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敬亭山Kirk

96、千里追妻

　　“顾老师？”
　　“嗯？”
　　“你怎么了？”
　　“。。。”

　　顾魏发现自己走神儿了，有点儿不好意思，下意识地舔了下嘴角，“怎么了？”
　　“啊？”
　　吴谓懵B了。。。
　　这咋还问我怎么了，，，

　　刚刚顾老师在给他指导工作布置任务，话说到一半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儿了似的，沉吟了片刻，，吴谓真心地以为他只是“沉吟片刻”，结果片刻之后又片刻，“沉”下去就没出来，，，-_-||，，最后没办法，吴谓只能大声地喊他了。

　　“哦，”吴谓这一诧异，顾魏彻底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干嘛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您说到那个肺气肿病人。”
　　“啊对，，”顾魏突然抵着额头想了又想，“那个，，我说的那个肺气肿病人是几床来着？”
　　“。。。”吴谓的表情，好像看见了“世界第九大奇迹”，一脸狐疑地答话，“十四房二床。”
　　“哦对，十四房，”顾魏说，“明天安排他出院。”

　　“顾老师，你没事儿吧？”
　　顾魏故作淡定地笑了笑，“没事儿啊，你觉得我有什么事儿？”
　　“。。。”吴谓无语了，连病人几房几床都给忘了，还没事儿呢，您还想怎么有事儿。。。

　　“顾老师，，”吴谓有一种大胆的猜测，，，
　　“行了，我没事儿，”顾魏打断了他，“有这个闲工夫瞎担心，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做一助也这么久了，除了那两次急诊转过来的，还没主刀过吧？”
　　“顾老师，”吴谓锲而不舍地往下问，“是因为小风哥么？”
　　顾魏很明显地僵了一下，两秒之后又强行扯了个笑容，就跟“系统重启”似的，“不是，和他没关系。你就别瞎想了。。。”

　　以前进顾老师的医办室，隔三差五地就能看见他对着手机傻笑，有事没事儿跟小风哥发微信打电话，那画面惊悚地简直“没眼看”，，，
　　最近这一个多星期，对，就从顾老师生日之后，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似乎又回到了吴谓刚见他的时候，那个状态，死气沉沉的，像个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
　　刚刚还那么刻意地说和小风哥没关系，赤裸裸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吴谓这个小机灵鬼，转身出了顾老师的医办室就去给他小风哥发微信去了。

　　距离如风在微信里说“分手”，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开始的七八天，顾魏用丁泽楷的微信给他发过无数条消息，软话都说遍了，还是一样的结果——石沉大海，惊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顾魏明白了，季如风是铁了心要和他一刀两断了。

　　他曾经有过几次冲动的瞬间，干脆请假去他的片场找他。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最终打消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先不说去找他，能不能解决问题，单说“去找他”这个动作本身，就会给季如风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如风曾经跟顾魏郑重其事地说过两次，在公开场合要注意分寸，注意距离。第一次是他在机场想牵如风的手，被拒绝了；第二次是他生日的时候，如风在回程的车上跟他转述了DAVID哥的嘱咐。当然，季如风用了最温婉平和的措辞，顾魏相信，任大伟的原话肯定没这么“好听”，他家宝宝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美化过了。
　　所以，当着剧组那么多工作人员的面，去找季如风，顾魏不能干这种事儿。就算俩人能和好，大庭广众人多口杂的，指不定要给他添多少把柄和“话题”。

　　再者说，“和好”的概率几乎是零。。。

　　如风已经给他指了唯一的一条“明路”——忘了季向空。
　　可这条路，他走不了。

　　他已经把和季向空有关的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老宅，搬离了他和季如风在一起的空间，他努力地强制自己忘了他，可结果又怎么样呢，，，
　　只不过喝醉了酒，就五马长枪地支使老丁送他去老宅，在那儿一顿地哭天抢地耍酒疯，，，
　　只不过出于善意，拿个沙皮狗抱枕回来，顺手把两只一起拿了回来，就酿成了一场感情“灾难”。

　　那张熟悉的脸，在顾魏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小空，，，么。

　　他自我催眠自我欺骗，步履维艰左右为难，却最终，还是落到了这一步。
　　当如风说出“你做不到”的那一刻，他甚至想大声地答应他“我会忘了他的”。。。

　　甚至有一些时刻，顾魏已经分辨不清，自己最想念的那张脸，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到底是谁的。究竟是小空，还是小风。

　　他想起大学时读过的，普希金的一首诗。
　　诗中这样写道：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是烟云。时光匆匆，注定一切喜悦和悲哀将告一段落。
　　我不知道心底那一份挚爱，会不会改变。

　　挚爱，是会改变的么？
　　顾魏迷茫了。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冲儿，我光学一招就用了三个月，要是一晚上学两招，那可是太不容易了，，，”

　　“冲儿，你听到我讲什么了么？”
　　。。。
　　“冲儿？”
　　。。。。。。
　　“令狐冲！”

　　“啊？”

　　“啊”你个头哇！
　　陈老暴走了，“顾魏你怎么回事儿，我这么长一段台词，说的这么溜，你根本就没有在听啊，想什么呢你？”
　　“。。。”顾魏顶着一套“令狐冲”的造型，耷拉着脑袋一顿道歉，“对不起啊陈老，有点儿走神儿。。。”
　　陈老被他给气着了，“算了算了，不拍了！”

　　钱多人又不傻的，一般都比较任性。
　　陈承挥挥手把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一水儿都给赶走了，“绿幕留下！免得下次再搭麻烦。”

　　自从开了抖音账号之后，陈承的抖音粉丝已经涨到了将近六千万。
　　距离第一条视频发布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老人家寻思着，既然首条视频这么受欢迎，那第二条视频就接着第一条拍——“风清扬”已经遇上了“令狐冲”和“田伯光”，接下来就得教“令狐冲”独孤九剑了~~

　　结果，他“教”的津津有味的，“令狐冲”这个榆木脑袋，不知道飘到谁家去了。。。

　　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做鸟兽散，陈承招了招手，示意靠着墙边发懵的顾魏上前来，“说吧，小顾医生，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陈老，我，，”顾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他还能怎么，，”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丁泽楷插话了，“陈老，他失恋了~~”
　　“哦？”

　　陈承微微侧了下头，回想了一下，说，“你不是抱着人家跑了两个楼么，怎么还失恋了？被人给甩了？”
　　“。。。”顾魏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嗯。”

　　“顾医生这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还能被甩啊？”陈承这回真纳闷了，“你家那位小朋友不是来医院找过你挺多次的，看起来挺喜欢你的呀~~”
　　“哪儿啊！”丁泽楷嘚嘚瑟瑟地在一边拆台，“他家小朋友就是挺喜欢他的，当初就是人小孩儿先追的他。陈老，他自己把人家给欺负跑的！”
　　“。。。”顾魏白了姓丁的一眼，没敢搭话。

　　“顾医生不喜欢他？”
　　“喜欢。”
　　回答地毫不犹豫，看来是真喜欢，“那你欺负人家干嘛？”
　　“。。。。。。”

　　陈承斟酌了一下，说“和他哥有关？”
　　“！！！”顾魏听傻了，“您怎么知道的？”
　　陈承老神在在地笑了笑，“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但凡这个医院里的事儿，大事小事我全知道。”

　　“你们仁和的论坛前些天不还漂过一个楼，就专门说你这个新欢和你前妻的关系的，叫什么来着，，”陈承想了又想，想了半天实在回忆不起来，转头冲着门口的保镖大声问了一句，“小郑，那个帖子叫什么来着？”
　　门口那个姓“郑”的保镖站的笔直，一板一眼地回答到，“《顾医生新欢与旧爱如此神似为哪般？》”
　　陈承乐了，“对对对，就是这个！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可详细了~~”
　　“。。。。。。”您老这么无聊的么，堂堂全国首富怎么跟村口儿蹲墙根儿的老大爷一个形象呢。。。
　　“顾魏你这什么表情？”陈承不乐意了，“我的日子每天有多无聊，你不知道么？”
　　顾魏嘴角抽了一下，“知道。。”

　　“你知道个P！让你陪我拍个视频，你都不好好拍！”老人家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一顿抱怨。
　　“陈老，我错了。”
　　“‘错了’有什么用？”老人家凶他，“赶紧去把你的个人感情问题解决解决，回来认真给我拍视频！”

　　“陈老，我想问您个问题。”顾魏鼓足勇气，把心底的话问了出来，“假设您有一位续弦的夫人，你们二位感情很好。但是有一天她突然离家出走了，跟您说除非您能忘了先夫人，否则她就不回来，，您会怎么办？”

　　怎么办？这还用问怎么办？？？

　　陈承的表情像在观摩一个大傻子，“追啊！怎么办？”
　　“呃。。。”

　　“可是他说，，”
　　“忘了他哥是吧？”陈承一脸嫌弃地看着顾魏，“朽木不可雕！”

　　“你告诉我，什么是‘前妻’？”
　　“emmm，，，”顾魏又傻了。
　　前妻就是前妻呗，，，-_-||

　　“前妻，不管是已故的还是离婚了的，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你谈过恋爱上过床结过婚扯过证甚至给你生过孩子的人，”陈承反问他，“有谁能忘？怎么忘？这都能忘，脑子是被水泡发了么？”
　　“呃，，，”您说的貌似好有道理，“可他说，什么时候我能忘了小空，他才会回来。”
　　“你还真是个傻的啊？”陈承无语了，“他这就是想跟你掰彻底，找个‘拦路虎’拦着你，不想让你去找他。”
　　“那，，那我怎么办？”
　　“还怎么办，凉拌？”陈承已经被小顾医生的傻气森森地折服了，“他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啊？他让你去死你就自杀？”
　　“。。。。。。”

　　“去去去，请假去！”陈承忍不住地催促，看这架势都想上手儿往外撵人了，“赶紧的，买最近的一班飞机，去追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