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组织鞠躬尽瘁那些年》阿美寮

118、第二个小番外（下）

　　自己的猎物被队友打死，蟾蜍身体里可利用的地方立刻损失一大半，堂本秋的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变得十分危险。虽然这种大型蟾蜍外面还有很多，但是这种扯后腿的行为确实让人感到不爽。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面面相对，一个杀气腾腾一个默然无语，堂本秋将手里的电锯放下，他舒展了腰肢传来几声骨骼僵硬的‘咔嚓’声，如同设定好的机器人，嘴角轻轻勾起但眼里没有任何笑意，“看在临时队友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否则就由你来代替他吧。”

　　死掉的人身上还留着一股水汽，那是雪花融化后的水渍，如今顺着外套湿哒哒的向下滑动。刚刚为了拖动男人，景光是半跪在地上的，因此在这场视线交锋中显得更加弱势。

　　安室透的目光死死盯住堂本秋的动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景光出事。

　　“……听说像这样扭断男人的脖子可以额外增加经验值。”就算知道二锅头将自己当成玩家，但是景光也不确定他为这场游戏自己制定了什么规则，所以这话听上去有些没头没尾。

　　这番没有任何信服力的话很明显并没有让堂本秋感到满意，为什么总有人拿他当成傻子，包括组织里的很多NPC经常对他说一些侮辱智商的话，他叹了口气重新提起电锯，无不惋惜道：“知道当年亚当和夏娃为什么会被赶出伊甸园吗。”

　　景光心中没有恐惧，在他上前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可二锅头的话还是让他有些恍惚，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行为才是不正确的那一个，当然不是这样，甚至这个举例都不应该是成立的。

　　他们被赶出伊甸园是因为什么，景光对于那本书并不了解只是隐约记得其中的一些小故事，男人和女人偷吃了果子然后对上帝推卸责任还是仅仅因为违背了旨意……所以二锅头是希望自己实话实说吗？

　　为什么用亚当和夏娃进行举例，安室透从没在哪里查到过二锅头是个极端的信徒，在堂本秋举起电锯的那一刻在他心中燃起强烈的怒火，那股怒火像是决堤的黄河翻腾不息。

　　“人命在你的手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如果在他眼前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安室透都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甚至如果做这种事情的是琴酒他们都能抑制自己对即将惨死的男人冷眼相待，可是他实在无法忍受做出这样事情的是与他自小长大的朋友，“你以为自己扮演着上帝的角色，对其他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审判，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话有意思，至少比苏格兰的话叫堂本秋觉得入耳，所以他将电锯扔到角落，沉重的电锯与地面接触发出巨大的噪音。

　　他就是上帝，游戏创造的价值本来就是服务于玩家的，但真正让堂本秋决定停手的是那句‘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这说明什么，他的主线任务即将重新被启动。

　　安室透与景光因二锅头的举动怔住，看出来二锅头已经打消了继续的做法，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可思议，是什么制止了他，总不能是良心发现吧，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听实话。

　　堂本秋正想继续问询就收到朗姆催促的邮件。

　　“……”都是平级你凭什么，不过是当时有个拜师任务，他一键全选发送拜师邀请只有这家伙同意罢了，从那以后对自己就开始趾高气扬起来了。

　　不能随意杀掉自己拜的老师，容易红名。

　　组织给这两个新获得代号成员的任务不算太难，就是——由二锅头出题，他们通过与否完全看二锅头的意思。

　　像这样的活堂本秋已经不知道接了有多少个了，无数人经由他的手来到组织成为有代号有资格更进一步的正式成员，未通过的成员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不过不是组织让他们死，而是在任务里如果他们能活下来就算胜利，但凡从二锅头手下幸存的成员无一不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也是为什么在外声名狼藉的他在组织内却坐拥无数小弟。

　　NPC是可以被驯养的。

　　二锅头源源不断的为组织提供疯子，这些疯子能在二锅头手下存活无一不证明他们有着出色的能力与素质，而且经过二锅头的‘开发’他们的实力也在不断上升，不仅如此甚至有人直接和盘托出自己是卧底，如此一来组织更愿意将新人送到二锅头手下锻炼。

　　这样的恶性循环让二锅头在组织的威望愈加高，其他势力的成员要么混不进去要么直接投敌，其他领袖一个个的恨不得他赶紧消失，于是他的名声都已经能达到止小儿夜啼的地步。

　　但堂本秋不打算用激烈的手法去对待这两个新人，各种各样的实验他已经玩腻了，他决定这次就让这两个新人随便做点什么任务就算结束，他看着安室透深色的皮肤顿时产生将对方的面皮剥下来的冲动，抑制住内心的跃跃欲试，他看向还半蹲在地上的苏格兰。

　　为什么这家伙跟自己长得那么像。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堂本秋重新提起电锯，当着两人的面将尸体的小腿锯下来，小腿因神经未死而微微颤抖。

　　鲜血染红了地砖和他的裤脚，这份费力的工作被堂本秋处理的十分轻松，看得出来他对此已经达到得心应手的程度，然后他就将男人零零散散的丢进了烘干机内。

　　似乎是从没有过如此沉重的工作量，烘干机被启动的一瞬间发出沉重的哀嚎，滚筒费力的自转移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漏电的缘故，里面的尸体猛地抽搐几下，差点让外面的人以为这个倒霉的男人还没死透。

　　烘干机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外面的人可以直接看到里面发生的状态，尸体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男人的头更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直直对向堂本秋的视线，午夜梦回时他不会做噩梦吗。

　　苏格兰和波本被交代了一个任务——剥蒜。

　　他们两个人被分别安排到两个不互通的房间，由于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是放声高歌另一间屋也绝不会听到一点声音，当他们看到堆积如山的大蒜心中同时生出一种奇妙的情绪，这个任务绝不会如此简单。

　　堂本秋将门关上，这两个人就像坐牢一样被关进静谧的工作室，身边除了剥蒜的声音什么也没有，研究过心理学的安室透非常明白二锅头的手段，但他和景光都深受训练可以挺住比平常人更长的时间。

　　人长期处在安静的场所里总是想制造些声音来缓解情绪，这也无形中增加了他们剥蒜的效率。

　　男人手头利落的剥着蒜，他已经从最初的本着完成任务的心不自觉变成了想听听其他声音，他轻轻的哼起歌不断地用所学的知识安抚自己焦躁的心，在他身边还有很多大蒜，他坚信这个任务一旦因过激行为将这些大蒜砸成沫就会失败。

　　太阳东升西落，屋里没有窗户所以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在他从一进来就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到疲倦该休息的时候他就躺在宽大的床上，没有多久安室透就感受到一阵窸窣，他被轻轻柔柔的抚摸着，好像果露在外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皮肤被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干燥的空气让肌肤微微战栗，还有湿滑的东西像蛇一样沿着他手臂轻轻□□，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止下来，此后每天夜夜如此。

　　整整三天，他们已经在‘牢里’工作了三天，这期间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全靠大蒜维系生命，如果仅仅是吃喝问题还能承受得住，但空气中弥漫的臭味却让人无法忍耐。倒不是二锅头没有给他们准备马桶，他简直令人意外的每天三次清理尿桶。

　　如果安室透玩过网上饲养小动物的游戏应该就会知道，每个尽职尽责的铲屎官都会隔一段时间进行铲屎来收获金币，可这游戏的bug在于饲主并不在意宠物填饱肚子的方式，就算他拒不进食堂本秋都有可能将大蒜塞他嘴里，谁知道这是不是游戏的其中一个环节呢。

　　浓重的尸臭充盈整个房间，一呼一吸间就像是把尸体往人嘴里塞，安室透小心而犹豫的将最后一瓣大蒜清理干净，白胖的蒜瓣展露出洁白的身体，联想到每晚发生的事让他心情异常复杂，不知道是不是被单独关起来的缘故，这让他每晚不但不讨厌反而满怀期待。

　　他真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对此感到雀跃，等他出去以后要抓紧时间解决心理问题。

　　门没有被上锁，从他们被关进房间这个门就没有上过锁，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如果提前出来就算是不及格，安室透不知道这是额外对他们的宽容，房间被锁要更加影响人的情绪与心态。

　　安室透和景光几乎是同时打开的房门，他们两个的速度、用时与睡眠时间高度一致，如果不是堂本秋的任务随性，都要以为他们提前商量过了，但NPC的行为无论怎样都可以被合理化。

　　打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连忙抑制住自己想要作呕的冲动，刑讯地方的尸臭明显浓度更高，而且外面房间的温度也高的不正常，安室透感觉自己要被这股味道淹没，他们缓了好久才重新迈开步子。

　　原本整洁干净的地方此时已是遍地蝇蛆，烘干机的门是关上的，里面满是黄白色的粘稠液体还有同样坐大牢的苍蝇，看上去非常恶心。

　　安室透和景光都看了彼此一眼确认对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然后看向衣着干净仿佛闻不到任何味道的二锅头。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人欣赏自己的杰作，直接把尸体放进烘干机显然是不行的，原本应该盛放烘出水的接口早就被油脂堵住，于是堂本秋只能另辟蹊径，他将人像烤鸭那样用粗/大的铁钩从男人的下身穿过一直延伸到口腔倒吊在天花板上，在男人尸身旁是无数烘烤的机器，或许是被他重新调整过温度变得尤其高。

　　男人的尸体早就梆硬起来，因为烘烤又没有刷油的缘故身体已经干瘪，不断地有水汽和少量油脂从男人身上滴落，时不时还发出滋滋的声音，那副样子和外面晾晒的熏肉没有任何区别，安室透和景光同时产生一个想法：至少短时间他们再也不想吃肉了。

　　听到两个新成员从房间出来的动静，堂本秋这才把视线从尸体上移开，他看着安室透干裂的嘴唇不自觉也舔舔自己的唇瓣，他的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把这家伙的皮肤剥下来披在自己身上才算真的完美。

　　“恭喜通过考验，你们可以先去楼上的洗漱间清理一下。”既然成为了公会中的一员就不能轻易杀掉了，堂本秋不想头顶红名破坏游戏体验，他笑道，“厨房有很多白酒你们可以用那个清洗一下来缓解辣手。”

　　很惊讶二锅头竟然如此体贴，理智告诉安室透他应该警惕起来，可情感却觉得受宠若惊。这是不应该的，他和景光不过在这里呆了三天更何况他受到过训练，因此不应该受到这么深的影响，可心脏怦怦的跳动告诉他自己中招了。

　　无数漫漫长夜他总是会想起童年诸伏秋的默默陪伴，甚至在剥蒜中他的脑子也回荡着二锅头的音容笑貌，他在试图从二锅头身上找到过去的影子，可惜一无所获。但夜深人静时充满爱意的轻抚却立刻缓解了整日的焦躁，他在贪恋那个感觉，也许就因为是这个人所以总让他做出不该做的事。

　　目送两个人上楼，堂本秋嘴角的笑容不变，突然他的目光变得狂热起来，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眸里满是兴奋，他想留下他们两个。

　　这几天他忙里偷闲时也在观察这两个人，越是观察他的心确实兴奋，那种感觉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尤其在黑夜中抱住那个人的躯体，感受到他温热的肌肤让堂本秋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包围，那样的满足他太久没有体会到了。

　　像是一大团棉花填补了他空虚的心，这比任何任务与奖励都让他沉醉，而抱住苏格兰则让他整颗心都放松下来，在抱住苏格兰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原来睡觉是一件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在第一晚观察到两个人的作息后，他就先去波本的屋子再跑到苏格兰的屋子睡觉。

　　不想让他们死又想将他们留下来的方法有很多，他可以汇报这两个人没有通过测试而把他们永远关在这里，但这样做又让堂本秋感到无趣。

　　所以就像猫抓老鼠那样，给人希望再加以破灭再继续给人希望才能延长游戏的乐趣。

　　波本和苏格兰全程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担心这间屋子会有窃听设备，不止是二锅头的，也许还会有别人留下来的，想到自己顺利通过测试他们心里并没有感到喜悦，不正常的悸动与留恋让他们不安。

　　两人十分默契的一个去洗澡一个走到厨房，景光来到厨房看到空空荡荡的橱柜，冰箱里也完全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这个房子没有什么生活过的痕迹，看得出来这里仅仅是二锅头用于审讯的地方。

　　他看到冰箱旁边的冰柜，如果冰箱里都没有东西又为什么要购买冰柜，他有了心理准备然后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交叠而放的各类尸体。

　　最终他在地板下面发现了两瓶二锅头，只有牛栏山而没有红星。

　　等到两人全都将自己打理干净并且用二锅头洗手后，再回到地下室正看到二锅头用薄软的塑料布将尸体包起来，他身体里的铁钩已经被取出来。

　　见两人清洗完毕，堂本秋提着尸体跑到安室透所在的屋子，他的手里拿着剥好的蒜，看上去漫不经心道：“我联系过朗姆了，再过半小时会有人接你们去会议室。”

　　只有半小时的相处时间了，在场的三个人脑子里同时这样想着，安室透和景光都没有说话，越是要到离开就越容易露出破绽，在这个号称能将所有卧底都揪出来的青年面前，他们竟然狼狈至此，因此不说话就已经是他们最好的掩护了。

　　堂本秋将剥好的大蒜一个个从尸体的嘴里塞进去，安室透记得有些烤鸡的做法也是这样，他有些不敢想象二锅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蒜瓣从喉咙一路塞向破损的食道，景光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自己的喉咙也开始不适。

　　在这最后的半个小时里，三个曾经相熟并且立志一起考入警校的朋友虽然坐的很近，但却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他们彻底分开。短短三天他们见识了二锅头的残忍，也打破了他们美好的幻想。

　　——

　　再次见到二锅头是在早已冰雪消融的三个月后，那时堂本秋出现在训练场上，不少成员自动分成两行欢迎他的到来，平时谁也瞧不上的黑加仑在阴阳怪气一顿波本以后迅速跑到外面迎接二锅头。

　　这些成员看到堂本秋以后大气也不敢喘，但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期望着自己能有幸受到关注，哪怕让他们去死他都能立刻去执行，二锅头在这群人心中是一种信仰。

　　而堂本秋身边的卡尔瓦多斯同样受到注目礼，那些刀子一样的眼神狠狠割着卡尔瓦多斯的脖颈，暗自感叹二锅头魅力过大的卡尔瓦多斯选择避开这帮人先一步跑到了训练室里二锅头的专属房间。

　　没有……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

　　堂本秋用余光扫过这些前来迎接的NPC，却遗憾没有找到波本和苏格兰，他很久没睡过好觉了，现在急需这两个人形抱枕。

　　如同失去什么的感觉自那天以后便反反复复的折磨他，这也让他的脾气肉眼可见的增长，这些日子连朗姆都不敢触他的眉头。作为游戏中的玩家没有什么应该如此牵绊他的心，堂本秋估计应该是赌徒心理。

　　波本和苏格兰就像是卡池里的SSR，如果他没见过这两张卡牌那完全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可短暂的试用期让他觉得非常满意，过期以后又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以至于他思来想去夜不能寐，这两张牌有毒又让人上瘾。

　　堂本秋一面享受这种折磨一面痛苦万分，最主要的是自从那天以后牛栏山就很少出现了，这如第二人格一般的半身仿佛消失无踪，谁愿意自己身体里住着第二个家伙呢。

　　他只觉得万分欢喜与庆幸，幸好当初没杀了他们，否则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出现其他情绪。

　　他们怎么会不在训练室，临来之前他特意查过两个人的路线，绝对是前往训练场没错，波本有意成为一个神秘主义的家伙行踪不好确定，但苏格兰确实会在固定的时间来训练场报道。

　　“红爷，您来了，我是黑加仑您还有印象吗？”看到二锅头走进室内，资历尚可的黑加仑赶紧跑过来。

　　黑加仑的话让二锅头的其他小弟有些不满，一方面大家处于竞争关系谁都想博得二锅头的关注，但他们私下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非关键信息决不能主动去打扰二锅头的生活，另一方面黑加仑根本不是真的崇拜二锅头。

　　他就是见二锅头人气高跟过来蹭热度的！

　　安室透和景光不知道黑加仑为什么跑出去，不过能让他如此激动的人肯定不是小角色，见状两人也从小房间出去，只是一抬眼就看到为首的二锅头。

　　他瘦了很多，而且脸上有很重的黑眼圈，看上去憔悴的可怕，但两只眼睛依旧锋利，只是一眼望过来就让人感到寒毛乍起，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寒冷的巷子，他们彼此对视都将自己的情感藏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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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懂感情的堂本连自己动心都如此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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