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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许喧记得他和这位薛小公子只昨晚见过一面,现在看他这样仿佛他俩很熟稔似的。
      看着薛小公子见他出来那发亮的眼神,许喧揉揉鼻子还有些不好意思。

      沈纵在那背着手直呼其名:“薛嚣?”薛小公子一激灵站直了,手里在藏着什么。他往后退了退,低头小声应了一句:“沈叔叔。”
      许喧没忍住,掩嘴在那吃吃地笑着,没想到啊,如今沈纵都是叔叔辈的人了。

      待到沈纵沉默地扫了他一眼,许喧立刻憋回了笑容,站好了装作十分严肃的模样。沈纵又开口道:“一口一个许先生,看起来你俩倒挺熟啊。”

      语气淡淡的,却听得许喧直起身往边上挪了挪,和薛嚣一起乖乖地缩起脖子当鹌鹑。
      薛嚣支支吾吾地就要解释,许喧抢先一步忙摆摆手:“我跟这小鬼可不熟。”
      看着他一脸复杂的模样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薛小公子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咬牙瞪了他一眼:“你胡说!”许喧扶额,真就昨晚见过一次,这孩子还挺自然熟。
      又看他摸着鼻子小声嘀咕着:“还不是因为我撞破你们的好事。”说完抱着手撇嘴看向许喧。

      他本意是许先生偷着喝酒被沈大人逮着了,被训斥的狼狈样又被自己看到了这件。
      奈何许喧心中有鬼,听言一个激灵,见薛小公子还要说什么,忙过去把他嘴捂住。

      薛嚣呜呜地挣扎着,沈纵见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许喧忙松开手咳了咳,装作无事发生。
      “许先生。”这回是沈纵这么叫的,许喧抬头望向他一脸吃惊,又见沈纵笑着朝他眨眨眼。

      许喧忙低下了头,这句沈先生叫起来倒还有些好听。再看薛小公子还是气呼呼的,许喧正要开口说话,没想到沈纵先教训了起来。

      “薛嚣,没人跟你说过吗?进屋前要先让人进去通报一声,再不济也要敲个门。你这么大大咧咧地闯进来,哪有半分大家公子的模样。”沈纵语气少见的温和,却话中带刺,“这又哪有半分你父亲兄长的风范?”

      薛小公子听得羞愤难当,脸都红到了脖子根。许喧在旁边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附议着:“对对对,你看沈大人说得多对。”
      沈纵听言一顿,看着许喧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许喧看到这个带刺的小兔崽子,被沈纵教训得乖成这样,打心底地佩服和高兴,就恨手边没有盘瓜子来磕磕看着戏。
      正得意着,沈纵把矛头转向了他:“你也是,都能和薛嚣掺合在一块。”许喧听言百口莫辩,只得满脸怨念地看着薛嚣。

      这个沈纵现在婆婆妈妈的,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许喧暗自地摇着头,丞相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美人,管的上到朝政下到家事倒还真宽,挺像管家婆子的。

      想到这许喧眉眼弯弯笑了,这时头上被来了一记,沈纵点了点他的头:“正好你俩一起胡闹。”
      许喧缩了缩,又直起身要为自己正名了,他一本正经地反驳道:“哪有……”

      该说什么呢,许喧看向薛嚣腰间的那把佩剑,顺口接道:“薛小公子是来找我当他先生的,你看他就许先生叫着了。”
      沈纵反而笑了,挑眉追问着:“你?我倒要问问许先生,你能教他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薛嚣可不见得求你教他这个,平时他可都不愿意学的,能认得两个字就不错了。”

      许喧顺势看着薛小公子公子微微红的脸,不像往常一样出声反驳,才知道这沈纵说得八九不离十。他擦擦冷汗,要真是沈纵提到的那些他也不擅长,当年荒唐小王爷的名声可不是凭空来的。

      还是裴暄时,他起初可是出了名的不爱读书,常把上书房里的几个太傅气到够呛,只有太子皇兄来教他他才舍得学点。要不是因为这两年科举轻理学重时政,许喧有着当皇帝那么多年的经验,要不然不一定能考得上。

      由此他长叹一声,读死书的学子也不容易,他挺庆幸快死的那几年稍微改革了下科举弊端。
      沈纵居然一手给他推行下去了,要知道他可一直是这项政策领头的反对者,固执的不得了。

      裴暄和沈纵相识十五年,其实真正相知相待不过几年,一开始是两人的慢慢磨合,走在最后却是在政见上的渐行渐远。
      无论是征讨北燕、废立旧制还是改革税法,沈纵通通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常把裴暄气得够呛。
      说得好听点叫坚持己见,说得难听叫顽固不化,出身寒族的沈纵,后来竟会站在旧贵族的立场,这叫裴暄既震惊又失望。

      他本可是左膀右臂,最后却成了那个阻碍。
      而裴暄又无法舍弃,他曾在病时还玩笑着问他:沈卿朕都这样了你还要作对吗?”
      哪怕是哄骗的一句否认也好。偏偏沈纵那么真,跪在地上头深深伏地说:“臣之心一如往常。”

      “好你个一如往常。”裴暄笑骂,咳出一口腥甜的黑血,捂住胸口喘不过气,沈纵要来扶他顺背,被裴暄一把推开,指着他手不住地抖着:“好了沈纵,你可以给朕滚了!”

      印象中第一次直呼其名,竟然是因为这个。许喧想到无奈地摇摇头,他怕是从那时起,真正深刻体会到了沈纵是怎样的直性子,气死人不偿命。这样的人没自己护着怎么能在官场上留着呢?
      于是干脆地铺好了路。

      许喧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沈纵一样,如今的他可真不一样了,比老狐狸还精明几分,这才区区三年啊。他看向沈纵嬉皮笑脸:“沈大人,我教的当然不是这些……”
      “哦?”沈纵有了兴趣,颇为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武艺。”许喧挺胸抬头十分自豪,当年他可是师从无心剑法的传人陈老先生,学得一手好武艺,拿来教徒弟那是绰绰有余。
      沈纵看着挺着小身板的许喧沉默了。

      他撇撇嘴角,克制住读书人带刺的话,一言不发地拍了拍许喧的肩膀。
      许喧把这视为鼓励,小身板挺得更直了。

      一旁的薛小公子默默地看着戏,摸着佩剑的手也松开了。沈纵突然转向他,问得意味深长:“薛嚣,让许先生当你师父可好?”

      薛嚣没想到真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上上下下认真地扫了许喧几眼,手下意识握住了剑柄,后退了几步拼命地摇摇头:“还是……不麻烦许先生了。”许喧感受到了他那字字斟酌下的满满嫌弃,他这下有了决心,一把揽住薛小公子:“不麻烦不麻烦。”

      薛小公子感受到了沈大人意味不明的注视后,默默地钻了出来,又往后挪了挪。
      许喧凑近拍了拍他肩膀,随即捏捏骨头,不禁点点头感慨着不愧是薛家人,这副骨格经脉多适合练武:“不错,骨骼清奇,是习武的好料子。”

      得此认定的薛嚣更惶恐了,沈纵不动声色地抓住搭在他身上的那副魔爪,语气淡漠地说着:“许先生这么在行?不如看看我适不适合……”

      许喧没有多看,忙摆摆手,沈纵他怎么会不知道,连副小孩子玩的弓都拉不开来,更别说舞刀弄剑了,就是个读书人这哪适合习武。
      “沈大人你就别想了,你这哪适合……”许喧嫌弃得比薛小公子还要明显,直直地让沈纵黑了脸。

      薛嚣见状逃了开来,一脸悲痛地看向许先生,沉重地摇摇头。许喧滔滔不绝,刚想继续下去说他师父叫他的相骨经,沈纵便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留下许喧愣在原地,看着沈纵的背影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指了指问着薛小公子:“沈大人……这是?”薛嚣看了眼继续沉痛着:“是生气了。”他转向许喧摇摇头叹了口气:“许先生你可真是有能耐,居然能把沈大人惹生气。”

      许喧百思不得其解,回忆着自己方才说过的话,而后满脸迷惑:“他怎么生气的?莫名其妙。”
      薛小公子长吁短叹着,这个许先生啊,比他爹还不会看他娘脸色,没救了……
      不过也好,他看了眼刚才遮遮掩掩的那把佩剑,可算是松了口气,这没被沈大人看到。

      许喧迷惑着,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追过去,低头要跟薛嚣商量,便瞅见那把佩剑。
      他现在才注意到这把跟昨晚的小孩子玩意,十分之不一样。许喧是个武痴,最爱收集天下名器,尤其是刀剑一类。

      这也是他之前意外得了把惊鸿剑,敢于佩戴在身上的原因,因此给了北燕人可趁之机在里面下了毒。如今薛嚣佩的这一把,根据许喧相剑的经验,可绝对不一般。

      “你这是什么,给我看看。”许喧毫不客气,直接弯腰下巴示意着。所幸薛小公子这次来就是为了炫耀宝剑的,得意地卸了下来展示着:“土包子,这都不知道。”

      许喧顺手接过来,哟嚯还挺重,看向薛嚣的眼神也不一般起来,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能拿起来。
      他摩挲着剑鞘仔细打量着,皮革的材质有些年头,上面还满是补丁,看上去古旧的很,于是随口问道:“那你说这把剑叫什么?”

      薛小公子哑口无言,期期艾艾地说不出口,许喧已经顺手拔出了剑。薛嚣宝贝地“哎”了一声没能阻止,慌慌张张地要抢回来。

      许喧明了,拿着剑鞘给了他一下——让这小子长长记性:“说,从哪偷来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破案了,阿暄在某方面是个直球,清乐就是个醋精(大醋缸子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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