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华月

121、真凶隐现

　　云雾渺渺，竹林清幽，蒸腾而生的水汽衬得这片绿意好似人间仙境.....
　　“大将军，请恕展昭冒昧....”展昭仅着亵衣，侧身坐在用原木搭成的矮桥上，桥下便是淙淙流过的温泉“夫人殁了以后，将军好像.....”
　　“你是想说美子死了以后，我好像并不太伤心对吧....”东瀛大将军笑着摇摇头，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死不见得不好，美子的心事已了，了结了，所以能含笑而终也不是件坏事.....”
　　“这番话夫人也曾经说过，而且是一孽大师死了之后.....”蒸腾的水汽打湿了展昭身上的衣衫，脸颊边的几缕散发亦是乖巧地贴在颈侧，整个人在雾气的衬托下显出一种别样的朦胧....
　　“没错，他也了啦.....”大将军答道
　　“了了什麽？”展昭追问道
　　“反正了了，就像烟尘，无谓再说.....”大将军回答道
　　“展昭还有一事相询....”展昭轻锁了眉头，再问道
　　“说。”大将军道
　　“大将军乃东瀛第一人，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中原，而且，偏偏在迦叶寺....”展昭问道
　　“问得好！”大将军笑了笑，回答道“半个月前，有个东瀛商人，带着几盆雪兰，回到东瀛献给了我。我对雪兰喜爱，我知道中土就只有迦叶寺有，所以当宋主邀请我来中土，我便挑选了这迦叶寺。”
　　“.........”展昭听闻只是微微皱眉，他始终觉得大将军好像隐瞒了什麽.....
　　“好了，天晚了，我们走吧....”大将军把脚从温泉水里伸出来，笑着说道
　　“这是.....”展昭发现大将军足踝以下的皮肤要比足踝以上的白出许多......
　　“你问的是这个？”大将军指着自己足踝上的白印，解释道“这是我们藤原家的烙印，我藤原家的儿子，出生后的首个月，每天都要浸泡在一种家传的药酒里，就可身体健壮。祖先们传说，能刀枪不入！在泡药酒的时候，还要抓住婴儿的足踝....”
　　“这.....”展昭心中疑惑.....
　　“可这药酒会把皮肤染黑，没有泡过的地方会留下白印，终生不褪....”大将军开玩笑道“你想想，若是你坐在药桶内，那不是成了身子黑头发白了吗，啊？那该多难看啊，这白印留在足踝上，除非你脱了鞋袜，要不然人家就不会看见...”
　　“不脱去鞋袜就看不见？”展昭一惊，难道无忧大师......
　　“怎麽了？”大将军疑惑道
　　“没什么，将军请....”展昭起身，让大将军先行，又不解地问道“将军，这药酒有效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儿子泡了药酒之后，他还是有喘病....”大将军说着，先往回走了.....
　　“少将军有喘病？”展昭一愣，从少将军的举动，根本看不出他有喘病......
　　“不是他，太晚了，回去吧....”大将军神情有些异常地说道
　　“不是他？”展昭心中暗惊，难道事实真如他们之前的推测一般.....

　　迦叶寺，公孙先生在回房间的路上碰到了负责巡夜的小和尚无惧。由于天色已晚，加之月色昏暗不清，无惧拿在手里的灯笼还是忽闪忽闪的，而公孙先生的脸又白，这一切直接导致..
　　“啊，鬼啊啊~~~~~”无惧乍一见公孙先生吓得‘噗通’一声坐到地上，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走.....
　　“无惧师父，你这是.....”公孙先生不甚明白地问道
　　“公，公孙先生啊，你吓死我了.....”听到公孙先生的声音，无惧愣了下，待他看清来人是人非鬼的时候，不禁长出了口气又忍不住抱怨道“真是.....”
　　“唉，无惧师父，出家人可要五蕴皆空啊.....”公孙先生无奈道
　　“寺里连环发生了几宗命案，这几天我一直在做噩梦呢....”无惧不安地嘟了嘟嘴，有些欲言又止“前天.....”
　　“前天怎麽了？”公孙先生问道
　　“就是一孽大师死的那天晚上，我路过了佛宝阁，听到里面有声音.....”无惧有些害怕地说道
　　“什麽声音？”公孙先生赶忙问道
　　“人声。”无惧答道
　　“谁的？”公孙先生问道
　　“不知道，我只听到什麽，‘是你’，然后是‘你找的人’”无惧答道
　　“然后呢....”公孙先生忙道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三大神器找人填命，我当然是掉头就跑了.....”无惧说道
　　“这些你怎麽不早说？”公孙先生气道
　　“之前主持师兄和其他师兄说，他们都说那是我的幻觉，要我多点休息....”无惧说着站起身，施礼道“公孙先生，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巡夜了。”
　　“好。”公孙先生点点头.....

　　展昭和公孙先生一道回来时，叶寒正教小狸念唐诗，写汉字.....
　　“叶寒姐姐，誊好了....”小狸举着一打纸，说道
　　“念来听听....”叶寒点点头.....
　　“流、海、入、河、黄，尽、山、依、日、白......”小狸一个字一个字念道
　　“小狸，你在念什麽？”公孙先生听小狸念诗，却是越听越别扭.....
　　“李太白的诗啊。”小狸答道
　　“李太白哪有这样的诗....”公孙先生从小狸手中拿过那一打纸，大约翻看了一下，无奈地笑道“啊，你念倒了，应该是，白日依山尽，黄河.....”
　　“公孙先生！”展昭和公孙先生相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原来如此....”公孙先生返身至书案前拿过无忧大师尚未誊写完成的华严经，一页一页重新排列.....
　　“.........”看着书页上的‘少’字变成了另外一个大家也是很熟悉的字，展昭心中既是惋惜亦是难过，更是..... “这，怎麽会....”看着无忧大师常做的那个小心的符号上面的字，由‘少’变成了‘止’，叶寒怎麽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原来如此啊.....”之前听了展昭转述大将军的话后，公孙先生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明了，而现在更是真相大白了......
　　“公孙先生，我们下一步....”展昭问道，既然已经找到真凶，那么下一步便是....
　　“展护卫，我们不妨如此这般......”公孙先生略一沉吟，叫过展昭等人把心中的计策详细说了一遍........
　　“先生妙计！”白玉堂点头赞道
　　“我这就去找大将军。”公孙先生道

　　天终于要亮了，一切就要真相大白，可是展昭他们的心却是无比沉重.....
　　叶寒一个人来到那面刻满了心经的石壁前，细细地摸索着上面的文字。当展昭来找她时，看见的就是她带着伤感的背影......
　　“小寒？”展昭走到叶寒身边，把手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大哥。”叶寒回身对展昭一笑，又转过身有些黯然地说道“无止大师曾经说过，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这刻经文，我只是在想，他那时是什麽样的感觉....”
　　“.....长水大师也曾说，要是修不到断绝七情六欲的话，那么就把其他几种心情直接转化为喜.....”展昭叹道“如果真的能那样的话，也许......”
　　“可是连无止大师也没做到，对吗？”叶寒深深地叹了口气，由于天气寒冷之故，出口的哈气形成了团团白雾“猫儿啊，有时候你所要缉拿的凶手并不一定是罪大恶极，也许那个凶手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所以那种想帮却又不能帮，无力又无奈的心情，一定很痛苦吧....”
　　“小寒.....”展昭身形一滞.....
　　“可怜的猫儿，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这麽过来的吧，很难过，很寂寞吧.....”叶寒侧头，极为心疼地看着展昭.....
　　“我......”展昭深吸了口气，努力平缓着心中的酸涩，和胸口翻涌的情潮“小寒..”
　　“不怕不怕....”叶寒扑抱住展昭，轻拍着他的脊背，喃喃地安慰道“现在没关系了，真的没关系了......”
　　“.....嗯.....”展昭埋首于那带着点点雪兰清香的乌发中，闷声应道“现在，已经不会了....”

　　庄严的大殿内此时却充斥着肃杀之气，东瀛少将军带人将大殿团团围住，他刀尖直指包大人，喝问道“一天时间已经过了，你们可有什麽话说？”
　　“包拯无话可说。”包大人沉声答道
　　“好，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无情了！”东瀛少将军拔出长刀，刀刃落在无止的颈侧....
　　“阿弥陀佛，一孽大师和夫人在迦叶寺遇害，无止身为主持，责无旁贷。”无止平静地说道“就由无止一命相抵，算是给少将军一个说法吧。”
　　“主持师兄！”迦叶寺众僧齐声叫道
　　“不用说了！”无止制止住众僧，神情坚定地说道“两方相争，生灵涂炭，若能就此善罢，那也是最好不过的了。大将军，无止甘愿受罚！”
　　“傻和尚，凭你一条人命，就想换我母亲和一孽两条人命吗？”少将军轻蔑地喝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今天不杀尽这儿所有的人，如何向东瀛的百姓交代！”少将军面目狰狞，无止合上双目，坦然受死“来呀！”
　　“住手！”东瀛大将军一声沉喝，随即说道“这件事，我想好了，我决定，不再追究！”
　　“父亲大人！”少将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次不幸，发生了命案，既然查不到真凶，那也只有无奈。我明天就离开这，不过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麽了结！”东瀛大将军厉声喝道“包拯，查出真凶，给我一个交代！”
　　“包拯遵命！”包大人躬身应道
　　“父亲大人，我们已经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讲什麽友谊，什麽邦交啊！您的勇气去哪了！”少将军激愤地责问道
　　“闭嘴！”大将军怒吼道
　　“父亲大人，我看不起你！”少将军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冷声道
　　‘啪’大将军一巴掌打在少将军脸上，跟着怒吼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呀！”少将军一声恨极的咆哮，愤而离去.....

　　东瀛大将军长叹了口气，转而对无止笑道“啊，我们在这实在是打扰了.....”
　　“啊。”无止赶忙躬身一礼.....
　　“我已经遣人下山，去买一些僧衣芒鞋，过来送给几位大师，也算是一份小小的心意吧.....”东瀛大将军笑道
　　“阿弥陀佛，无功不受禄，我想.....”无止想要推辞......
　　“哎，你就不要推辞了.....”大将军打断无止的话，又道“在我们东瀛是这样的，人家送你衣服，你就得在他的面前换过，那是对送礼之人表示尊重和谢意。当这些衣服和鞋袜买回来，我再请各位大师过来换上新衣服，行吗？”
　　“那就谢过大将军了，阿弥陀佛。”无止答应道
　　“那就这麽定了。”东瀛大将军点点头，满意离去......

　　就在众人还留在大殿之时，一名黑衣人飞快地闪进佛宝阁，取下草薙剑，随后又悄然离去......

　　大殿内，东瀛大将军去而复返，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佛像前，不知在想些什麽......
　　“将军。”无止来到大殿，走到大将军身侧，低沉地问道“看大将军眉头深锁，是为了夫人之死吗？”
　　“美子根本无畏死，我为什么要为她感叹。”大将军说道
　　“大将军身为东瀛第一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风风吹，要雨雨打，要什么都手到擒来，又有何苦呢？”无止神色怪异地问道
　　“要风风吹，要雨雨打？哼，我怎麽不觉得！”大将军不以为然道“我曾经认识一个女人，可我没给她幸福。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我是大将军，所以不行！”
　　“是吗.....”无止眼中隐隐浮现一抹伤痛......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包括大将军这权位！”大将军的话语里带着一种遗憾和悲痛“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晚了....”

　　话音未落，一抹黑影突然从殿上横梁俯冲而下，剑尖直指东瀛大将军......

作者有话说

　　这个，咱家拿项上人头担保，公孙先生既非女子，更不是宦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