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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蛇兽之谊 ...

  •   赵苏阳低声回道:“跑得掉最好,先跑再说!”话毕,猛地扬鞭打马,他二人骑得毕竟是官府的良驹,训练有素,此时见主人有命,即使心存畏惧,也依旧依照主人的指令,向那凶兽的方向冲去。

      那凶兽似乎没想到对方有胆量突然向自己冲来,展开翅膀,一声低低的呼喝,两只前爪离地,挺起身子便往赵苏阳身上斜扫过去,赵苏阳身子一长,双脚离蹬,脚尖轻轻在马屁股上一点,身子跃起来一丈有余,那凶兽一爪拍空,赵苏阳此时正好借了下落之势,单足踩在那凶兽挥空的巨爪上,顺势使个千斤坠,顿时下压之力暴涨,将那凶兽的巨爪重重踏到了地上,他一招得手,也不多做停留,脚尖一点,一跃上马,往前奔了出去。

      陈知言这边就轻松很多,赵苏阳与那凶兽缠斗之际,他已从另外一边绕了过去,如今看赵苏阳得手逃脱,便也催马与他跑在了一处。

      再看那凶兽,不仅一击落空,还被踩了一脚,怒气更胜,甩头狂吼,飞奔着向二人追来。只见它跑了几步,展开翅膀,竟凌空而起,飞了起来,只是不知是在这里久不飞行,还是那翅膀本就是聊胜于无,它凌空几步就又落在地上,原来这翅膀只能借力,却不能够真让它翱于天际。但即便如此,这凶兽的脚程,也要比普通的马儿快上许多,只须臾之间,两只前爪眼看就要够到马匹的后腿了。

      这片祭祀场,除了有那些高耸的图腾石柱,再无草木,那石柱直上直下,没个能够安稳落脚的地方,赵苏阳衡量了这凶兽的脚程,在全力施展轻功的情况下,也没有完全把握能在速度上更胜一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起了杀心。

      杀心一起,出招便不再犹疑。

      赵苏阳手中扣了几根金伞蒲公,冷不丁回身扬手,那几枚金针破风而出,向那凶兽双眼射去。那凶兽本与赵苏阳距离不过两丈,赵苏阳突然发难,眼看就要得手了,这一击若是得手,便可高枕无忧。谁知,那几根金针飞到凶兽面前,突然从它脖颈鬃毛里弹出一条鞭子,呼的一下将几枚暗器扫落在旁,再仔细看,那哪里是什么鞭子,而是一条紫花小蟒的尾巴,此时,那小蟒正盘在凶兽的肩颈之上,立着头,向二人吐着信子。

      “小心有毒!”赵陈二人同时开口提醒对方,这话一出口,二人相视一笑。话音刚落,那条紫花小蟒便向离弦的箭一样,直直弹到陈知言的马屁股上,张口便咬中了马匹的后腿,那马吃了痛,一声嘶鸣,向前狂奔出去,但只跑了三四丈距离,便前腿一软,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再动了,竟然只顷刻间就没了呼吸。

      这紫花小蟒一击得手,并不理会陈知言,便又弓起身子,向赵苏阳的坐骑弹射过来,好似它也知道射人先射马的道理。赵苏阳见状,又是三枚金伞蒲公出手,那紫花小蟒此时已经弹出身体,却在无可借力的情况下,扭曲身体打了个旋,避开暗器,落在了地上。它肚皮一沾地,也不停留,又飞快的游回那凶兽身前,盘上它的前爪,游回它肩颈处,向二人眦目而视。

      “须将这两个畜生分开!”陈知言道。

      “有何高见?”赵苏阳道。

      “借你佩剑一用。”陈知言道。

      赵苏阳也没多说什么,单手解下佩剑,抛向陈知言,陈知言一把抄在手中,转身之间,已经长剑出鞘,赵苏阳的佩剑比普通长剑还要长上两寸,却要稍窄一些,陈知言拔剑在手,微一运劲,剑身轻轻嗡鸣,陈知言赞道:“好剑。”他一晃身形,长剑向那紫花小蟒挑去。与此同时,赵苏阳又一扬手,四枚金伞蒲公出手,两枚取那凶兽双眼,两枚向那小蟒头部飞去。

      金伞蒲公后发先至,那凶兽见这二人攻势凌厉,可能是觉得避无可避,终归是有着兽性夯实的一面,竟展开翅膀,猛地一扇,四枚金针被它扇得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两枚打空,另两枚钉在了它肩头,金伞进入皮肉瞬间爆开,只疼得这它一声哀嚎,这疼痛似乎让它在一瞬间忘了自己还有个同伴,发了狂似的猛一甩头,直向赵苏阳飞扑过来。

      那凶兽被赵苏阳激怒发狂,似是无暇他顾,陈知言的剑尖已经触到那紫花小蟒,眼见他便要一击得手之时,谁知千钧一发之际,那凶兽又猛一甩头,这紫花小蟒便借势一跃,直直的向陈知言扑去,大有以攻为守的意味。此时,他一人一蛇距离极近,这紫花小蟒一扑之势,几乎瞬间牙齿就要挨到陈知言脖颈了,陈知言却早有预判,一个闪身让过蟒头,剑交左手,右手抄住蟒尾,那小蟒尾巴被人钳住,便要躬身回弹,缠上陈知言手臂,陈知言却哪能让它如愿,猛地提起蟒尾,抡了一个大大的圆,将蟒头重重的向旁边石柱上砸去,眼看那紫花小蟒登时便会被陈知言砸得头骨碎裂,电光火石间,那凶兽一个驻足,张开翅膀腾空而起,竟然跃过了陈知言头顶,直挡在了那紫花小蟒与石柱中间,如此一来,那紫花小蟒便一头撞在这凶兽身上,虽然重重一撞,可能头晕目眩,却不至于毙命。

      赵苏阳见那凶兽转向变招,也跟招奇快,抽出腰间素舒,喊道:“借我个力。”便一下跃起,脚尖点上陈知言肩头,陈知言应了一声“起!”肩头一送,赵苏阳这一跃便有了两丈多,超过那凶兽头顶一丈余,素舒举过头顶,借下坠之力猛地向那凶兽脑顶砸来。这一招他曾在对付想要取张克己性命的内侍庭死士时用过,那时他只用了三成力道,便将那人肩骨击碎了,如今他几乎运了全力,便是石头,也要敲碎了,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素舒重重的砸在那凶兽脑顶,赵苏阳只觉得这一震之下,犹如敲在了一块铁板上,震得他双手一阵发麻。再看那凶兽确实被赵苏阳这一下重击,打得四脚一软,伏在地上。

      此时,却见那紫花小蟒,似是见到自己同伴被伤,顾不得自己尾巴还在敌人手里,腾的窜起便向赵苏阳肩头袭来,陈知言见状,将它尾巴猛地一拽,左手长剑一翻,将蛇尾钉在了地上,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紫花小蟒竟然不顾自己尾部被订住,拼的尾巴豁开,又猛地向赵苏阳扑来,似是要为同伴报仇一般。这一下变故谁都没有想到,陈知言大叫一声:“当心!”便伸右腿往那紫花小蟒头部蹬去,那小蟒蟒头一偏,一口着着实实的咬在陈知言右腿脚踝处,饶是他穿着靴子,也无疑被咬了个穿,只惊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赵苏阳见此情形,也是大惊,手一扬,一枚金伞蒲公,正正的钉在那紫花小蟒的右眼上,那小蟒吃了痛,一下子松开了陈知言的脚踝。赵苏阳见状,忙一把架起陈知言,向后跃开了数仗。

      再看陈知言,他左手搭在赵苏阳肩头,右脚虚点着地。那小蟒的毒性见血封喉,刚刚二人有目共睹,赵苏阳忙封住他周身几处大穴,扶他坐下,道:“你何苦替我挨着一下,需要立刻给你处理伤口才是。”说着就要去脱陈知言的鞋子。

      谁知陈知言一把拉住他,笑道:“不妨事。”

      赵苏阳见他如今还有心情挂着那抹痞笑,心下不禁着急,道:“怎么不妨事,马都被它咬死了,难不成你比畜生还能扛吗?”说着又要去脱他的靴子。

      陈知言见他真的急了,拍拍他手臂,示意他先放开自己,脸上露出一个欣慰又略带苦涩的笑容,道:“真的不妨事,它没咬到我,我不会疼的。”随即,卷起一节裤腿,赵苏阳往他卷起的裤脚里看去,惊得睁大了眼睛,他裤子里面,并没有人腿,而是一截由木头和金属精制而成的假肢,虽然如此,那假肢脚踝之处,木头上依然留下了四个蛇牙的孔洞。

      这一下变故,赵苏阳始料未及,怔怔的愣在原地,道:“你……”你字出口,却不知该如何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陈知言反倒释怀得很,安慰他道:“自小的一次变故就如此了,早就不疼了,所以我才说自己轻功不济,需要你帮忙。”

      赵苏阳此时心念闪动,其实在他看来,万种事由,只要当事之人心下释然便没什么可惋惜的,可如今再看陈知言,这人身残如此却有一流的武功修为,让人钦佩之余更忍不住去想,他这身功夫背后付出了多少旁人不见的艰难与汗水。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肩头。

      相较赵苏阳,陈知言此时的情绪就从容许多了,他扬扬头,示意赵苏阳看那凶兽。那凶兽与紫花小蟒都受了重创,此时小蟒正盘窝在凶兽的臂弯中,那凶兽一下一下的为它舔舐着眼睛及尾部的创口,见远处二人正望向自己,便停止了动作,警惕的看向二人。

      二人起身,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那凶兽见了,竟也似差异,不知为何陈知言被咬中却安然无恙。它见二人没有进攻的动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将赵苏阳的佩剑叼起来,往前推了推,又转回到那紫花小蟒身侧,后腿一曲,做了一个类似跪拜的动作,好似在求二人放过自己与同伴。

      二人上前,陈知言捡起佩剑,心下提防这凶兽暴起伤人,但它此刻却只是舔舐着同伴的伤口,眼里似是要有泪水流下来,不知是心疼同伴,还是感伤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赵苏阳见状,不禁苦笑道:“如此看来,它们灼艾分痛,倒是比有些人有情有义。”想了想,他便朗声向那凶兽道:“我二人路经此地,本无意冒犯,如今你和同伴身受之伤须得医治,你若能明白,我便为你们治一治。”说罢,从怀中掏出伤药和布帛,摆在眼前,向那凶兽示意。

      这凶兽,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极通人性,竟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向赵苏阳躬了躬身子,行了个礼一样。赵苏阳缓步走过去,陈知言也并没多做拦阻,只是在他身侧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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