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袁朗同人]错位》一粒海沙

8、第八章（修排版）撤音乐= =

　　袁朗洞察一切，袁朗莫测高深，袁朗睿智，袁朗义气，袁朗幽默，袁朗圆滑，袁朗狞坏，袁朗……
　　不同的人对袁朗有着不同的评价。遇人说人话，见鬼言鬼语。这就是袁朗。但有的时候，袁朗同样脆弱。
　　只不过他会将自己的脆弱深藏起来，封闭入自己心灵的谷底，不让任何人知道。
　　他从不倾诉，包括对朋友，对兄弟。因为，脆弱意味着弱点，倾诉会成为一种习惯。他的工作，不允许暴露弱点，他的环境，不容许他养成爱倾诉的习惯。
　　但此刻，这片海滩，对于袁朗来说，像极了个世外桃源，一方乐土。
　　融融的暖意，像一只温暖的手，将那尘封已久的往事牵引出心湖，涌入喉间……
　　最主要的，他是想要告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些事，有些经历，他同他一样----感同身受！
　　故事如画卷般缓缓展开：一副中国的水墨山水，淡黄的宣纸上，并没有黑墨的渲染，而是一种鲜红的浸润。像流淌的鲜血一般……
　　一次简单的任务，轻松得几乎可笑。
　　看着计划书，袁朗选择了从未用过的组合：他，袁硕，冬麦。
　　两老带一新。最主要的，他想借这次任务考察一下冬麦。才入队不久的年轻人，开朗，随和，不笑不说话，整个人就像一缕朝阳。
　　这也是当初袁朗招他入队的原因。在他身上永远只看到向上的东西。难能可贵！
　　袁朗将名单递给袁硕，一向的习惯，他挑选，袁硕审核。
　　看着名单，袁硕有了三秒钟的犹豫。
　　“有问题？”
　　“没问题。”袁硕摇摇头，将名单递回给袁朗。语气中却带着三分的迟疑。
　　但袁朗并未在意。袁硕一向如此，太细心，想得太多。
　　袁朗用轻笑将那份本该放上心的顾虑与欲言又止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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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很开得起玩笑。喜欢将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中。观赏着他们的惊慌。把玩着他们的痛苦。
　　你越是漫不经心，他越是手不留情……
　　身中数弹不见得会死，一片指甲大小的流弹碎片却可以轻易要了人的性命。
　　袁朗按压着从袁硕肺部伤口沽沽而出的鲜血，心却冷到了极点。
　　他可以冷静的面对任何人的生死，包括他自己的，唯有手下这个人，不行！
　　袁硕，他的发小，一起从军校历经坚苦走到今天的人，他的兄长，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现在正在他的手下虚弱的残喘着！
　　从未有过的失措排山倒海般袭向袁朗，将他的理智冲垮，将他的冷静淹没。
　　心恐惧的得打着摆子，声音因为紧张而战颤，“兄弟，你命硬得很。不会有事。坚持，坚持……”
　　其实袁硕已经根本听不见了。失焦的瞳孔，涣散的眼神，渐渐僵硬而失温的身体，凭着多年的经验，袁朗知道，他要失去他的兄弟了，永远的……
　　但他仍狠命的压着那伤口，似乎按住那个小得可怜的孔洞，就堵住了从中流失而出的生命。
　　他一直压着，紧紧的，狠狠的，几乎压断了袁硕的胸骨。
　　最终，袁硕在他怀中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个身上有四个弹痕的铮铮汉子，最后的归途却是一粒小小的流弹片子。
　　袁朗崩溃了，绝望的，愧疚的，悲痛的。
　　他的选择，将他最好的兄弟送上了不归之途。他失去了搭档，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亲人……
　　他消沉，排斥任何的帮助，忽略任何的关心，伤害所有爱他的人。像一头困兽，躲进自己搭建的囹圄，任由伤口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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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卷停止了舒展。
　　袁朗长叹口气，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飘过的两片浮去，纯白而厚重，水滴状，像两滴泪珠。也像极了自己此刻心灵的状态，哭泣着的柔软……
　　“然后呢？”高磊轻声问道，他的眼光至始至终未曾离开过袁朗，双眸中带着温暖与了然……
　　“然后？”袁朗低声念叨着这两个字，伴随着他沙哑而磁性的嗓音，画卷又开始了它的延展。
　　这一次卷面的笔峰直转，那鲜红染上了暗，无光的黑暗……
　　那次任务，去了三个人，回来了两个。真正意义上来说，其实只回来了半个。袁朗的半个。
　　冬麦，这个亲历了袁硕的牺牲，目睹了袁朗的崩溃的士兵。七天之后，在做完了一系列的心理辅导，进行了心理评估，并得出一切正常的结论之后，饮弹自杀。
　　临死的前一天，他去找过袁朗。说了一句话。袁朗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话。
　　“队长，没有他，我也活不成。真的。”
　　说这话时，袁朗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他完全误解了这句话的含意。以为这只是一个兵对一个曾经有恩于自己的亡灵的告慰。
　　‘没他，我也活不成’：没有他救我的话，我也活不成的。
　　这就是袁朗的理解，于是他任由这个兵孤零零的走开，任由这个兵在第二天清晨干净利落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看着这具年轻的尸体，他震惊，却也迅速清醒过来。原来那不是什么慰藉，那是一个兵的情感告白。
　　在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前对他最信任的队长吐露出内心深处最真挚灼烈的情感秘密。
　　“没他，我也活不成。”
　　失去自己爱的人，如同影子离开了光……
　　他无从知道袁硕是否接受了这段感情，但他确定，他的兄弟一定知道这份情感的存在。
　　出征前的犹豫与欲言又止：任何情感的牵绊都会成为行动中的绊脚石。男人之间真的也会有爱情？
　　袁朗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不懂得这种爱情，但他却欣然接受了。
　　因为是袁硕，因为是冬麦。两个他信任的人。还因为，这种隐忍的爱情竟让他觉得很美好……
　　袁朗懊悔于他的自以为是，他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当初自己对袁硕的犹豫稍加留意，或对冬麦的话略加推敲，也许今天就会有一个不同的结果。但错误已经造成，失去的也永远失去……
　　他无法挽回，也弥补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错下去，不再消沉，重新振作。
　　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自己，让自己变成原来的袁朗，那个大家都熟悉的队长。
　　那份仍牵绊着他的脆弱，已经被他压缩打包，深藏入心底，永不见天日……
　　就这样，一周后，神采奕奕的袁朗又回来了。唯一的遗憾，是他永远无法将那两个同去的人一并带回来……
　　画卷终于展到了尽头，不美的一副画，透出真实与残酷。弥漫着血腥与悲凉。
　　“我错了。那时的我忽略了最不该忽略的东西，关心我的人和我该关心的人。”
　　袁朗低下头伤感的轻语。眼角弥散出来的悲伤让高磊调开了长久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
　　此刻，这个年轻的眼中，同样笼罩着一层氤氲，哀伤的，无法释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