时的极端愤怒感同身受。
　　作为吸血鬼世界说一不二的王者，虽然已经失去了土地的管辖权，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人将他的臣民这般折辱，简直就是在把沃尔图里的脸面踩进了土里。
　　不可饶恕！
　　凯厄斯毫不怀疑这背后有罗马尼亚那群猪猡的影子，在知道东窗事发后，这些东西就是被故意扔到意大利来，下他面子的。
　　不过他并没有被这强怒冲昏头脑，即使是现在恨不得立马将那群畜生撕成碎片的当下，凯厄斯依旧清楚地联系起沉寂已久的细节。抬起头，正好对上阿玛莉丝的目光。立刻，两人就确定双方想的是同一件事。
　　那个能在百里外命中目标的神枪手，绝对和这些傀儡脱不了干系。
　　阿玛莉丝再三确认附近没有别的威胁，才重新把注意力转回眼前。
　　“能把这些带回给约书亚么？”
　　凯厄斯知道她是想避开阿罗彻底调查这些生物，默许地点点头。
　　剩下的事就不需要过多操心，达尔文惯有非法贸易的经验，米兰海关对他来说形同虚设，有的是办法不动声色地偷运出去。
　　“我们会找到他们的。”察觉到凯厄斯的怒意在燃烧，纤长冰凉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玛莉丝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了。
　　“你这个样子生气，可没那么让人害怕了。看来华服衣冠还是起着重要作用的。”见他有些不满，她只能老老实实解释道。
　　没来由的，凯厄斯听了这话心里一慌，下意识地问道，“你也怕我吗？”
　　阿玛莉丝摇了摇头，“从来没有。”
　　“即使在最开始？”他轻声道。
　　“即使在最开始。”她肯定道，“他们怕你是因为你会带来死亡，我怎么会怕死？”
　　理所应当的，这话并没有让凯厄斯放下心来。她的自毁倾向再一次让他绷紧了神经。
　　“我是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阿玛莉丝赶紧解释道，“你不是会让猎物挣扎太久的人，所以哪怕你真的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痛苦太久。”
　　让猎物挣扎太久，听上去倒像是她的作风。
　　“原来你也会担心这个？”
　　“常在河边走嘛。”阿玛莉丝垂下眉眼，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处。那里已经沉寂了太久，凯厄斯却仿佛依旧感受到了跳动。
　　“我不会留下你独自离开，放心好了。”她看向他，露出一贯安慰人的笑容，“我的殿下，”她一转平时不正经的态度，古老的英文如诗般吟诵，“我早已向您宣誓，视您为黑暗中唯一信仰，奉上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和忠诚。”
　　温暖的季风拂动她耳边的卷发，华灯初上，红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前调散去后，凯厄斯身上的木质味道更加纯粹，带着疗愈人心的温度。没有过多的形式主义，阿玛莉丝用双手捧起牵着的那只手，在他手背上留下虔诚的吻。
　　那是骑士献给君王的最高礼仪。
　　凯厄斯竟然一时间忘了反应。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狡黠又调皮地眨动双眼，却被直率的、火一般的真挚差点逼得脚下不稳。
　　思绪如乱麻，一段被他丢弃在无名角落中的记忆突出重围闯了进来。
　　“是你亲手给她插上的羽毛，凯厄斯，她很清楚这一点，又怎么可能会怪你？”在阿玛莉丝当时深陷饥饿情绪的某个夜里，马库斯看穿了他的不安。
　　作为吸血鬼世界法律的制定者，他的爱人向往最无拘无束的自由。是形影不离做她云游四方的陪伴，还是用权利震慑保全她无法无天的资格，无论是因为有前车之鉴还是出于骨子里追名逐利的本能，凯厄斯选择了后者。
　　人类说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他向来不以为意。直到他真的只能面对阿玛莉丝残破无力的尸体束手无策时，贫瘠的内心才生出大梦一场的悲痛和荒唐——他们相互隐瞒又兵戎相见的七百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横跨生死就是他们隐忍克制的结局，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撕破一切虚假的幻象逃离。
　　如果阿玛莉丝自私一点，完全可以借着他的偏爱为所欲为，一切稀世珍宝手到擒来，哪怕她只是将长老大人的真心当作一场游戏，吸血鬼永生永世不会消融的爱意也会牢牢禁锢住野兽的獠牙。
　　她本应那样快乐地活着，至少，凯厄斯是这么想。
　　但她掉头选择了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鲜血淋漓，义无反顾地向他走来，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自己都心知肚明。那样顽强坚定，简直完全继承了他作为战士的那一部分精神。
　　现在，她甚至献上了一个无神论者的信仰。
　　想到这，凯厄斯终于从激动的情绪中平静下来，难免起了调侃她的想法，“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似乎不是很可靠。”
　　“那得看我的信仰本身有多坚固了。”阿玛莉丝弯下眉眼，“我的殿下，可别死在我前面啊。”
　　这话听上去像是玩笑，握着他的双手却默默地用力。
　　“不会的。”凯厄斯承诺，反手握住她的手指。
　　我不会再一次留下你离开。

　　约书亚接到达尔文的电话时，正在完善植入阿玛莉丝体内的通感系统。威尔士在下雨，不想半路坠机从米兰飞过来也要五个小时，这段时间内，每每想到自己一会到手的东西，他都感到生理性不适。
　　阿玛莉丝带出来的资料早就被他研究了遍，里面记载的东西令人发指。
　　如果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沃尔图里估计是一场不由分说的复仇式屠杀吧？虽然落在阿玛莉丝这儿也差不多。
　　扶手椅转了个圈，利落地拿起手枪，展开手臂连发三枪。
　　没有寻常枪械的火药味，破坏力却比一般手枪高出远不止十倍。约书亚转过头去，看着靶纸上黑色的洞口，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阿玛莉丝是怎么做到那么精准地听声辩位的？
　　“喂，小不点。”记忆中懒洋洋的，向来令他不快的语气再一次响起，“别害怕呀，你不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随后是极为精准的三发子弹，打在金属加固的墙壁上反射出去，穿过寻来的纳粹士兵的眉心。
　　约书亚这辈子都不会承认当时还没到阿玛莉丝的腰线——那是因为她长太高了——的自己怔愣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多向往。
　　至于现在？哪有人给小朋友看这些的？正常人不应该拍拍后背帮他捂住耳朵避免直视那残忍一幕吗？
　　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把他从回忆里拽回来。约书亚瞬移到电脑前，表情更加严峻。
　　胶囊不仅是通感的媒介，还在实时监控她的基因模式，以防再出现突然变回人类这种意外的发生。神经系统可以随她意志关闭，基因却不行。阿玛莉丝允许了这一功能存在，但她并未对此非常上心。现在，看着电脑上已经和几个月前大相径庭的基因序列，约书亚头疼又挣扎。
　　到底是怎样的威胁会让她的能力在几个月内成指数型增长？
　　随之而来的问题排山倒海般将其淹没。相比于卫士们单纯服从命令的体力劳动，专攻脑力的约书亚更容易感到心灵上的疲惫。他心烦意乱地起身，全然没注意到监视画面里扛着两个大包裹坐电梯下来的来客。
　　“我说，”达尔文一出电梯门就不满地哼哼，“劳驾，就算不来搭把手，也好歹腾个地方？”
　　约书亚翻了个白眼，走到他面前一踩脚下看似光洁无缝的地板，一张洁白硕大的解剖台拔地而起。
　　“......”达尔文沉思了片刻，有感自己仿佛置身什么外星飞船。
　　在白色的映衬下，那两具，姑且称之为人体，更加诡异。约书亚用手术刀柄敲了敲那颗巨大的眼珠，发出清脆的声响。
　　“？？？？”达尔文难以置信，心里还有点痒痒，原来吸血鬼的晶状体敲上去这么清脆？
　　然后看不出悲喜的小天才转身从一墙的手术用具中拿了把电锯来。
　　达尔文又觉得心里不是那么痒了。
　　平生第一次见如此奇景，他却后悔自己因一时好奇而选择留下来。难说这些怪物的制造过程更令人不适还是眼前的拆解过程更令人不适，尤其是看到黑色的毒液从切口处流出时，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以为这些一动不动的家伙已经死了，但吸血鬼除了被烧成灰烬是无法死亡的，那他们现在岂不是正在被......
　　“吃活人不觉得愧疚解剖活吸血鬼就愧疚了？”约书亚头都没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啊......”达尔文突然有点理解自己那个对人类还心存悲悯的兄弟了。
　　噫！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立刻嫌弃地摇摇头。不不不不不不......除非是人类灭绝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去碰动物血的。
　　忙活了老半天的约书亚终于放下手中的家伙，“他们感受不到痛的，已经没有意识和认知了。”
　　“猜到了。”达尔文的表情看上去很勉强，凑上去看约书亚用流水将一片狼藉清洗干净，然后想起一个关键性问题，“他们不会自愈？”
　　约书亚古怪一笑，“我也不是第一天研究吸血鬼，这件事，很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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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谢谢宝贝们的留言，你们的回复我都看到啦~~（笔芯）对不起拖了这么久，在准备雅思考试每天睁眼英语闭眼英语......
嘛，有人说这个阵容缺射手，这不射手来了
还有宝贝儿留言说太虐了，嗯嗯嗯？？？我怎么记得我写的是甜文来着？？？哈哈哈哈我确实不喜欢那种成天腻歪在一切的恋爱模式，需要强调的是两个人为彼此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除了恋人之外，阿玛莉丝对凯厄斯是有从属和师徒关系的，所以，不要觉得她对凯厄斯言听计从啊喂。都说了她是个变态，爱人的方式，自然也会很极端，再次敲重点，“自愿”。
我没有设计凯厄斯会为了阿玛莉丝和阿罗彻底翻脸的情节，一是不现实，阿罗那么老奸巨猾的人他只会和马库斯一个下场，二是我不觉得他会舍得抛弃自己三千年的基业。看上去一怒为红颜挺帅挺霸总......但是不符合凯厄斯这活了几十个世纪的行为准则，原著里他可是为了自己坚不可摧把自己夫人锁起来了。
阿玛莉丝很清楚，她也很知趣地不会去让凯厄斯做二选一，所以她猥琐发育成了和沃尔图里五五开的幕后角色XD（五五开是因为凯厄斯默认她这么做，换成别人就是罗马尼亚吸血鬼的下场），一下子就让凯厄斯的实际权力比阿罗高了，这才是真的为什么凯厄斯对她的先斩后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她也得被锁起来。
也别觉得他们塑料情哈哈哈哈，虽然是在谈恋爱但大家都不是傻子，成年人恋爱怎么会那么单纯不掺杂利益。
最后，能不能卑微求个收藏评论营养液（捂脸），呜呜呜呜呜后面还会有新剧情的，肯定不会就这么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