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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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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地下躲半个月不是难事,难的是要如何在这半个月获得足够的食物 。
祝晏表示这并不难。
这地下有一个小厨房,离关祝晏那间屋子不太远,祝晏之前从暗道里出来后便趁着没人到处走了走,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小厨房。
厨房不大但是食材很多,每日他们做好都有剩余,所以祝晏他们小心翼翼偷点是不会被发现的。
但是第一次干这事得祝晏还是有些别扭。想他堂堂一个天启王爷,何曾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但是做的多了,就顺了。
祝晏和云朵足足在这地下躲了半个月,也许是锦鲤转运,半个月,都没人发现他们。
就连去偷食物,每次也都是有惊无险。
但是这半个月,祝晏和云朵也不是真一天到晚躲在地下谈天说地。他们小心翼翼,再次试探将整个地下暗道摸索了一遍,几乎将所有的暗道机关和分叉口都弄了个清楚。
地上他们不敢去。毕竟也许北戎人就在上边守株待兔,只要他们一冒头,马上就抓起来。
在这半个月里,云朵将太后告诉她的秘密告诉了祝晏。
这毕竟是属于祝晏和祝曦的秘密,他该知晓。
同样的,云朵也把太后的意思带给了祝晏。
但是祝晏却告诉她,这事他早已知晓。
云朵问他,那那封信和圣旨呢?
祝晏告诉云朵,信和圣旨,他都烧了。
其实太后和祝晏的想法不谋而合 ,太后想让云朵跟着祝晏,假死脱身,自此阴影在山野做一对平凡夫妻。而祝晏,想带云朵回江南。
那罗刹阁阁主曾说,她师父的骨灰还在罗刹阁,祝晏想啊,这终究还是云朵的一道心病,也许去过江南,这心结就能解开。
但是要如何假死出逃……
这还是个问题。
等牧屿真的带人攻进北戎人王宫的时候,祝晏和云朵还在休息。
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声音祝晏起来悄悄从暗道出去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是牧屿带着骑兵攻了进来。
祝晏本想出去,却听得身后云朵喊他,“祝晏,你不是说,想陪我去江南吗?”
祝晏回头,“是。”
“那便不要出去。”
云朵站在暗道的尽头,那边油脂灯灭了一盏,只剩下一盏,照的云朵的身形模糊不清。
祝晏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要你不出去,牧屿便会直接上报,你已经死在了沙漠里。而我,也死在了北戎王宫。”
“这样,你我就算是自由人了。”
“我们可以想办法换一个假身份,住在江南的某一个角落,早上可以去赶早市晚上可以去河边听曲子听说书坐画舫。”
“好吗?祝晏。”
祝晏不明白云朵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若是云朵喜欢,想要,祝晏自然愿意满足她,但是云朵为什么不让他去见牧屿呢?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祝晏听见有人在吼,“主将,怎么办,我们中圈套了,那牛皮纸有问题!”
“别管,祝晏。”
云朵一步步向祝晏走进,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祝晏祝晏,我们走好不好。”
祝晏回拥住云朵。
“好。”祝晏哑声道,“我答应你,你刚刚说的,我都答应你,但是,是在这场战争结束后。”
紧接着,祝晏扒开云朵,毫不留恋,转头出了暗道。
这是祝晏发现的另一个暗道,这个暗道,通向的是王宫的主殿底下,牧屿带来的人马分散在四处,而他自己和一小队人马,困在了这间大殿。
一声轻微的响动从王座底下传来,牧屿警觉回头,却发现王座被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坑洞,一只手攀上了地面。
他目光顿时冷了,双手握刀,悄无声息地靠近。
有人自坑洞里面跃了上来,此刻,牧屿的刀也狠厉斩下。
感受到背后杀气的祝晏就地一滚避开长刀,抬头一看,“牧屿?”
牧屿一愣,不可置信道,“王爷!”
“您怎么……您怎么在这啊!”牧屿收了刀,担忧地问,“见到王妃没?她孤身一人来寻你了。”
“见到了,在地下。”祝晏指了指坑洞,“进来躲躲?”
牧屿点点头,吩咐手底下的士兵门堵严实点后一个接一个送下了暗道。
两人最后下去。
一下去,祝晏极瞧见靠在墙上满脸不乐意的云朵。
云朵确实不乐意,任谁问自己丈夫,你是要天下还是要我,夫君说要天下谁乐意?
祝晏走过去哄她,手背在背厚,“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不看。”
祝晏小小,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拿出一个木雕。
“送你的。”
云朵不情不愿接过随便扫了一眼,眼睛登时就直了。
祝晏送她的,是一个木雕雪人。
“这是?”
“你要的雪人,虽然迟了一点,但是希望你还喜欢。”
“喜欢。”云朵将小雪人放在掌心,内心的欣喜几乎要溢出来。
“不生气了?”
云朵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愿让你出去,是……”
云朵靠近小声说,“军中哪些是陛下的人我不清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是个圣人,没你们那么伟大,国如何我不在乎,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我们一家好好的。”
“但是如果你坚持……”云朵看了眼正在暗道里休息的士兵,“我会支持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小心谨慎,好好活着。”
“孩子还没见过他的父亲呢。”
祝晏搂住她,“我知道。”
“我会的。”
这时牧屿走了过来,“王爷,现在我们该如何?”
“该如何?”祝晏看着他笑了,“这该问你。”
“我已经离开军营四个月,里边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做决定,这场战,也该你自己打。”
牧屿怔怔地盯着祝晏,他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祝晏的意思。
王爷……是不是想让他得了这军功?可是将军功让给他,那王爷呢?他真的要……隐退么?
牧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祝晏将修改过的牛皮纸递给他。
地道外边传来北戎人冲破大殿大门,在里边四次搜寻的声音。
“走吧,”祝晏说,“这里毕竟是北戎人的地盘,他们很快便会找来。”
牧屿点头,带着兵先走。
祝晏和云朵落在最后面。
云朵将小雪人雕像放回祝晏的手里,“你给我保管,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要你亲自给我。”
祝晏收起,笑着说“好。”
暗道上传来机关开合的声音,祝晏云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凝重。
人追来了。
两人赶紧追上牧屿的部队。
一队人在暗道里左窜一右窜,也并不是完全避开了北戎军的耳目,两拨人撞上好几次,等到终于到了另一个出口,牧屿带进暗道里的人已经与他出来时少了一大半。
满打满算,这拨人加上祝晏云朵也只剩十个。
他们一从暗道里出来,北戎人果然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两队人马瞬间就战成了一团,这里毕竟是北戎人的地盘,北戎人数极多,是祝晏他们的好几倍,祝晏横刀划开北戎人的颈脖,鲜血溅在他脸上,他大吼一声,“快,退回暗道!”
祝晏拉上云朵,率先退回暗道。
暗道里依旧在搜寻他们的北戎人听到动静,也跑过来支援。
祝晏顾不得管后边的人跟上没,拉着云朵率先钻入另一个暗道。
两人边逃边杀,终于甩脱了追击的北戎人。
祝晏搂着云朵滑坐在地上,慢慢平复心情。
云朵乖乖任他搂着,脑袋枕在祝晏胸前,听他快速的心跳。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一路上,云朵都没怎么出手的机会,祝晏把她保护的很好。
可是从前,没人像祝晏一样这么细致地保护她,每次出任务,也是云朵一个人面对危险和绝境,不能解决任务对象或是不能完成任务,回了罗刹阁,总是逃不过一场刑罚,即便她是阁主的义妹。
遇上祝晏,可算是她这辈子第二好的事了。
第一好的事,是遇见养育自己的师父。
两人休息了会,接着换地方。
走了不远,前边传来响动。
祝晏带着云朵紧贴墙根,将长剑递给云朵,自己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脚步声越来越近,祝晏猛的旋身刺出匕首。
匕首被长刀刀背拦下,祝晏听得一声惊呼,“王爷。”
“牧屿?”
没想到两人在暗道口走散又在这儿相遇了。
两人同时收回利器。
牧屿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士兵。
牧屿急急道,“王爷,刚刚已经得到消息,关键时刻静香反水,北戎王伏诛,剩下的北戎人已经跑了,我是特意下来找您的。”
祝晏点点头,他刚还想问牧屿,对待敌人用刀背?
不曾想就这么一会儿,上边已经尽数解决,牧屿这是专程下来找自己和云朵的。
“静香反水?你说清楚。”云朵的关注点却在静香身上。
“是的,静香反水,原来,她是陛下派来北戎的细作。”
“哎呀,”牧屿急急道,“咱们先上去,有什么事上去说!”
云朵抿唇,没说话,任由祝晏带着她上去。
到了上边,云朵第一眼瞧见的,就是静香微微笑的面容。
静香几步走过来,轻声唤,“王爷。”
祝晏没说话。
静香也不以为意,“王爷跟我们一起回吧。”
“不了。”云朵上千一步站在祝晏的面前,“牧屿,给我两匹骆驼一些食物,我们自己走,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静香一愣,“王爷您不回长安了?”
“是。”祝晏说,“这些日子多谢你,以后,便真的江湖不见。”
“江湖不见。”静香笑了笑,“好一个江湖不见。”
“王爷当真是把王妃捧在了心尖尖上,但是,”
“我妒忌!”话音未落地,静香袖中藏的尖刀,猛的刺出。
祝晏反应极快,一把将云朵推出,静香瞳孔放大,但是袖剑已经收不住势,狠狠扎进了祝晏的腰间。
鲜血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