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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迎战殊翌 ...

  •   第二天,我意外地看到老伯站在大厅里,神情怪异,而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另外两个男人。
      他们见我到来,各自退到一边,老伯微笑地问我:“怎么这么早起?”
      我笑着应和着,也不道明。这几天连晚做梦,睡不安稳,在床上辗转难眠,还不如早早起来了。
      他慢慢坐回太师椅上,指着一边的一个人说:“他就是你师兄,还记得么?”
      我转头仔细一看,原来他就是我来古代那一天,老伯吩咐他把我身体藏好的那个人。老鹰的那个。怪不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好有气势,就连走路似乎都带着风。
      “大飞?”我记得那天老伯好像是这么叫的。
      “师妹有礼了。”他对我作揖道。
      我对他笑笑,又看向另一个人。这人就有些奇怪了,打扮成小厮的模样,但长得却是唇红齿白,俊逸非凡。就连不说话的时候,他都嘴角含笑,优雅脱俗。这人一点都不像下人,反倒像极了少爷。
      “你舅舅来信,说四月初七是他六十大寿,他希望我们去贺寿。”
      “舅舅?”我一愣,直觉地反问。
      那小厮见我有疑问,连忙附下身子解释:“小姐逃婚四十余载从未回府,老爷一直担心却无能为力。如今老太爷老夫人已经归西,无人再会反对小姐的亲事,所以老爷特望小姐能随小人回府,也好兄妹相认。”
      “你说的夫人是我娘?可是她——”
      “仙儿。”老伯叫住我,转身对小厮说道:“回去禀告你们家老爷,夫人身体欠安,偶染风寒,实在不能远足长涉,相认之事还是往后再议吧。”
      “实不相瞒,小人未进易府之前曾是医馆的学徒,对医理也略知一二,不知小人能否为小姐把脉呢?”
      “不用了,夫人已经看了大夫,现在吃完药已经睡下了。不宜再打扰。你还是请回吧。”
      老伯扬了扬手,下了逐客令。可那小厮却站在那一动不动。
      “还有什么事?”这次是大飞在问,不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觉。
      “哼!我看你们诸多阻挠,似乎是无心让我将小姐带回吧?”
      “大胆!”大飞大何一声,说道:“你不过是一个下人,居然用这种态度和我师父说话?”
      “那又怎么样?”说着,他忽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弯刀,大手一挥,剑气“刷”的一下划过整个大厅。
      我一见这情景就想逃,可这时月沛臣当到了我面前,用他的剑挡住了气流的翻涌。墙角有几个花瓶应声倒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沐姑娘,你还好吧?”月沛臣转过头问我。
      “还好还好……”还好他替我挡住了这剑气,不然我可只有思路一条了。
      “你究竟什么人?来秀园到底有何用意!”大飞也亮出了刀,两人面面相视,“若是来找麻烦的,我一个人来对付你就行了!”
      说着,两人便交起手来。
      我不懂武功,但他们两人的动作手法我却看得懂。大飞擅长于速度,所以他的每招每式如虚如幻,让人很难看出他的攻击。可是那小厮却强于变化,他时常仍出弯刀但不及时取回,人、刀同时攻击,消耗对方的耐力。
      我看不出谁强谁弱,不过如果大飞连个凡人都打不过,那他也别再当妖怪了,干脆改行当和尚算了。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传来小弯的声音,“殊翌带着他的徒弟找上门来了!”
      老伯脸色一沉,忙出去迎敌。越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竟看向月沛臣:“月公子,麻烦你照看小女,千万不要让她出来。”
      “可是殊翌他是来——”
      他手一扬,打断我的话,“我让你回来,不是让你去送死的。”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可是爹——”我正想追,月沛臣却挡在我的面前。
      “沐姑娘。”
      “你让开!”
      “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还是相信前辈吧。他会解决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要出去!”这件事和我有关,我怎么能在这里看着我的父亲为我去拼死?“你让开!这件事与你无关!”
      可月沛臣还是站在我面前,丝毫没有移动。
      我正推开他想走,可身后又有另一个人叫道:“师妹!”
      突然间,我的身体像是被人控制住,动弹不得。
      那人跃到我面前,正是大飞。“师妹,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和师父会应付的。”转身,他又和爹如出一辙地说道,“月公子,麻烦你了。”接着,又飞了出去。
      “喂——”我又叫。
      没人回答我,就连站在一边的月沛臣都没反应。
      “沛臣……”
      他看看我,万分无奈地说道:“沐姑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我不会解咒术,也不能让你行动自如。我看沐姑娘,你就好好在这里,别让前辈担心了。”
      我点头,“我知道你不会解,那你帮我出去看看究竟怎么样了行不行?”
      “可是前辈嘱咐要我好好看着你……”
      “现在我都被我师兄用咒术捆住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他犹豫再三,终于跨出了门槛。

      见他出了门,我缓缓地移动起自己的手臂。说来很奇怪,刚才大飞施咒的时候,我真的一点都不能动弹,身体像是被气流紧紧的裹住,可就在很短的时间之后,我居然发现我可以控制它们,渐渐地,气流散去,我自然能够伸缩自如了。或许这就如老伯所说的,我的灵力正在慢慢恢复吧?
      “咦?你怎么能动了?”屋子里居然还有人在说话。
      我回头看,这才发现方才闹事的小厮脚蹲马步,双手握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被点穴了?”
      “是啊,那小子身手真快,还没见用刀呢,我的身子就不能动了。”他皱起眉头,一脸不爽。
      “那是你技不如人!我要出去了。”
      “等等等等!”他又叫住我。
      “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
      “我只是来找姑奶奶的,她真的生病了?”
      他真的是来找易云秀的?“你到底是谁?”
      “我叫易思承,是易云秀得侄孙。”
      什么?他是易家的人?
      “你是她女儿?”他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满意我的身份,“那岂不是姑姑?”
      “我……”此时,外面传来刀剑相拼的声音,我想一定是他们打起来了。“随便你怎么叫吧。”于是,匆匆跑了出去。

      我步出大门,就看见老伯和殊翌在半空中大打出手,剑气汹涌,澎湃非常。而小弯和大飞则在地上对付那一群道士,剑招迅猛,毫不留情。开战没多久,地上却已经能看到几个道士的尸体。我放心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们都没有受伤。
      忽然,一个白影迅速飘到我面前,让我吓了一跳。
      “你总算出来了。”
      来人一身白衣赛雪不沾染丝毫尘灰。他轻抚着手上的玉箫,嘴角淡淡扬起,似笑非笑。
      “你——陆子遥?”
      “看来你记性还不错。”玉箫在他手心里旋转了一圈,“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了。”
      “你亲眼看到我杀你师兄了?”他来杀我,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现在没有恢复灵力,所以我不能跟他硬碰硬,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我说没有,你信不信?”
      “呵,信口开河的话我也会说。”他的语气不愠不火,“上一次侥幸让你逃过,今天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说完,他的玉箫就刺了过来,我连连后退,不知道怎么挡,就只知道逃。最后一个不小心,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为什么而死,你应该比我清楚!”实在无处可躲,我只有惊慌失措的大喊。
      意外的是,他真的停下手,愣愣的看着我。
      或许,这是一个转机。我小心翼翼地再问道:“你为什么要替他报仇?为了情义?还是师命?”
      他的眼睛有些黯然,只淡淡道:“是情义亦是师命,虽然……”他忽然欲言又止,转而看向我,“不用多说了,在你与师兄之间,我只会相信他。”
      “你是百分之百相信他,还是有所保留?”
      他摇头,“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无奈立场不同,所以——”顿了顿,他举起玉箫,“对不起。”
      原来根本就没用!他还是要杀我!
      我闭上眼睛,正想迎接他猛烈的一击,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挡住了他的攻击,而我的身子也被抱起,被人揽到了身后。
      “沐姑娘?你怎么样?”
      月沛臣?我一喜,双手围抱住他的腰。
      他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我笑,轻声对他说:“谢谢你。”
      “不……不用。”
      陆子遥一脸愕然地看着我们,表情大变。“我还以为你对我师兄如何痴心,原来不过如此——”他的神情不再淡漠,愤然道:“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语闭,他从玉箫中拔出一把剑来。剑不长,但光亮的金属表面透着幽幽的寒光。他用两指抵着唇腹默念咒语。我看着他的嘴形,几乎可以默念出他诵读的经文。
      “不好,快走!”
      我拉着月沛臣往屋里逃,可他一点都不合作,沉重的步子怎么都走不快。
      “喂!你跑快点,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沐……沐姑娘,我觉得……我的头好晕,站……站不稳……”
      忽然,他“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眼睛半闭,似乎快要睡着一样。
      “你别睡啊!快醒醒!月沛臣!你快醒醒!”我双手用力拍打他的脸颊,希望可以让他清醒一点,可他一点点一点点就没有了声音,整个人晕死过去。
      陆子遥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嘴角微扬,透着冷笑。“没有用的,他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个凡人,他能保护你吗?”
      “卑鄙,居然用幻界来对付一个毫无法力的人!”我凭直觉大声嚷道。
      “你也知道幻界?看来你并不是完全不记得。”他侧着头,停下脚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需要你的记忆。”
      “记忆?”
      他蹲下身子,眼睛和我平视:“我可以让你记起从前。”
      我狐疑的看他,“你可以?”
      “很简单。”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晃过,蓝蓝的气团带着一丝温暖。
      我的脑海混沌一片,可那些混乱的画面又蓦地组合成一段段往事——

      我的剑抵着他的胸口。滚烫的眼泪自我的脸颊划下。“我这么相信你,你却要骗我?”
      我曾经用生命去爱的男人,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他却轻易要我面对死亡……是他从来没有爱过,还是我真得太傻?
      他哀叹地唤着:“对不起,小仙。对不起。”
      我不要再听这种话!
      我奋力一进,剑尖刺进他的胸膛,血一滴一滴的落到泥土里。鲜红鲜红。
      他突地抓紧我的手,一字一句道:“是我欠你,我愿还。”
      还?我真想大笑,他要怎么还?他可以再投胎,再为人。可我呢?烟消云散,支离破碎,我还剩下什么?
      殊翌从远处缓缓走来。他的手指在空中旋摆,不一会儿就有一团刺目的光芒在手心缓缓凝聚。他看了看我,狠狠地抛过来,我来不及躲,硬生生地倒下。
      被撕开的身体一阵疼痛。
      我看着自己的躯体在面前粉身碎骨……
      什么都没了。
      身体……感情……轮回……

      “记起来了吗?你出事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爱的人,他在哪里?”
      “不知道。不知道!”我拿起月沛臣的佩剑,猛地就是一挥。陆子遥见状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可我却不准备让他逃,步步紧逼,每招都险些要了他的命。
      “易凌仙!”
      他这一叫,果真让我找到了些许理智,使招的手一松,剑就飞了出去。越过他的耳畔,刺进他身后的墙壁里。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愿相信发生的一切。
      周围很安静,一片树叶旋转地飘下,带着丝丝凄凉。
      花开花落,沉梦浮生,辗转悠悠,却怎么都逃不过重重枷锁。
      我忽然觉得自己身陷深渊,绝望不尽,蹲下身子不由得恸哭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我冷笑,为什么他们总喜欢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这一切……”我不应该再想起的……
      “我只想知道师兄在哪里。”
      “萧逸风?呵,我把他杀了。”
      “你真的杀了他?你下得了手?”
      “是他要害我,我为什么要手软?”我悲凉地抬起头看他,目光锐利,直直望进他的心底。“你不是就因为这个来追杀我的吗?”
      他低下头,“师命难违……”
      我冷笑着摇头。好一句师命难违!殊翌教出来的徒弟都是一个样,一句师命难违就可以脱卸所有的责任。萧逸风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你想知道你师兄在哪?我杀了你,你自然就可以看到了。”
      我的手指迅速在胸前缠绕,一个光亮的气团逐渐凝聚,我用力一推,它就飞快地弹了出去,落在路子遥的周身,发射出爆炸式的光芒。
      他显然受了伤,单脚跪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我还想再攻击,可殊翌自天上单腿着地,挡在他的面前,大声喝道:“放肆!你这妖孽,竟敢伤我徒儿?”
      我还没出声,觉炎就降落在我面前,挡住了殊翌的愤言。“哼!你带领上百道徒来我霍山捣乱,到底是谁放肆?”
      “大胆妖孽!你们先杀我大徒儿在先,现又杀我众多道徒,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你们算清楚!”
      “你徒弟薄情寡意,本就该死。若不是我仙儿动手,我早晚也会要了他的命!”
      “对你们这些畜生,需要谈什么真感情?今天,我就要杀尽你们这些妖孽,以祭我徒儿在天之灵!”说罢,挥舞着拂尘,冲了过来。
      觉炎一手把我推开,自己抵挡住他的攻击。
      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爹——”
      “你退下!”
      他单手在胸前运功,另一手握着剑拽住了他的拂尘。两人以内力相拼,面面相视,竟持续了许久。
      周围的气流开始异样地流动,那阵白色的雾气迅速笼罩了他们全身。觉彦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我想帮忙,可刚上前一步,身体就被那气流反弹出来,摔倒在地上。
      身后传来呻吟,我连忙回头,这才发现原来月沛臣躺在我的身后,而此时他的脸色已由黑转青,呼吸急促不止,嘴唇泛白,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我知道这就是幻界的威力。幻界,其实是一种阴森的法术,他会使人昏睡,让人在梦境中不同的幻觉,这种幻觉会让人忍受着痛苦,很多人都是因为在幻界里面对不了自己,而再也没有醒过来,从此命丧九泉。
      “月沛臣!你醒醒!”我拍打着他,希望他可以有所反应。
      “不……娘……我不走……”
      “月沛臣!你快醒过来!那不是真的!”
      “不……不要杀他们……”
      “月沛臣!”我拉起他的一只手,掌对掌,开始输真气给他,“你快醒过来!你不是还要见你的花仙姐姐吗?你怎么可以现在就这么死了?”
      他像是听到了我的话,嘴唇不再嚅动,脸色渐渐红润,就连呼吸也开始顺畅。我知道,他慢慢回过了气。
      我拉起他,对着他后背就是一掌。他口吐鲜血,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对不起,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永远也不会醒来。”
      他看着我,虚弱地说不上一句话,嘴唇颤动着,我隐约可以联想到他要说的话。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将他扶到角落坐下,见他还想开口,忙再解释道,“不要说话了,我刚刚那一掌虽下手不重,但也要了你半条小命。现在你只要好好休息就是了。”

      殊翌和觉炎依旧对峙,不相上下。
      气流更盛地在他们四周盘旋,凛冽地刮起地上的尘土,席卷般的飘于半空中。
      “子遥,你去一剑杀了她!”苍茫里,有个声音唤到。
      坐在一边疗伤的陆子遥闻言,疑惑地看向殊翌。“师父?”
      “她的尘封刚刚解除,灵力也才恢复一点,刚刚她又为那小子疗伤消耗不少,现在下手正是时机。”
      哼!卑鄙小人果然无耻!
      我警戒地看着陆子遥,手指微曲吸起了树上所有的树叶。顷刻间,叶片相连,结成一系,成了一条翠绿色的长鞭。
      陆子遥见我如此阵仗,果真心有退却,不敢上前。
      “我可以试一下我的灵力到底恢复了多少。”我故作镇静地说道。殊不知刚才吸纳树叶用了不少气力,现在的我已经开始气虚乏力起来。
      “你——”他紧皱双眉,欲言又止。
      “子遥!快动手!”殊翌一再催促道。
      他犹豫不决,最后终于扬起了剑。“师命难违!”
      “你少废话!”我也毫不示弱,挥舞着长鞭,与他对决。
      正如殊翌所说的,我的灵力只恢复了一点点,所以我现在使起力道来总显得绵绵无力。我不知道陆子遥有没有察觉到。但他的招式也似无力,攻击极弱,像是无心应战。
      一番较量下来,我吃力不少,不停的后退,差一些就被逼到了墙角。
      就在此时,小弯和大飞赶到,及时替我解了围。
      “师妹,你怎么样?”小弯一边缠斗陆子遥,一边问我道。
      “我没事。”可话一说完,身子就摔倒在地上,手脚竟然使不上一点力气。
      “仙儿!”
      趁着觉炎分心看我之际,殊翌猛地用力奋然一击,将他弹出了三丈之外。
      “觉炎,你始终斗不过我!”
      “师父!”
      小弯和大飞也顾不上陆子遥,连忙挡在觉炎的身前。“休要伤我师父!”
      他开始大笑,指着他们说道:“就凭你们两个?”随即拂尘一挥,便把他们收进了衣袖里。
      “你把他们怎么了?”我惊慌地问。
      “不怎么,只是觉得麻烦。”他轻蔑的看了看觉炎,缓步朝我走来,“易凌仙,千年修为到了你身上,果然都是浪费,不如还是给了我罢!”
      他的手掐住我的喉咙,戾狠的眼睛里透着杀气。有一股阴冷之气自颈项漫布全身,一时间,我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你放开她!”觉炎站在不远处,火光在他的手心里起舞,“不然的话,今天就是你的死祭!”
      殊翌又大笑,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如果这句话说在十八年前,我或许会怕你,但是今天——”他把我挡在身前,“恐怕你已经没有这个能耐了吧?”
      “哼,区区一界凡人,居然如此狂妄!我就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觉彦双手一扬,无数火种迎面而来。殊翌也不畏惧,唇语默念几句,前方竟出现了一道透明的薄膜。火种攻不进来,砸在薄膜上,染红了一片。
      两人又再次僵持。几秒钟后,天空蓦地黑暗起来,巨大的云层一重重的翻滚着叠在一起,在灰蒙蒙的云团深处,居然出现了一个沉重的声音:
      “堂堂天决道场的殊翌道长,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欺负一个后辈,不觉得有点丢人吗?”
      我一怔,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正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端垣叔叔?”
      那人呵呵一笑,从天落下,随手一挥,便振开了牵制我的殊翌。“小娃儿,亏你还记得住我,也不枉我来此探你。”
      端垣是觉炎一同修行的朋友,很久之前就已修炼成仙。我在七岁的时候曾见过他。那时候他长须及腹,头发花白,走起路来的时候还一摇一摆的,当时我还笑话他像只鸭子。不过时隔多年,他依然一点都没变,这也难怪我会认出他了。
      “你是何人?”殊翌后退一步,谨言问道。
      端垣轻笑,抚着胡子说道:“闲人端垣。自问没有觉炎兄的好福气找到一位如花美眷,就只有专心修道,成仙渡人了。”
      “既然你已成仙,凡尘间的俗事,就不必再多问了。”
      “那可不行。觉炎乃我兄,凌仙则是我侄女,他们的事,我怎能不管?”
      “你——”殊翌显然有了顾及,注视了他许久,终究没有作出其他的举动。
      端垣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善恶终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善为初,殊翌道长何不放过我这侄女一回,让她痛改前非呢?”
      殊翌犹豫不决,思索一番后终于道:“贫道姑且就看在端垣仙人的面子上,放过这妖孽一回,如若下次再遇见,我决不会手下留情!”
      语毕,他就带领着众多弟子,扬长而去。
      端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淡淡摇头道:“凡人有此修位,实属不该啊!”
      的确不该,可他又怎知,如今的殊翌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了?
      扶住觉炎,我对端垣说道:“多谢端垣叔叔及时相救,此恩小侄铭记在心,来日必定相报。”
      “何必客气,我和觉炎兄之间还需如此介意么?”
      觉炎轻咳几声,道:“怕是又连累你了。”
      端垣闻言,敛起笑容,“即便不是你,我也难逃责罚,你又何必记在心上?”
      “话虽如此,但——”
      “不用多说了。”他摇头,回头看了看凌乱的花庭,“这秀园怕是不能再住了,你们还是随我去姥山吧?”
      觉炎不语,只悠悠道:“你要去看她一眼么?”
      “不用了。有些事不适合我做,我便不做了。”他扬起嘴角,又对着我笑,“丫头,还不进去整理包袱?”
      我楞楞地看着他们一言一语,有些理不清头绪。直到端垣如此一唤,我才反应过来。“去姥山?”
      “不错。你们伤得都不轻,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疗伤,姥山乃我修仙之处,那殊翌应该不会妄来。”
      我看看觉炎,见他不反对,这才匆匆踏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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