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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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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深神情冷厉,“打的就是你,段少爷,别忘了,你一天姓段,一天是段家人,我作为你的叔叔就有资格替你父母管教你。”
“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比我早出生几年吗?要是爷爷和爸妈还在,你敢这么打我,他们跟你没完!你还打我,到时候你好意思跟他们交代么?!”段向明哪儿受过这委屈,虽然心里怂,但输人不输面儿,嘴上不能软。
“交代?”段云深走近两步,掐着段向明的脖子把人掼在柜子上,“你再这样下去,是想被别人利用到搞垮段家?段家垮了,你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段向明去扯段云深的手腕却根本扯不动,顾不上诧异,瞪大了眼反驳,“你胡说八道!段家不会垮!”
“是么,那你就给我乖乖收心别再闯祸。”
“我……”
段云深不再搭理这个便宜侄子,松开手,扫了眼不住咳嗽,鼻血糊了一脸的段向明,“好好反省,想明白了来找我。”
他不等对方回答,看向一边紧张到不行的李欣荣,交代道:“带他回房间,关禁闭,没我的允许不许放他出来,窗户锁死了。”
李欣荣忙应了声,“好好好我这就带小少爷回房间,您别生气。”
她叫上赵元一块儿拉着刚止住咳的段向明上楼。
看着三人消失在楼梯转角,段云深缓了口气,失血过多不是一两天能养回来的,还得好好养养,一副好身体是一切的基础。
除了李欣荣和他的丈夫——也就是司机大叔赵元住家里之外,没有其他佣人,会定期雇佣保洁,原主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见陌生人,而兴趣还算广泛,包括运动在内,因此身体素质不错。
他扫了眼衬衣袖口蹭到血迹,眼神一哂,还能想着段家,这位段少爷看上去倒不是一碰就碎成屑的铁锈。
段云深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拿出来一看,是喻琢回复的消息,虽然只有一句简单的“谢谢惦念,祝安好”,但也让他的唇角不可抑制地翘了起来。
那边的喻琢在得到一个猫猫头亲亲后,心里五味杂陈。
他刚才其实看见消息了,还在考虑怎么回,段云深下一条就发了过来,他就耐心等着对方吧嗒完。
只是看着看着有点奇怪,这个聊天习惯……跟邵泊文太像了。
他因为工作关系平时接触过不少不打字爱发语音的前辈,还没法儿说得太直白伤了前辈的面子和自尊,因此生活中就不爱听别人发的长语音,邵泊文迁就他,成天都是一串一串的文字。
而段云深的说话语气和节奏他都太熟悉了。
反观邵泊文,现在基本上都不再跟他说些看上去无足轻重的小事,还总是甩语音过来。
两相对比,差异更明显,有些事情就算他无法相信,也不得不去怀疑。
段云深这边因为喻琢的回复、心情相当不错。
穿越者是占有很大优势,手握剧本相当于一个上帝视角的金手指,又有主角光环庇佑,但他也不怕。
他在暗处,穿越者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不管是重生的经历还是段家家底都能为他的复仇提供帮助。
说来嘲讽,上辈子痛苦、煎熬的三年,现在变成了他对抗穿越者的筹码。
第二天上午,段云深继续熟悉公司的事务,午餐后,刚叮嘱完李欣荣给段向明送饭,副总任冠行就跟蒋丽一块儿过来了。
看见段云深没事,任冠行松了口气,“我今天凌晨刚落地,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就过来了,段总,听蒋助说这次还挺险,还好没事了。”
段云深心里滋味莫名,原主虽然患有抑郁症,不过看起来跟身边的人相处还不错,那个猪油蒙心的反派侄子除外。
事以既此,他也没必要过于纠结。
他穿越过来、继续原主的人生,原主可能也在另外的世界、或许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活着,凡事冥冥中自有天意,余下的就看事在人为了。
他没有多说这次意外,问起合作,“还顺利吗?”
任冠行眉一挑,“自然,我出马,保证马到成功,其实没多大点事,不过也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基层在出错之后想的往往不是上报、而是想方设法隐瞒,想自己处理,结果弄巧成拙搞成危及品牌的公关事件。”
段云深也认可这点。
段家做的是金融信托,到这一辈已经完成了由传统到现代的转型,这次出问题的是国外一家分公司,本来是一个部门经理犯的小错,导致一个当地大客户出现了损失,不想着解决问题而是想靠着公司给人家施压,结果直接闹到了当地法院。
任冠行这次去就是给擦屁股的。
金融本来也是做服务的,搞成这样的局面确实对他们不利,处理不好容易酿成大祸。
段云深又问起公司,“这次事情瞒着,我过两天就回去,不用声张,一周后我要召开两个会议,一个中高层会议,分公司领导必须到场,稍后是股东大会和董事局会议,你来负责,蒋助理协助。”
任冠行有些意外,“怎么突然想起来集中开会了?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嘛。”
蒋丽点点头,既是对刚才工作布置的回应,也有跟任冠行一样的疑问。
段云深神情不变,依旧是那副沉稳可靠的模样,“这次生死线上走一遭,很多事情看明白了,段家公司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任总,做好准备,接下来有的忙。”
哦豁!任冠行眼里迸发出灼灼的光,“怎么着终于决定清算、放开手脚干了?我早这么跟你建议你不听。”
“现在知道了。”
“不晚!”任冠行起身,“我今天来主要就是看看你什么情况,见到人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我回去就准备,忙点儿好,年纪轻轻就得折腾啊,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新情况微信联系。”
看着风风火火走的副总,段云深弯了弯唇角。
原主偏保守,但同时给他留了个好底子,现在他要迈开步子走了,段家还能走到更高的地方去,而他不允许段向明拖后腿。
又跟蒋丽交代了一些资料文件上的东西,他就让人先回公司了,而他今天还有两个重要的人要见。
回公司的车上,看着神采奕奕干劲儿十足的任冠行,蒋丽有点疑惑,“任总看着有点……兴奋过头?”
任冠行倒没觉得,“之前段总做的没错,但我觉得现在这样更好,四个字,锐意进取,这状态我喜欢。”
蒋丽也不否认,想起在医院里那两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小声道:“这几天你不在,有些事情你八成好奇……”
听完蒋丽的话,任冠行皱着眉想了想,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之前段总跟我说没打算结婚,一辈子就交给段家了,敢情都是托词呗,就是没遇见喜欢的人!”
蒋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段总很有可能对人家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怎么了?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说实话——你不想看看接下来怎么发展?”
“……想。”
“那不就结了,段总私事儿少管,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留意着就行,再说了,有段感情不好?那才有人情味儿,对他病情也有帮助。”
“倒也是,但喻琢跟邵泊文都认识十几年了。”
任冠行摇摇头,笑道:“人是会变的,走着看嘛。”
他听说过喻琢,相当特立独行的人,毕竟圈子里在初中阶段就拒绝上私立贵族学校、放弃从小经营人脉,跑去上公立,也是少见。
喻琢会带给段云深什么改变,未来如何,他很期待。
不过要是他知道后面自己得吃多少狗粮,现在八成笑不出来,见过宠媳妇儿的,见过宠上天的,但双向崩人设他是真的没眼看,好在还有蒋丽陪着一块儿。
对了,还有段云深那个成天闯祸的二逼侄子,那才真是近距离围观。
段云深基本了解了公司的主要架构和涉及的业务,他原来做的是人工智能相关研发和产品,现在的金融信托是八竿子打不着,不过说到底,公司的内在商业逻辑大差不差,他有信心。
没着急去公司也是想恶补一下金融这块儿的知识,召开会议他不止想了解公司情况,一样存了这个心思,当然,得是有效会议。
晚上,易柏堂和许晴朗各自开车过来,在段家别墅的车库碰面。
两人收到了来自同一个人的短信,内容一模一样一字不差,说的言简意赅:想知道邵泊文最近变化为什么这么大?来见我。
落款是三水,还附带了具体地址。
在李欣荣的带领下走进书房,易柏堂和许晴朗在看到沙发上的人时,不约而同愣住了。
一边的矮桌上笔记本、平板和手机都亮着,段云深坐在地毯上拿着纸笔写写画画,这场景他们太熟了。
邵泊文就是个工作狂,这场面见过无数次了,唯一不同之处在于那时候旁边还有喻琢。
其他的、包括神情和姿态都一般无二。
听见动静,段云深抬起头,手拿着笔一指,“随便坐,稍等两分钟我把这点东西看完。”
李欣荣也有好奇心,但没敢多问,这俩人是怎么跟段云深认识的?她可对这两位没有任何印象。
她带上门出去,这些大概不是她能知道的事情,不过她有预感,接下来——段家要变天了,而他们小少爷的日子只怕不会很好过。
不过她带大的孩子她知道,嚣张跋扈惯了,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两人都没坐,易柏堂笑眯眯地望向段云深,这可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段总,你为什么知道‘三水’这个称呼?”
许晴朗面色有些沉,还透着疑惑,“除了我们三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称呼。”
段云深轻轻啧了声,望向自己的两位好友,“三水这么二的代称不是你俩拍板儿定的么,木头,小明,想不想听听自己的黑历史?我记忆力还算不错,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压下震惊,易柏堂看向段云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知道这个没什么,泊文告诉你的?”
笑面虎都不笑了,说明心里的怀疑都快炸了吧。
段云深十分淡定,“他告诉我?他也得知道才能告诉我,你可以现在给他打电话,问问他——三水是什么意思,知不知道大学时候我们私底下取的什么称呼。
“他要说得出来,就当我今天没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