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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论剑息事(二) ...

  •   这论剑首轮已过,赵苏阳赞道:“杨掌门双刀攻守皆宜,领赵某眼界大开。”而后转向另外那三人道,“不知三位,哪位上前来赐教一二?”

      那尧山和伏羲谷的掌门也都是一交上手,便知赵苏阳手下留情,走过场似的草草耍完了十招,便算是了了。最后只剩下蒋勋一人。

      赵苏阳此时长剑入鞘,向蒋勋抱拳道:“蒋掌门,请赐教。”他是要以徒手,接蒋勋十招,这于蒋勋而言,既是轻视,又不失为又一种恫吓。

      台下众人,见赵苏阳此举,便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陈知言见了,一挑眉毛,笑道:“苏阳如今脾气见长。”

      玖月在一旁搭话道:“我怎么觉得他脾气一贯如此。”

      二人说话间赵苏阳已与蒋勋交上手了。蒋勋的兵刃也是一柄长剑,他白云剑派的武功灵动飘逸,他又身着一袭白衣,长剑一舞,倒是好看,只是他的剑招,在赵苏阳手上,便如小孩子儿戏一般,每招都用到一半,便被赵苏阳卡得死死的,再用不下去。

      陈知言笑道:“他这次倒还真是没留情面。”

      张柠檀在一旁道:“苏阳哥哥为何每一招都能料到蒋掌门的先机,他是懂得白云派的剑招吗?”

      陈知言摇头道:“这倒不是,料敌先机是经验,你苏阳哥哥的功夫不知道比那蒋勋高了多少倍,如今这样不留情面,是气他扰了他难得的安宁,便索性当着这诸多的武林人士给他一个下马威,教他本事不济,莫要做那出头之人。”

      台上那二人转瞬便已过十招,蒋勋那灵动的剑招,如今被赵苏阳截得竟如拿了个棒槌乱舞一般,飘逸全无,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但蒋勋似是恼羞成怒,被赵苏阳激得失了理智,他剑招越是用不全,便越是想使全,十招虽然已过,却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张克己在一旁看着,都不禁替他脸红,在台上悄声提醒:“蒋贤弟,十招已过,如此便罢手了吧。”蒋勋似没听见一般,依旧一招一招攻向赵苏阳,且一招狠似一招,逐渐行止癫狂,犹如搏命一般,招招向他要害攻去。

      杨怜云心中也暗道不妙,赵苏阳此时若是想夺蒋勋手中长剑,易如反掌,但蒋勋越斗越急,骑虎难下,若是再被赵苏阳夺了兵刃,不知他会怎样。趁着赵苏阳此时还留着最后一丝情面,没有出手,杨怜云双刀一抖,架住蒋勋长剑,挡在他与赵苏阳中间,道:“蒋掌门,十招已过,罢手吧。”

      蒋勋此时,长剑绕开杨怜云,便又向赵苏阳胸前刺去,杨怜云右手长刀一翻,运力向蒋勋长剑剑身砍去,她这一下的本意是为了逼得蒋勋收剑回防,但蒋勋此时不暇思索,长剑抖了个剑花,一绕,便绕开了杨怜云的长刀,剑锋竟转而向杨怜云小腹刺去,这一下变故众人都始料未及,杨怜云更是万没想到蒋勋会向自己出手,赵苏阳想去相救,无奈杨怜云挡在他身前。

      眼看蒋勋长剑就要刺中杨怜云,赵苏阳情急之下,一把揽过杨怜云纤腰,脚下使出回雪游龙,带着她轻轻巧巧的闪开了这凶险一击。

      杨怜云只觉得自己脚下生风一般,不知怎的,反应过来之时,人竟然已经转到了蒋勋背后。几乎同时,只听一声破风的轻响,紧接着便是“嘡啷”长剑落地之声,再看蒋勋,捂着手腕,站在原地,神形木讷,他的手腕从指尖渗出血来,忍痛将镶在腕上的异物取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台上有旁人细看去,那带血之物竟是一颗瓜子。

      一人飘身形来到台上,这人体态微微发福,正是连玉鹤。台下众人唏嘘一片,有的惊叹赵苏阳轻功卓绝,有的惊叹这上场之人不知是何方高人,有的惊叹有人以瓜子当做暗器,也有人惊叹白云剑派的掌门竟如此不济,气量比那针鼻儿还窄,白云剑派前景堪忧。

      赵苏阳此时已经放开杨怜云,向她道了声:“失礼了。”

      杨怜云江湖儿女,倒不扭捏,道:“多谢赵公子出手相救。”

      赵苏阳回以一笑,又转而看向连玉鹤:“连前辈,别来无恙。当日前辈手下留情,晚辈还未谢过。”

      连玉鹤笑道:“你这小子,若是记仇,可随时来找老夫算账。”转而又向张克己众人道:“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绑在一起也未必是他对手,还找人家报仇,丢不丢人,况且,真正的仇家是他吗?当初便是他,捉拿了杀你们前掌门的真凶,你们恩将仇报,今日诸位英雄面前,把你们前辈的老脸都丢尽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连玉鹤在这七派掌门面前似是极有威严,那七人被他捆在一起训斥,只是连连称是,不敢反驳。连玉鹤走到蒋勋身前,蒋勋此时狼狈至极,低着头不敢看他,衣裳也被自己血弄脏了,半点没有刚接任掌门意气风发的风采。连玉鹤道:“你这小子最离谱,当初觉得你文才武功皆是你派内翘楚,人也机灵,怎么今日如此不济,自己何时中了暗算,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察觉吗?”

      蒋勋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由派内的一名弟子扶着,低声道:“晚辈……晚辈今早便觉得有些头晕,只道是这几日忙乱了些,不想刚刚,不知怎么心中生出一股戾气,怎么都压不住,才险些伤了杨掌门。”

      连玉鹤哼了一声,撩起蒋勋散在肩上的碎发,见他脖颈侧面一点殷红的伤口,像是被什么蚊虫叮了似的,道:“自己中了江湖上下三滥的乱心散都不知,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递在蒋勋手上,又道,“红的内服,白的外敷。敷两日之后,伤口便会拔出个血泡,挑开血泡,将脓血挤净,再敷普通的外伤用药。”

      连玉鹤转向张克己道:“让看热闹的诸人都散了吧,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他片刻之间,把众人安排得明明白白,颇为妥帖。场下的众人,有很多晚辈后生,不知道他是谁,都在窃窃私语。

      连玉鹤又想转向赵苏阳说话,忽听场下有人朗声道:“阿弥陀佛,玉鹤老友,经年未见,一向可好?”

      连玉鹤循声而望,见说话的是少林僧人,看他的穿着,应是少林罗汉堂的首座,连玉鹤再向他面容细细打量,忽的一拍大腿,用手指着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竟然是你。”话未说清,便两步冲到台下,到那僧人面前,一把攀住他肩头,道:“你!好得很啊……好得很!”他极喜之下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那僧人显然也是高兴的,只是他如今已了却红尘,修行多年,不再似连玉鹤这般喜怒形于色。拍拍他肩头,道:“老衲如今法号文远,是达摩院首座。当年蒙玉鹤老友搭救,又承蒙少林收留,感念至深,唯有每日清晨佛前清香,祝祷玉鹤老友身安神清,想来一别竟已五十余载了。”

      连玉鹤看着文远禅师,眼角竟泛出了些许泪光,伸手胡乱抹了抹,他上了年纪,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感念什么,眼窝儿就浅了,道:“如今我还有些正事要做,你定要在此住几日,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叙旧。”文远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允了。

      连玉鹤此时转向赵苏阳问道:“那日从我手下劫走你的那小子呢?”

      赵苏阳并未回答他,而是问道:“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连玉鹤啧了一声,道:“你快些招呼他出来,老夫带你们去见个故人,莫要耽误老夫与文远禅师叙旧。”

      此时场下的宾客已经陆续离开,赵苏阳看向陈知言所坐的方向,见他还在那里,便向他招招手,陈知言向张柠檀道:“劳烦张姑娘,照顾阿月些时候,我与苏阳去会个故人。”说罢,飞身下场,来到赵苏阳身侧。

      连玉鹤上下打量了陈知言一二,便道:“那日夜里,劫他走的,便是你喽?”

      陈知言道:“正是。你待如何?”

      连玉鹤笑道:“能在老夫手底下得手的,倒是不多,老夫且看你这小子到底有多少斤两。”话音刚落,提起双指,便向陈知言咽喉点去。陈知言手中烟袋反而向他手腕迎上去。他的烟袋此时还未熄灭,烟袋锅子之处还是烫的,一下逼得连玉鹤变指为掌,他手一翻,轻巧的避开了烟袋锅子,伸掌往陈知言胸前送去,嘴里还不忘了道:“机巧伎俩。”

      赵苏阳倒是没想到这二人一见面便动上手了,只是看连玉鹤老小孩似的性格,倒是不似有什么恶意,见少林的文远禅师正站在远处含笑看着二人,便远远向他施了一礼。

      这二人小孩儿斗架似的来来回回拆了三十余招也不见要收手,赵苏阳忍不住道:“前辈,你不是还要与文远禅师叙旧吗,耽误了这些时间,多可惜。”谁知连玉鹤却道:“你且闭嘴。”

      赵苏阳撇了撇嘴,又向陈知言道:“半仙儿,别斗了吧。”不想,连陈知言都道:“苏阳你别管,这家伙为老不尊,上次又害你吃亏,我得出了这口气。”赵苏阳便索性不管他二人,飞身下场,在边儿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那二人你来我往的斗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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