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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章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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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晴朗让易柏堂打电话,他跟邵泊文是合作伙伴,就是公司负责研发和产品的副总,这电话他打着不算方便。
易柏堂无声地叹了口气,拨通电话,“你待会儿闭好嘴,敢出声,下次被人缠上我不帮你解围。”
许晴朗瞥了下嘴,“你不够意思啊,那是你公司的艺人,要不是看他是你的摇钱树,我犯得着顾及脸面吗,你不感谢我还拿这个威胁我,是不是兄弟啊,你要这样下次我就直接当着公众面呛回去了听见没?”
段云深直想扶额,他们是大学同学,这俩好友各有各的性格,易柏堂是个逢人言笑晏晏的笑面虎,许晴朗面上认真,私底下就一嘴永远不闲着的八卦小话痨。
易柏堂手里有家传媒公司,近年来涉足艺人经纪,许晴朗刚才说的艺人是公司旗下一个演员,今年刚拿了影帝,风头正盛。
段云深指了下开了免提的手机,“有话等会儿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邵泊文接起了电话,开口就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老朋友,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这话听着别扭,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
易柏堂没有废话,直接问道:“我前几天碰到一个大学同学,叫三水,之前给你表白过,有印象吗?她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你有想法我就把你微信推给她。”
一听这话,许晴朗一惊,不由得竖了个大拇指,然后使劲儿憋住笑。
段云深十分无奈,想也知道两人这段时间没少受气,就穿越者的脾气,上辈子那三年他领教得够够的,自以为了不起,看谁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哪怕是对着多年的好友。
或者,在穿越者看来,好友?兄弟?说笑了,明明就是跟班和小弟。
而易柏堂和许晴朗又都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渐行渐远不难理解。
那边的邵泊文也是一愣,“什么大学同学,我没印象,真有女同学叫这种奇怪又没品的名字?你是不是记错了?”
这话一出,易柏堂和许晴朗的脸色都可见地变了,话是瞎编的,邵泊文有什么理由不反驳?
但凡知道“三水”什么意思,都不会是这个反应。
易柏堂的声音波澜不惊,“没事,忘了就算了,我帮你拒绝。”
“行,有几天没联系了,有空聚聚?我请客。”
“最近忙,改天再说。”
挂断电话,偌大书房陷入一片沉寂。
段云深手撑着沙发沿起身,把自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姿态放松,用一个响指打破了略沉闷的氛围,“相信我说的话了?”
易柏堂眉头紧蹙,许晴朗愣怔着问,“不是……这个也太匪夷所思了,怎么可能?!”
段云深点头,“确实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说什么我都不信,二十一世纪了,封建迷信要不得。”
“但这也太奇怪了,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就、就换了个身体,这说不通……”
“你闭嘴,半天说不到重点,”易柏堂打断许话痨,盯着段云深的双眼,“来龙去脉。”
段云深已经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道:“现在的‘邵泊文’不是我,他是从哪里来的我不清楚,时间应该是在两个月前,而我在‘段云深’身体里醒过来是在前两天,中间有个时间差。
“另外,在‘段云深’自杀抢救中有半个小时的心脏停搏,之后再醒过来——我就在这儿了,估计是鸠占鹊巢,‘段云深’刚去世,我就过来了。”
在别人的身体里死而复生就够玄幻了,至于穿越者是穿书,他是重生,他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本小说,这些就没必要和盘托出了。
上辈子确实不忍直视。
许晴朗难得卡了壳,有点打磕巴,“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也太难让人相信了,你真是……”
易柏堂伸手,瞥了眼桌上的纸,“拿来我看看。”
字迹。
段云深了然地把几张纸递过去,“果然比起晴朗这个聒噪的傻白甜,还是咱们易总考虑周到。”
许晴朗刚想骂回去,看到段云深的脸又闭上了嘴,把自己搞得十分纠结,这对着其他人——还是段氏的总裁,他有点骂不出口啊摔!
易柏堂看着纸上关于段氏集团目前的经营状况、和下一步的发展规划,字迹、思考方式、内在逻辑,都跟他的好友一模一样。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模仿出来的。
许晴朗也凑过来看了看,“别说,还真像。”
易柏堂仔细看着纸上的字迹,“一般来讲,如果是刻意的模仿会专注于十分带有个人特色的细节部分,其他的会稍有疏漏,但这个——
“我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话音落下,他才抬起头,再次打量段云深,虽然换了身体,容貌毫无相似,但眼里的神采和整个人的神态、精神气质都跟他们的好友非常像。
或者、根本就是。
段云深直面对方的打量,“当然没有破绽,一个人写的字,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太大变化,如果还不相信,大可以拿只有我们三个知道的事情来问,再旁敲侧击问问那个不知道谁谁谁的,不就知道了。”
许晴朗举手,“这题我会。提问!公司名字为什么叫桦树?”
段云深想都没想,张嘴就来,“琢琢说风吹桦树的声音好听。”
“大数据收集系统的初始版本正式上线之前有多少次升级?”
“58次。”
“我和柏堂谁最帅?”
“我。”
“……第一款智能音箱测试时你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怎么让话痨闭嘴。”
……
结束一波快问快答,许晴朗端起水杯喝水,盯着段云深,“兄弟真是你啊,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公司要憋屈死了,那个谁简直就一傻帽,懂什么专业知识啊就天天跟我说不该怎么怎么做,该怎么怎么做,什么叫外行指导内行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要辞职,我跟你干成不?”
“不成,”段云深直接拒绝,“还得委屈你再憋屈一段时间,以免打草惊蛇。”
上辈子许晴朗在穿越者来了之后,两人矛盾不断,最后一拍两散,公司差点破产也跟许晴朗辞职有关。
看着马上跟段云深称兄道弟的许晴朗,易柏堂拉着人站起来,已经恢复成了那副温和笑脸,“我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其他的问题稍后再说。”
许晴朗一顿,知道易柏堂心里存疑,“你是不知道,我跟他接触多,这俩月真就变了个人一样……”
“闭嘴。”
“……哦。”
易柏堂跟段云深道了别,走到门口又转回身,问道:“你跟喻琢坦白了吗?”
段云深应了声,“他不信。”
对待朋友的方法对喻琢不合适,即便面对字迹等等这些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铁证,喻琢都只会误以为这是他跟邵泊文的合谋算计。
十几年,让喻琢去相信相处十几年的竹马换了个身体,现在的邵泊文不是邵泊文,还需要一点时间。
说到底、朋友跟恋人的感情投入是不一样的。
易柏堂了然,“再联系。”
出来书房,瞥了眼前面隔着三米多的李欣荣,许晴朗还是唏嘘,小声道:“你还没信啊,反正我是信了,除了从根儿上变了个人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解释,泊文最近变化太大了。
“就说一点,对喻琢那暗恋个毛线就是明恋!你觉得他可能放弃喻琢去喜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我可听说已经正式成金主了,还带着去宴会来着,用喻琢的剧本去捧小情人,搁心尖尖上宠着的人现在那么去作践,你敢信?反正我是不敢信。”
易柏堂自然也清楚。
他提醒道:“你性子急,这件事的轻重你也知道,管好嘴,别在别人面前乱说,我再去查证些东西,稍后再做决定不迟。”
“行,这么大事儿,严谨点儿是应该的,我等你消息。”
书房窗前,段云深望着两辆车子离开,心情不错,他并不担心好友不相信,正因为情感一定程度上能够抽离,才能更快看清楚。
临江别墅视野极好,略过一片别墅区的绿化,是倒映着城市灯火的开阔江面,再那边是夜里依旧喧嚣热闹的、斗兽场,他曾经被无形的牢笼囚禁,现在,是他拿回一切的时候了。
第二天出门之前,段云深交代了李欣荣看好段向明,到公司后稍作准备就开始了几轮会议,接下来几天,会议加上他自己的查询和了解,对段家公司和行业基本上也清晰的认知了。
金融这个东西说到底是很虚的,要是自我选择,他肯定还是更喜欢人工智能行业,不过既来则安,他倒也很想看看再这样的领域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权当做一个挑战。
晚上八点结束一天的会议,段云深本来在想着去见见喻琢,蒋丽却提醒九点约了心理医生。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几乎要把白眼翻天上去了,忘了这茬,原主每周都要见一次心理医生,抑郁症可不会说好就好,都有个过程。
段云深略一思索,“我联系他。”
“他在您办公室等您。”
段云深噎了下,没事,问题不大,他顿了顿,沉稳道:“好,知道了。”
走进办公室,跟坐在沙发上的人打了个照面儿,精致打理过的头发,黑色绸料衬衣,俊美长相,还有斯文败类标配的细金属框眼镜。
难缠。
而李长润先开口道:“云深,你跟之前不一样了。”
?!
这么肯定的吗?
段云深就知道这人不好糊弄,一开局直接甩王炸,这可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