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boss是我男友[无限]》星云寄存柜

43、病院413（4）

　　楚长璀抓着手机，一时间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不知是不是版本太低，短信栏是没有收发之分的。所有短信就这么乱糟糟地从新到旧排着，一屏幕里只能挤个五条，楚长璀一下一下按着键，把每一条都看过去。

　　首先要弄清的是，这条短信是不是他自己发的那条。

　　目前肯定没法百分百确定，但楚长璀心里已经有了偏向的答案，他按下回复，发了三条近似于乱码的长信息回去。

　　如果说三个字还是巧合，那三条乱码是巧合的概率就极大程度的减少，不过，这也只能等这一次死亡之后再去证实。

　　其次，如果说短信是循环之外的存在，还是有许多疑点尚不明确。

　　楚长璀只经历过，或者说他只记得自己经历过一次死亡，并且重置后还保留了记忆，那么何来这么多短信？如果不相信自己的记忆，以短信为参考的话……

　　再者就是，短信的源头应该从何谈起。他发送的短信都是在回复的基础上，如果追溯更远，这个楚长璀记不起来的‘自己’是如何发送出第一条短信，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发送的短信的呢。

　　楚长璀捏着指尖，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着荧光，短信已经被他翻到了最后一条。

　　已知的是，短信是对应着时间轴的，也就是说，只有在对应的时间才能接受到对应的短信。
　　目前看来，楚长璀的行为还在预料的范围之中，所以短信某种意义上‘预知’了他的行为。所以要在这个所谓的‘范围’内行动，短信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还有就是，短信的内容，或许是存在限制的，所以只能以这种简略但模糊的方式传达信息，找到这个受限制的规则，也是很重要的。

　　不过，最重要的是，楚长璀想，如果这些推测都成立的话，那就意味着：

　　过去的‘我’预见到了‘我会失忆’这个结果，所以才会用短信来提醒未来的自己。

　　柜面上传来一声东西落下的脆响。

　　楚长璀探出头，桌面上多了一张胸卡，上面是熟悉的国字脸照片。

　　他抿了抿嘴，将胸卡拿起来。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楚长璀已经有了准备，他重新缩回桌子底下，稳稳当当地坐下，闭上眼睛

　　“这次手术很成功？”

　　“没错。”欧阳仁点了点头，他倚在护士站的桌子边写着报告或者是病例，字迹龙飞凤舞，楚长璀勉强认了开头几个字后放弃了。

　　护士也在忙她的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鼻饲管这两天应该也能撤了。”

　　“挺好的。”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生活噪音也传了过来。病人起床洗漱，有咳嗽吐痰的，有闲不住在过道里走两步的，也有人一大早就拿了果篮和花束过来看病，和陪床的亲属站在门口好一通客气。

　　护士见得多了，都知道果篮是大门右手边那家水果店的，长年只卖三种档次的果篮。那些探病的不好意思买最低的档次，也不想买最高档的，正正好好就买了老板赚得最多的档次。

　　而鲜花是门口骑着三轮车的老头桶里的，他对每个顾客都言之凿凿地宣传自己和花店里卖的是一样的价格，每天早上都是新鲜批发，不过没有人会真的去确认他是不是守着垃圾处理处，捡点还能看的重新包装一下。

　　谈话声藏在其中，断断续续往耳朵里钻。

　　“你这话他妈什么意思？”

　　“我们都肚子里门清，市中心那寸土寸金的地方，这点钱买个厕所都嫌少。”

　　“听嫂子说你们还要添辆新车，看来是扣下不少啊。”一道女声冷冷插入了对话。

　　“你还好意思，你家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崽子，填再多钱进去，人校长鸟都不鸟一眼。”

　　“你——”

　　“我草，怎么，合着你们拿了钱的还比老子苦了？”

　　“我跟你们挑明了说，老头生前给那些人家打的首饰啊盘珠啊，可都是进拍卖行的好东西，缝缝里落下点残渣边角料，都值不少钱。”

　　“再说了，这做手艺的，哪能不扣下点东西自己拿着？”

　　“我联系的鉴定师已经等着了，到手定完价，直接走云城的门路送出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二八分完我们再平分，到手大五位小六位不成问题。”

　　“哼，老小从来都是说得比唱得好听，这东西在哪，可还没半点苗头呢，就想着分赃了。”

　　“看我做什么？老房子墙也敲了，地也砸了，什么都没找到，这你们俩都是亲眼看见的，没异议吧？妈又是个老顽固，一谈到爸，嘴比鞋底子还严，你嫂子含辛茹苦在医院陪了几天，她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说到底，谁能想到她能挺过这一遭呢，真是倒了大霉，我律师都找好了。”

　　“要我说，就直接下狠的，费也别补了，到时候医生一催，她这么要面子的，指不定就眼巴巴都拿出来了。”

　　楚长璀逐渐感觉控制权回到了他的身体，他试图转头。

　　记忆里的欧阳仁也偏了偏头，随意地瞥了一眼。是出现在清洁工记忆里的三个子女。

　　长子呈领头之势，带着手表的手不断拨弄着下巴上的一颗黑痣，次女披着头发，提着磨损严重的皮包，把重心频繁地换到另一只脚上去。
　　老小背对着欧阳仁站着，流里流气的，耳朵缺了一块，跟着一长道疤。他也不着急，等着大哥大姐斟酌着他的建议。

　　三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就这么办。”

　　……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清洁工的床前，护士正在给她换药，欧阳仁站在床尾。

　　“阿婆，院内也了解了你的情况，但是这费用不是我们能说的算的……这样的，我帮你呢，先填了一部分，然后我们这边有个临时的清洁岗……”

　　“我做，我做。”清洁工支撑着要下床，护士赶紧拦住她，她只好合着双手不断地感谢，“谢谢你啊医生，你是个大好人……”

　　欧阳仁客气了两句，安抚着清洁工重新躺下：“……这毕竟也不是长远之计……”

　　楚长璀推开了椅子。
　　护士站里静悄悄的，与记忆里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落差。他确认了护士不在附近，拿起胸卡往楼梯间里走去。

　　清洁工还在三四楼的转角处，这次在一层层仔细地拖着楼梯，好像这片地方打扫不完了似的。楚长璀开了灯，将胸牌挂在脖子上，一步步往下走去。

　　“欧阳医生？”

　　“嗯。”

　　清洁工眯着眼睛，顺着蓝色的挂绳，看清了胸牌上的照片，满是皱纹的脸上一下挤出一个笑容来：“欧阳医生，这么晚下班啊。”

　　“嗯。”

　　楚长璀踩上沾满血迹的台阶，他握着扶手，慢慢地走着，阶梯上的血液被挤开，又重新流回去，覆盖了原本深黑色的污渍。

　　“不用担心我，这里太脏了，我也就顺手一弄。”

　　清洁工又拖完了一道，将拖把重新放回桶里，红色的塑料桶被她搅得摇摇摆摆，楚长璀生怕她再不小心弄翻了，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走过去。

　　墩布在水里一转，污水之间浮上几个气泡。

　　“阿婆，你不用替我们医院省水。”楚长璀下意识脱口而出，似乎是欧阳仁这么关照过她。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清洁工停下了动作，笑呵呵地拉着自己的塑胶手套，“我多绞几遍，也洗得挺干净的。”

　　桶里又浮上来一个气泡，紧接着飘上来一缕长长的黑头发。

　　楚长璀不禁多看了两眼。

　　黑头发下面跟着一双眼睛，一只鼻子，紧接着一张嘴也浮出水面。是一张面带惊恐的女人的脸庞。

　　那张脸看到了楚长璀这个生人面孔，正想大声呼救，嘴还没张开，就喝进了一口污水，又被清洁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一拖把就给按回到水面之下，又浮上来一串气泡。

　　“……”

　　这么一搅和，塑料桶里的水面立刻翻涌起来，女人的脸沉了下去，其他东西又被挤出水面，墩布之间冒出半个下巴，胡茬之间，一颗硕大的黑痣像一只圆溜溜的甲虫叮在上面。

　　拖布杆一转，一压，怼到了桶底，那半个下巴直接被打碎在浓稠的血水里。清洁工把拖把重新拎起来，滴滴答答落下的水珠搅乱了水面，又变回一桶血淋淋的污水，将清洁工和楚长璀的倒影扭曲成碎片。

　　楚长璀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太太，她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瘦弱。

　　清洁工突然抬起头来：“欧阳医生……”

　　“什么事？”楚长璀问，他看了看三楼的门，还有一段距离。

　　“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清洁工说。

　　楚长璀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她的称赞，毕竟他并不是真的欧阳仁。最终他对着清洁工点了点头。

　　手机振了一下。

　　【来源：未知】
　　一次下一层。

　　楚长璀便不再看再往下的昏暗通道，推开了三楼的安全门。门边的塑封板里贴着一张地图，靠近门边的是办公区域，另一边是检验科和放射科。没有其他线索，楚长璀先找到了307办公室。

　　这是个单人办公室，不算大，两边各有一个铁柜子，中间是办公桌椅。但办公室里就像是台风过境，撕碎的纸质资料被扔得到处都是，铁柜子的柜门都被砸变了形，最显眼的莫过于办公桌中央插着的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刀刃部分完全插进了木质的桌面里，只留下光滑的刀柄，周围的桌面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刀痕，几乎把抹了蜡的桌面划烂。看起来像是有人对这张桌子的主人恨之入骨。

　　但欧阳仁应该是一个好医生。

　　在楚长璀看到的记忆里，他医术不菲，待人友善，甚至拿自己的钱给病人垫医药费。清洁工哪怕成了恶鬼，都对他感恩戴德。

　　楚长璀吸了口气，去握住那把手术刀，用力一拔。

　　“不行，不行，怎么会这样？”

　　老小的手上又多了两道疤，他蹬着一双磨秃了的皮鞋，每走一步，松落的鞋跟就跟着啪嗒一声，在楼梯间里不断不断回响。

　　“你停下来别乱走了行不行？”次女被烦得要死，“明明是你出的主意，现在又——”

　　“你tm管我走不走？！”老小吼她。

　　“吵什么呢！”长子也大吼一声，他重重叹了口气，“你们确定爸真的留东西下来了？”

　　“当然了！”另外二人异口同声。

　　长子又叹了口气，摸着下巴上的痣：“……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

　　“什么？”

　　长子又重复了一遍：“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tm现在哪里给你找个精神病来——”

　　“这里就是医院！”次女大声道，“这里就是医院，怎么找不到——”

　　“小声点！”长子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的头，“我听说了，据说413就住了个这里有问题的……”

　　楚长璀看着手术刀，皱起了眉头。

　　这是谁的视角？

　　之前是清洁工，然后是欧阳仁，这些都好理解，但这次他完全是一个旁观者，没有动作，也不说话，清洁工的三个子女都在计划杀人了，总不可能让外人呆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

　　更何况，以规模来看，这家医院是只有一层病房的小医院，应该不会设有精神科，如果是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应该会转交给附近的精神卫生中心，更不可能会有住院的精神病患者。

　　最后的问题是，这和欧阳仁又有什么关系？清洁工是他负责的病人，他可以算得上尽心尽力，身为一个日理万机的医生，他再神通广大，也没什么办法阻止这个可以称得上粗糙的杀人计划的执行，为什么会有人因此怨恨他，恨到要摧毁他办公室来泄愤的程度？

　　但是413……应该就会是那个锁着门的病房。

　　楚长璀转过身，慢慢捡起地上的碎纸。这些纸应该是被撕来泄愤的，有一些很碎，但还能找到比较完整的。

　　「拟开放四楼病房申请建议书」

　　「住院部人员及设备管理方案」

　　……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栋医院曾经关闭了住院部，但近年来发展不错，院长又有了重新开放住院部的想法，当然他本人不好直接提出，欧阳仁作为院长的喉舌和得力助手，便帮忙拟定了不少方案，进行申请。

　　四楼的住院部顺利重开后，院长更是野心勃勃地一口气申请了四百张病床，预计要在医院后方新建一栋全新的住院部大楼。

　　不过这些文件中，完全没有提及关于413号病房，或者其他什么特别之处。楚长璀将纸条放回柜子的一边，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楼梯间的门被人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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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
戴了五年的眼镜被压坏了，紧急出门，结果楼下的眼镜店说修不了，明天拿去别的大眼镜店再试图拯救下……现在翻了副n久之前度数浅的勉强用着，本高度近视直接痛苦面具（
所以让我摸一会儿（什么
但还是日更的，就是时间会有点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