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有爱》奚泉

31、31、乌龙之吻

　　“请问两位订了位子没有？”

　　“2号台，谢谢！”熟悉的声音。

　　戴天！！！

　　她心里一惊，眼睛顿时张开。前面不过两排的桌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优雅落座。

　　不知为什么，这一吻再怎么也吻不下去了。但弘飞的嘴唇已凑到了唇边。她仓惶地一侧脸，嘴唇从弘飞脸上滑过，整个身子因太过用力控制不住向下方扑去。

　　“啊！”一声惨叫。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大家无一例外地看到一位乌龙的穿红色运动衫的女孩子一头栽进一团蛋糕里。

　　“死了，死了，没法见人了。”她将脸从粘乎乎的蛋糕里抽出来，不知怎么心里有想哭的感觉。

　　弘飞赶紧拿起桌上备好的毛巾，递给她。

　　她接过毛巾，在脸上擦了半天，但还是擦不干净。

　　这边一片手忙脚乱，那边戴天叫来一个女服务生，低声吩咐两句。那服务生便走过来说：“小姐，我带您去洗手间吧。”她低着头跟去了，路过戴天的桌子，连眼角也没瞥一下。

　　弘飞回头看到戴天和习扬二人，走过来打招呼。

　　“很有缘啊，你们也在这里。”

　　“习扬生日。”戴天回答。

　　弘飞对习扬祝贺了声。习扬道了声谢后问：“那你和我们剑华的小‘嘴王’，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庆祝呢？”

　　弘飞回头看了看满桌蛋糕泥的尴尬场景，嘿嘿一笑，说：“这个你要问戴天。我可是严格按他的指示办事。”

　　戴天淡淡的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你看这红色，我如果说它是果汁，你信不信？”

　　弘飞不解的摇头。

　　戴天又继续说：“你觉得它一定是酒。不过因为我们身处一个喝红酒的氛围，倘若我们坐在果汁店，你会怎么认为？”

　　弘飞不满起来：“我们好像没生疏到需要打哑谜的地步。”

　　戴天抿了一口红酒，淡淡地说：“环境和氛围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我和你基于共同的目的想从她身上了解一些事情，而她对你印象较好，因此你刻意接近她，我并没有反对。但你要清楚，她目前只有18岁，这是个容易被误导的年龄。”

　　习扬道：“有趣极了！英俊的警察先生做爱情卧底！浪漫的好莱坞剧情！怎么样，男主角，卧底出什么成效没有？”

　　弘飞瞥了戴天一眼，话题一转，道：“什么卧底不卧底的，小女孩很可爱，谈得来，请她吃个饭。要真卧底，那也得卧底习扬美女，那能卧底一辈子，因为肯定一句话也套不出来！”

　　习扬轻啐一口：“你少拿我打趣！看你不肯回答，估计卧底效果不佳。”

　　戴天插嘴说：“ 弘队长，我听说过你的风流史。我现在这么跟你说：她现在还是我学校的学生，也有可能是我想找的人。我和你现在是私人合作关系，我希望我们能愉快合作，请你慎重处理和她的关系。如有必要，我会基于学校的立场终止同你的合作。你也明白，你现在的立场并非代表警方。”

　　弘飞和习扬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习扬笑着打破尴尬的场面：“戴天，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看到你板着脸谈公事，OK？！”

　　戴天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直到那个红色的身影从洗手间的方向走过来，才说了一句：“她来了。弘队长，我再罗嗦一句，请你慎重处理和她的关系。这件事因我而起，如果你喜欢玩票，我无权阻止，但只要她还是我剑华的学生一天，我就有义务让她不受无关的伤害。”

　　弘飞耸了耸肩膀，走过去迎上颜羽，两人走了过来。

　　颜羽有些不太自然的看着戴天二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过去。

　　习扬摇了摇杯中的红酒，长睫一抬，逼人地看着戴天，嘴角轻扯出媚惑的笑意，说：“好像是真的啊，我居然看见你有一点点生气。我好久没看过你生气的样子了。呵呵，难得，比你送给我的任何礼物都难得。来，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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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所的灯光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在黑夜中那样的亮。

　　习扬笑了笑，又习惯性地坐到这里来了。

　　72路有夜班车，她和戴天在校门口分手后，走了几步，正好看到发车，也没多想，就坐了上去。

　　其实戴天有说要送她，但她拒绝，她的理由永恒不变：你知道的，我喜欢坐公交。

　　她记得，那一次，她在校园里首次见到戴天，她用尽了那些连自己也不齿的手段，他依旧淡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再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的自尊，让自己再那样的邂逅他一次。

　　然而，他和她并非那样的没有缘分。

　　那是一个记忆深刻的周六，那一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她听说剑华市的西苑是文人扎堆的地方，有很多市面上见不到的文化产品在那里可以淘到，正巧她想买一本已停版多年的书，在各大书店遍寻不着，连淘宝易趣也没得卖，便决定去西苑碰碰运气。

　　去西苑的车，很巧，72路就到。

　　她到站牌边的时候，正好一辆已经坐了少许人的72路缓缓驶来。天气好，车窗开着，可以看到里面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她随意瞟了一眼，不经意却看到一张绝想不到的面孔。

　　戴天。

　　他居然会坐公交车？！他怎么可能坐公交车？！他这种身份，自己难道没有车？！就算自己没有车，难道学校里的公车他不能随意使用？！万一不成，还能打的啊！他哪里需要省这点钱！

　　她百思不得其解间，发现戴天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他还认得她吗？！

　　噢，不用怀疑，他一定认得的！他那天就说过：习扬，文科第一名考入剑华，他当然认识。

　　目光交撞，她大方地笑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

　　她迅速的跑上车，看到戴天身边是一个空座，便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坐下。

　　“很巧。”他说。

　　“不巧。我是看到你在上面才上来的。”她说：“因为我很意外，堂堂剑华大学的校长助理竟然会挤公交。”

　　换谁都会意外。

　　她伸出手，继续说道：“恰好我也是公交一族，很荣幸遇到同类。”

　　既然机会来了，如果不去把握，那不是习扬，那是一个傻冒。

　　戴天看了一眼她的手，忽然道：“你的手很美，这是一只适合舞蹈的手。”

　　……她不能相信，这种颇为主动的话会自一向冷漠的戴天嘴里说出。

　　然而，他的手很快握上她的手，虽然非常礼节性，但已经不再是她以前所认知的那个冷漠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

　　“我记得我说过，我的舞艺不会让你失望。”她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好，如果圣诞节，你能到走到最后一关，我会邀请你跳舞。”

　　她心里又明白了几分。

　　圣诞节的最后一关，指的就是获选校花。

　　能够获选校花的人，光凭长相是远远不够的。

　　需要美貌、机智、学识、人缘、关系，许多东西。能拥有这一切的，那个女孩子绝不简单。

　　剑华大学每一年出的校花，无一例外，都非常出类拔萃。

　　他等于间接地回答了她当初说过的另一句话：“与其浪费时间应付骚扰，不如我们直接告诉别人，优秀的男人和女人彼此选择。简单而有效。至于是不是真的选择，你知我知，上帝知。”

　　他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女人作为抵挡其他女人的坚强盾牌。

　　这是她曾经提出的要求，但这绝不是她最后的目的。

　　那天，他提前下了车，不知要去哪里，而她一直坐到了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