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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玉夜3 ...

  •   云亭生前家境贫寒,可惜了一身才气却无奈不遇贵人,不得赏识,遇事常郁郁寡欢。
      月儿却要好上太多,虽说出身并不是望门大家,可比起云亭,已是天差地别,无法同论而语。

      这二人不知何时何地因何机缘倾心交情,然而本就门第悬殊,月儿的父母知道后自然是十分不满意,不仅从中一再阻挠,更甚至每每见到云亭便要百般诋毁谩骂。
      月儿虽一心袒护,却始终改变不了家长偏见,直至后来,月儿父母铁了心要棒打鸳鸯,明令禁止不许他们再相见。

      万般无奈下,云亭破釜沉舟决意私逃,悄悄写好一封信笺,托媒人张婆偷偷送去给月儿。
      但殊不知,张婆早跟月儿父母沟通一气,三人商议一番,若将信笺扣下不送只怕不妥,月儿探听不到云亭的消息,仍要心存念想,如此不如让他们之间产生误解,彻底断了月儿的心思。
      密谋过罢,三人将信笺内容篡改之后交给了月儿。

      送信之后第一个雾天,云亭带了行囊在上游乌桕树下,满心期望等着月儿来到一起出逃,然而苦等了一天却始终不见月儿前来。
      及至天黑,张婆装作无意路过,支支吾吾一通,才不忍似地与他透漏,说月儿看了信笺,但不知为何,却将信撕得粉碎,而且还怒言什么之前昏了头脑,如今想通,悔不该当初云云。
      云亭听了这些,只觉如坠冰窟,痴痴又站一夜,终于在天将亮时,不堪屈辱,万念俱灰下投河自尽。

      跳河之时,云亭并未解下包裹,可却独独将当初月儿送他的一对金耳坠留在了岸边,后来不知何时,恰巧又被一路过女子捡了去。

      隔了几日,待到雨天,月儿找了机会,偷偷溜出家门,按信上指引来到下游乌桕树下,可是却并未见到云亭身影。
      起先她并未多想,以为云亭只是晚到,可偏偏那捡到耳坠的女子自此经过,并且还将耳坠戴到了自己的双耳之上。
      月儿看到自己送给云亭的信物被别的女子佩戴,又惊又慌上去质问,那女子一见被人认出,慌乱生怯,越加不敢承认,只说是情人相送,说完便跑。

      月儿心里不安,那女子跑开也无意追赶,又过不久,天快黑时,张婆故技重演来到这里,支支吾吾跟她说云亭消失了,不知是去了哪,劝她早些回家,免得让父母担忧。
      张婆走后,月儿恍恍惚惚思绪纷杂,等了半刻就忍受不住,认定是云亭背弃了她,含恨之中,亦是投河殒命。

      再后来,他们两人皆因怨气难消,久而久之,相继化身为厉鬼重返世间,自此,才有这观江镇闹鬼一事。

      景夜白说完,唏嘘感叹,荣瑜面无所动,只是低声问道:“若是你我这般,你当如何?”
      “我啊……”景夜白笑起来,云淡风轻道,“谁要从中作梗,我必饶不了谁,谁要负我,我定要当面刺他三剑,只听人说,不妥,不妥。”
      荣瑜浅笑不言,景夜白扮凶道:“九师兄敢负我吗?”
      “不敢。”荣瑜摇头,一本正经道,“万万不敢。”

      二人一言一语回到镇上,先前几人正聚在茶馆等着,景夜白与他们言说恶鬼已除,不会再生祸事,又说降了一道吉祥符在江中,可保镇上百年平安,其余并未多说。
      一众人顶礼拜谢,二人停留片刻便出了镇子。

      景夜白嫌回山无趣,想起老天师还在长平山,于是拉拢荣瑜一起去长平山再玩一遭,荣瑜思量着山中无要紧之事,也就答应下来。

      一路往南疾驰而去,不到两日,便到了长平山下。
      拾级而上,来到仙府门口,左右门童认得他们,好一番热络寒暄之后,传人喊来了迟冬,引他二人去见大天师。

      迟冬带荣瑜与景夜白往小院走去,路过演武场时,景夜白一时没忍住,调笑道:“先前那次比试,冬师兄若不故意‘让我’,兴许我还比不过你。”
      迟冬知他嘲弄,反唇相讥道:“我不让你,两个你也比不过我。”
      景夜白暗道大意,忘了他较自己还要没皮没脸,哂笑又道:“不过,以冬师兄的性子,不让一让,大概也不能用出真正的本领。”
      “胡扯。”迟冬气道,“哪天你与我再比一场,我让你看看我的真本领。”
      景夜白嗤鼻一笑:“择日不如撞日,就……”
      “咳。”荣瑜轻咳一声,打断他言语。
      景夜白看一眼荣瑜,不敢继续造次,于是改口道:“等哪天得空再说,到时候冬师兄可不要借故推脱。”
      迟冬看他在荣瑜跟前气短温顺,越发鄙夷,冷哼一声,道:“我倒是期望景公子不要言而无信。”

      吵吵闹闹到了小院,果然老天师也在此处,与大天师正执棋饮茶,锦云在一旁侍候着。
      三人走上近前,荣瑜挪了下脚步,站到迟冬另一侧,隔开了景夜白。景夜白知他心思周密,不愿惹老天师生气,倒也毫不计较。

      “瑜儿来找你了。”大天师一见荣瑜,眉开眼笑。
      老天师亦是笑道:“我不过活动下身子,过两日就回去了。山中难道有什么要事?”
      荣瑜摇头道:“无事,恰巧外出,路过这里。”
      大天师插言道:“那就在这住上几日,玩够了一并回去。”

      这三人言语之时,一侧的锦云悄悄伸手递给迟冬一颗蜜枣,迟冬挤眉弄眼放进嘴里,忽而又凑近景夜白一些,故意在他耳边砸吧起来,吃得啧啧作响。
      景夜白侧头看他,迟冬冲他一挑眉,那意味十分明显,同样在师辈面前,云师弟暗渡陈仓送蜜枣,而荣瑜却要刻意隔开距离,此一比较,孰胜孰负不言而喻。
      景夜白面上坦然,笑了笑不言语。

      两位长者仍在议论,锦云见他们茶杯空半,趁这空当上前添水,然而却在此时,一声惊呼自景夜白口中传来:“云师弟!”
      几人俱是诧异不明,锦云侧身惊慌道:“景公子怎么了?”
      一旁迟冬隐隐觉得不妙,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只见景夜白满是惊讶道:“云师弟,几日不见,怎么你走路的步伐跟先前不一样了?”
      锦云怯怯道:“哪里不一样?”
      景夜白皱眉道:“腿并的紧了,而且,还有些虚浮……”
      说着恍然大悟般转头对迟冬一笑:“冬师兄,云师弟还在长身子,你可要爱惜着点……”

      “混账!”大天师怒极,随手抓起茶杯向景夜白砸来,景夜白一跳躲了开,可怀中却掉出一个东西,花花艳艳煞是扎眼。
      老天师责问道:“那是何物?”
      景夜白俯身捡起,随口道:“胭脂。”
      “……”

      老天师面色铁青,呵斥道:“大男子带胭脂做什么,有伤风化,不知羞耻。”
      迟冬见有机可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景公子怎么还用起了女子的东西?难不成还打算变幻一番?”
      “不是我用的,是别人送我的。”景夜白恼羞成怒道,“我用得着靠这个吗?荣瑜喜欢的是……”
      “滚,快滚!”老天师自从知道这事,多少次强迫自己不去细想,更听不得自己宝贝弟子被人玷污,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
      景夜白撇嘴不再说下去,荣瑜恐他气着师父身子,此时情景也无法再多说,于是拜了礼,拉着景夜白快步走出了小院。

      迟冬在一旁偷笑,大天师瞅见,亦是飞起了胡子,怒骂道:“还有脸笑,你也滚,都滚!”
      锦云觉得自己受了骂,面上委屈,几欲流泪,颓丧着脸往外走,迟冬一向挨骂惯了,二皮脸追上锦云,搂着他肩膀哄着疼着也出了院子。

      院内一时冷冷清清,两位老者面面相觑,俱是嘘声叹气。
      老天师道:“你说我们造的什么孽,最疼爱的弟子都…都成了这样,唉……”
      大天师沧桑道:“我的小云儿自幼怯弱,但秉性纯真,乖巧温顺,向来最听我的话,怎么就被那畜牲拐了去。”
      老天师叹一声:“瑜儿是我一手带大,打小就上进懂事,从不惹祸,可如今,怎的就受了蛊惑,着了悖道。”

      大天师跟着叹息:“瑜儿糊涂啊,以他资质,日后好歹要受仙门后人敬仰万年,流芳万古。可偏生在这情爱之事上犯了糊涂,此等丢人之事,日后怎好遍告仙门,糊涂,糊涂啊……”
      老天师一听自己弟子遭人数落,多处气恼汇成一气,吵嚷道:“说谁丢人呢,说谁糊涂呢,我瑜儿与魔族小儿结道侣一事是有些难以启齿,但也用不着你来说教,多管什么闲事。”
      大天师无辜遭骂,刚烈脾性上头,反唇相讥道:“我多管闲事?我看你才多管闲事,小云儿好歹是我的孙儿,血浓于水。你瑜儿本事大,今天叫你师父,明天兴许就自立门户了,你想管也管不着了。”

      “我就是死了也是他师父!”老天师吹起胡子瞪大眼道,“我瑜儿怎么说还没丢了本性,你小云儿可是要受欺负的那个。”
      大天师噌地站起来,气得手指哆嗦,老脸窘迫道:“你你你,老不正经,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老天师也站起来,亦是老脸歪曲道:“谁让你先胡言八道的。”
      “呸,你才胡说八道,不要脸!”
      “说谁的?你才不要脸。”
      “你不要脸。”
      “你不要脸。”
      “啊呀呀,看招!”
      ……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最后一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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