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要拯救苍生》西诃

5、第 5 章

　　林暮那一瞬间有点僵硬，表情也凝固了，看着手机屏幕半晌都没有一丝声响。

　　这小屁孩这么敏锐做什么？

　　喂了两个多小时蚊子，站得腰酸背痛，什么便宜都没占到，此时还要在这里被个小屁孩盘问，这是遭的什么罪？

　　他无语片刻，坚持装傻：“这是什么？”

　　宋栖迟瞥他一眼：“可能有贼吧，在我窗户下蹲点。”

　　林暮：“可能是严伯，他晚上喜欢纳凉。”

　　宋栖迟：“.......”

　　这无语凝噎的表情取悦了林暮，总算是扳回一城，他心中愉悦，笑嘻嘻地看着宋栖迟，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的无辜表情。

　　宋栖迟看林暮一脸有恃无恐的神情，呼吸都被拉长了，暗自平复一口气，思考应对之策。

　　自从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向危险能力后，他一直寻求结果，迫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但屡屡失望，本以为短时间内是难有进展了，却在此时遇到了林暮。

　　这人百般试探，行为异常，又展现出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对自己身上的诡异之事，肯定有所了解。

　　而且不知为何，虽然他们和陌生人并无差别，但他宋栖迟潜意识却有一股莫名之感，林暮是可以信任的。

　　期望、试探、谨慎，他怀着十分复杂的情绪挑起了话题，这人却一直装傻充愣。

　　“我刚刚。”他脸上还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样子，缺突然凑近了些许，缓缓道：“一直跟在你后面。”

　　林暮心中咯噔一下，愁上心头。

　　这下装傻也没用了，除非让宋栖迟原地失忆，不然是绝对糊弄不过去了。

　　“你看到了什么？”这是明知故问，林暮垂眸站着，紧紧攥着掌心。

　　宋栖迟垂眸去看他手掌，只能看到紧绷起的手背，以及惨白的指骨，低声道：“你觉得我看到了什么？”

　　林暮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宋栖迟眼睛道：“我希望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气氛骤然沉默，片刻后宋栖迟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都看到了。”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些难令我难以理解的事，让我十分困扰。”

　　人的想法由这样冷冽的声音缓缓道来，似乎都显得格外郑重且具有说服力。宋栖迟虽然迟疑，但语调十分坚定。

　　“我必须弄清楚这一切，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请你告诉我！”

　　自相识以来，林暮第一次听到宋栖迟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语气真诚又坦然。此时那双好看的眼睛直直看向自己，里面蕴含了一丝期待和信任。

　　期待从何而来，信任又从何而来？

　　他们不过相识一个星期，萍水相逢之下，话都没说过几句，更谈不上熟悉，为什么要这样瞧着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林暮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几乎有点气急败坏地反问道：“我行为异常，怎么看都不是个正常人，不怕我不怀好意？”

　　不等宋栖迟回答，他又上前一步，几乎凑到了宋栖迟跟前，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近到连对方的呼吸都清晰了，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林暮死死地盯着宋栖迟眼睛，意有所指地问道：“你一路跟着我，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不想是我要害你呢？”

　　害我？

　　宋栖迟顿了一下，他抛开心中那股莫名之感，摇了摇头：“你没有动机，而且你见到我时的表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过了一瞬才接着说：“你在担心我。”

　　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出众了，林暮和他对视着，看着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心中五味陈杂。

　　不消片刻时间，那股提着的气突然就崩塌了。

　　担心不假，可事情因他而起，责任本就在他，保护宋栖迟是理所当然之事。

　　更何况自己目的却并不单纯，虽然从未想过伤害他，但也确实是别有目的。宋栖迟不是傻子，肯定有所察觉，但此时却这样坦诚地对待他。

　　静了片刻，林暮错开目光，退后一步拉开二人之间距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饿了，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和我说说你的事。”

　　檐上风铃叮咛作响，林暮怀里抱着个抱枕，缩在檐下藤椅中。他面色微白，下巴磕在抱枕上，没精打采地蜷着。

　　午后的风拨弄着林暮细碎的额发，那形容秀丽的眉梢眼尾，平时都带着盈盈笑意，风情盛满，此时却微微低垂着，让人看不透心思。

　　宋栖迟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巧克力。

　　林暮抬头看了一眼，接过来轻声道谢：“谢谢。”

　　“没事。”宋栖迟应了一声，走到林暮隔壁坐了下来。

　　巧克力包装被撕开，林暮冲着宋栖迟仰了仰下巴，示意他可以说了，自己就着清脆风铃声及宋栖迟冷冽舒缓的说话声，小口小口地吃巧克力。

　　等到他慢悠悠地吃完巧克力，宋栖迟尾音刚好落下。

　　巧克力浓郁的甜味充斥着口腔，他没有说话，舌尖轻抵着上颚，试图缓解这股甜腻感。

　　突然手臂上传来一丝凉意，林暮疑惑地扭过头来。

　　宋栖迟手里正捏着一瓶水，瓶盖已经被拧松了，瓶底正微抵着他的手臂。

　　他忍不住多看宋栖迟几眼，这人的超能力应该不是精神控制，大概是读心术。

　　宋栖迟见它没接，又用瓶底抵着他手臂微微动了动。

　　手臂上的异物感让林暮回过神来，他接过水仰头喝了几口，待那股甜腻感被冲淡了，才轻声开口说：“敲碎玻璃、砸烂音响、让人.....撞头，做这些事的都不是你，准确说不全是你。”

　　“不全是我？”

　　林暮点点头，抬起手微微一划：“是游灵，他们感受到了你的想法，然后做出的行为。”

　　他将手举到宋栖迟眼前：“看得到手上有什么不一样吗？”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宋栖迟看不到灵物，只能看到林暮指腹上狰狞的伤口，血已经流不出来了，伤口微微泛着白。

　　“没有。”

　　“凑近点，眼睛闭上。”林暮轻声说道。

　　他低头闭眼凑了过去，接着感觉那只微凉的手覆上了双眼，须臾之间又移开了，接着林暮温柔清澈的嗓音响起：“睁开吧。”

　　再睁开眼时，宋栖迟见到了一群乳白色光点，它们正贴着林暮手心飞舞，林暮细长的手指翻飞着，将他们玩儿似地捏成团又随意捏散。

　　宋栖迟问：“这就是游灵？”

　　“嗯，是一种游离在世间的特殊灵物，它们以灵气为食，但自身无法大量吸取灵气。”林暮五指猛一收紧，手中白雾瞬间破碎，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它们平时都像这样散落各处，只有感觉到周围有灵场召唤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发光。”

　　他自顾自地说着，又将捏碎的游灵收拢起来，捏了个白色小丸子，递到宋栖迟跟前，笑着问：“这种叫白灵，是不是很可爱？”

　　宋栖迟愣了一下，才点着头道：“可爱。”

　　可能宋栖迟那一丝愣神过于有趣，林暮笑得更开心了，连脸上的惨白似乎都褪去不少。

　　“人天生就具有灵场，灵感越好的人，灵场则越稳固，能吸引更多游灵。人们收集灵气供给游灵，使这些游灵聚集成型，从而驱使他们，就像个中转站。”

　　宋栖迟听到此处神色一动，没有说话，继续听林暮说。

　　林暮：“游灵聚集得越多，成型的灵就越强大，自我意识也越强，之前你看到红色雾气也是游灵，我们叫它伪赤灵。”

　　“伪赤灵？”

　　藤椅坐久了并不舒服，林暮挪动了两下，接着说道：“是的，白色的是普通白灵，红色是赤灵，他们带有恶念，会攻击人。”

　　宋栖迟又问：“我身上这种呢？”

　　“你身上这种也是游灵。”林暮看了他一眼，神情思索：“至今没有详细记载，它们不受灵场召唤，自然存在于每个人身上，只不过数量十分稀少，我们叫它玄灵。”

　　林暮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宋栖迟，来来回回打量着他那一身黑雾，片刻后感叹道：“人家都只有几点，黑成你这样的还真是世间罕见。”

　　宋栖迟无奈道：“我也不想这样。”

　　林暮又说：“你不会控灵，身上玄灵却聚集成型，日日跟着你，其中缘由我也不清楚，而且......”

　　“什么？”宋栖迟疑惑。

　　“几千年来，从来没有人能驱使玄灵。”林暮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要小心！”

　　黑雾还紧紧地裹着宋栖迟，他皱眉看了眼自己手上，问道：“你口中能驱使游灵的是什么人？”

　　林暮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仰头靠在了椅背上，他目光仿佛有一丝空洞，又仿佛在看着不可及的远方，显出一股悲伤寂寥的氛围。

　　那一瞬间，宋栖迟觉得之前那个总是带着笑意、肆意的人就像一层幻影，他一句话将这层幻影戳得粉碎，见到了底下这个林暮，真实又遥远。

　　只有一刹那的寂静，林暮就坐直了起来，冲宋栖迟勾起小指，脸上带着熟悉笑容：“来来来，拉钩，渡灵师是严禁对普通人透露相关信息的。”

　　“你说了这么多才想起这个，不觉得迟了点吗？”宋栖迟话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抬手勾上了林暮小指，两人指尖相触，他感觉林暮的手好像比之前更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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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