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初恋，终恋》猫每天要睡二十小时

6、水怪×本能×孟婆汤

　　“死神？是穿着黑斗篷、拿着很大的镰刀的那种吗？”青好奇地问，“真的有死神吗？在哪里看到的？”

　　所有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你真的12岁了？”特鲁伊吐槽，“我2岁的时候就不相信童话故事了。”

　　“坐好，水里有东西，不要沾上。”

　　他们正在经过一段怪石林立的激流，卡鲁用船桨快速敲击周围的石块，靠反冲力不停改变方向进行避让。

　　水流湍急，隐约有光点闪过，藏在飞溅起来的水沫看不真切。

　　所有人往船中间挤了挤。

　　好在这段路很短。最后避开一艘翻倒的小船，他们进入相对平缓的水流。卡鲁将船桨提起来横放在膝盖上，任船顺水势而行。翠丝特深吸几口气，问道：“沾水会怎么样？”

　　“会中毒。”卡鲁用手指比划出一个大小，“克伯罗冰蝎，成年体大概只有这么点，喜欢藏在岩石水下缝隙里，明明是靠浮游生物就能存活的生物，却进化出了世界排名前十的剧毒。这很奇怪，按理说不符合进化规律。难道说是因为特别好吃？”说到后面，原本的科普变成了低声自语。

　　真的好像小时候的库洛洛。玛奇看着他，目光越发柔和。

　　“并不好吃。”特鲁伊心有余悸，“妈妈用它做过黑暗料理，把我恶心吐了。”

　　“拿剧毒做饭？！”翠丝特举着一试管解毒剂正准备喝，闻声惊讶道，“她到底是想你死还是活？”

　　“家族传统啦。”白发少年摆摆手，明显不愿多谈，扭过头看着卡鲁，“你知道得还真多。”

　　“爸爸去过很多地方。他写的游记占了我家一整个书架。”

　　“克伯罗是保护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

　　“嗯，我爸爸是三星猎人。”

　　“唉？！！！”

　　看似毫无防备地透露出自家地信息，实则……卡鲁握住船桨，借着将它放回水里的动作，悄悄瞥了眼身侧那个大人的口袋。抬起眼，却正对上一双了然的眼。

　　玛奇按下发送键，指挥旅团的技术人员去查资料，然后把手机拿出口袋：“加个好友？”

　　“友情提醒：揍敌客家都查不到哦。”卡鲁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你们的技术人员可要给力点。”

　　还活着的三星猎人，抚养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范围已经很小了。

　　“可惜。”如果真的有死神，那个最给力的家伙十有八九已经被叉去奇怪的地方了。

　　“是吗。”卡鲁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那个事无巨细的爸爸啊，把关于他们父子俩的消息抹得一干二净，连猎人网站上都没有。如果这个明显对他特殊的人都不知道的话……

　　男孩子的失落显而易见，连带周围的空气都沉滞了些。玛奇忍不住安慰：“我以前认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说不定……”

　　“啊啊啊！！！”临近的船上突然爆发出一片尖叫。

　　“怎么了？发生了什……”翠丝特转过头，正对上一双黄澄澄的大眼睛。

　　那双竖瞳收缩起来，张开嘴露出一口尖牙。

　　“啊啊啊！！！救命！！！”少女抓紧船舷就想跳河逃生，被青和特鲁伊眼疾手快抓住衣服，紧接着，骤然而至的失重感就让她本能地抱紧最近的物体，“啊啊啊！！！”

　　最近的“物体”青：……

　　“扑通！”水花四溅，把整条船浇了个遍。

　　青拍了拍同伴的背：“好啦，我们已经下来了。”

　　翠丝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就看见正在离他们远去的瀑布，和斜架在瀑布前呈滑梯式的条状物。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不知名的水怪抬起尾巴冲他们挥了挥，又把尾巴放回水下。

　　于是，他们的船又被河水兜头浇了个遍。

　　心累，不想再追根究底。

　　放开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的同伴，翠丝特关心起船尾的同伴：“你们两个没事……吧……”

　　她的声音消失在诡异的气氛里。

　　少年手中握着船桨，一半已经滑入水中，定格在半抬半放的事后。他似乎愣住了，在能见度很低的迷雾中，隐约看见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血色。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将船桨放入水中动了下，让他们的船继续前进。

　　“谢谢。”卡鲁用力眨眨眼，将自己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小声向身边的人道谢。

　　玛奇偏过头：“举手之劳。”停顿几秒，她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刚刚从水怪身上滑落的瞬间，她条件反射般把小少年护进怀里，用念隔开了大部分水。

　　一个普通人突然置身于念能力中，必然是极其不适的。但卡鲁摇摇头，压低声音：“我知道念。爸爸给我特训过。”

　　“开念了？”

　　卡鲁又摇摇头：“没有。爸爸说年龄太小开念对成长性不好。”

　　他们又沉默下来。

　　或许是鬼迷心窍杉树汁的缘故吧？玛奇想。当然，也怪这孩子太像小时候的库洛洛，让她恍惚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如果库洛洛有孩子，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这张脸，一看就是亲生的。

　　玛奇拿出手机。屏幕在她手中反复亮起又熄灭，最终没有收到任何操作地被放回口袋。

　　她已经没有能够参与“团长竟背着他们闹出人命，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这种话题的同伴了。

　　船在河水中平稳向前。迷雾中，隐约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鸟居，有歌声断断续续飘过来，声音沙哑：“来喝汤啦……喝汤啦……”

　　“真是恶趣味啊。”特鲁伊吐槽，“继鬼屋、地狱之门、忘川、魂灯之后，又来孟婆了吗？这到底是谁设计的？我要给五叔下单。”

　　船停下了，前方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可是雾气太浓重了，根本看不清前方，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人。

　　他们听了一会儿。

　　“每条船上都必须有一个人喝汤才可以通过吗？”翠丝特沉思着，又打开医药箱，拿出几根试管，将里面的液体混合到一起，“加强版解毒剂，只要不是世界排名前50的剧毒都能搞定。”

　　“不用这么麻烦，我去喝就行。”特鲁伊耸耸肩。

　　“不会是毒药啦。”青乖乖举手，“猎人协会肯定不会毒死考生啦。应该只是比较难喝，或者比较恶心，让人喝不下去的那种……”

　　“乖仔是看不上婆婆的汤吗？”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明明距离鸟居还有很长距离，这声音却仿佛近在咫尺。

　　周围温度骤降，连呼吸都生出白雾来。

　　“对不起，婆婆。”被叫作乖仔的青认真道歉，完全没受环境变化的影响。

　　这真诚的态度倒是让为难他们的人一愣。站在鸟居下面盛汤的手顿了顿，抬头细看这条船。

　　突然，藏在黑色兜帽里的眼睛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手里的勺子都惊掉了。

　　寒气一下子飘散开来。

　　趁此机会，前面的船争先恐后穿过鸟居向前驶去。“孟婆”也不阻拦，只从汤里捞出勺子，又倒了满满一碗。

　　“来喝汤了。喝了这碗汤，烦恼全走光。”她颤巍巍地端着碗，汤勺指向船尾，“黑头发的那个乖仔，过来尝尝婆婆的汤。”

　　青伸手想把碗接过来，却被勺子打在手背上：“不是婆婆我选的人，喝了也过不去哦。”

　　“可刚刚那些人没喝汤也过去了。”

　　“他们啊……”婆婆呵呵笑起来，“你们过去就会看到……”

　　“啊！”前方正巧传来尖叫声，只一瞬就消失了。

　　“……就会看到长眠于此的他们。”婆婆将碗递过去，“乖仔，婆婆对你没有恶意。是不是啊？旁边杀气腾腾的女娃？”

　　玛奇没说话，倒是默许了卡鲁把碗接过来。

　　“婆婆，这里面是什么？”卡鲁看着黑乎乎的汤问。

　　说是黑色，又有闪烁的光点，如嵌在夜空的星星。

　　“这可不能说啊，不能说。”“孟婆”收回手，重新熬起汤，“婆婆年纪大了，经不起打打杀杀的，可不敢害你。再把你那个不讲道理的爹招来……”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完全听不清了。

　　作为一只偷溜出来体验现世生活、从不伤人的虚，她只是想在猎人协会找份工作，就被某个现世驻扎的混蛋死神狠揍一顿，她太冤了！

　　不就是发现了他在现世的遗腹子，打算拿他当人质保住自己小命，用得着见一次揍一次吗？她也没把这孩子怎么样啊？！

　　没想到她都躲到另一个州来了，竟然又看到“遗腹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算了算了，快点送走，正好把某些东西一起扔汤里丢出去，就当挥泪吐血大放送了。

　　“等等，先把解毒剂喝了！”翠丝特把解毒剂怼到卡鲁面前。

　　在同伴不容置疑的表情里，卡鲁喝完解毒剂，才仰头将碗里的不明液体喝下去。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船上几人紧张地盯着他。

　　少年抿抿唇，把碗放回小桌子上：“味道还行，有点清香，也没什么不适。”他看了眼身边的人，用唇语说了句“没感觉到念”。

　　那就是没事了。几人放下心来。

　　“不过……”

　　心又提起来。

　　卡鲁捂住嘴，小小打了个哈欠：“有点困。”话音未落，他就闭上眼，倒在玛奇身上。

　　翠丝特立刻跑过去，拿出应急检测仪进行检查。

　　“睡着了，睡着了好啊。”面对其他几人带着敌意的目光，“孟婆”轻声唱起摇篮曲，“乖乖仔，安静睡，睡着烦恼都不见，醒来又是新一天……”

　　无人驱动的船突然向前驶去，眨眼间就看不见高大的鸟居，和鸟居下熬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