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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摘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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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一把握住李懿手腕，不由分说道：“南地和北地景色迥然，相信我，你会喜欢外面的。”
“如果被人发现了，会给你招惹上麻烦的。”李懿拒绝。
萧玉莞尔，“我来的时候，外面没有宫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即使前世，李懿也鲜少有机会离开寝宫。
燕武帝之时，他不被容许出门，萧玉之时，他虽没被限制行动，但那会他将国破家亡、身陷囹圄的恨意从燕武帝身上转移到了萧玉身上，心灰意冷之下，他不愿意出门。
李懿现在回想了一下，前世入燕十三载，他竟被困在这座寝宫中一辈子，至死都怎么离开过。
萧玉郑重又道：“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这倒是事实，萧玉虽然一直骗他，但从未害过他。
想通这点，李懿动摇。
萧玉深谙人心，抓住时机，柔声蛊惑道：“我可以偷偷带你去御花园看月亮。”
“看月亮？”李懿面露好奇。
“对啊，我们去看月亮。”萧玉额首。
李懿最后确认：“真的不会有人发现你把我带了出去吗？”
“这个宫里没什么人见过你，即便被看到了，他们也认不出你是谁。”萧玉逗他：“说不定他们见到你后，会将你认成被我看上的漂亮宫女。”
李懿睨道：“我比你都高，你们南地的漂亮宫女能长我这么高。”
萧玉继续逗他：“李世子倾国倾城，别说我们南地的漂亮宫女了，就是第一美人碰上李世子都自愧不如。”
“哼！”李懿薄道：“我就知道你只喜欢我的长相。”
萧玉莞尔，“怎么会呢？”
李懿指出：“你都没见过我几次面，你就对我这么好，你还说你不是喜欢我的长相吗？”
“也许在初见之前，我们就已经认识很久了。”萧玉含糊其辞。
李懿想起前世，摇了摇头，道：“如果此前就认识，那么我容颜生得在好，你也只会恨我。”
萧玉目光如炬，问：“何出此言？”
“没什么。”李懿拒不作答，他另起炉灶，道：“我们去看月亮吧。”
萧玉牵起他的手。
陈喜特意准备过，此前束缚李懿的金链已经被移除了，萧玉毫不费力地带着李懿在昏暗的皇城内穿梭。
行至半路，一队内侍由远及近而来。
李懿惊惧被认出，慌乱之下一头扎进萧玉怀里，将脸抵在他的肩膀上。
内侍路过认出了萧玉，虽惊愕夜色如此之深，他为何还在皇城内，但还是齐齐止步行礼，唤道：“三王爷。”
萧玉一边揽着李懿，挡住内侍们窥探的目光，避免他们看清他的脸，一边随口敷衍道：“去吧。”
这队内侍有三人，其中走在最前的应该是领头之人。
月亮如盘，月光澄清。萧玉轻而易举认盯住了这三位内侍的长相，并根据队尾那个贼眉鼠眼，一直在偷偷摸摸打量李懿的内侍分辨出来这队人出自他生母静嫔的静安院。
队尾那个贼眉鼠眼的内侍突然问：“三王爷，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出现在皇城内？”
“怎么，我萧玉晚上不能出现在这里吗？”萧玉沉声。
贼眉鼠眼的内侍毫不惶恐，借机认真地打量李懿，随口敷衍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萧玉投去一瞥，冷喝道：“不是就滚。”
话已说绝，三位静安院出来的内侍都察觉到了萧玉的怒火，就连贼眉鼠眼那位也不敢在多说什么，跟着队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我是不是被他们看见了。”待三人远去，李懿抬起头，满目惊慌之色，道：“这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不会。”萧玉断然否认。
李懿狐疑：“你又在骗我吧。”
“没有。”萧玉给他解释，“那队内侍是我母妃静安院的，你放宽心，正所谓虎毒尚不食子，我母妃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李懿尚记得萧玉的母妃，前世，在萧玉尚未登基前，他在燕武帝的宴会上远远瞥见过那位静嫔一眼，那时对她大致映象是觉着她个没有烟火气、淡漠出尘的人。
直至萧玉登基后，那位静嫔在皇城内见人就说萧玉是个刽子手，害死父兄，以后要天打雷劈时，他才幡然醒悟，这位静嫔也没那么淡漠出尘。
不过，那时极乐宫已经建成，他恼怒之下，不在出门，所以没见着，只是听说那位静嫔发了疯病，被关押进静安院后没几日就吞金自杀了。
当时传言逼真，有鼻子有眼，说那位静嫔死不瞑目，入殓时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凸出，如何都闭不上，还说静安院内此前伺候静嫔的内侍中有个能看见鬼的，据说当日一直鬼哭狼嚎，宣称那位静嫔当时就坐在棺木上，双目圆睁，流着血泪一直紧紧盯着萧玉。
据说萧玉当日闻言后，亲自持刀挖掉了静嫔双目，并道：“既然闭不上，那就不要闭了。”
回忆过往，想起萧玉和他生母静嫔的真实关系，李懿一阵鸡皮疙瘩冒了上来。
他踌躇着开口，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萧玉不知道他也有前世的记忆，单纯以为他只是遇到人后感到害怕，所见将此前一直拿在手上的那副阿其朵面具重新帮他带好，道：“好了，这样就没有人可以窥探到面具下你的长相了。”
“不是这个原因！”
萧玉：“那是什么原因？”
李懿说不出口真正的理由，两难的支支吾吾：“因为……因为……”
“你说不出来，我就当做没有原因。”萧玉快刀斩乱麻，道。
“可是……”
萧玉：“也没有可是。”
李懿败下阵来，颓败地仍由萧玉牵着继续走。
待二人走到御花园，正好月上中天，朦胧的月亮高悬夜空。
李懿抬头怔怔望着圆月，失望地嘟囔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每月十五，我家乡的月亮也是这般圆圆的、雾蒙蒙的。”
萧玉噙笑，拉着他走至碧波池旁，以手指道：“别看天上，看水里。”
碧波池内波光粼粼，李懿低头望去，一个白色的原形光影浮荡在水面上。
“水中倒影，这没有什么好看的呀！”李懿抱怨。
萧玉撩起袍角，噙着笑趟入水中。
南地二月不会结冰，然而湖水冰凉刺骨，萧玉甫一趟入池中，寒意沁骨。
李懿不会游水，站在岸边大喊：“你在做什么？”
萧玉朝着池中间月亮的投影游去。
李懿在岸上焦急地踱步，道：“你赶紧上来啊，水里凉！”
萧玉已经游到了池中间，他将双掌探入水中轻轻一掬，接着捧起微微一笑：“捞到了。”
“你捞到什么了？”
已经游回岸边的萧玉立于水中，唤道：“你来瞧。”
李懿探头望去，小小的月亮宛如上好的白玉，渗入了萧玉手中。
“月亮。”月色如水，萧玉仰头笑道：“我专门为你而捞的月亮。”
李懿也笑了：“它可真漂亮。”
萧玉莞尔：“没你好看。”
一声低咳突兀地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陈喜随后现身，道：“我没想打搅两位。”
萧玉自水中出来，道：“陈公公，你已经打搅到了。”
陈喜颇为头大道：“三王爷，你可没跟我说你会把人带出来。”
“不是陈公公跟我讲的有花堪折直须折吗？”萧玉状似无辜道。
“那您也不能这样折啊。”陈喜又叹了一口气，道：“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得知您今夜带个了不知长相的人夜游皇城了。”
“消息传得这么快吗？”萧玉愕然。
陈喜叹息：“皇城内外无秘闻，不是我危言耸听，不加以制止明日一早这条消息便会传遍上京。”
“那该怎么办？”李懿插入对话。
“你别担心。”萧玉含笑给他解释，“陈公公既然能来找我，就说明他已经帮我加以制止了。”
“哦。”李懿茫然地点头。
被戳穿了，陈喜面上一红，好在天黑也看不到，他又咳嗽一声，从而正色，道：“我也就只能帮您这一次，下次您找点不把人带出来也能整的乐子。”
“我晓得了，陈公公。”萧玉额首。
陈喜：“成，您既然晓得了，那么我就先将人带回去了，您自己在这吹会风想想如何应付静嫔大人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