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美人》秋枫暮雪

2、相聚

　　小艾放学回到店里时，已是傍晚了。看到小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小艾找了个薄毯给她盖上。

　　小艾是一名高二学生，小时候总是粘着张小美和于浩洋。偶然在这座城重逢后，小艾假期便都跟小美在一起。

　　小艾在桌子上写了会作业，小美就醒了。“小艾，你怎么到店里来了。回家写作业吧，安静些。”

　　两人回家后小美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张小美善做衣服也爱做美食，小艾觉得自己真有口福。

　　小艾17岁了，每次放假回来就跟饿死鬼样地狼吞虎咽。关键无论吃多少，小艾看起来就是一副清清瘦瘦的样子。

　　小美坐在对面，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曾经上学时也是这般模样，她心里感叹着，年少的时光真好。

　　小美微笑着看着小艾，突然想起了于浩洋，小艾对于浩洋的感情不亚于对她。这小妞要是见到于浩洋该会多兴奋。

　　可是姐姐得自私一回了，你们要是相见了，必然剪不断理还乱。姐姐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日后有缘必然会再见的。

　　小美心里有愧，她微微叹了口气，给小艾夹了好几块肉。

　　晚饭后，小美收拾好厨房，洗嗽好就进卧室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并没有伤心或者是疼痛，只是有点闷。

　　她拿起手机噼里啪啦一阵。【美人：圆子，明天同我去市北布行吧，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品。】

　　小美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几点睡的，第二天起来时八点了，小艾已经做好早餐了。

　　“小艾，我今天跟方圆去市北布行一趟，要晚上回来。中午你跟林森哥哥自己解决。”

　　“姐姐，我也要去。”

　　小美反对：“你现在高二了，学业紧张，这得耽误一整天呢。”

　　“姐姐，他们都叫我学霸呢。那点作业嘛，明天一天就能完成的，放心吧。”

　　小美执拗不过，她其实很清楚无论自己去哪，稍微出趟远门小艾都要跟着。

　　两人收拾了下，穿上了同款鹅黄色的漂亮裙子便去店里了。

　　“哟，小妞也回来了，还穿上新裙子了呢。”刘方圆坐在陈列间的休息桌旁玩着手机。

　　“方圆姐，好看吧？跟米姐姐的同款哦。”米姐姐做的漂亮裙子只有假期才能穿，小艾对着试衣镜转了一圈，甭提多兴奋了。

　　刘方圆咧着嘴瞪着眼：“这要啥没啥的，裙子都穿成直筒了。看下你姐姐那身段，叫什么来着，风情万种？”

　　小艾看了看旁边的米姐姐，同样的款式。米姐姐穿成了修身款，自己则穿成了休闲款，这……

　　小艾立马双手挡在了胸前，又低下头自己看了看，也不是太小吧。估计是对比实在太强烈了，显小。

　　刘方圆看着小艾笑得前俯后仰的，小艾抓起个抱枕扔了过去。

　　“好了你们，该出发了。”小美准备完毕，走了过来。

　　刘方圆挽着小美的手往外走，看到小艾跟在后面。“哎，小跟班也去啊，她不是作业成堆吗。”

　　“让她去玩玩，散散心，劳逸结合嘛。”

　　“也是，她就是不放心你。”刘方圆轻声道，“小妞挺机灵的，鬼点子多，让她跟着挺好。不要让她听到了，又该嘚瑟了。”

　　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市北布行。这个布行有些年岁了，招牌都开始脱落了。周边几个城只有这一个布行，所以每次来都很热闹。

　　五颜六色的布匹挂着或铺展开来，琳琅满目，像纱帐又似帷幔。小美很喜欢穿梭在这其中的感觉。她平日里逛得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这了。

　　对于服装设计师来说，布料的选择尤为重要。小美跟店主熟络地交谈了一会，随后又细细地看着抚摸着那些布料。

　　刘方圆跟小艾随便看看颜色，摸着感受下手感再感叹几句就完事了，然后就嘻嘻哈哈地坐在旁边等着了。

　　刘方圆一边跟小艾斗嘴一边看着店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看到远处走来的人有些眼熟。一身深色西服，提着个公文包，全身上下只有发色是亮的。与同行之人边走边交谈。

　　刘方圆目光锁定细细确认：“妈呀，阴魂不散了这是。”

　　小艾看了一眼刘方圆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缓缓走来的两个人。小艾眼神沉了下，又亮了起来。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冲了出去：“洋哥哥！”

　　于浩洋停下脚步皱了下眉头，疑问道：“小艾，是吗？”

　　小艾点了点头，走过去挽上于浩洋的手臂。蹦蹦跳跳，抑制不住地兴奋。

　　于浩洋摸了摸小艾的头：“长大了，都跟米儿一般高了，时间过得真快。”

　　小美听到动静看着这一切，本来平静的心又开始波澜起伏了，五味杂陈。

　　“洋哥哥，你怎么在这边啊？你住哪呢？我可以经常看见你吗？”

　　于浩洋笑了笑：“你问题太多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你慢慢问好吗？”

　　刘方圆看了看旁边很不自在的小美，她拍了下小美的手臂。

　　“哎，你就镇定点吧，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在同一座城市，肯定会再见面的。现在就算扭头就走也来不及了。”

　　小美看到于浩洋他们开始往这边走，便走向店门口。

　　“米儿，好久不见。”于浩洋看着小美，“这是我公司的杨经理，这是张小美。这位？”

　　“哦哦，我是张小美的闺蜜。”刘方圆赶紧自我介绍。

　　小美面无表情地与杨经理握了握手，然后一行人就去饭店了，中饭时间到了。

　　大家来到一个楼顶的包间，两面玻璃，出了门就是大露台。露台种植了很多盆栽，有遮阳伞和休息桌。

　　杨经理是采购部的经理，他跟小美很有话题，聊着工艺，聊着布料材质，聊着最近的新品。满脸都是对小美的欣赏。

　　小艾挨着于浩洋坐着一脸兴奋劲，有问不完的问题。

　　刘方圆偶尔捡空插上几句，这么能扯的人也融不进去了。于是闲着的时候细细地观察了下于浩洋。

　　长得真他妈帅，比画纸上好看多了。身形英俊，轮廓立体，眼睛有点内陷，浅黄色的头发和瞳仁，混血儿似的。

　　目光坚定，偶尔勾两下唇角就能迷死人，举手投足之间很是优雅。

　　刘方圆又看了看旁边的小美，典型的温婉美人，真是绝配啊。

　　点得都是本地特色菜，上菜后，小艾这个吃货就开始狼吞虎咽，没空聊天了。

　　刘方圆看于浩洋闲着便问了一句：“我们应该是前几天在工业园停车场见过吧，今天怎么没带家属啊？”

　　杨经理一听侧过头笑了一声，连忙代答：“我们于总可是黄金单身汉，哪来的家属？”

　　小美一听，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心里不自觉地掠过一丝欣喜。她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仿佛置若罔闻。

　　“啊，洋哥哥你没结婚啊？”小艾兴奋地差点把酸奶杯掀了。

　　“夏小艾！闭上你的嘴，好好吃饭。”刘方圆瞪着眼呵斥了一声。

　　小艾拿起叉子往嘴里送了个小番茄，小声嘟囔了一声：“闭上嘴怎么吃饭啊。”

　　于浩洋看着小艾笑了笑，杨经理直接笑出了声。而后出去接电话了，于浩洋也出去了。

　　“姐姐，洋哥哥也是单身。”小艾一脸兴奋又期待的样子。

　　“小艾，你今天是不是没带脑子了。”一向没脾气的小美都开始语气不好了。

　　“哎呀，算了，你不要断了人家兴致。”刘方圆忙制止，她发现今天的小艾比大年三十收压岁钱那会还兴奋。

　　一会杨经理跟于浩洋都回来了，大家又聊了会，刘方圆叫小艾一起上厕所去。小艾就是不去，小美跟刘方圆一起去了。

　　小艾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凑到于浩洋耳边说道：“洋哥哥，米姐姐也是单身。”

　　于浩洋略微嘴角上扬了下没有搭话，他点着桌上的筷子，眼底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经理笑笑：“这小姑娘跟我们于总好亲密啊，在公司大家可都是敬而生畏的。”

　　“那当然，我可是跟在洋哥哥和米姐姐身后长大的，他们是我最亲的人。”

　　于浩洋看了小艾一眼：“也不能这么说，我们陪你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小艾心里沉了下，确实如此，天意弄人吧。不过现在大家安好也就是福报了。

　　想着想着小美跟刘方圆就回来了，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聊了会。相互留了个名片，小美看了眼名片，“浩瀚轻纺实业有限公司”。

　　用餐完毕从包厢走了出来，于浩洋交代杨经理买好单先去车上等着。

　　于浩洋夹着根烟坐在露台的遮阳伞下，皱着眉头吞云吐雾。偶尔用小拇指弹两下烟灰，眼底深沉，看不透。

　　一会小艾跟刘方圆就出来了。

　　“小艾，你先去车库。”于浩洋说完看着无动于衷的刘方圆道，“刘小姐，把小美借我几分钟可以吗？”

　　刘方圆睨着眼打量了会，悠悠道：“帅哥，关于张小美的事我几乎都知道，你问她估计还不如问我。”

　　于浩洋皱了下眉，深深吐了口烟圈：“你是你，她是她，麻烦先行一步。”

　　小艾把刘方圆拉走了，刘方圆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她本来就打算走了。这两人太需要私人空间了。

　　于浩洋看见小美已经从盥洗室出来了，正在拨额前散落的头发。皮肤洁净，嘴巴一动，酒窝占了半张脸。鹅黄的裙子大方得体，一切都是曾经的模样。

　　于浩洋盯着小美，眼里隐晦不明。回过神来发现手里只剩烟屁股了，他一把掐了扔进了垃圾桶。

---

作者有话要说：　　“美”的方言读“米”，所以熟悉的人都称呼小美为小米或者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