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治子小姐的奇妙冒险》伶仃而行

45、第 10 章

　　【1810年】
　　事情的发展果然向着远坂永人并不乐见的方向发展而去。
　　三家为了争夺大圣杯的使用权而起了矛盾，大圣杯的仪式最终失败了。

　　远坂永人站在萧瑟的风中，冷静了很久。
　　他如今的年纪已经不再年轻，第二次的圣杯战争，不知道会是丽还是丽的后代参加，但反正他是看不见了。
　　无法亲眼看见世间所有人都可以得救的时刻。

　　战争结束的第二天，远坂丽看见远坂永人的时候，吓了一跳。
　　因为原本应该正是三十多岁，美中年年纪的远坂永人，却像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一样，那头乌黑的长发，变得斑驳苍灰，皮肤褶皱，连他整个人的精神都肉眼可见的衰败了。

　　远坂丽原本不了解的，但她终于意识到了，明白了。
　　【大圣杯】之于远坂永人到底是什么意义。
　　那是为自己的平庸而哀叹，为自己的无能，为自己的无力，看着灾祸横行却也只能看着的痛苦，远坂永人为了救赎世人，却也是为了救赎这样无能的自己。

　　【大圣杯】是救赎。
　　是世人的救赎。
　　也是远坂永人的救赎。

　　他将所有都寄托在了那份奇迹之上，于是当他发现那份希望破灭的时候，比之过往都更要绝望袭来了。
　　那昭告着的是——【世间无路，亦无救赎】。
　　令人窒息的绝望。

　　“咳咳——”
　　“丽，去把那位禅院先生请过来吧。”
　　借着女儿的搀扶，远坂永人的第一个请求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他没有看到远坂丽充满了担忧的神情。

　　不多时。
　　禅院令人被请了过来，开口第一句却也是一句：
　　“咳咳。”
　　同样的受凉。

　　两个人对视一眼，反倒是各自笑开了。
　　而远坂丽安静的坐在墙边，随时等待着上前。

　　“所以您是同意了么？”
　　“诚如您曾像我预言的一样……御三家走向分裂，我们最终谁都拿不到圣杯。您的第一个预言已经验证了，那么第二个预言，您所看见的二百年后，圣杯战争仍旧在继续，人类仍旧没有得到救赎么？”

　　禅院令人笑笑。
　　“人力的目光也有时穷尽，我仅仅只能看到那么远。”
　　“17岁的少女将要替10年前去世的父亲继续征战。”

　　“是么……是么……竟然是连少女都要上战场，如此悲哀的时代么？”
　　远坂永人低着头喃喃自语着。
　　使命在自己这一代无法完成，甚至要拖延到二百年后不知道第几代的曾孙女的身上，他所留下的，究竟是救济世人的宏愿精神，还是令家族难以承担的绵延的诅咒呢？
　　但既然知道的话，远坂永人认为自己不能不管。

　　在他死后，丽是绝对不会继承他的意志的，毕竟她本来就不赞同利用圣杯让人得到救济的办法。
　　那么到时候自己可以留给后辈的还有什么呢？

　　“那么按照说好的，来签订契约吧。”
　　“远坂家和禅院家。”

　　禅院令人嘴角的幅度渐渐拉升。
　　“远坂家未来将要过继一个资质出色的子女给禅院家，为了避免禅院家的命运。”
　　“作为咒缚的另一端……”

　　禅院令人还没有说完，远坂永人接过了话，他凝视着禅院令人，慢慢说道：
　　“禅院要帮忙隐瞒圣杯战争的真实意图，并且——”
　　“要帮那一代的远坂家主实现愿望。”

　　禅院令人看着远坂永人。
　　良久。
　　他笑了笑了。

　　没关系，什么都值得的。
　　只要能帮助禅院家摆脱那个既定的命运，摆脱那个极端崇拜咒术、最后却因为这份过度的崇拜而毁灭的命运。

　　没错，他只要禅院家仍旧存在而已。
　　即使——

　　——它不再是御三家。

　　远坂丽看向那个消瘦的男人，他好像下一刻就会在风中倒去，但是眼睛却亮晶晶的，是为了能达成盟约么？
　　不——
　　她感觉，那个男人所愉快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

　　“唔……所以，小千代，你觉得有个万能的许愿机会在你面前，你会放弃么？”

　　津岛治子早上一过来，担心了一夜的佐仓千代顶着通红的眼睛就扑向了她，拽着她衣服四处查看，问着：
　　“小治子你没事吧？！！！”

　　津岛治子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向着她笑开，说道：
　　“没事啦，只是校外打工那边出了点岔子，他们着急喊我回去救场。”

　　‘……这怎么可能啊？！！！！昨天那个场景怎么看都是绑架啊！！！！’
　　佐仓千代在心里呐喊着。
　　‘怎么可能信啊！谁信谁傻——’

　　“是么！你打工的地方好厉害啊！这叫人办法真酷！！！”
　　后面佐仓千代同桌的濑尾结月听见惊喜的鼓掌起来，这能介绍么？她也想去这里打工诶！

　　“……”
　　“结月是笨蛋！！！”
　　佐仓千代忍不住捂脸仰天长啸，即使她已经被濑尾结月的缺心眼震惊了很多回，但是濑尾结月不断刷新的缺心眼下限，每次都能重新让她震惊。

　　只有泉镜花，凝视着闹闹腾腾的人，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晶子医生和红叶大人叮嘱的普通校园生活……是这个样子的么？’
　　‘好像还挺有趣的。’

　　“不信的话，你问镜花嘛！镜花酱——救命啦——”
　　“是真的。”
　　“泉镜花同学！请不要顶着一脸冷漠的简单回答，那反而更像是应付啊！”
　　“确实。”

　　打打闹闹的女生们混作了一团，间隔在两人和班级之间的薄膜似乎借由着这件事情，像是春雪见阳一般化作潺潺清溪。

　　于是中午的时候。
　　津岛治子就问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思维模型，或许是缺少了一些通常性，所以才悟不透间桐脏砚这封信？

　　“唔……”
　　佐仓千代停下了筷子，轻咬着筷子头，代入自己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如果要叫她来说的话——

　　“怎么想都不会放弃吧？”
　　那可是万能许愿机诶。

　　所以说到底还是间桐脏砚不对劲。
　　津岛治子确定了。
　　果然不是她的逻辑不正常。

　　于是放学之后她就直奔Scepter 4，公权私用这种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尤其是现在部分Scepter 4已经服管了，在她强硬要求盐津元恢复曾经Scepter 4的独立管辖权，并且敢直接向御槌高志写信索要曾经关押在Scepter 4的罪犯，重新由Scepter 4管辖。
　　Scepter 4顺手了很多。
　　嘛，也就是一部分，因为后勤部分以及作战部队有问题的还很多。
　　但那个不是现在一时半会儿能处理的完的。

　　但——
　　“这是您要的资料。”
　　盐津元恭恭敬敬的将圣杯战争的有关资料交给了津岛治子。

　　和其他几家的资料又不一样。
　　这份资料来自非时院。
　　没错，黄金氏族·非时院。

　　非时院本身的责任之一，就是帮一切超能力事件善后，在现任黄金之王完全掌握了日本之后，这份备案自然也就落到了非时院的档案库当中。
　　但和完全不在意的禅院家不同，非时院的人在暗中默默注视着这个仪式的进行，尽管他们也无法窥见仪式的本质。
　　可他们的记载比其他的记载多了些有趣的东西。

　　“……有意思，艾德菲德尔家的双生姐妹，一死一重伤。”
　　“第四次战争时，时钟塔的天才陨落，倾倒的大厦、燃烧的住宅——”
　　翻着资料。
　　津岛治子眉头越皱越紧。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幸存者，根据记录只剩下卫宫夫妇、言峰绮礼、时钟塔的埃尔梅罗二世。
　　其中卫宫夫妇常年在外游历，这对夫妻在里世界相当有名，是佣兵们最讨厌的目标，因为他们的出现就意味着战争的停止，佣兵们会是失去工作，失去工作就等于没了资金来源，对佣兵们来说没钱比没命还要痛苦。
　　而埃尔梅罗二世远在时钟塔，作为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同样是一时半会儿无法接触上的。

　　而且不止这些人的问题，应该还有更多的细节才对——

　　于是时隔一周，间桐雁夜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是营销电话？
　　还是什么？

　　间桐雁夜接起了电话。
　　“间桐雁夜先生，有关那份邀请函，我有点兴趣，可以请您代为联系一下间桐脏砚先生一下么？”

　　————

　　【“盐津元，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您说的一段时间大概是多久？”】
　　【“嗯——半个月？”】

　　————

　　【“夏油杰么？”】
　　【“怎么老师？”】
　　【“悟不在么？算了，应该也没什么大麻烦。”】
　　【“新任务？”】
　　【“对，一个调查冬木市近十年来咒灵出现频率异常增强的任务。”】
　　【“听起来……”】
　　【“嗯，虽然是上层指派，但这个任务并不是来自咒术界。”】

　　————

　　【“喂？是五条先生嘛？”】
　　【“太宰治？你干嘛忽然打电话？”】
　　【“嗯？治子去了冬木市，我已经有两三天联系不上她了？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么？”】
　　【“……？”】

　　————

　　【“姐姐，我已经到了车站了？你在哪儿？”】
　　【“这里这里——”】
　　【“好久不见，姐姐，不给我个拥抱么？”】

　　————

　　【“哈？藤村组？重新协定？”】
　　【“嘛，冬木作为日本重要的贸易港口，掌握着当地里世界的藤村组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盟友。协定似乎还是先代在世的前两年所定下的来着，到现在已经十年了，确实是有必要更新一下了。所以这次，中也，又要麻烦你出一趟远门了。”】
　　【“……我明白了，BOSS。”】

　　————

　　【“士郎——！”】
　　【“呜哇，慢点啊伊莉雅，小心摔倒啊。”】
　　【“士郎！爸爸和妈妈他们快回来了！”】
　　【“诶，怎么忽然要回来了？”】
　　【“嗯……不知道诶，是妈妈打的电话，但是她没有细说诶。对了！”】
　　【“怎么了？”】
　　【“妈妈还说，要我们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

　　【“那么，现在的你又叫做什么名字呢？”】
　　【“三岛，三岛由纪夫。脏砚，你现在可以叫我三岛，或者也可以叫我原来的名字……”】

　　——【“羂索”】

　　————

　　“嘛，这样的话，就差不多了，其他的……看情况好了。”
　　鸢眼的青年笑着挂上了电话。

　　接下来——
　　就把一切交给“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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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就该是第二次圣杯战争的讲古开始了。
羂索是千年前的人物，间桐脏砚活了五百年，所以两个人认识很正常。
FATE 命运
笑，是双关，不过太宰治的双关意思……笑，如果我回头还记得的话，会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