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魔法证明悖论可行性》天极启北

60、第 60 章

　　“你——想教我剑术么？”

　　缇莉娜轻松地挥剑，第二次做的时候放慢动作，让亚摩好看清楚模仿。

　　“城堡里的骑士也有不错的身手，不过对付你——我绰绰有余，过来吧，我教你基本手法，刚才你的姿势不太对，练完后会加重手臂酸痛。”

　　亚摩做得怎么也不合缇莉娜的意，缇莉娜索性上来直接动手指教，亚摩乖巧地任由女人摆动姿势：“我在施瓦格夫人手下学了两个月，在学校里也一直追赶，为什么我的素描总是不能让教授满意？”

　　“麦斯洛耶四岁就开始和画笔打交道，”缇莉娜想起什么似的，露出奇怪的笑容，“施瓦格夫人本身就是幼教出名，她的学生都是八岁以下，你几岁了？”

　　亚摩没有出声。

　　“不用气馁嘛，”缇莉娜拍拍亚摩的肩膀，“刚好我的占星告一阶段，最近空闲得很，我来教你吧。”

　　“周末我要去图书室参加集体活动。”

　　缇莉娜只好说：“我晚上教你。”

　　亚摩怀疑缇莉娜这么热情另有所图，但目前状况她的确需要和施瓦格夫人一样的贴身老师专注性的指导，或许……看着前面缇莉娜哼着小调，并欢快地时不时拍着马脖子，亚摩猜测着是不是厄菲摩斯多专门找来妹妹帮忙的。

　　亚摩重新投入被安排的繁忙补课中，并深刻认识到一个人孤军奋战和有经验者指导的区别。

　　缇莉娜充满着希望的教学热情最后被亚摩的缓慢进步折磨到生无可恋。

　　“啊——”缇莉娜躺在床上吃着零食，翘着二郎腿好不自在，慢悠悠地说，“亚摩，公式又用错了，你要不要试试我的算法。”

　　亚摩兀自看着自己写的内容好一会儿，直至看出问题才去擦掉小黑板上的错误，在旁边空出用红色写出错误的原因，紧缩着眉头，她写下另一个公式，由于公式的写错数字而被砸了一块牛肉干。

　　亚摩从头发上摸下肉干放到嘴里，终于将缇莉娜的公式写上，看着两列并排的公式陷入沉思。

　　“哦哦，错了，这是八年级学到的曲线递进公式，我教你怎么拆分它。”

　　亚摩任命地在下面画个箭头，继续听着缇琳娜的讲解写下长长一串更加深奥的数学公式，亚摩转过来，听着缇莉娜说：“哦，又错了吗——再试试这个。”

　　亚摩非常理解上课扔粉笔头的教授，直接扑上去和缇莉娜扭成一团，缇莉娜来了精神，抓起专门为亚摩找来未开刃的匕首，朝着女孩挑衅地笑着：“实践课开始，让我试试两天前的进攻。”

　　亚摩还能怎么样，只好如她所愿，加入混乱的被碾压式打斗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亚摩在学业上的进步越来越大，更何况她不用看瑞丽的难看脸色，塔楼在城堡边上，如果不仔细观察，甚至都不会觉得被调走到瑞丽还在兰斯洛德。服侍自己的妮塔叽叽喳喳，却让亚摩体会到最贴心的照顾，亚摩最大的收获不是生活上的顺遂，而是像开窍了般慢慢开始在课堂上获得教授的表扬。

　　钟声开始响，上完课的教授宣布下课，亚摩连忙挤上去，打算将准备好的问题去问一遍，现在她可不用担心请教完赶不上马车了，因为麦斯洛耶和韦纳尔也经常为了毕业拖延回家的时间。

　　“见鬼的——”有人叫了一声。

　　那痛苦的声音让亚摩倍感愉快，她看着捂着小腿的德拉柯，对方脚面上正好是亚摩用力踩下去的鞋印：“德拉柯，真抱歉，我没有看见伸到我脚下的东西。”

　　幼不幼稚，亚摩嗤之以鼻，班级男生大部分都已经比她还高了，怎么只有这个家伙还没长大似的总是盯着自己，好像要找到什么把柄似的才善罢甘休。

　　德拉柯弓着背，咬着牙说：“不该在这里的恐怕另有其人。”

　　这姿势可有点难，他在往外走的人群中挤来挤去，恍若正要被拔出泥土地的萝卜，“要是被人知道你作弊，班级就会成为耻辱，更别提优先权。”

　　“拦住她！”德拉柯回头看了一看同伴快速叫道。

　　哈伯特挤过来帮忙了，颇为替亚摩着想地说：“你以前的成绩可没最近这么提升得快，亚摩，你得老实交代，搞小动作还不如别弄，被抓到的话你被开除的。”

　　亚摩没有理他们，不得不一路追到办公室去逮住总是下课就溜走的教授。

　　教授正巧准备回家，见此拦住说着抱歉的亚摩：“没关系，我不着急走，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问题。”

　　得到回答后，说这感谢的亚摩又拿出缇莉娜教她的文稿，写了一份低年级旁听证申请表，教授略感意外，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便放在桌上。

　　“太浪费时间了，”缇莉娜虽然这么说，还是打了个草稿给亚摩，她心里认为亚摩得试试才能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就像她现在偶尔会在公式中添一些错误让亚摩自己领悟。

　　搞得亚摩现在如临大敌，总是会下意识觉得教授的上课内容是不是也掺了错误。

　　和缇莉娜建议的一样，教授没有答应亚摩的申请。

　　“唔……你的方向没有错，”教授沉思了很久，写下一串的书籍名字，“五年级后的课程是基础课的深化，你缺乏的只是重复，没必要再在这些课程上花功夫——还不如把这些书看完，做好课后练习题交给我，我帮你批改，或许能看出你还有哪里的不足。”

　　亚摩抓着那张纸，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按照以往数学教授可没这份耐心：“谢谢教授。”

　　数学教授笑着意有所指：“优先权近在眼前，不到最后一步，谁也没法确定最后的赢家呢。”

　　亚摩告别走了几步又回来：“教授，矿晶的优先权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是说，教授也说叠加的矿晶也可以做出相同的能量，便携的话不是更方便吗？”

　　“你说的很好，亚摩，只是有一些你没考虑到。”

　　数学教授好脾气地继续回答说：“当然，六年级分配好实践小组后，你们才会学习如何挑选合适的矿晶，去真正接触实际中的法阵，每年批下来的矿晶大小品质各不同，成绩优异的班级得到优先权，你想想，落后的班级会拿到一块品质上等的矿料吗？”

　　“我上课的时候说过利用公式计算天体投射法阵力量，这非常精准复杂，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但是如果源头上矿晶品质不好，只能发挥十分之四五，甚至一二——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给你重新把矿晶投入魔法阵的时间。”

　　“八年级你们会学习到更多高深的法阵，要我说，你的素描只要良加即可，到时候高年级老师会教你如何用魔法器具储蓄法阵图，你在数学上必须下足功夫，嗯……天文上还是要抓把劲，不过那大多是死记硬背，不足为患，数学才是世界根源，需要我们更为精专地研究——”

　　数学教授侃侃而谈，正把自己教授的数学要夸上天，在亚摩不眨眼的注视下高涨吹捧的热情。

　　隔壁盆栽后探出一个戴着五星芒耳环的女人，那正是亚摩的艺术课教授：“我可不同意，绘画是法阵基础，你这样可是会带偏亚摩的，亚摩，你最近的成绩提升很好，每天都有花功夫在绘画上吧。”

　　亚摩颤抖地看着这位冷美人，诚恳地回答：“一般两个小时画石膏。”

　　“再加一小时画水彩，”艺术课教授在同僚面前直接偏袒亚摩，“你把家里画好的稿子交给我，如果我满意的话就给你额外加分。

　　“希尔维亚，这可不好，”数学教授说，“你得公平些。”

　　“我可是用自己的额外打分份额，学校规定给的我还没用完呢。我可不敢忘你金算盘的名头，要不我们好好探讨下那些夹私货的书籍都是干什么的？”艺术课教授缩回头，驱赶看热闹的学生，“亚摩你走吧，我得和咱们的卡德曼教授来个亲密的会谈——关于绘画和数学哪个更重要些。”

　　亚摩捂着嘴走出办公室，出去走了好会儿才敢笑出声来，抬头从庭院朝天看去，鸽子在火烧云中盘旋，心想着她以前为什么要认为教授们很讨厌呢。

　　刚进学校，教授毫不客气退回不及格作业的场景历历在目，陌生的同学若有似无地排挤，面对天书般的书本昏昏欲睡，亚摩还能想起当时的沮丧又羞耻的心情。

　　这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我可真喜欢鲁斯塔，”亚摩轻轻地对自己说，扬起笑脸，抬起脚向车站跑去。

　　校区管理员刚扫好的落叶堆被踢乱，他朝着跑远的亚摩叫唤：“嘿，你是哪个年级的学生，我记住你了，下次被我抓到要扣分的！”

　　亚摩回头笑着大声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忘记看路啦！”

　　校区管理员被那笑容刺到了，不满地将路面重扫了一遍：“你们这群坏家伙，迟早我会让校规上填上不可以在校乱跑的条律。”

　　即使是毕业临近，麦斯洛耶也不忘放弃一手创办的改良法阵讨论小组的召开，他把重任扔给了菲丽儿，将自己美化成退居幕后的股东和顾问，除非发生了超越年级知识的难题，否则不可以打扰为了毕业辩论的准备工作。

　　“所以就我们一个八年级和六年级又有什么用？”菲丽儿将被否决的草稿扔到一旁，在场唯一的三年级罗希伯听了就不满地敲敲桌面，菲丽儿揉着罗希伯的卷毛，也不知安慰还是藏着调侃：“还有一个偏科厉害的弟弟，你是咱们最厉害的画稿者，我们可没法失去你。”

　　罗希伯摇头为自己辩解：“我的其他成绩也在中等呢，我又不是最差的。”

　　时不时窥探讨论的麦斯洛耶将自己各年级的高分成绩单递过来，这些都是辩论时为了教授的好印象提前准备的，韦纳尔也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弟弟，菲丽儿从亚摩手里抽出正在看的成绩单，一起放在罗希伯面前，索性就嘲笑他说：“成绩最差的弟弟，你现在已经比亚摩都比不过了。”

　　“她才上学了三年，和你一样，”韦纳尔添把火说，“你以为昨天妈妈为什么给她奖励，罗希伯，你好给我们丢人啊。”

　　罗希伯啊啊啊地大叫，扔下一群笑他的哥哥姐姐们，扭头往外跑去。

　　“你要去躲在房间里哭吗？”麦斯洛耶坐直身体，眼睛发亮。

　　韦纳尔则看出罗希伯的意图：“要去写作业了么，拿过来完成，正好我们还可以教教你。”

　　罗希伯气呼呼地走了，然后捧回所有三年级的课本，将书桌砸得响亮：“我要把三年级所有的科目复习一遍。”

　　看着其他人鼓掌，亚摩也配合着拍手，欢闹的讨论会上，罗希伯抱着手臂鼓着嘴盯着书，就像看着仇人一样。

　　亚摩抿着嘴笑，接着去看今天打算要讨论的内容，法阵制作的步骤很明了，不外乎首先确立目的和需要发挥的作用强度，接下来的实践过程则细分为设计图稿和完成实践两步。

　　第四次失败的实验又让他们重新陷入困难的设计图稿中，亚摩刚学了挑选矿晶，一边画图一边复盘失败的魔法阵，将叠加的法阵图一一排列出来，在旁边草稿上写着该放什么材质和大小矿晶的小字。

　　菲丽儿所说的六、八年级没用，指的就是叠加法阵图是十年级以后的课程，仅一个改良马车，就需要涉及空间扩展、稳定加固、防御隐蔽和密钥防破译等专业内容，等到实践中，麦斯洛耶和韦纳尔会快速结合天文时效性和公式计算变形的法阵。

　　“等到十五年级结业的时候，天文学的内容已经恐怖到精确分秒以及地理维度，我们都必须随时答出各个魔法阵图需要的所有组成因素，”麦斯洛耶打击妹妹和弟弟，笑眯眯地透露考试内容，“咱们的高年级教授还能通过计算手速画好法阵图，启动的时候正好对应当时的天文恒星运行轨道，分毫不差。”

　　韦纳尔补充说：“不算矿晶，法阵的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七。”

　　菲丽儿露出一丝惧怕，撅嘴说：“这算什么，他们都比不上佛西法修，那才是当之无愧的大魔法师，这些都是他发明的，又有几个人能比上。”

　　“普通人怎么和大魔法师相比啊，”韦纳尔感叹一句，成功地让菲丽儿厌恶地吐舌头，亚摩和罗希伯也不禁为“普通人”韦纳尔的自嘲露出敬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