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要拯救苍生》西诃

42、第 42 章

　　这两人也太亲密了！

　　而且林暮似乎毫无所觉，而另一方——

　　陆泽目光落在宋栖迟身上，另一方可谓是滴水不漏，在一件又一件的小事累积之下，在潜移默化之下，让人察觉不出一丝不正常之处。

　　可他怎么能——

　　陆泽视线轻扫过林暮，他面对候车室方向侧身站着，只露出大半侧脸，虽然装扮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可这微微皱眉思索的神情，那沉静眼眸中透出的悲伤......

　　和许久之前一模一样，上千年来，没有分毫改变。

　　陆泽眼角跳动得愈发剧烈，他转过头，重新看着垂眸站立的宋栖迟。

　　他怎么能对林暮..... 对这个人有这样的心思？

　　他怎么敢？

　　这目光过于直接，其中蕴含的情绪更是庞杂深重，是个人都难以不察觉，更何况是宋栖迟这种灵感绝佳之人。

　　他掀开低垂的眼皮，淡淡地看了过来，视线方一碰撞，那股莫名的对峙感倏然爆发，紧张感一触即发。

　　身后突然安静，林暮似乎有些疑惑：“你们怎么了？”

　　宋栖迟微微挑着眉，神情冷淡又矜傲，在林暮彻底回头之前错开了视线：“没事，哥，你还要喝吗？”

　　“不喝了。”林暮摇摇头，不远处吴宇三人好像结束了谈话：“我们过去吧。”

　　“嗯，我知道了。”陈烨按下副驾驶车窗，对吴宇道：“你说的那个方法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让我来试。”

　　“我不建议。”吴宇捏了捏眉心：“那只是一个猜想，危险性太大。”

　　“所以让我来试。”陈烨目光坚定，凝视着吴宇道：“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吴宇顿了一下，随即还是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车窗在众人眼前升了起来，下一刻，那辆军绿色吉普车在轰鸣声中扬长而去。

　　他们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那辆吉普一个甩尾消失在路口后才收回目光，一齐走向了车站。

　　不过半天，被肃清一空的候车大厅又是呜啸不止，邪灵浑身发着幽幽绿光，肆虐舞动时速度快到只能瞥见一抹抹绿色虚影。

　　虽然邪灵数量众多，但对于他们说并不难对付。上午只有宋栖迟与林暮两人都能将其剿灭，这下多了三人，难度骤降，只需要重新布一次阵法就行。

　　他们这群人里林暮与吴宇阵法造诣最高，二人分工合作，效率大幅提高，其余几人则在一旁警戒。

　　林暮手指滑过地面，低着头问：“你们刚刚说的猜想是什么？”

　　吴宇也低着头，边画阵边回道：“还记得昨天陈烨找到我们时，受害人身上的标记吗？”

　　“记得。”林暮点点头，当时李姚脖颈上那个白色印记他与宋栖迟看了许久，还没来得及就仔细研究就出了事，也不知道李姚现在怎么样了。

　　吴宇：“邪灵之所以能精确找到被标记的人，是因为那个符号能改变人的灵场，消耗自身生机吸取周围灵气，在身边形成一个灵气极其浓郁的区域。”

　　在现在这个灵气匮乏的时代，这简直就像是在黑暗中燃起了一簇火，难怪邪灵能如此快地锁定目标。

　　林暮又问：“这和你的猜想有什么关系？”

　　“它能改变灵场，我想或许.....”吴宇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又若无其事接着道：“或许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加强自身灵场，或者让本来没有灵感的人改变自身。”

　　林暮手一顿，随即不可置信般抬起头来，连站在不远处警戒的三人也齐齐转过头来，目光中都带着诧异。

　　“你疯了？”陆泽眼角一跳，总觉得今天遇到的人都多多少少有点毛病，他忍不住道：“先不说渡灵师引灵需要长久的练习，你这样强行改变灵场会让他们失控，那个什么鬼符号吸的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你打算干什么？让人顶着那么个东西上战场，还能有命活着回来？”

　　这番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吴宇维持着他一贯的好涵养，布阵的手沉稳有力，语气坚定：“我知道，所以它还只是猜想。”

　　“我想在原本的符上面做调整，看看能不能找出另一种方式，能加强灵场，但不需要透支生机。”吴宇画完最后一笔站起身来，拇指重重碾过食指指节，他负责后方统筹交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的情况。

　　“截止我出门，统计在内的死亡人数是2865人。”吴宇沉声道：“我们需要更多渡灵师，实力强大的渡灵师。”

　　短短一天时间，所有人一齐沉默下来。

　　在这场跨越层次的对抗中，军队对上邪灵时能发挥的效用不足原本一半。单凭他们这些人的力量，实在是捉襟见肘。

　　可是——

　　现如今，别说实力强大的渡灵师，连渡灵师都寥寥无几。

　　林暮也站了起来，沾染着颜料的手指虚垂着：“来了多少人？”

　　吴宇：“12个。”

　　这数字远远低于他们预想。

　　“明天一早，我们的人就能到了，方家和文家离得近，为了他们自己也会来的，先把这个解决了吧。”

　　众人在阵法中站定，掌间灵气氤氲。

　　阵法遽然运转，邪灵嘶喊声裹着红光直冲天际。湮没在其中的绿色虚影，这本该象征着生命之色在消亡之际，将难以言明的窒息挥洒一空，映射在每一张沉重面孔之后。

　　宋栖迟看着那冲天红光，眉尖微蹙了一下：“哥，有点不对劲。”

　　“嗯？”林暮回过头来，疑惑道：“怎么了？”

　　宋栖迟神情思索，低声道：“我们在其余地方遇到的邪灵都行迹猥琐，这里的和一反常态。”

　　他顿了一下，才用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道：“我觉得，他们在故意送死。”

　　林暮一惊：“送死？”

　　其余几人也看了过来，陆泽一看到那两人站得那么近就额角直抽，他挑了下眉问道：“为什么？”

　　“人死后会释放出身体内积攒的灵气，灵物，阵法也是。”宋栖迟对陆泽的目光置若罔闻：“当这片区域外溢的灵气到了极限，会发生什么......”

　　与最开始相比，这一片灵气确实浓郁得过分了，而且细细感受，就能发现它们并不稳定，狂躁又混乱。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岌岌可危的平衡愈发危险。

　　“这里到底有什么？”林暮顿了片刻，疑惑道：“你们两家流传至今，也什么都不知道吗？”

　　陆泽面带疑惑地看向了斜上方，下一瞬又极快收了回来，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反应也太快了，而且答案极其肯定，陆泽这反应好像对陆家所有的事都一清二楚，宋栖迟瞥了他一眼。

　　吴宇：“我会通知家里人的，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这才是正常反应，几千年的家族秘辛，庞杂浩瀚的渡灵师历史，不可能有人完全掌控。

　　“先这样吧，这一片封锁起来，如果宋栖迟推测没错，那就不能再加重灵气负担了。”吴宇接着道：“官方那边承诺会加快疏散工作，以车站为中心的方圆一公里设置路障，在有消息之前，先尽力清剿邪灵吧。”

　　阵法最后一丝红光黯淡下去，众人就此分别，在这座城市中，尽可能多的努力着，昼夜不歇。

　　城市骤然沉寂，就连往日那星星点点的斑驳灯光也冷清下来，矗立在黑暗中的高楼沉重刻板，上百米高的顶楼狂风不止，航空避障灯辛勤闪烁。

　　宋离脚掌虚踩在建筑边沿，衣角在风中扬了起来，红色灯光一闪一闪地映在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

　　“你这是偷窥癖发作，还是为了获得变态的满足感，返回犯罪现场？”

　　戏谑的讥讽声在背后响起，宋离一惊，猛地转过身来。

　　来人身量高挑，穿着简单的长袖长裤，那张脸就算是不笑时也带着三分轻佻，此时面带嘲讽，那份轻佻不屑愈发张扬。

　　“陆泽？”宋离往旁边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

　　这么远的距离，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他又是怎么上来的？

　　陆泽一挑眉，有点意外：“认识我？”

　　宋离心中暗自思索，脸上却一点端倪都瞧不出来，反而露出个灿烂笑容道：“不认识，我猜的。”

　　“你还是别笑了，顶着这么张不男不女的脸，瘆得慌。”陆泽说完倏然笑了起来，抬手重重一挥：“没我好看。”

　　“你长这么丑哪里来得自信。”宋离闪身躲掉攻击，掌间也是灵气萦绕，冲着陆泽毫不客气地甩了过去。

　　这架打得极不走心，二人都能隐隐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相似之感，但又不完全相同，你一言我一语讥讽不断，都存了心思在试探对方。

　　“就算是养了只爱叫唤的狗，那也得拴牢了是不是？”陆泽话音刚落气势骤然变强，语调也陡然冷戾：“放出来乱咬人就不对了。”

　　宋离脚尖在红色灯罩上借力一点，下一秒那金属灯柱被连根掀起，砸在楼顶空地发出巨大声响。

　　这控灵手法以及语调，熟悉感铺面而来，宋离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丝笑容，若有所思地看了过去。

　　“陆泽......”

　　宋离故意停了一瞬，又挡掉陆泽一记攻击才面带笑容缓缓开口：“你认识一个叫白泽的人吗？”

　　陆泽心中惊疑，脸上神色如常道：“不认识。”

　　“哈哈哈......”宋离大笑起来：“陆家的灵傀，族长怎么会不认识呢！陆灵使，慌不择言啊。”

　　陆泽脸色一沉，沉声道：“从传闻中听过和认识还是有区别的。”

　　“晚了。”宋离将手中灵气一收，带着笑容一跃而下。

　　“我认出你了。”

　　陆泽站在原地，脸色差到极点，试探对方不成反倒让对方掀了自己的底，任谁都没法心情愉悦。他站在原地暗自琢磨，过了片刻，也一个纵身跃下了几十层的高楼。

　　“怎么了？”林暮见宋栖迟频频抬头，忍不住问了句。

　　宋栖迟视线落在大楼顶端：“那边有人。”

　　“有人？”林暮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这么远的距离......

　　宋栖迟成长得实在太快了，他无疑是欣赏的，并由衷地为宋栖迟感到骄傲。任何人面对这样天赋异禀的天才，只怕都难免会心中感慨。

　　“要去看看吗？”

　　“不用，已经走了。”宋栖迟摇摇头：“我们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