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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春梦歇 ...

  •   陶霁仔细确认过自己身上再无血气,白衣如华的推开房门,却是一怔。

      燥热甜腻的腥膻味萦绕在屋内飘荡到鼻端,阮岁阳歪歪扭扭的侧躺在铺得软和厚重的床榻上,面颊微红,丝绒被子被踢开些,半只小巧秀气的脚露在外面,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起,上面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泛着淡淡粉色,乖巧极了。

      陶霁走近,拉开点被子,便见少年亵裤间颜色暗沉了一片,伸手抚上,湿漉漉的。

      陶霁眸色微变,继而反应过来的一笑,俯下身轻柔柔脱了阮岁阳亵裤,拿浸过温水的软绢细致给他擦拭干净,然后重新翻出一条同样款式的亵裤给人套上,就解下自己发冠,也脱了外衫上床,温柔的将人搂在怀里,拉过被衾,阖目睡去。

      天光大亮。

      阮岁阳终于睡够,睫羽微颤,缓缓睁眼,还未动一下就被陶霁抚上脸颊。

      “昨夜做梦了?”陶霁笑望着他,语调温柔。

      “嗯,梦见师尊了~”阮岁阳想着梦中场景,甜甜一笑,颊上绽出个浅浅的酒窝。

      “梦见我?”陶霁微讶,“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师尊亲我,抱我。”阮岁阳说着就撑起身子,略向上挪些,与陶霁脸面相对,“师尊是这么亲的。”

      少年说完,便俯下身去,雪肤红唇,殊艳瑰丽的面容缓缓逼近,带着靡靡艳香轻柔地吻下来,与陶霁唇瓣相接,软软小小的舌试探着往前抵。

      陶霁怔然一瞬,继而顺从的张开嘴,眸中宠溺之色满溢,由着阮岁阳舌尖顶入,肆意的勾着自己纠缠搅弄。

      水声淋漓。

      好一会儿,阮岁阳才抬起脸来,脸颊微红,意犹未尽的眨巴下眼,漂亮如鸦的睫羽轻扫,琉璃般的眸子里仿若盈了层浅雾,无端有些水润光泽。

      “师尊~”阮岁阳娇娇软软的唤出一声,才又低下头去,抱着陶霁又凶又狠的再亲一次,然后软趴趴的把脸贴在陶霁胸膛,手紧紧箍着陶霁:“师尊是这样抱的。”

      “师尊抱抱~”

      “抱抱。”陶霁伸出手来,比着阮岁阳的姿势,将他整个环抱住,眸光温柔,脉脉缱绻。

      阮岁阳心满意足的缩在陶霁怀里,重新闭上眼,鼻端尽是陶霁身上带有淡淡苦味的檀香,安稳祥和。

      这是不想起了。

      陶霁垂眸,对他发顶轻吹口气,“还不起床吗?”

      “不起。”阮岁阳在陶霁胸膛轻蹭一下脑袋,头发更乱了些,毛毛躁躁的支棱着 ,“师尊身上好舒服,我要再趴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

      “一会就是一会儿嘛~”阮岁阳腻着嗓,将陶霁抱得更紧。

      陶霁无声轻笑,待到起床,已是三刻钟后。

      温柔的替少年绾束好头发,带人到外面练过两遍剑法,陶霁便领着他出了居所。沈云烟失踪了,她从魔界的封印之地往紫檀,本该十日就到,却至今都未回来。

      陶霁是她师父,总要去找找。

      找到了,才好清算当年……

      江行川魂灯碎裂之声惊醒小童,不过两日,他身死的消息就已传遍整个紫檀。

      顿时人心惶惶,要知道,前些日子望舒峰峰主的魂灯骤暗,应是遇到了麻烦,宗内赶紧派出人去找,却是毫无所获。再前些日子,魔族肆掠宗内,问天殿主失踪,归墟殿主身陨,放出魔族的人至今未被揪出。再再前些日子,紫檀仙宗管辖下的云塘城城主府满府被屠,派出去调查的五个高阶弟子也惨死在外。再再再前些日子,宗内弟子杂役一夜之间身死数百。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如一把高悬的利剑竖在各位弟子头顶,毕竟,一个凶手都没有被揪出来,说不定哪天死的就是自己了。

      内务堂的江管事脾气温和,虽然辈分很高却从不会在低阶弟子面前摆架,很算平易近人,宗内很多捡回来的弟子杂役小时又都是养在内务堂的,和他很是亲近,因而在他身死之后,就有许多弟子来悼念打扫,就连在他殿前那两座石狮子连带下面的一整条石阶都有弟子打扫擦拭。

      “唉,你说江管事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样死了呢。”一弟子叹气,望向身边的人,“你说,杀管事的凶徒会不会就是当初放出魔物的那个?”

      “应该是,而且啊,我觉得不止江管事,以前死的那些弟子包括宗门外面云塘城的那个舒家,可能都是一个人杀的。”另一个弟子也是不停叹气,“你说这凶手杀那么多人干嘛呀?”

      “不知道啊,谁知道凶手咋想的,这些日子以来,宗里真的邪门,也就归阳宫主复活这一件事是好事了。”

      “这倒是,归阳宫主复活确实是件好事。”另一个弟子来了劲,“归阳宫主可厉害了,有好几个没灵脉的杂役弟子吃了他给的药后就都可以修炼了呢,只是天赋不好,修为涨得慢,不过好歹是能修炼了。”

      “对对对,归阳宫主还补了好多丹方阵诀,听说他阵法造诣比唐山主都要好,我们宗内……”

      “呵,说得那么厉害,怎么不见他去把杀江管事的凶徒抓出来啊!”一个三角眼的弟子没好气道。

      “这跟抓凶徒有什么关系啊,宫主他……”

      “他什么?”郁茱拿着扫帚冷笑,“我看啊,他估计是忙着睡徒弟吧。”

      “哪舍得花心思在这些事上面。”

      “睡,睡徒弟?”师徒相/奸,最驳伦常,最开始说话的弟子满脸惊惶,“郁茱,你怎可如此妄言?而且宫主为宗内做了那么多事……”

      “妄言?”郁茱直接忽略了那弟子后半句话,愤愤道:“我如何妄言了?你看看那个阮岁阳,要修为没修为,要天赋没天赋,都十七了还在炼气期,宗里哪个内门弟子不比他强?怎么偏偏就只有他被收去做了宫主的徒弟?”

      “我可听做膳食的小童说,他们每日送到归阳宫的吃食都是用灵米灵植再加上十几种珍贵的灵药所做,一口下去就是我们大半年的月例,有时候时辰巧了,送过去时还能看到那个阮岁阳被宫主抱在怀里梳头。”

      “哪个师父对徒弟会这么好?连头发都要抱着梳的!这两人可不就是那什么?不然他一个废物凭什么被宫主这么看重,难不成宫主眼瞎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种流言总是惹人讨论的,又一个弟子凑上来,“我听说有弟子看见过那阮岁阳黏黏腻腻的抱着归阳宫主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的,我知道,就在仙鹤上,那天是我们峰的二师兄先看见骂了句不知廉耻,我在一旁听见了才抬头看的,阮岁阳抱着归阳宫主从脸上一路啃到脖子,脸都给宫主啃红了,可能是觉得仙鹤飞得高没人会注意,才这么肆无忌惮吧……”

      “真……真的吗?”有弟子不信。

      “啧…我还能是骗你们不成,又没好处…”

      “这,宫主怎么不推开他,宫主修为高,长得好,听说修真界里喜欢他的女修可多了,怎么就……”四周弟子尽数围了上来,言论越发走偏。

      “怎么就瞧上了阮岁阳?我看啊,肯定是阮岁阳故意勾引,你看他那张脸……”

      “明明是个男的,却长成那样,又艳又媚,还爱撒娇爱黏人,天生就是勾引人的狐狸精,瞧他平日里那磨人劲儿,床上功夫肯定也不差,不过大概也就现在宠,等过些时日宫主玩腻了,说不定就得把他扔出殿门……”

      “对,还记得前段时间死去的舒黎兼舒师兄吗?我告诉你们,阮岁阳以前就是他的……”

      “他的什么?”众人来了兴致,追问说话的人,却见这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顿时急了,正要武力威胁,就听一个清冽嗓音传来。

      “岁阳——”

      岁阳!
      围在一起谈论的几人顿惊,循声望去,便见眉眼精致,殊艳逼人的少年正坐在石阶之下,手里捧着本闲书,可不就是他们口中的阮岁阳,不知道坐了多久,十几米的距离,他们说话声音毫无收敛,修士又都耳聪目明……

      他,有听见吗?听见了多少?

      众弟子心中惶惶。

      “师尊!”阮岁阳终于等到陶霁回来,欣喜起身,收了书大步跑到陶霁跟前,双手环住陶霁脖颈,一个用力,双脚悬空半瞬熟练的交缠到陶霁腰上,挑衅回望下众人,转头,甜腻腻的亲上陶霁脸颊,“师尊,我们走吧~”

      陶霁稳稳搂抱住他,缓步下山,语调温柔:“刚刚回头看什么?”

      “呃……看石阶上那些人。”

      “看他们做什么?”陶霁疑惑。

      “他们,他们说我……”阮岁阳本来也没有特别生气,但现在被陶霁这么一问,顿时就委屈起来,声音都低了下去。

      “说你?说你什么了?”陶霁听他声音不对,神色微变,眸中当即开始回溯先前的场景。

      “说,说呜……”阮岁阳越想越委屈,抱着陶霁开始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师尊,我不是狐狸精,不勾引人,您收我当徒弟不是眼瞎……”

      “不是不是,”陶霁颈窝瞬间湿了一片,连连拍着他后背哄,“岁阳是我的宝贝,才不是什么狐狸精呢,乖,不哭呐,我让师兄罚他们……”

      回溯完成,石阶上胡言乱语那几人身子猛的僵住,紧接着,便见血淋淋的舌头掉了一地,仅剩那三个只听不说侥幸没被拔舌的弟子惊惧不已,扔了手中扫帚,拔腿便逃。

      “……师尊,我会努力修炼。”阮岁阳犹自在哭,呜呜咽咽,“我配当您徒弟的,您别不要我。”

      其实他最气的是,那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不配当师尊的徒弟,不配被师尊宠着,师尊收下他是眼神不好,迟早有一天会把他扔出殿门,他怎么就不配了,师尊怎么就会不要他了?师尊就是疼他就是宠他,就是会惯着他一辈子嘛!

      陶霁抱着他,一路又亲又哄,阮岁阳却一直闷闷的,直到了山下街市里都还有些郁郁。陶霁心中无奈,蹙眉扫过四周,一眼望到家卖糖画的,心中稍作思量,抱着他走过去。

      “老板,要张糖画。”

      “啊?”那老板模样憨厚,抬头看到陶霁怀里抱着这么大一个少年先是一惊,继而镇定住神色,弯腰去舀糖浆,“好嘞,公子要什么样式?”

      什么样式?
      陶霁垂眸,望着怀里表情郁郁黏软如猫的小哭包,嘴角无意识上扬,吐出一字:“猫。”

      “猫?猫好啊,等着,马上就好。”那老板呵呵笑着,舀好糖浆,在木板上颠着勺子熟练地勾画,没一会儿就浇出了只模样娇憨的糖猫来。

      陶霁递出银钱,接过刚做好的糖猫喂到阮岁阳嘴边,软声哄他,“尝尝。”

      阮岁阳慢吞吞张嘴,探出点点舌尖,试探性的舔一下,继而就亮了眼睛,猛地咬下一大口,“好甜。”

      “喜欢?”陶霁问他。

      “嗯。”阮岁阳从陶霁手里拿过糖猫,欢欢喜喜的啃着。

      “喜欢就多买些。”陶霁温柔揩去他嘴角沾染到的糖渣,朝老板吩咐,“不用找了,再多做十个。”

      两人出来是为听戏,阮岁阳和宗内的弟子都不亲近,每日里大半都是待在归阳宫所在的峡谷,陶霁怕他无聊,处理完江行川,特意寻了闲带他出来。

      只半道上收到季澜消息说沈云烟的下落查到了。季澜不喜阮岁阳,陶霁便先让阮岁阳在原地等他,自己过去看看。哪想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他的小徒弟就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难受这么久。

      宗内,该整顿了。

      陶霁看着阮岁阳因为糖画终于舒张开的眉眼,心下稍安,把阮岁阳轻轻放地上,接过老板做好的十个糖画收起,牵着人往城内的戏园子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3 20:54:32~2021-08-08 19:1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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