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组织鞠躬尽瘁那些年》阿美寮

73、第 73 章

　　水谷禾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在阿美寮的时候疯也是真疯，复仇的欲望扎根在他心里，让他能够获得短暂的清醒。

　　至少他在堂本秋没来的这些日子没把自己饿死，趁着难得清醒的时光堂本秋把最近水谷家的动向提供给水谷禾，对于堂本秋来说，水谷家的这趟浑水他没有淌的必要，但水谷禾身处逆境也不放弃的精神打动了他。

　　他不会插手水谷禾的计划，只是把掌握的情报提供给他，他能做到多少就看自己的智谋与命运了。

　　别小看一个挣扎想要好好活下去的人。

　　从水谷禾那边出来已经是晚上了，这期间给发疯的水谷禾洗澡才是最费心的，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开始精神失常的状态，水谷禾几乎在清醒时间把能做的计划都记下来，剩下的时间就用在填饱自己肚子上。

　　堂本秋虽然没有嗅觉不会闻到臭气但实在无法忍受全身脏兮兮的男人，最主要的是如果水谷禾有的选择一定不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正是因为体贴到对方的情绪，他才会把人当场扒光丢进浴缸。

　　夏末初秋的夜晚还是很暖和，堂本秋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好像从河里捞出来一样，这是为了按住非要从浴缸里逃出来的水谷禾弄湿的，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匀称的肌肉上展露出他的好身材。

　　东京的夜晚非常繁荣，在灯火辉煌之下不少人频频打量着他，还有女孩主动找他要联系方式被堂本秋果断拒绝，毕竟她们的年龄绝对不可能去上小学或者来学校当老师，人要学会拒绝没有用的社交。

　　走到东京出名的小吃街，堂本秋一眼就看到那个身材健壮、头戴黑色帽子的男人，他走过去笑道：“在这么休闲娱乐的地方都穿着黑西装，不难受吗？”

　　摘掉墨镜的伏特加身上少了黑涩会的气息，在喧闹的行人和泛起的炊烟中就像是融入人群的社畜，带着刚下班的怠倦随意找了家街边摊，喝着酒来缓解疲惫。

　　“是二锅头啊。”伏特加放下警惕，招呼着老板再添两个菜，他指着堂本秋身上的衣服，问道，“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既然是下班时间就叫我堂本秋吧。”毫不客气的接过酒杯，堂本秋撕了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指着菜单上的龙虾、三文鱼示意伏特加赶紧安排。

　　虽然心疼这些食物的价位，但是不敢惹怒向来行事毫无顾忌的堂本秋，他只好忍痛向老板点了这些食物，而老板带着满足的笑意离开。

　　这年头傻子不多了。

　　“那你也别叫我伏特加了，可以叫我鱼柄二郎。”伏特加喝了一口酒，好像这样可以缓解没钱的痛苦。

　　龙虾和三文鱼很快上桌，这期间堂本秋和伏特加喝着酒，难得放下心中的戒备畅谈起来。

　　“今天没有抢到爱子演出的门票，只能看看爱子曾经参加的综艺，那个主持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竟然和爱子握手握了０.３秒。”伏特加双颊红成一片，猛地打了个酒隔。

　　没想到伏特加竟然还有追星的爱好，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吧，堂本秋失笑，想起来这家伙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于是把他的手机从系统背包内拿出来递给伏特加，“这部手机你还需要吗？”

　　“需要！”伏特加瞪大双眼，珍重的捧起那部旧手机揣入怀中，他用衣袖抹了抹眼睛上的水珠，激动道，“我以为你已经把它丢掉了。”

　　一款手机也值得激动成这样，到底黑衣组织对他有多苛刻啊。

　　然后他听到伏特加用充满无限眷恋的声音道：“这里面可有爱子的演唱会现场的录音。”

　　又是那个爱子，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人如此魂牵梦萦。

　　“你为什么喜欢爱子？”作为一个混黑的人真的会出于真心喜欢一个明星吗。

　　伏特加已经醉了，他失神的盯着天空闪烁的星星，星星距离他是如此遥远，却与他遥遥相应，如此卑微的自己也有着难以企及的理想。

　　也许是气氛刚好，也许是孤单了太久，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就算被人知道那些过去的事情也无所谓吧，伏特加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我是家里第三个孩子叫鱼冢三郎，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因为有很多孩子要养导致家境贫寒。

　　我知道父母的压力很大，他们已经在计划将妹妹卖出去，但我不能接受这个事情，因为妹妹身体不好，他们要卖的那家虽然出价高但一定不会疼惜她，那家伙已经伤害过很多女孩了，但因为家里有关系所以从来没人敢惹他。

　　如果父母可以把妹妹留下，我愿意少吃一些饭也可以不上学，一天只吃一顿就行，我还可以去码头搬货赚钱，反正我从小身体就很好，父母被我打动不想卖掉妹妹了，当我以为一家人会始终在一起时出价高的那户人家觉得自己受到戏弄，于是找了一些人来我家铺子找麻烦还把妹妹抢走了。

　　我以为父母和哥哥会去把妹妹讨回来，但第二天父亲走了，他趁着天黑离开了这个地方，还带走了我二哥和家里所有的积蓄，只留下一封书信，说自己是个混蛋，承担不起失去女儿的痛苦又怕遭到报复，所以抛下我、大哥还有母亲，永远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先是失去女儿，然后又失去丈夫的母亲一病不起，大哥为了抢回妹妹被人打了个头破血流，他回到家之后让我好好照顾母亲，他要出去赚钱承担长男的责任，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他。

　　我改了名字叫鱼柄二郎，从此我的生活里不再有父亲和二哥，我自己做家里的第二个儿子，码头搬货不足以治疗缠绵病榻的母亲，我开始四处偷窃为生，幸运的话偷一次就能换得一周的治疗费，镇上的人有的同情我的遭遇，对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会抓住我打一顿，骂我是没人要的垃圾。

　　镇上人的钱越来越不好偷了，他们只要看到我就会将钱包紧紧揣在怀里，于是我把目光盯在来往的外乡人，那是我做过最胆大的决定，甚至现在想想我都会佩服自己的勇气，也是那一次让我知道了抢走妹妹的那户人家不算什么。

　　我抢的就是大哥琴酒的包，我用尽自己学到的技巧拿到包就跑，没想到他不缓不慢的跟在身后却早在我准备躲藏的地方等着我，他看到我以后问我怎么不打开包看一看，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一把枪。

　　我不知道这个外乡人是做什么的，却下意识感到危险，我不知道如果求饶认输会是什么后果，但我不想成为我父亲一样懦弱的男人，我拿着枪指着他，结果因为对枪完全不了解所以没有开．枪成功，他按住我，用枪指着我的头还夸我非常大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想到自己要死了，我抱着他的腿哭起来。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承认确实好丢脸，如果我死了母亲该怎么办，妹妹是不是也没有机会回来了，总之我发泄一通他却没有杀我，到现在想想我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为什么大哥就对我手下留情了呢。

　　后来我就跟着他，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要拜他为师，如果我学好枪就不用去偷，我可以直接打劫医院，勒令他们给母亲治病，总之，是大哥帮我救出了妹妹，他教我用枪杀了抢夺妹妹的坏蛋，整整几十口一个也不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妹妹害怕我的接近，甚至会哭着让我放过她，我想她一定是被那个坏蛋弄得精神不正常了。

　　大哥帮我把母亲和妹妹送进医院，只是妹妹在精神科医院，我每次去看她，她都说自己没病，还说我是杀人魔，连母亲都不想看到我，于是我就跟着大哥走了，因为大哥说在黑衣组织能赚钱，我想只要我赚到钱就能找到失踪的亲大哥了……”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伏特加又喝了一瓶酒，他摸摸自己老旧的手机，“爱子真的好像我妹妹，我妹妹小时候也是那么活泼，因为年龄相近她成天粘着我，有好吃的也第一个想着我，如果没有发生那种事她一定会很幸福吧。

　　直到现在我也会把大部分积蓄邮给她们，却不敢发送任何信件，也不敢回去看一看，希望她们的病早日好转，我会在每天为她们……存钱，你以为我要说祈祷？

　　如果祈祷有用，我希望父亲和大哥暴毙荒野，这是我最真挚的祝福，可惜这世上没有神灵，只有大哥，他救赎了我。

　　我承认我对组织没什么使命感，我们是雇佣关系，但如果有一天组织不能为我提供金钱，我还是会跟着大哥，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伏特加的鼻涕流进嘴里，他还是那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样子是醉的不行，难怪琴酒有些事情从来不和伏特加说，就他这张嘴什么不说出去，堂本秋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卫生纸给他擦擦鼻涕。

　　“老板，多少钱啊？”堂本秋掏向口袋，他本来也没打算让伏特加请客。

　　老板一脸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一桌刚刚有个人已经付过啦。”

　　堂本秋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仓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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