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Letters to the Lost》Meio

21、Chapter21

　　从很多方面来说，凯厄斯都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对象，尽管他在履行这一身份义务时，难免会让他的手下大惊失色。不知道是因为记忆完全解开还是阿玛莉丝差点死在他面前，他开始变得越发没有下限，甚至抛下整个此时正草木皆兵的沃尔图里，一个卫士都不带，从西雅图千里迢迢跑来一续温情。
　　这件事让当事人本人都相当震惊。阿玛莉丝开始认真思考起达尔文提出的假设，凯厄斯愿意为了她和阿罗势不两立。
　　不过很快，她的理智就回了笼。她自然不相信这位长老大老远地跑来就是为了抱着她一言不发的，敏锐如她立马就发觉凯厄斯情绪不对，显而易见他在西雅图的行程并不顺利。
　　“想来点甜点吗？”于是她问。
　　“......”
　　凯厄斯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这个问题问的猝不及防，一时间不好判定究竟是表面意思还是暗藏玄机。但想想这个问题可是谁提出来的，好吧，他其实并不是来......但是为什么不呢！
　　阿玛莉丝在心里洋洋得意，凯厄斯变成吸血鬼的时候能有多大？19？20？她可太知道这个年龄朝气蓬勃的男孩子在想什么了。尽管朝气蓬勃这个词跟他早就没什么关系。
　　她有个非常体贴且善解人意的管家，当二人回到别墅的时候连床都铺好了。阿玛莉丝并不意外，卡诺瓦切戒备森严，周围埋了一圈约书亚搞得防御装置，要不是摩西放行哪怕把整个沃尔图里带来都进不来。
　　夜里，雪还在下着。熊熊燃烧的炉火将飘在落地窗外的雪花燃起暖意，透亮的晶体折射出醉人的红光，几经反转，最后藏入深深雪地。红色能代表什么呢？是死亡，新生，荣耀，希望，还是璀璨如诗的玫瑰的名字，正如如痴如醉的爱人本身。
　　期待是一种半清醒半疯狂的燃烧。使焦灼的灵魂幻觉自己生活在未来。
　　火光中，高脚杯中摇晃着深红液体，染上吸血鬼尖利的齿尖。醉人的香气在紧贴的唇齿间流转晃动，不慎从嘴角流出，滴落在胸前被单上。他们是没有灵魂的亡者，肆无忌惮地放纵着汹涌澎湃的欲望，即使犯下滔天的罪孽，也没有谁有资格来批判其行为是否离经叛道。
　　吸血鬼的视觉向来敏锐，然而此刻凯厄斯却觉得辨不清幻觉和现实。他抬头看着低悬于自己面前的面庞，伸手将她的腰段进一步拉近。烦躁和不耐揉杂在一起，驱使他再度用利齿刺进她肩头的皮肤。
　　察觉到他的负面情绪，阿玛莉丝没有阻止他的行径，反将他的脑袋安抚地搂在怀中，回吻着他的鬓角。她的举动无疑有效，腰上紧搂的手臂进一步箍紧。唯有如此真实地紧紧相拥，凯厄斯才能不断地提醒自己，过去的七百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直到大雪初霁，阿玛莉丝才从床上下来。她只套了件凯厄斯穿来的白色衬衫，从冰柜里带回来了两个新杯子和一个酒瓶。
　　“我想你已经尝过威尔士特产了。”黑色的长发被随意的卷起，她腾出手将两个杯子斟满，将他们新年的第一顿早餐递给凯厄斯。
　　而后者对其的评价只有两个词，“非常新鲜。”
　　“你只能在英国才能尝到哦。这项产业只内销，不出口。”阿玛莉丝笑眯眯地说。被处理过的血液远比直饮干净的多，去掉了各种重金属离子和辐射物，即使是成年人的血液也可以像婴儿那般香甜。
　　凯厄斯并不意外她会在这方面费心思，他对于食物并没有那么挑剔，只要是人类就行，不过净化过的血液入口丝滑甘醇的质地确实让他心情好了许多。
　　洗澡又是一番折腾。阿玛莉丝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他，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热情依旧与日俱增。也只有她敢这么捉弄高高在上的沃尔图里长老，凯厄斯对她的把戏乐在其中，有时也会她的任性施以小小的惩罚。他在她面前可以是任何人，是她的老师，是她的爱人，也可以是她的王。但无论是哪种身份，有一一件事毋庸置疑，那就是阿玛莉丝一定会坚定且毫不动摇地站在他身边。
　　天气终于放了晴。
　　融化的雪水渗进泥土，大片的草地因此鼓起了水泡。阿玛莉丝站在二层的泳池边上，看着摩西用一个类似于吸尘器的东西神奇地将大量积水排干净，她不确定那是人类的发明还是约书亚捣腾出的新玩意儿，在她没什么兴趣的领域，长时间的与世隔绝还是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知识面缺失。
　　她好奇地看着摩西从一片水泡跑到另一片水泡，早就被她赤裸裸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的摩西既不想怒也不想言。
　　凯厄斯没说要回去，阿玛莉丝也没开口问。她对自己的后备力量胸有成竹，根本不怕兜不住底。但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暖冬午后，凯厄斯却先告诉了她福克斯的事情。
　　“他们拿十几个证人就把阿罗说服了？”阿玛莉丝难以置信。
　　“是爱丽丝卡伦，阿罗看到了她预测的未来，他认为，”说到这，向来举止优雅的长老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会在这场战争中丧命。”
　　而毫无疑问的你认为那是卡伦家的把戏罢了。阿玛莉丝点点头，表面上附和地表现出愤慨之情。
　　她抬起杯子，给自己来了杯红方压压惊。难说是卡伦家真的生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还是阿罗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这个对付他们的机会更让她震惊。不过除此以外，她还看到了这件事相当大的一个弊端——卡伦让全世界各地散布的吸血鬼共同见识了沃尔图里的让步和退缩，势必会对沃尔图里的权威造成打击，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你说他们还和狼人同盟了？”阿玛莉丝皱起眉头。
　　“那些狼人不足为惧。奎鲁特的变形者，和月之子比起来就像是吉娃娃。”凯厄斯立马明白她想问什么，然而他也觉得将卡伦一家的事和狼人的变态实验联系起来有些牵强。不过很明显，现在他们要处理的麻烦不仅是人类和狼人了，还有那些蠢蠢欲动的同类。
　　阿玛莉丝想的更多，凯厄斯这番“抛家弃子”的行为比她想的还要严重，估计阿罗已经把她列入沃尔图里的威胁之中了。她垂眸看着杯中旋转的琥珀色液体，指尖无意识地摸索着杯壁，心里琢磨着是否要下这步棋。
　　如果此刻达尔文在此和她进行一番眼神交流，他一定会拼命暗示她“快停下你疯狂的想法，你这是在送死”，而后者会翻他一个白眼，无声地表明“他们已经闹掰了我再火上浇把油有什么错？”
　　“但我没想到，史蒂芬和弗拉德米尔也掺进这趟浑水里。”凯厄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啊。”这倒是确实吸引了阿玛莉丝的注意，这两个名字她也是相当熟悉了。在她成为吸血鬼之后没少被阿罗指使去对这两个活化石使绊子。
　　“一如既往的愚蠢，选择和素食者站在一起。”凯厄斯讥讽道。
　　“看来我在地下等了快一个世纪也没等到罗马尼亚吸血鬼灭绝。”
　　“请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害怕他们才躲起来。”
　　“当然不是。”至少主要原因不是，她的仇敌那么多，哪记得清当初到底是做了哪桩罪孽。
　　不知道为什么，卡伦的事情总让阿玛莉丝觉得有些猫腻。她不认为阿罗是受到了蒙蔽，凯厄斯有些先入为主了，见识过阿玛莉丝的本事就误以为能骗过阿罗的大有人在。她见过卡伦家的人，也多少从卡莱尔那里探听到奎鲁特人的信息，几个素食者，几匹野狼，再加几个流浪吸血鬼，听着就难以聚沙成塔的组合怎么可能对抗的了训练有素的沃尔图里卫队。
　　不过他们都没有让这件事占用太久的时间。英国并非像法国或者意大利那般天天都艳阳高照，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在白天出门。脱去过于标志性的长袍斗篷，逐渐随意的穿衣风格弱化了凯厄斯强硬的存在感。阿玛莉丝拉着他听完了皇家大剧院里所有歌剧，甚至带着他参加了几次达尔文筹备的摇滚现场。
　　达尔文对于凯厄斯的大驾光临相当震惊。即使从来没有如此直接地接触，这位长老的传说他也听了不少。他想了想几天前在卡诺瓦切宫发生的事，行礼的时候莫名心虚。
　　如果那双冰冷锐利的红色眼睛只是不屑和漠然还好，让达尔文毛骨悚然的事就在于凯厄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过长了，几乎没有掩饰他的探究和考量。
　　“听说你的俱乐部要开到威尔士了，或许我们得谈谈一些新的买卖？”阿玛莉丝毫不客气地点了他这里最贵的酒，随着侍者离开时带上了房门，所有的嘈杂立马变得朦胧不清。
　　“求之不得。没了你的血液净化技术我拿什么吸引那些老顽固们啊。”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达尔文盯着阿玛莉丝的眼神都快冒火了，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好说当着凯厄斯的面对她发火会不会血溅当场。
　　阿玛莉丝没有解释的打算，反倒是指使他去带点食物回来。后者不着痕迹地抽动着嘴角，内心里嘀咕着到底谁才是这里的老板，认命地离开了包厢。达尔文前脚刚走，凯厄斯就向阿玛莉丝投来疑问的眼神，他看出来这家地下俱乐部不仅仅是娱乐场所这么简单。
　　“放松，我的殿下，达尔文是我认识了几百年的朋友了，别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好么？”说着，阿玛莉丝端着杯子蹭到他身边。她今天画了相当浓重的妆，哥特式的黑色唇彩和烟熏妆倒是很像人类对吸血鬼的另一种诠释方式。
　　“朋友？”凯厄斯扬起了眉毛，“马库斯说他从未在你身上看到和这个世界的半点联系。连切尔西都说没办法强行使你和他人绑定联系。”精致而又锋利的眉眼威胁地眯起，“你究竟对沃尔图里隐藏了多少？”
　　阿玛莉丝对他危险举动熟视无睹，她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
　　“我想我应该没有义务要对沃尔图里推心置腹。而对于你，亲爱的，我无意欺骗你，可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呀。”她眼神带笑，故作无辜，“况且女士始终要保持神秘感才能吸引绅士的好奇，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看透，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不是吗？”
　　她狡黠地眨了眨那双迷人的眼睛，凯厄斯闻言放松了眉头，垂下眼睛。
　　原来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就被她猜到了。
　　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凯厄斯接过达尔文递来的酒杯，将那甜美的液体一饮而尽。在食欲并不旺盛的时候，饮血就成了一种消遣。
　　“达尔文在全世界布下了情报网络。就像你见到的，这些俱乐部，酒吧，赌场，不仅仅面向人类开放，还为吸血鬼提供服务。任何人想要知道任何消息都可以来找他做交易，名副其实的黑手党。”
　　达尔文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闻言冲阿玛莉丝举了举杯，“多谢夸奖。”
　　“所以你看，我不需要阿罗那样用切尔西的能力才能保证身边人的忠心。”阿玛莉丝的手指缠绕着自己落下的头发，笑眯眯地说到，“钱也可以。”
　　“哦，哦！”达尔文摇了摇手指表示不赞同，“我很遗憾阿玛莉丝，你竟然如此简单的用钱就衡量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可从来没有把你的消息卖给别人。”
　　“好吧，敬你一杯，我忠诚友善的朋友。千万别让那些雇佣兵和□□砍了脑袋，我还想在下个世纪见到你。”阿玛莉丝一脸严肃，向达尔文举起了杯。
　　凯厄斯向来不会对阿玛莉丝的交际圈指手画脚，但他依稀记得曾经几个和她关系比较密切的吸血鬼最后都死的挺惨的。
　　达尔文今天的生意格外火爆，不到几分钟他就被叫去作陪。楼下，乐队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年轻的主唱一转先前硬核唱腔，唱起了一首更加舒缓悲伤的歌。低沉沙哑的嗓音诉说着令听众潸然泪下的故事，阿玛莉丝有些没形象地躺在凯厄斯的腿上，酒精和霓虹灯麻醉了她的大脑，炫目的光线就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一闪而过。过了好久她才听出来这首歌是在唱年轻人自杀身亡的朋友。
　　独奏的电吉他倏然停下，紧接着是强烈的鼓点和嘶吼的咆哮。
　　“And I know that I get lonely when I think about your smile.
　　And there’s moments when I know I could’ve help or should’ve tried.
　　And I’m sorry I get angry when I know you have lost.
　　You’re not alone.”
　　年轻人的声音无疑相当具有感染力，阿玛莉丝的听觉甚至捕捉到台下有几个小姑娘在抽泣。
　　“I just wish you could have told us you had gotta go.
　　There’re so many things unanswered so many things I wish I’d known.
　　And I know where you belong and it’s not here upon this earth.
　　I just wish you could’ve told me and not given me this curse. ”
　　“真的会有那么痛苦？”听着听着，她突然自言自语道。
　　永生带走了吸血鬼太多，其中就包括很多只有人类才能体会的情感，对于阿玛莉丝而言更甚。当孤独成为一种习惯，就会变成浮萍，再无法找到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就连仅存的爱情也难以构建相依相存的紧密联系。如果不是凯厄斯足够了解这一点，他也一定会因那种疏离备受煎熬。
　　“有。”凯厄斯轻声道。
　　如同难得的清风触及山谷低端的幽泉，平静无风的水面上突然掀起涟漪。阿玛莉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是真实的声音还是脑海中的空谷回响，后知后觉地对上同样鲜艳的眼睛，如鲠在喉。
　　两双眼睛有着同样的虹膜花纹，似乎印证了约书亚有关吸血鬼繁衍生息的猜测。但他给她的何止是这双属于杀手的眼睛，时光荏苒，流沙磨平了少年的血性，仅存的一切情绪都该被视若珍宝，而他将这所有，都毫无保留地递到了她手上。
　　悲伤像是要凝成实体，顺着下垂的视线落下，接触到的皮肤火烧火燎的疼。阿玛莉丝从未想过凯厄斯会死，他看上去那般强大，无所不能，有谁能将他夺走？因此她才会没心没肺地问出那种问题。可她也从未考虑在差点失去她的那一瞬间，看上去能与死神叫嚣的沃尔图里长老到底会有多痛彻心扉。
　　她突然不想再隐瞒，不想再犹豫了。如果凯厄斯愿意在紧要关头抛下一切奔赴到自己身边，她又何惧向他展示事情的真相？
　　指尖触及到脸颊，又被另一只更加宽大的手掌覆盖。阿玛莉丝坐起身来，望向爱人的眼神坚定不已，旋即释怀一笑。
　　这一次，换我来带你看清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文！了！
经过上一章灵感爆发之后立马思路枯竭了......
本来是想多写一些他们更加平淡的生活，但是想写的场景太多了，付诸到笔头就不知该怎么写了
最近会更新的稍微慢一些，因为要期中考试了
But，这章点题了！！引用的歌词正是来自于狗米的乐队counterfeit的歌曲letters to the lost，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强烈安利！
顺便再说一下，这一节最后阿玛莉丝想要坦白的并不是她背着凯厄斯干了什么坏事啊，原著设定里科林依照阿罗的命令对凯厄斯使用了自己能力，让他心甘情愿地交付了手上的决定权，使沃尔图里实际上为阿罗一个人掌控。
阿玛莉丝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对阿罗有非常大的忌惮
现在是时候让凯厄斯清醒过来了呢hhhh
求评论求互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