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抚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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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庙内气息一滞，随着虞圆探进去的圆圆脑袋，人类顿住，身后的魔气也一消再消。
周遭骤然安静了下来。
虞圆折腾了一会，把柴火堆费劲地都推进了庙里。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不像是个好天气。
阴沉沉的，又带着点湿意，叫她鼻子痒痒的，老是想打喷嚏。
明天估计要下雨了。
她发愁地看向自己辛苦搬运的柴火堆。
这些对于她来说是好大一堆，只相较于她福狸的体型来说是这样的，可是或许对于人类来说，只是一小撮，连散乱的树枝丛都算不上。
她缩在柴火堆后面，皱着眉头开始思索。
她分明记得初见时，人类虽气息微弱，濒死之相，可身上灵气环绕，显然不是修魔的人。
难道说她结契的步骤有什么偏差……
把人的技能给搞偏了？
在这本书里，魔气和灵气相互制衡，最初只是两种修炼方式的不同。
但完全逆行的修炼方式，让魔修和人修之间水火不容，每隔几百年，两边就得打一场。
一说起这个，林正又要出场了。
因为林正就是下次妖魔与人大战之中的主角。
属于是虽然本身伤得不轻但好在结果喜人，大放异彩，彻底震动两界的程度。
而他的对手，是谁来着……
虞圆想不起来名字，就记得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反派。
其实到书的后期，林正基本上见一个砍一个，因为他外挂实在是太多了。而设置的反派又太弱，根本提不起读者的情绪，评论区也反响平平。
虽然虞圆没追连载，但是她看到评论区的长评抱怨了呀，也因此，这最终反派或许是用力过猛，反倒太强了。
强到可以把那时候的林正摁在地上打，不过随手一挥，整整将男女主他们困了百年。
那时候，原本看困的虞圆都勉强提起了点精神。
书里写这反派长相丑陋不堪，无人敢接近，可他真的非常强。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只知道他轻易地弑掉了前任魔尊夺位，却对权利地位都不感兴趣，他杀戮嗜血成性，唯一想做的就是毁掉整个修仙界。
以极其短的时间就统一了混乱的魔界，连同魔修们也俯首称臣。
做魔尊，也只不过是为了毁灭。
他也确实差点就做到了。
没人能战胜他，身怀各种法宝的林正也不行。
他开满外挂也全然无可奈何，勉强应战，结果被打到吐血，滚到地上。
最后用尽手段终于保住性命，却被反派挥了挥袖子，失去兴趣地随手扔进了碎裂开的虚无中。
这也意味着新的变强。
古往今来，男频爽文最爱看的戏份不过如此——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虽然真的很俗套，但虞圆也是真的只在这段看的仔细了些。
读者区一片高呼，叫嚣着要将魔尊打的跪在地上认错才行，评论也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但也有人对此不满意，认为林正被虐的太过了。
怎么会有正义的主角也打不过的人呢？
这句话也同样反馈到了作者那里，写完被虐的剧情后，作者似乎意识到这是个爽文，赶紧填补了剧情。
他给林正和女主莘凝月安排了在虚空中的甜蜜相处，又写林正姻缘巧合，在虚空中获得了更多传承和法宝。
到最后，干脆直接地写他拥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这才在结局斩杀反派。
但因为此过程太勉强，也被吐槽是笔力不足，虎头蛇尾，强行靠剧情杀的开挂装b犯什么的。
但不管怎么说，天下从此太平。
男主和女主，以及男主的一众红颜知己们，最后一起进入了虚空，他们手挽着手，决定一起去寻找新世界。
然后，至此结局。
虞圆深深地以为，主要是小说平台颁布新规，不允许开后宫。
作者这么写，恐怕就是隐晦的写所有人都合家欢，圆满地在一起了的意思。
还手拉手，想想林正对待女人的态度，就能知道了。
这是当皇帝呢。
虞圆哼了一声，她不是讨厌林正，也不是反对作者这本书，也不是抨击这种行为……
哎呀算了，不装了摊牌了。
她确实讨厌林正。
谁能对这样的人放平心态去看啊！
虞圆现在能放松心情，主要是因为她现在是自由的。要是不逃，那不是注定要死在林正手里。
她没每天给他上柱香希望他早登极乐，都已经是虞圆作为人的底线了。
等等，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猫猫一拍脑袋。
她原本只是在想魔气，又转而想到了魔修，再然后联想到小说，想到林正，最后连结局都重温了一遍。
想了这么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最初起点。
虞圆小心翼翼探出头，她轻柔地喵了一声，完全符合预期的，没有任何回应。
好吧，这样不行。
她当然不介意人类是魔修还是人修。
反正都结契了，这四舍五入的，都能算做是结婚了。
虞圆又不是土生土长，她一个现代崽，能对所谓的人魔哪方有格外的好感吗？
很明显没有，只是她心神乱乱的，老是不自觉想起小说里那个反派的事。
算了算了。
那都是八百年后的事，谁要现在去管。
总之。
虞圆现在的计划是这样的——
她这边已经向人类初步表达过她的善意了（特指送眼罩送果子）。
接下来。
一定要尽快让对方知道，她虞师傅是一只善良的小猫，他不必介怀契约的事。
修真界强者为尊，实力不济是虞圆现在最大的弱点，她打定主意，要在三年内吃够法宝，溜之大吉，钻进个深山老林里，叫林正到死都找不到。
这样的话，剧情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只要等人类的情况稍好一点，他们就可以分道扬镳，各走各的。
多么完美的计划。
但现在棘手的是，双方之间最缺的就是沟通，文盲喵喵不识字，也不能违反喵法口吐人言。
这成了这个计划进行的困难之处。
该怎么办呢？
月意沉沉，寒风瑟瑟，夜彻底安静下来。
她正苦恼，尾巴晃晃悠悠的，正巧碰到了木堆。
面前堆起来的树枝并不算稳固，轻轻一碰就哗啦地散开了，其中几根摇摇晃晃地滚远了。
虞圆眼睛一亮。
对啊。
她不能说，不能写，难道还不能画出来吗？
—
月光透进来映在地上，让晦暗无处可逃，庙外树影若隐若现，狰狞的影子在林中纠缠不休，惊扰这片长夜难明。
姬无妄难言的疲倦。
密林越是深处，灵气便越少，而他体内积蓄的灵气每在周天环绕一圈，便会消散许多，夜里这种情况变得更糟。
身体像是个坏掉的漏斗，只能装得下魔气，无法留住灵气。
而肉|体越是痛苦，姬无妄的心神越是清醒。
他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是骨和心。
没了修仙执着的那份道心，他也失去了天地灵气的认可，无法驱动灵气。
而他的身体是由人类母|体产下，只能修人道，濒死时而幻化出的魔骨无法祛除，偏要让他永远都要挣扎在这份无尽的痛苦中。
所谓魔，死后会化作异宝。
他的，便是一截骨头，如今灵气不存，失去道心，魔骨横生，将晦暗贮存于永夜般的灵府之中。
永坠阎罗，永生永世都要受此折磨，不死不休。
这就是他的命运。
所以他才是怪物，是人与魔结|合后最肮脏的产物。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稍前触及的软绒绒的触感，姬无妄抿唇，面色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他不是没见过灵兽，可从未见过有任何一只……
这样大胆。
像是他能握在手里的，最轻最软的云朵。
那毛团不喜欢被神识注视着，他就没再用，此刻双目前皆是漆黑一片，魔气早就吞并了灵气，在体内游走。
他摸了摸心口的烙印，已经冷了下来。
主仆烙印于将死之人而言，并不算什么禁锢手段，他心中的一半在叫嚣着如果杀了她，柔软的云朵就将触手可及，永远归属于他。
另一半保持沉默，冷静地等待她离开。
很快，姬无妄就等到了。
他神识不能用，周身又戾气环绕，干扰了他的感知，因此直到温暖的绒毛蹭到了手背，他才察觉到。
发丝被轻轻扯住，像是要说什么似的拽动一瞬，又被放开落下。
黑暗中，他的指尖触碰到一片叶片。
那毛团叼着叶片使劲地往他手里送，绒毛也亲昵地挨蹭过他的掌心。
呼吸是温热而鲜活的，他仿佛能看得到小猫狸亮晶晶的眼瞳，会照亮一切黑暗，他曾经见过的最上等的宝石也比不得。
姬无妄听见她说话。
“喏，你看看呀，人类，这是我哦。”
虞圆尾巴晃来晃去，爪子引着他去摸叶子上乱七八糟的刻痕。
她手工真的很差，爪子也不太听话，捏不住尖细的小木棍，还不如直接在叶子上刻，折腾了一小会，她也尽力了。
知道人类看不到，她只是粗糙的画了个简笔猫猫头。
完全按照她看到的自己画的，有圆中冒着点尖的耳朵，圆圆的脸庞，和蓬松的尾巴。
旁边还顺手画了颗爱心。
虞圆就不信还有她铁血喵喵也搞不定的人类。
“喵喵喵。”你摸摸。
男人苍白的手被带动，去摸那刻痕，他一点一点摸下去，沿着耳朵摸到脸庞，最后是尾巴。
还有那颗心。
他一瞬间怔住，像是不会动的木偶，只能跟随操控的丝线僵硬地行动。
虞圆则高兴的抬眼去看他。
她看见人类蹙起眉，额间的那一点红的要滴血，可阴郁感消散，身后的魔气荡然无存，他就像个清俊好看的青年，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下。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明月的光辉变得愈加温软，庙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滴答的声音，又下雨了。
虞圆抖了抖胡须。
无论是魔修还是人修，在她看来都没有区别。
小猫咪圆圆就没有搞不定的人类，耶。
她的心态朝着小猫的方向一路跑偏狂奔，也没意识到现在的状况越来越奇怪，或许不应该这样。
虞圆柔软灵活地钻进人类的掌心里。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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