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敬亭山Kirk

70、同林鸟隔夜仇

　　戏是好了，可如风人不好了。。。o(╥﹏╥)o

　　这调动情绪的方式，未免也太伤筋动骨了！

　　戏要照这么拍下去，他千辛万苦追上的顾魏，还不得被他一脚给踹喽？
　　，，，人生啊，非得这么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
　　他只是想抱着稳稳的“小幸福”自欺欺人一下，就这么难么。。。o(╥﹏╥)o

　　本来和顾魏就是异地恋，成日里看不见摸不着的。
　　现在可倒好，自己把自己架在了高高的“耻辱柱”上，就那么大一颗小心脏，满满的充斥着失落和自我厌恶。
　　这让他怎么继续下去，怎么再，，继续爱顾魏啊。。。o(╥﹏╥)o

　　——斯德哥尔摩么？？？

　　“将军！”
　　陈承响亮的一声，把顾魏散到了九霄云外的注意力生给拽了回来——
　　中线抽车，当头连环炮。死局。

　　顾魏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无解了。苦笑着应了一声，“陈老，我输了。”

　　你可不是输了了！连输三把，输得对面老人家都没有跟你对弈的兴致了。
　　陈承看着顾魏，斟酌了一下，说，“顾医生，心里有事儿？”

　　这话问的，把顾魏整的挺不好意思。

　　他作为主治医生，来陪陈承下棋，当然不止是为了下棋，主要是为了缓解病人的病中情绪，让病人时刻处在身心愉悦的状态下，这也算医生职责范围内的事。
　　当然了，他也愿意和陈承下棋聊天。这老人家的肚子，可谓是海纳百川，上到经国之略，下到小杂货铺，应有尽有。和他聊天，顾魏受益匪浅。

　　可今天，顾魏的心思就没在棋局上，有点儿心不在焉——
　　他在想季如风。

　　关系定了，人也给办了，链子也送了，他本以为自己一颗心应该就落停了。可这人走是走了，临走给他甩了句“喜不喜欢我”，把他落停的心又生生给拽上来了。

　　他想起今天上午收到的那条微信——顾魏，你喜欢我么？
　　还特意嘱咐他别回，最后又冷不丁地问候了一下他大爷，，-_-||
　　这小崽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顾魏是丈二和尚彻底摸不着头脑了，一颗心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不着天不着地的。

　　但这些个破事儿他怎么可能跟陈承说。

　　“没事儿。”顾魏笑着应了一句，手底下收拾残局，顺手开始摆棋。
　　“行了，别摆了。”陈承瞪了他一眼，“不下了，再下你还是输。”
　　“。。。”顾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好意思了。

　　“是因为那个，叫‘季如风’的男孩儿？”
　　“，，，”顾魏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您老知道啊。。”
　　“你前些天不还抱着他跑了两个楼，”陈承笑地跟个老狐狸似的，“从住院楼跑到门诊楼，抱着个大活人上蹿下跳的。全医院都快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

　　这话倒是不假。
　　顾魏确实没对他老人家说过，可陈承人就在仁和。做人做到他这个年纪和身价，说手眼通天也不为过，更何况身边还有两个一线保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咯，仁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的法眼。

　　“你们俩，怎么了，出问题了？”
　　“呃，，”
　　听这语气，陈老已经断定他和季如风现在是一对儿了。顾魏也没否认，没那个必要。陈承看出来的事儿，否认也没有用，他也唬不住这种级别的人精。
　　“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魏，”陈承说，“你的事儿，我全知道。”
　　“嗯，”顾魏点点头，“理解。”

　　这一点顾魏想到了。
　　做陈承的主刀医生，陈家必然会把他和丁泽楷所有的履历翻个底儿掉，一根头发丝儿大的事儿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他和季向空的事儿，轻轻一翻就能翻出来。

　　“我现在困在这间病房里，你陪在我跟前，和我下棋，为我解闷儿，这就是缘分。”
　　“嗯。”
　　“我虚长你几轮，算是长辈，提点你几句，不为过吧？”
　　“您说吧，我听着。”

　　“我跟你一样，太太去世的早。”陈承那鹰隼一般的双眸，在忆及“陈夫人”的时候，瞬间变得温和，“有二十多年了。就在生怀义的时候，她没挺住，走了。”

　　温暖的目光，透过金丝眼镜，朝顾魏投射过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么？”
　　这一点不光顾魏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陈承自从夫人过世之后，再未续弦。
　　顾魏犹豫着回到，“您，，忘不了先夫人？”
　　“呵呵，，”陈承笑了，笑着叹了口气，“你觉得是因为‘先夫人’么？”

　　“也算有吧，但不全是。”

　　“你现在是第三年，还能拍着胸脯说你‘忘不了’，第五年呢，第十年呢？”

　　“我和你口中的这个‘先夫人’也是校园情侣，当初创办大承的时候，她没少出力。在我眼里，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陈承有些自嘲地笑着，“她刚走那会儿，我也跟你现在一样，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不找了。可说来惭愧，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这份心气儿早就没了。‘十六年后，勿失信约’，这就是小说里的桥段，编出来唬人的，现实里哪儿有真的‘杨过’？”

　　“我之所以没找，不全是为了她。最大的原因，其实是我找不到合适的。”陈承苦笑了下，“你也知道，名声所累，所有接近我的人，基本上吧，全都动机不纯。这种人，我找了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陈承颇为严肃地望着顾魏，下了结论，“顾医生，你还能找到。你比我幸运。”
　　顾魏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只能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既然找了他，不就是认定了这个人么？”
　　顾魏这次倒是没犹豫，“是。”
　　“你俩之间如果有问题，就多想想你自己的问题吧。”
　　“嗯，陈老教训地是。”

　　“唉，，”陈承看着顾魏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有点儿拿不准，也不知道这小医生听进去了没，如果听进去的话，又听进去了多少。

　　“顾医生，活人比死人重要。”陈承说，“做事情得有分寸，别为了已故的人，凉了眼前的人。”
　　“嗯，知道了。”

　　这也太公式化了！老头儿不乐意了，“唉，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啊？”
　　“呃，，”顾魏急忙一脸窘迫地应着，“听进去了，真听进去了！”
　　“唉呀，，你走吧，”陈承冲着他摆手轰人，“一脸不开窍的样子，真碍眼！你去把小丁医生叫来，我跟他玩儿会儿~”
　　“，，，”顾魏张了张嘴，有点儿尴尬地说，“陈老，丁泽楷在手术台上呢。”
　　“。。。”

　　陈承一脸不乐意地躺下，钻被子里了，“那我再睡会儿，你走吧，他下了手术你让他赶紧过来！”
　　“哦，”顾魏试探着问了句，“陈老，那我真走了啊？”
　　“走走走！！！”
　　“。。。”

　　顾魏下班回到家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脑子里一直不停地回放着陈承“教育”他的话——
　　“你还能找到，你比我幸运。”
　　“别为了已故的人，凉了眼前的人。”

　　结合这小崽子上午那一系列的异常表现，顾魏不禁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不自知地又渣了？是不是哪儿做的不够好，把人给“凉”着了？
　　异地恋这么危险，可不能“凉”着，凉一点儿就得赶紧回温！

　　一念及此，他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给季如风搂了个电话。

　　那头儿接了，可不是正主儿，任政接的。

　　“喂~”
　　“顾医生啊？”
　　“？？？”顾魏脑内搜索了一下，这声音，的的确确没听过，“你是，，？”
　　“哦，对！我任政。”

　　说来惭愧，他俩虽然加了微信，但从来没发过语音。而且顾魏平时比较老干部，对于各路明星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认知和敏感度。

　　“政哥。”
　　任政比季如风大11，比自己也大7岁，这个顾魏是知道的。头一回打交道，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的。
　　“嗯，你找季小风啊？”

　　不过，，哪儿不太对啊！
　　顾魏敏锐地发现了问题，“哥，你怎么知道是我？”
　　按理说，他听不出来任政的声音，任政也应该听不出来他的声音才对。

　　“噗~~~”任政那头儿突然就乐了，乐完还跟他卖起了关子，“这事儿，你回头自己问季小风吧~”
　　“。。。。。。”这反应，拿脚想也没什么好事儿。

　　“如风呢？”
　　“哦，他在麦上呢。”任政解释到，“今天林导请全组演员唱K，这小货可是头一回去KTV，比较兴奋~”

　　头一回去KTV？
　　美国没有KTV？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风长这么大头一回去KTV，那还不得兴奋地上蹿下跳的，这他居然没跟自己说？

　　顾魏顿时有种极其不爽的感觉，就好像，，像什么呢。。。
　　哦对，就好像媳妇儿开着他的车出去自驾游了一圈儿，在外边野了好几天，从头到尾没告诉他。
　　这才刚结婚，“小本本儿”还热乎着呢，就要开始闹信任危机了么！

　　任政听他这边儿没说话，以为他不信，又补充说明了一下，“你等会儿哈，我给你听听。别说你们家季小风唱歌还挺不错啊~声情并茂的~~~”

　　那边任政应该是把手机挪到更靠近音箱的位置了，如风的声音从听筒里突然就放大了，从辨识不清的BGM变成了男声SOLO——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

　　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