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疑似柳暗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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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从怀里缓缓掏出那卷盟书，左手用力地攥紧，再慢慢松开，襄阳王冷眼看着展昭的举动，脸上愈显得色。展昭垂下头，定定地看了眼手中关乎着大宋江山和叶寒性命的盟书，一咬牙，猛地抬起头，决然道“庞将军，请你即刻派人把盟书送交皇上！”
“展昭，这就是你给本王的答案吗？”襄阳王阴狠地问道
“展昭你疯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白玉堂嘶声怒吼道
“展护卫，人命关天，你再考虑一下！”蒋平急忙劝道
“展大哥！”杨宗保也急红了眼......
“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再说！”展昭把盟书缓缓递向庞统，眼眸中是极力隐藏的痛苦......
“展昭，我提醒你一句，醉颜酡的解药只此一份，你今日此举无异于亲手把叶寒送上了绝路，你可要想清楚了。”庞统并不去接盟书，他还想给展昭一个机会.....
“请将军即刻把盟书送交皇上！”展昭咬紧牙关，厉声喝道
“好！”庞统伸手接下盟书，回身递给雷奔，命令道“把盟书送回京城！”
“是！”雷奔抱拳领命，只是在临走时看了眼自始自终都背对着大家的展昭，一袭黑衣已经被血染透，强撑着的身子隐约有些颤抖，在夜色中单薄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孤单和凄凉.......
“展昭，好，好，好你个展昭！”襄阳王恨得咬碎了牙，他恶狠狠地瞪着展昭，阴笑道“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本王不义，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说着，襄阳王把手中解药狠命地向地下一砸，青瓷小瓶发出最后一声脆响，瓶身连着瓶中的解药一起摔成粉末，展昭的心也被这声脆响震碎.......
“襄阳王，我白玉堂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白玉堂双眼血红，也不知打哪来的力量，一把抓起画影疯了一般冲向襄阳王......
“襄阳王违抗圣旨，一干从犯就地正法，杀无赦！”庞统冷声命令道
此言一出，飞云骑尽数出动，这一战无关乎法理，无关乎江山社稷，只为一个公道，为那些被襄阳王残害的人讨一个公道.......
眼前的这一场厮杀，展昭已无心再管，他只知道，是他害了叶寒，是他亲手把自己最在乎的人送上了死路，是他.......如果没有他，如果不是他，如果，一道黑色的身影陡然拔地而起，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襄阳王.......
杀，杀，杀，此刻白玉堂等人已经杀红了眼，这些血根本不够，不够抵偿那些因为襄阳王而惨死的人。兰妃、阿敏、神女教的教众、陷空岛那些惨死的岛民，还有，还有很可能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就这样撒手人寰的叶寒.........
襄阳王身边此刻只剩下两名死士保护，画影剑滴着血一步步逼近那两名死士，一声暴喝陡然炸响“让我来！”
寒光乍现，那两名死士连剑都没来得及举起，连毙命于当场。剑尖斜垂，黑色的身影一步步地走向襄阳王，寒光一闪，巨阙剑遥指襄阳王......
“展昭，杀了他，为兰妃，为阿敏，为小宝，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讨回公道！”白玉堂一指襄阳王，恨极地吼道
“杀了他，杀了他......”韩彰和徐庆也大叫道
“展，展昭，本王乃当今皇上的亲皇叔，你敢杀我，就连包黑子都保不住你！”襄阳王虚张声势地威胁道
“展昭，你要是杀了他，我们在场的人只当没看见，到时候只需对皇上说一声，襄阳王负隅顽抗，死在乱箭之下便是。”庞统斜瞄了眼襄阳王，冷声道
“展昭，你还不动手！”白玉堂怒喝道
一点寒芒直指九霄，清冷的月光拂过剑身带起阵阵寒意，银芒陡现，巨阙剑以力拔千钧之势劈向襄阳王。只听一声暴喝，襄阳王身后的石柱被劈得粉碎，而襄阳王却无半点伤痕，展昭背过身，再不看襄阳王一眼，低声道“请庞将军将襄阳王锁拿回京，交皇上发落！”
“.........”襄阳王吓得腿都软了，过了半响，方才得意洋洋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展昭，本王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就连皇上都奈何不了我！你们等着，本王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到时候你们谁也别想跑，哈哈哈哈........”
“.........”在场诸人听言，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只怪苍天无眼，让奸佞当道....
“来人，把襄阳王押进囚车！”庞统瞳孔一缩，挥手吩咐手下。待襄阳王被押走后，方才冷声对展昭道“展昭，你亲手断绝了叶寒的生路，又连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都不给她，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展昭，皇帝老儿有你这样的狗腿子肯定很欣慰，我白玉堂真是看错你了！”白玉堂恶狠狠地瞪了眼展昭，愤而离去.......
“展昭，从此你和我们陷空岛五鼠桥归桥，路归路，我们没有你这种无情无义的朋友！”韩彰‘呸’了一声，不屑道
“哼！官府的狗腿子！”徐庆也骂道
“展护卫，你，唉......”卢方看了眼展昭，长叹一声，摇头而去......
“展护卫，我知道你有苦衷和难处，但是你的做法我蒋平没法认同。”蒋平心知展昭此举是理所应当，但是在情义上却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展昭默默地听着众人的辱骂和责难，双拳攥得死紧，十指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抠进肉里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一颗心好像无知无觉了一般，原来极痛之后，便是极深的死寂.........
“展大哥，展......”杨宗保本想劝解展昭，可是对方好像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由于解药被毁，展昭一行不顾伤势连夜赶回开封府，公孙先生一见展昭的情状便知解药已是无望，但仍关切地说道“展护卫，让在下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伤口上的血迹早已干枯，伤口内还粘着丝丝布屑，有些伤口已经发炎红肿，可是展昭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他轻轻推开公孙先生的扶持，单膝跪地。公孙先生明白展昭的用意，长叹一声，老泪纵横“罢了，这也许是天意吧！”
“先生！”一股腥甜冲上喉嗓，展昭又硬生生将它咽了回去，片刻，方哑声请求道“先生，我想看看小寒.....”
“好！”公孙先生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公孙先生，小寒她，她还剩下多少日子？”展昭低声问道
“一日半.....”公孙先生悲声回道
展昭走到门外，发现白玉堂等人都在房中。他迟疑了下，掉转脚步走到窗边，隔着窗户的缝隙遥望向床上那抹苍白的身影。由于众人都围在床边，展昭其实什麽都看不到，可是他心里知道，在这屋子里有一个人，一个就算他拼尽性命也偿还不清对她的亏欠的人.....
“......唉....”公孙先生明白展昭心里想的是什麽，可是他此刻什麽都不能说，什麽也不能做，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做什麽都只会让展昭心里的伤口裂的更深.......
展昭就这麽一直站着，望着，看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白玉堂发现他，走出来......
“.........”展昭看着白玉堂，他知道白玉堂为了取解药险些丧命，而自己却.......
“进去看看吧，我想小叶子也希望你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白玉堂背过身，低声说道
“白兄？”展昭身形一震，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所作所为，在公义上我白玉堂无话可说，但在私情，我无法原谅你，所以，今天这番话我只是替小叶子说的......”白玉堂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看着白玉堂的背影，展昭心中充满了感激，除此之外，他已别无所求了.....
已到了毒发的最后一日，叶寒的脸色较之前更差了，被庞统强行抑制住的毒素已经开始开始扩散，卢夫人和江宁婆婆的眼泪没有一刻止息。唯一让众人感到庆幸和安慰的就是，至少叶寒走得安宁，没有任何的痛苦........
展昭从回来就一直握着叶寒的手坐在床边，一声不知，一言不发，无论别人跟他说什么，做什麽他都好像不知道一样，墨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叶寒，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烟消云散......
白玉堂等人也顾不上埋怨展昭，他们把能想的、能使的、能用的，各种方法都用遍了，却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宫里的御医来了一个又一个，也走了一个又一个.......
随着毒发时间将至，所有人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衙役的通传“庞太师到！”
众人闻言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不解，都这种时候了，庞太师前来是何用意？
不一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这面飞奔而来，门被猛地撞开，王朝急声大叫道“展大人，有救了，叶寒有救了！”
“你说什麽？”展昭腾地起身，箭步冲到王朝身边，一把抓住他，嘶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展大人，庞太师赶来告知大人，说太后的明珠能解百毒，也许可以救叶寒一命！”王朝大喜地叫道
“太后的明珠，莫非是......”公孙先生想起什麽似地说道
“公孙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白玉堂急问道
“若是学生没记错的话，太后的明珠应该是先皇唯一留下的遗物，太后一向视若珍宝，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恐怕......”公孙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恐怕如此珍贵的宝物，太后不会轻易送人啊......
“可是大人他已经进宫去求明珠去了。”王朝叫道
“先生，小寒就拜托您了！”展昭说着，撩袍冲出内室，纵身跃上马背，朝皇宫疾驰而去，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
“展昭，我也一起去！”白玉堂起身急追展昭.......
宫门外，展昭飞身下马，拔足狂奔到殿前，双膝点地，霎时间，天空乌云滚滚，一道霹雷炸响在金殿之上，顷刻间雷雨大作，狂风不息。雨水冲化了凝在身上的血块，地面上一大摊刺目的殷红........
“皇上，太后，求太后赐予明珠，求太后赐予明珠......”一声声的恳求盖过了轰鸣的雷声，禁宫内皇上被那声声悲切的请求惊动，不禁凝眉问向内侍“外面是怎麽回事？”
内侍跑出去看了看，急忙回来禀报“回皇上，是展大人跪在殿外，求赐太后明珠！”
还不待皇上明白缘由，又听内侍通报道“包大人求见！”
“快传！”皇上急忙命令道
“臣包拯叩见皇上！”包大人刚欲行跪拜礼，皇上便拦住他，凝眉问道“包卿，展护卫他....”
“万岁......”包大人深深一躬身，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恳求道“万岁，展护卫他.....”
“原来是这样，包卿，你不必再说了.....”皇上摆摆手打断了包大人的话，命令道“来人，摆驾承乾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包大人感激道
承乾宫内，太后也听闻了宫外的情形，恰在此时，皇上带着包大人来到。
“皇儿！”太后见皇上前来，点头一笑，又见包大人跟在皇上身后，正好可以问清缘由“包卿，展护卫冒雨长跪殿外，究竟为了何事？”
“回太后，展护卫他......”包大人把冲霄楼的前因后果对太后讲诉了一遍，最后恳求道“太后，如今叶寒命在旦夕，微臣心知明珠乃是先皇所赐，太后一向视若珍宝，臣斗胆求太后恩赐明珠！”
“包卿，快快请起！”太后见包大人跪求明珠，急忙说道
“太后，展护卫跟随微臣多年，臣将他已是视如己出，如今眼见展护卫心碎欲绝，臣实在不忍，臣......”包大人抱拳求道
“包卿你先请起.....”太后叹了口气，说道“展护卫为我皇室尽心尽力，忠肝义胆，哀家焉有不见之理！唉，这明珠是先皇赐予哀家，也是先皇......”
“母后莫要伤感，朕.....”皇上看着太后感伤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酸......
“皇儿，你不用说了，哀家都明白......”太后对皇上笑了笑，拿出一颗玲珑剔透的明珠，极为不舍地感叹道“这是先皇留给哀家唯一的念想，哀家看见它就好像看见先皇.....不过，若是先皇地下有知，想必也会体谅哀家的做法......”
“太后.....”包大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皇儿，随母后出宫。”太后正色吩咐道
“母后，宫外雷雨交加，您的身子不好，有什麽事交给皇儿去办。”皇上急忙劝阻道
“宫外雷雨交加，展护卫不是一样带伤跪在殿外？”太后沉声问道
“朕明白了！”皇上明白了太后的心意......
殿外，展昭喊得声音已然嘶哑，可是他仍没有片刻止歇，最后就连在殿外等消息的内侍都不忍心再听、再看........
“求太后恩赐明珠.......”
“求太后恩赐明珠.......”
“求太后恩赐明珠.......”
“求太后恩赐明珠.......”
...........
“求.....”一顶明黄大伞罩上展昭的头顶，替他挡去暴雨的侵袭......
“太后！”展昭大惊，他没想到太后会亲自出宫......
“展护卫.....”看着展昭脚下那一大滩被雨水冲刷得渐渐淡去的殷红，太后的眼眶湿润了，她拿出明珠递到展昭手上，暖暖地一笑，温声道“展昭舍命，太后舍珠！”
“太后！展昭谢太后，谢皇上恩赐！”展昭喜极.......
“展护卫，还不快去......”太后柔声催促道
“是！”展昭抱拳一礼，拔足疾奔出皇宫，白玉堂早已等在殿外，二人一路向开封府疾驰.......
“包卿，等事情过去了，记得要把展护卫的心上人带来给哀家看看啊....”太后笑着吩咐道
“臣遵旨！”包大人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下.......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疑似柳暗花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