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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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三天两头说自己有不会的题，然后把一张写着1+1的纸递到薛杭面前，被人削一顿才肯安安生生学一会儿。
然后沉下心来还真发现了许多搞不明白的东西，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终于得了薛杭除了白眼以外的略带满意的眼神。
看来装傻已经不够用了，俞清打算和人比肩。
只是他努力没多大会儿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常常还得被薛杭打电话催着回来学习。
俞清说他给薛杭准备了一个惊喜，任凭薛杭怎么追问也不肯说清楚，只说是跨年夜那天揭晓。
薛杭只能忍下好奇，在给人讲题的空隙里期待起跨年夜。
凌州大学的跨年夜是最热闹的。
在新一年到来的前夜，整个校园灯火不熄。
前半夜是各个院系的新年晚会和游园会，环绕整个凌州大学校园，去年薛杭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算看了个遍。
零点那一刻，校长会致辞敲钟。
而到了后半场，是一夜的狂欢。
这是一年中唯一没有宵禁的一天，广场上有乐队助力，全场欢歌笑语到天明。
难不成俞清打算趁着跨年夜没有宵禁带他出去玩？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俞清那样胡闹起来没个限度的行事风格下，这实在算不上是惊喜的级别。
想着想着，跨年夜那天就来了。
俞清学到下午五点就没了学习的兴致，非要拉着薛杭去吃晚饭，薛杭拗不过他，只得允许他野一天。
反正期末考试还得一星期，按照俞清现在的水平，拿个优秀成绩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薛杭虽然离开了学生会，饭后还是去力建学院的游园摊子上转了一圈。
钟明志继续在会长的位置上发光发热，薛杭过去的时候，他正和大一的主持学妹交代注意事项，看见薛杭来了正事都不干了凑过来：“薛杭，天这么冷，大家都渴了，你去帮大家买杯奶茶吧！”
还没等俞清发作，薛杭自己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还有事，不去。想喝自己买，上回的钱还没结呢钟会长。”
而后带着俞清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直接了？也挺好，不喜欢的事该去拒绝就拒绝，孩子长大了，我很高兴！”俞清露出一脸的欣慰朝薛杭的脑袋伸手摸去，然后被人一脚踹开了。
在俞清看不到的地方，薛杭打开了手机，切换成魔叽输入法，打出了钟明志的名字，继而看都不看一眼的删掉了。
管他呢，你看我不顺眼，我就把你看我不顺眼的地方删了。
身负外挂，肩并傻狗，薛杭有恃无恐。
两人游荡到材料学院的帐篷处的时候，几个同时在院学生会任职的篮球队员毕恭毕敬地朝俞清嚎了一句“队长好”，听得俞清一脸得意，高兴得要请人和奶茶。
“我这可跟你们院学生会会长不一样啊，我这是主动请大家喝的，没有人要求我，也没拜托别的什么人去做。”
俞清两手满满拎着奶茶，还不忘和薛杭解释。
薛杭为他的幼稚行径无奈，只好表示听懂了：“知道了，队长，能请我也喝一杯吗？”
俞队长大手一挥：“随便喝，我请客！”
把奶茶送回材料学院的帐篷，两人又溜达着碰见了徐雯雯。
徐雯雯左手是从民俗协会那里顺来的糖人，右手是从手工协会拿来的绢花，身边跟着两个一同游玩的女生，颇有些团宠的意味在里头。
她人长的好看，待人也厚道，即便是薛杭这样不擅长和人交际的也跟她成为了朋友，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
徐雯雯看见俞清手里拎着的另一杯没开口的奶茶，眼睛都亮了：“小清清，你这是给姐姐买的谢师礼吗？”
还没等俞清回答，徐雯雯就把一手的糖人塞给薛杭。
“送你了！”
然后伸手拿过奶茶，乐颠颠喝起来：“谢啦弟弟！”
徐雯雯走远了，俞清才摊开手向薛杭表示：“这下好了，你的第二杯半价没有了。”
俞少爷又想去接着买一杯留给薛杭抱着暖手，最终还是被拦下了：“我是猪吗？”
俞清把手指头往人鼻子上一杵：“也可以是。”
他们这几日形影不离，除了没捅破的那层关系，和正常情侣看起来也没什么两样。
但俞清不这么以为，他觉得他们离真正的情侣还差的海了去了，自己需要再努把力。
俞少爷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喜欢拉二胡。
找过师父，考过证，去公园里给唱戏大爷们伴过奏的那种喜欢。
起先是初中时候的心血来潮。
那天他和同学打完球往家走的时候，路过一个繁华的街巷，角落里有个拉二胡卖艺人。
也许是为了招揽客人，那人除了传统曲目也拉些流行曲，包括当下最热的国民组合的一首rap和歌唱融合的歌。
二胡咿咿呀呀，倒真把歌词里的“啊哈”拉得有些字正腔圆的意思。
俞清听完来了兴致，足足在人家摊前驻足停留了半晌，然后把全身的零钱都拿出来交了学费，最后学会了皮毛的不能再皮毛的皮毛。
俞清想，以后遇见喜欢的人，一定要用二胡拉出来喜欢的人的名字。
他现在遇到了，可薛杭没见过他拉二胡，
俞清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坦白，苦恼之际想到了他的一群老朋友。
俞清的二胡学的很杂，既有家里俞长海请来的国宝级的大师教的正经东西，又有外面卖艺人那里学来的野路子，闲来没事，俞清还喜欢拎着把二胡逛公园。
他们家附近的私家公园都安安静静没什么热闹，俞清偏偏喜欢往远了的退休公寓那一块凑。
有一些老人退休了在家闲不住就出来亮亮嗓子，俞清乐得给人添彩，也和他们搭起来的草台班子里的二胡大爷同台竞技，偶尔也学学京胡板胡。
后来时间久了，俞清一去，那边的拉弦大爷就被迫下岗，没有人不喜欢这个热情的后生。
俞清的江湖名号，唤作“老头杀手”。
他讨人喜欢的本事，也大多是那时候磨练出来的。
后来上了大学俞清去的少了，可他的忘年交们仍旧惦记着他。
俞清上回来公园的时候，因为天气转凉，在雪地里坚守地只剩下三个大爷了。
“小伙子你可算来了！”张大爷赶紧把屁股底下捂热乎的小凳子让给他，还将自己怀里的弦儿也拱手让出去。
三个人都嚎了两嗓子，俞清把三个老大爷伺候高兴了，才犹犹豫豫开口。
“实不相瞒，我有事相求！”
薛杭把自己怎么暗恋人的和怎么追人的这一番遭遇讲出来，只是刻意把薛杭的性别隐去了，以免三个年级加起来两百多岁的老朋友接受不了。
“我就说嘛，上回你大娘给你介绍对象你是各种推脱，原来早就有喜欢的姑娘了呀，早说呀，什么时候带来给大爷们看看，我们帮你说说好话。”李大爷格外爱听八卦，听完俞清说话眼都直了。
姑娘。
俞清嘿嘿一笑含糊过去：“好说，有机会一定领来……可现在怎么办呢，我总不能直接上人跟前傻乎乎地表现，多傻啊！”
他说的还是用二胡表白这回事，想象一下自己直接提着二胡到薛杭跟前和人深情款款，不被人一脚踹出去才怪。
但忘年交们有妙招。
孙大爷不紧不慢开口：“这还不简单，你们学校不是经常有各种晚会活动吗，到时候你就上去秀一个，他不就自然知道了吗？”
当众表白俞清不想给人难堪，可当做才艺表演演给大家看，也算是个曲线救国能告诉薛杭他的秘密的法子。
最起码他在台上，薛杭在台下，薛杭就算想踹他一时半会儿也踹不着。
俞清有了主意，高高兴兴地要操练起来，新的烦恼又出现了——表演什么呢？
薛杭被俞清一路拉着玩游戏拿了不少奖品，玩累了刚想歇会儿，谁知俞清领着他不走寻常路，七拐八拐上了教学楼房顶。
房顶上有一片放了椅子的宽阔平地，倒是个无人注意的好地方。
更妙的是，在楼顶上可以一眼看到下方广场的表演。
暖场的歌刚唱到第三首，还有半小时校长就要致辞敲钟，新年来临之际，俞清竟然说他吃坏了肚子要去趟厕所。
薛杭骂了一句扫兴放他走了，自己却懒得再从楼顶上爬下去，就呆在原地等他。
今晚的乐队看着十分面生，应该是学校专门从校外请回来热场子的。
薛杭一会儿站一会儿坐，很快就到了零点。
俞清还没回来，他和人一起跨年的想法破灭了。
薛杭骂了句脏话，还是在钟声敲响的那一刻给俞清发了条语音。
“新年快乐，小朋友。”
校长敲钟结束很快就下去了，舞台再次昏暗，留给新年的第一个节目。
架子鼓一响，全场欢呼。
终于，薛杭熟悉的校乐队出场，伴着鼓声，吉他贝斯键盘一起喧嚣，节奏的热浪里全是新年的喜悦。
薛杭也跟着节奏点头，替俞清惋惜他错过了什么。
忽然，一阵二胡声传来，键盘声一转，刚刚的摇滚范儿变成国潮风。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当中，拉起了《赛马》。
是消失不见的俞清。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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