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南京（1937年12月1日—1937年12月14日）》周泽平

31、31.策划要进司令部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上午十点。
　　风稍微小了一些。
　　南京城内的街上的人来来往往。
　　岳翔和沈雅云走了一会儿，岳翔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柔声对沈雅云道：“我送你回家吧，好不好？”
　　沈雅云气呼呼地摇了摇头，昨晚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岳翔寸步不离，但很快想到岳翔可能是让她回去看着沈博儒，便问：“你是要我回去看着我爸爸吗？”
　　“伯父有看《南京役战斗详报》吗？”
　　“有啊，我亲耳听到我妈把《南京役战斗详报》的内容念给我爸听了。”
　　岳翔笑道：“那就不必回去看着，《南京役战斗详报》就是一个催化剂，只要这个催化剂到了伯父手上，伯父就会发生变化。”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回去！”沈雅云躺在岳翔的怀里。
　　岳翔柔声道：“好吧，好吧，就让你再跟着我一天吧！晚上我再送你回去。”
　　“嗯！”沈雅云笑着点了点头，靠在了岳翔怀里。
　　岳翔笑了笑，搂着沈雅云前行，二人朝南京城内走，刚走进南京城内，就遇上了那“两双眼睛”，沈雅云立刻离开岳翔的怀抱，与岳翔十指紧扣地向前行。
　　岳翔和沈雅云走过他们，继续往城里走，那“两双眼睛”就跟在岳翔和沈雅云身后。
　　沈雅云看着岳翔，想要岳翔想个办法摆脱掉那“两双眼睛”。
　　岳翔摇了摇头，表明不能把这“两双眼睛”赶走。岳翔带着沈雅云既没有去广州路，也没有去永福路，而是来到了南京卫戍司令部。
　　岳翔停下来，牵着沈雅云的手朝着那“两双眼睛”走了过来，渐渐地就到了那“两双眼睛”面前。
　　“你想干什么？”“一双眼睛”问。
　　“我们需要两套国民党军官服装，职位不管，只要能进司令部就好。”岳翔道。
　　“你要进司令部干什么？”“另一双眼睛”道。
　　“废话！我们要跟日本鬼子打仗，如果不知道战况，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啊？”岳翔道：“你赶快给我弄两套军装来！当然，如果你也要进去，可以弄四套军装。”
　　“两双眼睛”相互看了看，低头沉思。
　　“你们别在这里思考，我知道你们做不了主，你们快去找组长吧！我们在司令部门口等着。”岳翔道。
　　“两双眼睛”仍然不动。
　　“你们做事爽快一点好不好？别像两个老人家！”岳翔道。
　　“这样，你随我们一起去见组长，当着他的面把这事说了，他如果同意，我就帮你弄军装。”
　　“另一双眼睛”点点头，也同意这么办。
　　“好啊！”岳翔转身对沈雅云道：“司令部附近有家面馆，叫大拉面，你去那里等我，我弄到了军装，就去找你。”
　　沈雅云噘着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岳翔，希望岳翔能带她一起去。
　　岳翔看懂了，但依旧摇了摇头。
　　“万一他们……”
　　“放心吧！他们是中国人，知道我这么尽心救南京百姓，一定会帮我的！”岳翔笑着打断了沈雅云要出口的话。
　　沈雅云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点！”说完便独自一人朝着岳翔口中的“大拉面”走去。
　　岳翔看着沈雅云走远了，才对“两双眼睛”道：“我们走吧！”
　　“跟我来吧！”“一双眼睛”在前带路，岳翔在其后跟着，“另一双眼睛”跟在最后。
　　就在岳翔和“两双眼睛”离开之后，又有一个人跟在了沈雅云身后，这人便是沈博儒请来的保镖江澄。江澄不敢让沈雅云发现，所以在沈雅云身后远远地跟着。
　　沈雅云在司令部左侧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大拉面”，走进去找了一个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坐下，等着岳翔的到来。
　　“小姑娘，你要吃面吗？”一个身穿灰布长衫，头戴一顶灰帽子的中年人走过来招呼。
　　“我不吃面，我等人。”沈雅云的目光看着面馆外。
　　“不吃面就请您离开好吗？我这是小本生意，可经不起你这样等人。”中年人道。
　　沈雅云知道不吃面是无法待下去了，于是看着中年人道：“你这里有什么面？”
　　“各个地方特色的面都有，只要你能点出来，我就能做出来。”中年人道。
　　“那就来一碗炸酱面吧！”沈雅云说完，中年人就要离开，沈雅云却突然改口道：“不对，是两碗杂酱面，我还有一个朋友要来，另一碗杂酱面晚些时候做，等我那个朋友来的时候再做。”
　　中年人点了点头，去了后厨。炸酱面做好以后，中年人端到了沈雅云面前。沈雅云则在面馆一边吃杂酱面一边等着岳翔的到来。她吃得非常慢，因为她要等岳翔，所以每吃一口面就要用手帕擦一次嘴，宛如一位优雅的千金……
　　岳翔来到了一栋平房前，平房的门是关着的。“两双眼睛”来到门前敲了敲门，门开了一道缝，缝里出来一个声音：“你找错人了吧？”
　　“我来找南京城西卖猪肉的朱老板。”
　　“你记错了，南京城西卖猪肉的是李老板。”
　　“不，南京城东卖猪肉的才是李老板，南京城西卖猪肉的就是朱老板。”
　　经过这一对暗语，门打开了，岳翔和“两双眼睛”走了进去。
　　平房里有五个人，组长是方天麒的中统朋友；另外四个特务穿着黑色中山装，年纪都和岳翔差不多，身高也和岳翔差不多。
　　岳翔进来以后没有看周围，而是直接看组长。
　　组长狠狠地各扇了“两双眼睛”一个耳光，骂道：“混蛋，谁让你带他来见我的？”
　　“是我以南京的安危要求他们带我来的。他们还算有良心，心里还有南京的安危，不像某些人，已经把南京的安危抛到脑后了。”岳翔道。
　　组长拍手鼓掌，笑道：“好，果然是心忧家国啊！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进南京卫戍司令部，但是不能被唐生智发现。因此，我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帮我弄三套国军军官军装。军衔不管，只要能进南京卫戍司令部就行！”岳翔道。
　　“你要三套国军军官军装干什么？”组长有些怀疑地看着岳翔。
　　“我听说日军已经与我军交上火了，我要知道战况。”
　　“就算让你知道战况又能如何？你难道能改变战局吗？”
　　“我想尽力去试一试，虽然唐生智不会听我的，但是还有一个萧山令，他会听我的建议。”
　　“所以你进入司令部是为了见萧山令？”
　　“不错！这不是你说的吗？有建议可以找国军提，这萧山令可是国民党吧？”
　　“你想提什么建议？”
　　“对不起，我不能在这告诉你。我要三套军装就是我一套，我的同学沈雅云一套，还有你派来跟踪我的特务也穿一套。我向萧山令提完建议之后，那特工应该会把我的建议告诉你。”岳翔道。
　　组长笑了笑，“你想得倒是挺周到。”
　　“那是，如果不想周到一些，你怎么肯为我弄来军装？”
　　“这三套军装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
　　“你在这里等我十五分钟。”组长说完就离开了。
　　岳翔点头，“有一套军装要小一点，我的同学身高才一米六二。”
　　组长点了点头。
　　岳翔在平房里等候。十五分钟后，组长果真拿来了三套国军军装，一套是上校的，其余两套分别是中校的和少校的。
　　“谢谢！”岳翔当即换上上校的军装。
　　组长想了想，拿着中校的军装往自己身上穿。
　　“你跟我去吗？”岳翔道。
　　组长点了点头。
　　“如果是你跟我去，咱们换一下，你穿上校的军装，我穿中校的军装。你比我大，如果我穿的军衔比你高，会引起人注意。”岳翔边说边把身上的军装脱下来，与组长换。
　　组长点了点头，与岳翔换了军装。各自穿好以后，岳翔和组长就走出了驻扎地，朝着司令部旁的“大拉面”走来。
　　岳翔和组长来到了“大拉面”，沈雅云看到岳翔来了，立刻站起身来，扑进岳翔怀里，“你可算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岳翔将少校军装交给沈雅云，“换上军装，我们进司令部。”
　　沈雅云接过军装，“我给你点了一碗杂酱面，你吃完了再进去吧！”
　　岳翔点头同意。沈雅云笑道：“老板，我的朋友来了，那碗杂酱面可以做了。”
　　“好！”中年人在后厨应了一声。
　　“做两碗吧！我也带了一个朋友来。”岳翔道。
　　“好。”中年人的声音依然从后厨传出来。
　　“老板，我要换衣服，你这里有没有房间？”沈雅云道。
　　“二楼左手第一间是备用房，姑娘可以去那里换衣服。”
　　“谢谢！”沈雅云抱着少校军装上了二楼。
　　岳翔和组长在一楼等，组长对岳翔说：“能有这么一个未婚妻，你小子好福气啊！”
　　岳翔笑了笑，看着二楼。
　　沈雅云换好了少校军装，走下楼，少校军装的腰这有枪套，可以装手|枪，有四个口袋，足够装子弹盒。这样一来，她的那个蓝色布包就多出来了。
　　“你见过有军官背布包吗？”岳翔道。
　　沈雅云气呼呼地说：“我知道啊！哪用你提醒？”
　　“面来了！”老板喊一声，端着两碗杂酱面出来了，当他看到面前身穿国民党军官服装的三人时，稍微有些吃惊，连忙对沈雅云道：“哟，真是对不起啊，没想到姑娘是长官啊！”
　　沈雅云笑了笑，将布袋交给老板，“老板，这个布袋你先替我保管，我一会儿来找你要。”
　　“姑娘请放心，布袋在我这里绝丢不了。”老板接过布袋。
　　岳翔对组长道：“既然杂酱面已经做好了，那我们吃完以后再去办正事吧！”说完岳翔坐下来吃杂酱面，组长也坐下来吃杂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