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敬亭山Kirk

10、小风的“老伙伴儿”们

　　周日一早，如风好好地捯饬了一下自己，还特意询问了一下季骁云的意见——
　　“姐，这身怎么样，可以吗？会不会太正式了。。。”
　　季骁云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嗯，有点儿。你今天见的毕竟不是老板，太正式会给人以距离感，不太好。”
　　季骁云也看出来她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弟弟，难得地紧张了，以她专业造型师的眼光，给如风好好地上上下下精心打造了一番。
　　如风对着镜子一顿照，这小伙儿，帅呆了酷毙了！开心地不行。
　　“谢谢姐！”他在姐姐脸蛋儿上亲了一口，一路小跑儿地出门了。

　　之前和BOSS YANG在电话里约好了，周日上午九点，月华总部签约。
　　见一下他未来的合作伙伴——他的团队成员：经纪人、生活助理、司机、造型师等等。

　　如风赶到时，“小伙伴儿”们已经原地等他了。
　　Emmm，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老伙伴儿”。

　　一个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朝他招手示意，如风回忆了一下BOSS YANG微信发来的照片，走了过去。

　　“你好，季如风。”如风礼貌地伸出了手，
　　“你好，”男人回握住，“任大伟。杨月华都跟你说了吧，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
　　“大伟哥。”
　　“-_-||”任大伟一脸菜色，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儿是不是故意的，莫非美国不用“伟哥”么，，，“叫我英文名吧，DAVID。”
　　“哦，”如风点点头，“DAVID哥。”

　　这个圈子，如风是全然陌生的，所以BOSS YANG把N张照片发过来之后，如风跟厉行碰了个头。
　　姐夫表示，“看来杨月华没忽悠你。”

　　他的经纪人任大伟，算是行业内第一梯队的。
　　四十来岁，人脉、能力、手腕都不软，正是在社会上搅风搅雨的黄金年龄。

　　“杨月华能把他说动，我还挺惊异的，”厉行挑起了眉，“他是任政专用的。”

　　通常来讲，如果艺人和经纪人不是直接合作，而是由经纪公司这个第三方作为纽带，这种模式下一个经纪人手下都带了不止一个艺人。两三个算少的，有些个人能力很突出的大牌经纪人，手底下甚至有十几个艺人。在这些大牌经纪人里，任大伟是一个异类。他属于月华娱乐，但他只对任政一个人负责。他和杨月华的关系，也不太像是老板和下属，在BOSS YANG面前，这个DAVID哥有很大的话语权。
　　任政是任大伟的金字招牌，也是他堂弟。
　　两个人算深度合作互利共赢。两任影帝任政，在30+男演员中可谓风头无两，成就这位“年轻影帝”的任大伟，自然也就备受业内的尊敬和肯定了。

　　不过任大伟给如风的感觉，和他脑内预设的有一定偏差——
　　稍微慈祥了些，，，笑起来还有几分油腔滑调的feel。。。
　　看来BOSS YANG倒是把他的小要求听进去了，给他找了一个，至少外表看上去“很好说话儿”的经纪人。

　　任大伟身边坐着的，是如风的生活助理谢嫣然。
　　长款黑白格子衫，黑色修身牛仔裤，中马尾，看上去很干练，又带着几分随意。
　　长相甜美，属于温婉居家的大姐姐型。

　　谢嫣然站起身，主动朝他伸出手，“你好，谢嫣然，叫我嫣然姐吧。”
　　“嫣然姐。”如风回握住她的手，礼貌一笑。

　　谢嫣然比如风想象中看起来年轻一些。
　　他记得蛮清楚的，谢嫣然和顾魏一般大，28岁。目下看起来，倒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对一个艺人生涯的影响力，生活助理仅此于经纪人，这个位置尤其重要。
　　BOSS YANG跟如风简单交代过生活助理的情况——

　　因为如风混圈儿经验为0，所以给他安排的是老手儿。正常来讲，谢嫣然这个年纪，做生活助理已经偏大了。并且，她也积累够了多方面的经验和人脉，杨月华比较看好她，准备让她转型做经纪人。她手下有几个被他一路照顾过来的练习生，安排出道之时，她也随之升级成经纪人。
　　几个小朋友还没出道，她事情相对较少，杨月华就把谢嫣然安排过来了。
　　所以如风必定会是她生活助理生涯的最后一任艺人，而且，两个人基本上是半路情义。她不可能跟如风五年，只会带他走过最初的过渡期。

　　签约过程杨月华并没有现身，咱们BOSS美羊羊日理万机嘛~~~
　　如风和任大伟签的。
　　一纸卖身，落笔无悔，DAVID哥直接带他上了轨道。

　　“对于今后的发展，你个人有什么想法么？”

　　如风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回了三个字，“听你的。”
　　对着千年的狐狸，就别说你看过聊斋。如风决定乖一些~~~

　　任大伟笑了笑。
　　“具体问题就不谈了，我给你安排就好。说说大方向的事儿吧。”任大伟说，“你是想速成呢，还是慢慢来。”
　　如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具体说。”
　　任大伟愣了一下，解释道，
　　“速成呢，就是迅速上正轨，直白点儿说就是快速蹿红。想快，可能就得来者不拒，只要是增加曝光度的机会，能抓住就抓住，这样的话，你的门槛儿自然低，以后要想再抬高，就费点儿劲。”
　　“给你举个例子吧，”谢嫣然说，“如果你接拍过很多小作坊的广告，那将来一些大场的品牌，可能就不大愿意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懂。”如风点点头。
　　旁边的任大伟也朝着谢嫣然点了点头，嫣然礼貌地回了个微笑。

　　这猫儿腻嘿~~~
　　如风瞬间明白过来了。
　　阖着谢嫣然接他这单，不是什么大发慈悲地想带他这个菜鸟打怪升级过新手村任务，人家是冲着跟DAVID老师近距离学习的机会来的。毕竟任大伟除了任政没带过别人，她也捞不着学习机会。
　　整半天自己就是一学习材料。。。

　　“如果慢慢来，”任大伟接着说，“这个坏处应该不用我多说。本来你一个小透明就没多少机会，还往外挡的话，那上轨道的速度会特别慢。但是你可以放心，我既然收了你，就不会让你沉下去，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且我会过滤掉所有不合适你的，走上正轨之后你的路会越来越顺，越来越宽。这个过滤尺度我来把握。”
　　“怎么样，你先考虑考虑，”任大伟往靠背上靠了靠，一脸慈祥地说，“不着急答复，你可以想好了再找我。”
　　“不用了，”如风说，“慢慢来吧。”
　　“啊？”任大伟脸色变了下，有点儿吃惊。
　　“慢慢来，”如风笑着又说了一遍，“我不着急。”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更何况，他签月华，也不是图什么快速走红大把捞钱什么的，emmm，虽然季如风此人确实挺能“烧钱”的，但他属于能屈能伸型，挣多少花多少也能忍。他唯一的最真实的目的就是留在季骁云身边，给他点儿事情做，哪怕只是给个班儿上，能自己养活自己不啃姐就可以了，如风要求不高。
　　至于他的“老伙伴儿”们，应该也没多大损失。
　　任大伟的主心骨是任政，他就算真红了，哪怕骑一窜天猴儿上天了，他能给任大伟带来的经济收益，也就是任政的九牛一毛。
　　谢嫣然就更不用说了。她的重点照顾对象是她自己带的几个练习生，将来要成团出道供她这个经纪人的，何况几个娃娃是她带着长大的，有感情基础，估计嫣然姐也没指望这个“季如风”能大红大紫。

　　“你还挺能给我制造惊喜的，”任大伟说，“我以为你肯定选速成，线都给你搭了几条了。”
　　任大伟笑笑说，“现在还得过滤一下，拆个几条~~”说完自己都觉得挺滑稽的。
　　“哥，你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

　　那确实是惊喜。
　　混迹这个圈子这许多年，任大伟见过的小孩儿海了去了。他今年四十三岁高龄，可以说见证了一批又一批的小孩儿在这个圈子的边缘挣扎，前赴后继头破血流。
　　但是慢慢悠悠不着急的，他还真没见过。。。

　　他都有点儿怀疑人生了，，，这个二十四岁的“季如风”莫不是长了一颗四十二岁的心？

　　三个人互相加了微信。
　　任大伟给如风发布了第一项任务。
　　“你这两天先去做个全身体检。”
　　“啊？”如风有点儿不解，“为啥要体检？”
　　“杨月华的要求，”任大伟说，“要确定你的身体状况完全没问题，事儿的她。”
　　“行吧，”不愧是BOSS，作风如此严谨。。。
　　“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尽快办了吧。”
　　如风点点头。

　　之后任大伟说他手头有事儿处理，先闪了。
　　嫣然姐跟如风聊了一些细节问题，住址，周边环境，生活起居，出行问题，备用联系人，等等等等事无巨细。看得出来谢嫣然很细心很专业，如风对她的好感度也提升了不少。

　　午饭时间，任大伟闪回来了。

　　他从背后拍了拍如风的肩膀，“要不要跟我看看你师兄？”
　　“师兄？”如风疑惑了，
　　“任政啊~”任大伟说，“我门下一共就你们俩，叫声‘师兄’不为过吧？”
　　“哦，好。”如风赶紧站起身，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DAVID身后。

　　任政这个人，他还是挺服的。
　　如风也佩服努力的人，但他更欣赏有天赋的人。任政比他大11岁，今年35，如此年轻已经是两任影帝，可见其天赋足够牛×。

　　和任政的第一次见面，可谓是叫人终生难忘。。。

　　他跟在任大伟身后，去了任政专有的小办公室。

　　他俩进屋的时候，任政正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酱肘子，个儿还挺大。
　　啃了一嘴油花子，下巴上还沾了点儿，两只手也是，一边儿一手油。

　　如风愣了。。。
　　这和他印象中的影帝，差别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大。

　　任大伟走过去，家常便饭式地数落他，“吃吃吃，就知道吃！”
　　任政梗着脖子跟他吵吵，“我现在又没上戏，你让我吃两口怎么啦？？？”

　　吵吵完，他可能是发现屋里还有第三个人了，想想自己目下这个形象，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转过头看了如风一眼。
　　然后任政惊奇地发现，这个“季如风”的眼神好像没在看他，而是在看——
　　他手里的肘子。。。

　　如风盯着任政这个肘子看呢，也不是像大多数电视剧桥段似的，找个特别的方式引起影帝注意什么的，他还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肘子的原因很简单——他馋。

　　如风本来就挺馋一人。
　　14岁到了美国之后，每天面对的就是汉堡炸鸡饼干牛奶沙拉，他觉得自己的胃都“素”了，也就牛排能稍微解解馋，但吃多了也无感了。若要论中国对他最有吸引力的人事，并排第一肯定是季骁云跟季向空，第三名那就是我大□□的菜了。
　　他回来这几天，就下飞机那天，厉行带他去吃了个好吃的，昨晚在姐姐家吃了顿正经饭。其他时候一直就在凑合事儿。
　　他毕竟还没签约，而且艺人是分成，没有工资，也就代表着如果他混的不好，可能连饭都吃不上，只能守着自己从美国带回来那点儿家底继续坐吃山空。为了不啃姐，在挣到钱之前，他坚决不会出去胡吃海喝。

　　所以啦，现在任政手里这个肘子对如风的吸引力，甚至超过了影帝本尊。。。

　　“你想吃啊？”任政好奇地问。
　　“嗯，”如风傻不楞叽地点点头，“想吃！”
　　这可把任政给乐坏了，总算是找着同好了！
　　任政朝他招招手，“来来来，一起吃！”
　　如风跟个小京巴似的，摇着尾巴就过去了。

　　旁边的任大伟已经不忍直视了，
　　自己这是带了两个什么玩意儿。。。
　　“季如风”这个小孩儿也是没谁了，刚刚给他一惊喜，马上又跟了一大惊吓。

　　如风专心致志地大口大口啃，任政在一边说的眉飞色舞的，“我跟你讲啊，这家的酱肘子特别好吃，百年老店！他们家用的酱料那都是多年老汤熬制的blablabla，，，，，”

　　任大伟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恍惚感。
　　自己一共就带俩艺人，现在小的那个在埋头啃肘子，大的那个在给小的普及酱肘子的制作工艺~~~

　　任大伟实在是看不下去，黑着一张脸把门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