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美人》秋枫暮雪

7、悸动

　　午休时，小美和小慧在仓库里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最后收了满满一大袋子。小美提着袋子迟疑了下，回房间带上了一把梳子。

　　小美到夏爷爷家的时候，看见小艾正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洗头，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的。

　　小艾看到米姐姐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兴奋，还有点不好意思。

　　小美捡起地上满是缺口的木梳看了看，把准备好的梳子递给小艾。并给她拉了拉衣服领子，挽好了袖子。

　　“小艾，你每次洗头前都要把衣服拉好，打湿了容易感冒的，我教你洗头。”

　　小艾其实知道怎么做，就是人还太小，动作笨拙，不容易控制好度。洗好头，小美找了一块干棉布帮她擦头发。

　　对面楼上的于浩洋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走到阳台看到小美正在教娃呢。他慢悠悠地走向楼梯口。

　　小美已经给小艾梳好头发了，终于显出了发型。齐肩小短发，平刘海。

　　于浩洋站在旁边弯下腰看了看：“哎呀，洗了个头立马漂亮喽。”

　　小艾不好意思地很克制地浅笑了一下。

　　小美也笑了：“人家本来就长得好看呀。”

　　眼睛不算大，但瞳仁特黑，就像黑葡萄似的。五官小巧，嘴角边有个梨涡。

　　小美找了几套当季的衣服出来，让小艾自己整整。

　　于浩洋站在旁边冷不丁的一句：“怎么没见你给我洗过头啊？”

　　小美抬头看向于浩洋，发现他表情有点严肃。但是微卷的头发又有点俏皮，很好笑。

　　小美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撒腿就跑：“你那么老了，自己不会洗啊。”

　　于浩洋追上去：“我二十不到，我哪里老了……”

　　“人高马大，皮糙肉厚，反正看着就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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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小美在家忙活了一上午的家务，看了看客厅的石英钟都过了饭点了。小美去餐厅端了两个剩菜，打算再炸两个荷包蛋，凑合着吃个中饭。

　　小美正在灶台前忙碌着，忽然又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口哨声。她转身回头，看见于浩洋似笑非笑地倚在门框上。

　　“干嘛呢？快帮我添点柴火。”小美叫他搭把手已是条件反射了。

　　于浩洋轻车熟路地坐在灶膛的小木凳上干活去了：“怎么没看到你爸妈他们？”

　　“他们去槐花寨帮我爷爷修猪圈了，我哥跟小慧也去了。”小美挥着锅铲回答道。

　　小美家人三天两头就会去槐花寨，那个寨子里都是小美的亲人。她爷爷奶奶还有五个叔叔都住那，与栖山寨相邻。

　　“你怎么没去啊？”

　　“我要留下来喂猪啊。”小美顺口回道，她好像更不愿意出门了，哪怕是步行只要半小时的槐花寨。

　　于浩洋噗滋笑了一声，小美十几岁青春期的时候，有点胖而且爱做各种美食。于浩洋几兄弟总是打趣说她猪样的。

　　小美反应过来就后悔自己回答得太快了：“你笑什么呢？又想嘲笑我是吗？火小点儿，鸡蛋都烧焦了，你都多老了，烧个火都烧不好。”

　　“你说我给你烧了多少火了，使唤我都习惯了是吗？不满意自己来。”真是吃力不讨好，于浩洋佯装不满。

　　小美没搭理，继续把饭菜热好了。随后她夹了一个荷包蛋送到了于浩洋的嘴边：“来，啊，张嘴。”

　　“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是吗？不吃。”于浩洋扭过头。

　　小美看着他的样子笑得手发抖，筷子都握不紧了。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接住鸡蛋，送到于浩洋嘴上：“快点。”

　　于浩洋张开嘴咬了一口，小美把剩余的一点举到他嘴边：“还有一块吃掉。”

　　于浩洋张嘴向前一咬，把鸡蛋和小美的食指都含在了嘴里，咬住不松口。

　　“哎哟，你干嘛？”虽然只是轻轻咬着并不痛，但小美感觉怪怪的。

　　于浩洋看着她不但不松手，还舔了一下她的指腹。戏弄的眼神看着她，好一会才放开。

　　小美早已脸红到脖子根，转身端上菜去了餐厅。

　　小美走到餐厅，隐约看到门口有个小小的身影掠过。她走到门口一看，小艾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

　　小美走了过去蹲了下来问道：“小艾，你是想来找我玩吗？”

　　小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吃饭了没有？你爷爷呢？”

　　“吃过了，出门干活去了。”

　　小美把小艾带到餐厅，小艾进来后看着桌上的鸡蛋抿了抿嘴。小美拿了双筷子过来，让她跟着一起吃。

　　于浩洋走到餐厅看了看小艾，发现她比上一次稍微放开了些。想吃哪个就会多吃些，吃好了碗筷放得整整齐齐。

　　于浩洋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来，我看看你多重。”

　　于浩洋拉着她的两只手，悬空着转了一圈：“哎呀，估计是吃饱了，好重呀。”

　　小艾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于浩洋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果然吃饱了，肚子圆鼓鼓的呢。再来一次好不好。”

　　于浩洋又拉起小艾转了几圈，小艾终于忍不住了，咯咯地笑开了。笑容很好看，眼睛变得又黑又亮，嘴角的梨涡也深了。

　　小美看着他俩笑，收好碗就开始阻止：“好了，转晕了要，别拎断人家手了。”

　　“小艾，你可以经常来找姐姐玩哦，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帮忙。找别人也可以的，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小艾点了点头，跑了。

　　小美看着那小小的消失的背影感叹：“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总是怯生生的不敢讲话。”

　　“碰到了对她好的人自然会改变的。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怕是会经常跟着你了。”

　　“小孩子都很可爱的，很好玩。”小美在厨房洗着碗沉默了会，“就是看着好可怜，夏爷爷都七十多了，儿孙靠不住，可小艾才六岁……”

　　于浩洋没有接话，他站在灶台边静静地看着小美洗碗。他的小美最是善良，无人可及。

　　洗好碗，小美看向于浩洋：“你回家吗？我想去踩几下缝纫机了。”

　　于浩洋跟着小美一起来到一个专门做衣服的房间。小美的爸爸是裁缝，经常有人拿布料来让做衣服，也会上门给他人做寿衣。十里八村就他一个裁缝，生意非常好。

　　小美本就手巧而且勤快加上从小耳濡目染，对这行很有兴趣。她经常帮着爸爸打下手，愿意学，性子又好，爸爸常自豪地说她出师了。

　　小美在柜子里找出了一些棉质碎布，拿着铅笔，直尺，粉笔，在桌上比比划划摆弄着。然后拿着裁缝剪咔嚓咔嚓剪好了一堆布样。

　　于浩洋坐在缝纫机边的竹椅上，懒懒地看着她：“你都成师傅了，小裁缝。”

　　小美回眸一笑：“客官，需要做衣裳吗？”

　　于浩洋笑了一声，随后问道：“你整这花花绿绿的，要做什么呢？”

　　小美穿好线，踩上了踏板，缝纫机已经吱吱吱工作起来了。“我打算用这些布料给小艾做条裙子。”

　　于浩洋头枕着双手靠在竹椅上，看得津津有味。小美今天穿得是一件宽松的条纹T恤，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刚好显出了腰身。

　　腰细腿长，该有的地方貌似一点没少长，于浩洋第一次看出了异样的感觉。以前经常打闹，也算亲密，但也没怎么多想。

　　于浩洋咬了下嘴唇，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今天想得有点过了。

　　小美正聚精会神地工作着，利索地在针尖下把布料推过去，又拉过来。伴随着缝纫机极其规律的哒哒声。

　　没多久，缝纫机的声音停止了。小美修剪好线头，又利索地穿针引线，手工缝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一条圆领长袖拼接风的裙子就做好了。

　　“好不好看？”小美把裙子拿起来，在于浩洋的面前展开。

　　于浩洋不知道是看得醉了还是昏昏欲睡，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小美笑了笑，凑过脸去：“你打瞌睡啊？”

　　于浩洋看着眼前两个明晃晃的大酒窝，睫毛扑闪扑闪的，半分清醒半分醉。他突然倾身向前往小美脸上亲了一口。

　　小美脸红耳赤地转过身，佯装镇定地叠着裙子。

　　于浩洋站起来搂住小美的腰，头靠在她肩上轻轻唤了一声：“米儿。”

　　“嗯？”小美微微侧头。

　　于浩洋立马吻了过去，小美大脑缺氧似地瞬间空白，双腿开始发软。

　　于浩洋稍稍用力把她转了过来，又一把把她抱到了缝纫机桌上。近在咫尺地看着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小美呼吸有点急，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小美的嘴唇比别人的红润些，看上去很是诱惑。

　　小美感觉到于浩洋的呼吸一阵阵扑在自己的脸上，却没有动作。她焦虑地微微睁开了眼睛。

　　于浩洋贴了过去，一个吻轻轻落在小美的眼睛上。而后是脸颊，鼻子，嘴唇。

　　青涩，慌乱，短暂，但如夏天一样炙热，乃至终生难忘。

　　过后于浩洋把小美抱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搂着她的腰。头靠在她柔软的发顶摩挲着，感受着她独有的百合花般的清香味儿。

　　激情慌乱过后，则是一片宁静。小美窝在于浩洋的怀里一动不动。

　　夏末初秋，窗外的阳光和微风都变得柔和了，收获的季节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