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
第二日小茶睁开眼，想起昨晚的事，一时有些恍惚，倒像是在做梦似的。
直至院子里传来小丫头的惊呼尖叫声，以及耀武扬威的凄厉猫叫，小茶这才惊醒，她扶着额头疼得紧，原来不是梦，是真的。
还好小姐没回来，要不然非得被吓到。
小茶忙起身梳洗穿戴好，挑起帘子，便瞧见院子里一派鸡飞狗跳。
几个屋里的大丫鬟挤成一团，跟她们对峙的正是昨夜被小侯爷强塞的大黑猫，龇牙咧嘴炸着毛。边上围着的院里洒扫的小丫头，更有胆大的拎起扫帚，只是手抖得厉害。见秋茶来了，忙放下手中物件，一个个看模样脸红了起来。
“秋茶姐姐……”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猫……”
“还挠人！”
不知从谁带的头，七嘴八舌地一一指认着这只黑猫的“罪状”。
小茶走过去才看到最中间的小丫头，白皙的手背上被抓了个明晃晃的血痕，在那里小声抽泣，旁边的姐姐给她擦着眼泪。
小丫头见人来了，忙捂住手背藏在身后。
抬起头黑蒙蒙的眸子满是泪水，白天里小茶看得清楚，是个俊的。模样她也认得，昨晚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秋蕊，倒有几分春枝的影子。
她小声地唤道：“秋茶姐姐。”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懊恼地咬咬嘴唇。自己果然是个笨的，才来几天就惹出了事。
“散了吧。”小茶也不恼，环顾四周，“都做自己的事去。”众人忙散了，小茶也知道自己平时里怪冷清的，院里的一众丫鬟婆子都有些怕她。
秋蕊眼里噙着泪，手还背在后面。
“手伸出来。”秋茶随口说着，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只是清泠泠的一双目，盯得秋蕊心中发凉，终是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地伸了手。
自己要挨罚了。
秋蕊忍着泪，心里想着只是掌手也好。
小茶瞧着她手背的血痕，数数还是三道，看着瘆人极了，只能说是挠到了手，要是划花了脸破相多不好。她瞥了眼方才还炸毛的大黑猫，没了人后倒泄气了似的，一下子乖巧了几分。
它似是认出了小茶，小心翼翼地踱着步靠过来，装作不在意地蹭了蹭，颇有些纡尊降贵的意思。
“坏猫。”小茶却不领情，一点它脑袋，莹白的手指映照着漆黑的皮毛，奚落完后领着秋蕊走了。
大黑猫愣在了原地，两只金黄竖瞳满是不可思议，气愤地叫出了声，双腿一蹬到假山上去了。
小茶莫名想到了那个登徒子，每次笑起来眼睛总坏的厉害。她懊恼地摇摇头，耳根微微发烫。
在后面跟着的秋蕊偷偷看着，突然觉得这个秋茶大姐姐倒没她们说的那么可怕。
领到自己屋里后，小茶打水清洗着小丫头手上的挠痕，她做件事总是认真得紧，不爱说话。
秋蕊疼得直皱眉，但还是心里发怵，斟酌半天小声道：“秋茶姐姐，我来吧。”
“嗯？”小茶抬眼，许是没听清说的什么。她皮肤本就极白，一双凤眸生得漆黑，若点墨一般。眼尾上扬，又透着几分凌厉气。
留白、墨迹，文人风骨的一幅写意画。
这双眼睛再也找不出第二双。
秋蕊看得有些发怔，秋茶姐姐若只论相貌，也许还比不过她表家姊妹。
可就是说不清的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厌。
秋蕊愣愣地摇摇头，支支吾吾道：“没什么。”
小茶“嗯”了声，也没多问。转而拿出个瓷瓶，揭开红布塞子后，提醒道：“会有些疼，忍着点。”
秋蕊忙点点头，眼睛圆圆的发亮。
她本想说用这个不会留疤之类，但是看这小丫头还挺乖巧，就没多说。
虽上药时候还是疼得眉头蹙着，倒没出声。
小茶取出条雪白的手帕，尚未用过十成新的，低头包扎起来，几下系了个漂亮的结。
“好了。”本瞧着莹白的手指翻飞，秋蕊还没回过神，这才知道已经好了。
她对上秋茶姐姐那对眸子，明明平时也伶俐的紧，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
秋蕊咬着嘴唇，都要急哭了。
小茶却笑着戳戳她脸：“好了好了。”又想到什么，眨眨眼揶揄道：“以后可别逗那只坏猫了。”
秋蕊脸一红，自己确是瞧见院子里多出的大黑猫，皮毛油光水滑的想伸手摸摸才被抓的。
她摸摸脸不好意思起来，用力地点点头，得了允许后拎着裙子跑了出去。
小茶在屋内收拾着一干物件，看着小丫头的背影，想着自己当初也是这副小哭包的模样，唇角上扬偷偷笑了。
院子里候着的一干小丫头无心打扫，留意着屋内的动静，等秋蕊出来了围上去叽叽喳喳地问着。稀奇的是出来后居然脸红红的，不像哭过，倒像是高兴成这样。
“阿蕊……”
“你被秋茶姐姐罚了吗？”
“你的脸好红啊。”
“是哭了吗？”
……
秋蕊一直摇着头：“没有没有。”她摆着手，满脸喜色道：“秋茶姐姐人可好了！”正要继续说道，没想到小丫头们摇着头散开了，心里想着，阿蕊怕是哭糊涂了，才说了这样的胡话。
也难怪，从江南带来的老人就几个，剩下院子里的这些是京宅本有或是采办的丫鬟婆子。小茶来的第一天里，就立了规矩，管的严得很，偷奸耍滑的、私下里赌钱的都被惩治了个干净。
她们自然是跟秋茶亲近不起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小茶坐在榻上也没什么烦心事，她对着昨夜坏了的灯笼，愁眉不展。
虽是备齐了剪刀浆糊，甚至于白纸细布，看着坏了的程度也不知从何补起。
送出去修麻烦，还得过了出府的流程，自己担着银钱，甚至会因损坏府里物件被问责。
也不能只晾在这。
小茶对着好一会儿，终是放弃先搁在那。她又着手预备起制桂子香的几味料，在鼻尖仔细一一嗅过，掂量着用量，在纸张上做着标记。
小茶也算是粗通文墨，平日里记账写字倒是回的，至于是怎么学的，她现在不常想，也不大愿想。这几年日日得闲自己又学了些，小姐在家塾里读过书，小茶跟在后面也听懂了些。
过了不知多久，小茶累得厉害，制香的用量也琢磨了七七八八。她看了看时辰，快到日中了也不知小姐回不回来，在哪用膳。
本要派人去问问，小茶思来想去，还是备好了小姐每次饭前要用的枫糖茶，端着亲自送去。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