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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终结之战(二) ...

  •   此时,赵苏阳仍与赵长风战在一处,赵长风见自己的那些弟子,死死伤伤躺了一地,手下的攻势便更加阴狠起来。

      他向赵苏阳道:“你可知道,阿芸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她与赵明渊所生的孩子,其实我一早便知道了,但我依旧待你很好,你可知为何?”

      赵苏阳怎会不知他是在引自己分心露出破绽,便只当没听见,用心与他拆招。

      只听赵长风又道:“我疼爱阿芸,你又是我一手教养长大的徒弟,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二人。你可还记得你四岁那年,有一次高烧不退,烧了三天,人都烧糊涂了,却还只是要我抱着,我就抱了你三天三夜,你口中一直喊我作爹爹。”
      这不忍伤害的说法,着实荒唐讽刺。

      赵苏阳听着他讲述自己年幼时与他的温情回忆明知他用心险恶,但仍忍不住心中一荡,道:“我那时烧糊涂了,错认了你。”

      赵长风又道:“你心中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又怎会将我认错呢?你十二岁的时候,我带你出城采药,你为了给阿芸摘一朵山崖上的花,失足差点摔到崖下去,后来我将你拉上来,咱俩反而滚下另一侧的缓崖,俩个人灰头土脸的回去,阿芸两天没给咱们好脸色。她嘴里不说,心里却是怕失去你。”

      这话对于现在的赵苏阳,无疑是伤口撒盐,但他临敌经验颇丰,手上招式丝毫不缓,口中道:“你若真的在意我们,又为何将娘囚于密室,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赵长风眼见他定力十足,突然停了手中的剑招,仰天长叹道:“是啊,为何?我对不起她……”说罢,长剑大离武了个剑花,便向自己脖颈中横刎过去。

      这一下众人都没有料到,赵苏阳“哎”了一声,就想去挡开赵长风的剑锋,谁知他这一下竟是虚招。

      禾双王此刻离赵长风仅不到一丈之遥,赵长风借着赵苏阳将自己长剑荡开之势,微一借力,长剑大离便架在了王爷的脖子上。

      众人大惊不已,赵长风大笑,道:“果然是下三滥的招数才最好用。”他转向陈知言道:“下半本心法给我。”

      陈知言举起那半本心法,道:“你过来拿。”

      赵长风道:“你扔过来。”

      陈知言冷笑道:“这交阯王爷的死活与我有何相干?”说着,他抖了抖手里那半本心法,撕下一页,在手里一捻,那页纸张便化作粉末,随风散落了。

      赵长风怒骂道:“小子,果然当年便该死。”

      他心中焦急,自然分神,安宁郡主一直在旁观瞧,这时突然奋起,向赵长风怀中一撞,将他撞得退开了数步,禾双王便解了危机。

      这一下变故太快,赵长风全然没料到安宁郡主中了软筋散还能有这般气力。

      郡主毫不喘息,拼着最后的气力,揽住他手中大离,以陈知言教她的一招夺刃之术,一鼓作气,劈手便夺了赵长风手中大离。

      却见她翻转剑刃,已经运不起力道转身,索性一剑向自己怀中刺去,直将自己与赵长风一起串了个透,鲜血顿时飞溅。

      众人惊呼声中,赵长风一掌将郡主推开,郡主的身子晃了几晃,软软的倒了下去。

      赵长风肋下中剑,双腿一软,也坐倒在地。

      众人围拢上去,见郡主伤在左腹,伤口自下而上,贯穿出去,禾双王扶起她身子,急道:“阿睆!你们谁快来救她……”

      陈知言上前,摸了摸郡主脉象,查看她伤口,见她伤口虽严重,却似乎是自己有意避开了要害所在,道:“苏阳,你来助我。”

      赵苏阳点头应道:“好,你吩咐便是。”

      这时,郡主颤声道:“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替父王报了仇吗……”

      陈知言道:“你屏息凝神,以后还有大好的日子。”又向赵苏阳道,“我拔出兵刃,你护住她心脉。”

      赵苏阳应了,陈知言出手利落,一把抽出大离,扔在一旁。

      剧痛之下,安宁郡主顿时昏了过去。

      伤口没有兵刃的封堵,鲜血喷涌而出,一瞬间竟冒得如同喷泉一般,陈知言飞速封了她止血穴道,从怀中掏出伤药和棉帛,为了避免伤药被血冲开,他将药倒在棉帛上,用力按在她伤口上,这伤药颇为灵验,不一会儿,血便渐渐止住了。

      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赵苏阳突然惊道:“他体内毒气翻涌,在冲撞身体各处要穴。”禾双王将郡主身子放平,走到赵长风身前,道:“是你给他下毒?解药呢?”

      赵长风这会儿已经自己封了止血穴道,服过伤药,运气调息,听见禾双王与他说话,睁眼一笑,道:“老夫横竖如今都是死,拉个郡主陪葬,倒也不错。”说罢,任凭禾双王说什么,他都闭目不答。

      赵苏阳见状,向陈知言道:“那心哺丹,你可带在身上?”

      陈知言并没作答,从怀中摸出一只翠玉瓶子,递给赵苏阳。赵苏阳打开瓶盖,将那里面的丸药倒出来,便要给郡主喂下去。陈知言还是扯了一下他手腕,道:“如此珍贵,你可想好了?”

      赵苏阳微微一笑,道:“总归人命更珍贵。”说罢,便给郡主喂了下去。

      不一会儿,郡主不仅体内毒气平息下去,脉息也逐渐强劲起来。

      这时,诸多高手都将注意力放在郡主安危之上,赵长突然风目光一寒,运起力气甩出两枚玲珑刀。

      那玲珑刀射向的方向,竟没对着任何目标,是向着崖壁去的。

      赵苏阳与陈知言虽不明所以,但却知道他这一下定是还有什么算计,来不及阻止,陈知言脚尖一点大离剑柄,长剑翻入手中,他瞬间便到了赵长风身侧,剑刃便搭在赵长风脖颈上。

      与此同时,眼看那玲珑刀便要触到山崖,不知是谁,在崖边一掌拍出,掌风颇为凌厉,将那两枚玲珑刀拍飞出去四丈有余。

      众人目光去寻那出掌之人,见那人鹤发童颜,呵呵一笑,正是高仁。

      高仁啧了两声,叹道:“险啊险啊,你们看。”

      他手指往崖壁上环指了一圈,众人都随着他的手势举起手中的火把,细细看去,这暗夜之中,虽然看不真切,但仍可以看到那山壁一周,坑坑洼洼,隐隐有旧土翻新的痕迹。

      高仁继续道,“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阴狠,在山壁上埋了炸药,想让这许多人都同你一起葬身山腹。”

      赵长风望向高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但转瞬目光又暗淡下来,叹道:“老高,你还没死呀……”

      这句话说罢,他便不再看高仁,转头看向陈知言,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道,“事到如今,不如你给我个痛快。一剑下去,一了百了。”

      陈知言冷冷的看着他,手中大离按在他肩上,直压得赵长风一边肩膀歪斜着。

      高仁站在远处,冷眼旁观。

      陈知言此时心中空洞无比,竟生出了索性就送他一程的念头,自己娘亲遭受的欺骗伤害,师父遭受的冤屈陷害,还有自己当年所受的欺辱虐待,就都随着这一剑了结罢了。赵长风是自己生身父亲这事,这当口在陈知言心中淡的连个痕迹都不剩。

      他看着赵长风,声音清冷的如同这山间的风:“罢了,一了生死,百了牵挂。”

      突然,一只手握上了陈知言执剑之手的手背。

      他顿时觉得手背上温暖一片,这一片温暖瞬间就让他回了神,他向那人看去,正是赵苏阳。

      他身影被周围的火把勾勒出一圈柔和温暖的轮廓,陈知言看着他,也不知为何,心中的狠戾消极之气一下子就卸掉了。

      赵苏阳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眼神坚定的对他摇摇头,道:“他不配让你背负这弑父之名。”说着,将他手中的大离拿了过来。

      这时,安宁郡主已经转醒,勉力撑起身子,蹒跚着走到赵长风身前,接过赵苏阳手中的大离,无言的将剑锋刺入了赵长风胸口,这一剑正中心脏,郡主直看着他尸体倒在地上,才松了手中剑柄,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

      众人启程回交阯大营。

      让人惊喜的是,高仁救了翟立将军,翟立虽然受伤极重,但好好调养,终能行动如常。

      一番忙乱之后,赵苏阳想再寻高仁,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陈知言笑道:“这人如同旱魃一般,必得生了灾祸才能得见,还是不要见了。”

      几日后,禾双王与安宁郡主定下三个月后大婚,赵苏阳笑着问郡主道:“这次当真要嫁了吗?”

      郡主以莞尔一笑回应,禾双王却道:“赵兄这话是何意?”

      他在心头沉吟了片刻,转向郡主,正色道,“阿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你回到我身边,到底是为何?”

      他这话一出口,郡主和绛玉都是一愣,绛玉至今记得,郡主当日所言“若是想为我爹爹平了冤屈,我先要寻个靠山才是。”

      却见安宁郡主,踮起脚尖,贴在禾双王耳边悄声道:“到底是为何,我用今后的经年岁月来告诉你。”

      众人都不知她在禾双王耳边耳语了什么,只是见王爷喜上眉梢,极为受用。

      禾双王本想留赵苏阳与陈知言多住,但无奈三月太久,赵苏阳一来要回京复命,二来他体内的蛊毒只是暂时压制,并未根除,还需尽快除去才是。

      二人回京之前,又去了一趟花虚宗派的驻地,陈知言前些日子取了心哺丹之后,将师父葬在那大榕树旁,如今,二人又将程衡芸的骨灰比肩葬了,这生而不成眷属的二人,终于在这许多年之后,得以相守安眠。

      芦离馆中,季紫藤见二人回来,拿出两个小瓶,向赵苏阳道:“这红色瓶子中是压制蛊毒的药,只要按时服下便如常人无二,这黑色瓶中,是解药,只是我依药理来看,这药性猛烈,那蛊毒与之冲撞,便如毒发时无二,恐怕赵大人要受些苦楚,若是要解此毒,须得隔三日便服一次解药,三个月左右,服药时不再痛苦,毒便清除了。解或不解,大人自行定夺。”

      陈知言记得当日赵苏阳毒发时的模样,皱眉道:“这压制的药物要多少有多少,我看不解也罢。”

      赵苏阳却拿起那黑色的瓶子,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转向陈知言道:“这往后的日子,我可想与你轻轻松松的过活,待我寻个机会,向皇上辞了官,再跟阿月做个话别,你便陪我寻个顺眼的地方,把这毒解了吧。”

      陈知言一愣,随即不相信似的,笑问道:“你说什么?”

      赵苏阳一笑,没再说话,心道:分明就是听到了,却还要再问。

      他见陈知言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不再答他一遍,他便不会罢休一样。

      这官辞得格外顺利,皇上只是做了一番惋惜,向他道:“你若想回来,便随时回来。”而后,自言自语似的道,“逸王也同你一样,去过那逍遥自在的闲散日子了,这万里河山,如今真的是朕这个孤家寡人的了。”

      当初他存了忌惮兄弟之心,才让赵长风闹出这诸多事端,如今终得偿所愿,心中是否真的安宁宽慰,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赵苏阳与陈知言终于寻了个清净地方,一间木屋,依山傍水。

      只是隔得三日,赵苏阳便要受一番蚀骨之痛,他一开始还隐忍不发,偶有一次痛得实在难忍,破口大骂,心中反而痛快无比。

      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未这般肆意过,陈知言觉得心疼又好笑,就随着他骂。

      此后每隔三日,二人便在这山清水秀之所,叫骂一翻,全然没了当初所述的清风霁月、酒箫和诗的风雅,反倒让这山水之色添了几分市井烟火气,自是也别有一番意思。

      随着蛊毒渐清,清毒之时的痛楚渐缓,终于两个多月后,赵苏阳服了解药,便丝毫不觉得疼痛了。

      他终于如释重负,邀了陈知言喝酒,酒至微醺,陈知言笑道:“良人,往后的日子,若是如此平静安闲,你觉得闷吗?”

      赵苏阳笑道:“若是闷了,你手下那么多赌庄,我便都从你手中赢过来,也弄个大掌柜来耍一耍。”说罢,素舒在手中打了个旋,吹起了一支悠扬小调,吹了一半,他又停下来,问道:“你不闷吗?”

      陈知言一笑答道:“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你可还记得江南的皓月夜雪,若是闷了,你我有生之年,再去守望一番,岂不美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终结之战(二)
  完结撒花,千言万语,还是不啰嗦了吧~
文丑之极,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鞠躬。
我打算开的新文,感兴趣的小天使点进去收藏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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