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透她]半截日记》噗噗擅挖不擅填

12、012

　　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天还没有亮。

　　勉强得凭借着月光才能看见的视线范围中，空无一人。

　　浑身酸痛。

　　我有多久没在沙发上睡着了？

　　习惯了被抱进卧室以后，就开始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了。

　　我用冰水猛拍了好几次脸。

　　不能继续下去了。

　　清醒过来吧，他都已经在驯服你了。

　　家里变成了曾经有过的死一般的寂静。

　　我意识到安室透不在家里。

　　餐桌上写着【抱歉，有任务】的便利贴证明了这一点。

　　走到厨房打算接杯水喝，发现冰箱上也贴了一张【两天的午餐和晚餐，记得吃】。

　　我捻着那张便签，稍稍用力就撕了下来。

　　然后握紧手心，将好意揉成垃圾。

　　我并不是在生气。

　　只是该冷静了。

　　爱情会影响我的判断，把我迷得像条傻狗。

　　明明还有很多早就该做的事。

　　天亮后，我换了身衣服，出门去见希罗。

　　我打算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大脑的恢复情况。

　　希罗察觉到了我脸色不好，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果。

　　他笑了笑，绝口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希罗真的很温柔，知道我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

　　虽然从没说过波本一句坏话，可他却能给我一种很强烈的支持感。

　　如果他和波本都是敌人，或许我早就死无全尸了。

　　这样的联想让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失忆。

　　所有检查结束，得到的报告依然是尚未完全恢复。

　　回到车里，我叹了口气。

　　「希罗其实从始至终都在骗我吧？」
　　「啊？」
　　「相处4年，我已经把你当作了朋友，所以现在，我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
　　「坦白什么？」
　　「你一直记得吧？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顿了顿，「4年前的今天，12月7日。」

　　希罗怔住了，漂亮的猫眼满是复杂的情绪。

　　而后，他像想通了似的，勉强扯起了嘴角。

　　「是，我记得。」

　　我袭警了。

　　明明是绝不会与红方有关、见到警察就要东躲西藏的乌鸦，却能在气急败坏时做出完全不理智的行为。

　　我佩服死自己了。

　　虽然隐藏了身份，但希罗到底还是在职人员。

　　所以应该还是警察吧？

　　只是打了他一下，我的手便开始抽疼了。

　　而被打了的人还在一脸懵圈地问我怎么了。

　　懂了，根本没有构成一丝伤害对吧？

　　不愧是大猩猩。

　　我气得猛踢轮胎。

　　不知什么时候扎上的钉子好巧不巧了被踢了进去。

　　砰——

　　爆胎了。

　　我捂着脸蹲了下去。

　　「希罗……」
　　「嗯？」
　　「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吗？」
　　「硬要说的话，你的劫是波本才对吧？」
　　「你们都是！」我委屈得想哭，「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们好多好多钱……」

　　爆胎地点是环境优美却没什么人经过的工业园区。

　　电话联系的修理工说他预计半小时后到达。

　　等待中途我突然想起，昨天明明与幽灵大叔约定好了要继续帮他找女儿。

　　意识到这件事时，他正在离我不过一个拳头的位置，喜笑颜开。

　　「希罗，那里有咖啡店，我想喝冰咖啡。」
　　「好。」

　　眼见希罗走远，我连忙转头对大叔道歉。

　　略过了原因，只说明天一定会抛弃所有事情帮他。

　　然而他却对着远处咖啡店外停着的车摇了摇头。

　　「我已经找到她了。」
　　「诶？」
　　「她在那辆车里。」

　　因为距离太远，以至于我不大能看清。

　　那辆车里的确有一个女人。

　　这时，一个男人从店里出来，手上还提着袋子。

　　「你女婿很帅呀。」
　　「帅有什么用？脸这种东西，总有看腻的时候。」
　　「你怎么都不盼点好的？」
　　「他都把我的宝贝女儿拐走了，我没诅咒他就不错了。」大叔哼了一声，「我刚刚调查过了，这家伙是个警察。」
　　我点点头予以肯定，「不错呀，你女儿眼光真好，找个老公赚得多又死得早。」
　　「……？」

　　女婿把咖啡交给女儿，绕到了驾驶座的位置。

　　车没几秒就驶离了我们的视线范围。

　　大叔哀怨地舒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伤，但只要她身体健康就比什么都好了。」
　　「只要健康就可以了？万一你女婿欺负她怎么办？」
　　「我的女儿，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
　　「哪怕那个选择不好吗？」
　　「只要不是伤害自己，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这样。」

　　嘴上说着很爱女儿，却连她有没有举行婚礼也不知道。

　　这样不称职的父亲，从彼世过来的目的，大概只是想再看一眼长大后的女儿，知道她有好好长大吧。

　　我叹了口气，转头时，身边早已没有了大叔的身影。

　　他消失了。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24年前，乌丸家族的元老们以玷污血统的罪名杀害了一个擅长鬼神咒术的女人，并把小少爷乌丸豊和他一个月大的女儿抓了回去。

　　因为知道家族不会放过自己的孩子，乌丸豊便央求姐姐帮助他逃出庄园。

　　他本是可以逃掉的。

　　如果不是婴儿的哭声吸引了本就警惕的守卫，他也不会猛踩油门，在暴雨成灾的山路上极速行驶，不幸被后面追赶的车辆撞下了桥。

　　管家把婴儿抱到贝尔摩德面前时她这才注意到，孩子的瞳仁是横的。

　　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乌丸家族被恶魔巴风特给诅咒了。

　　管家说，多亏乌丸豊在坠下山崖前拼命护住了孩子，小家伙才得以幸存。

　　因为父母都不在了，于是取名的任务便落到了作为亲姑姑的贝尔摩德身上。

　　「那就叫楪吧，乌丸楪。」

　　蝴蝶是活不过一周的脆弱生物，也是乌丸豊送给贝尔摩德的第一个礼物——一条橙钻项链的挂坠形状。

　　这个名字是对她害死弟弟的诅咒，却也有着血缘纽带的温情。

　　我低下头，那只蝴蝶垂在胸前，不时被冬日的暖阳照得发光。

　　从远处回来的希罗递过来了一杯冰咖啡。

　　「已经5年了吧，从我认识莉莉娜开始，你就一直戴着这条项链。」
　　「因为是礼物呀。」
　　「成年礼物吗？」
　　「嗯，虽然是二手的，但却是亲人间互相思念的礼物哦。」

　　我摩挲着那颗挂坠。

　　他知道我一直在自责害死了父亲，哪怕面对面站着也不敢贸然与我相认。

　　也正是因为愧疚，我假意相信了他的失忆，配合着他的计划。

　　幽灵一定无法照镜子，所以才不知道自己和墓碑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我不是不想他。

　　我只是固执地认为，如果他想象中的女儿可爱乖巧，那我便帮他找一个这样的女儿。

　　我没想到他唯一的心愿是希望我健康。

　　「希罗。」我握着咖啡的手紧了紧，「4年前的12月7日，组织下达了一个刺杀警视长的任务，传递这个消息的公安叛徒被琴酒杀害，你——这只藏在组织里的老鼠无奈接下了这个任务。」
　　「是你计划的。」
　　「嗯，是我。因为我想要向那位先生和所有人证明——我不是废物、我有能力与朗姆竞争。」
　　「哪怕因此害死别人也没关系？」
　　「芝华士……我本想当晚就放他和妻女出国，可琴酒却为了确保百分百成功，先我一步杀了他们。我也有让莱伊发誓一定要会你一条生路，可结果……是我太天真了。」
　　「莉莉娜……」

　　我其实早有预料到。

　　明面上冷漠，背地里却在偷偷喂流浪小猫的苏格兰，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直视阳光的人。

　　于是，在计划开始前，我借着万圣节的名义送给他一块怀表，每次见面都会检查他是否有带。

　　左//轮//手//枪里的那颗子弹，正好卡在了表盘中央。

　　我冒着被吓死的风险，打算把他从停尸房偷出来，却不料刚碰到衣服，他便突然睁眼并抓住了我的手。

　　那个瞬间，我大概得用一生去遗忘。

　　「然后你这该死的公安就装失忆骗我！你这只恩将仇报的坏猫猫！！」

　　我捏扁了喝完的咖啡杯，指着他控诉。

　　苏格兰抱歉地看着我笑。

　　「因为我那时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情况紧急，只能想到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不起。」
　　「算了，我也有用过测谎，你都成功通过了。所以，骗到我只是因为你太强了而已，我们扯平啦。」
　　「你这样……会让我更愧疚啊。」
　　「这就是我的目的呀。」我冲他狡黠一笑。
　　「目的？」希罗了然，「你想要什么？」

　　我发烧梦到古神那天，苏格兰一定有出现在公寓内。

　　就算他再关心我，也不可能在明知波本在的情况下硬闯进来。

　　所以真相是，他趁着我意识模糊，特地去见波本。

　　要直接问吗？波本是你们那边的人？

　　才不要。

　　捉老鼠的乐趣，不就是看着它们在囹圄里担惊受怕吗？

　　我玩心大起，忽然想到了一种有趣的玩法。

　　这绝对能报我昨晚被波本质疑是不是真心爱他的仇。

　　「苏格兰，我要你从今天起搬进我家。」
　　「啊？」
　　「没听明白吗？」我踮起脚，食指轻抬起苏格兰的下巴，「我要 包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