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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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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边围着一群人，墨檀风的脸刹那间绯红一片。
他推开齐放，疑惑地看着众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
齐放被他推开，却并不恼他，只是紧张地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没事吧？他找你去做什么？是不是为难你了？”
墨檀风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是在担心他。
也是，国君召他去的时候齐放正好不在，待回来后听说他被国君单独召见，自然是会担心的。
“我没事，国君召我去是为了向我打听瑞兽一事。殿下不必担心。”
齐放舒了口气，点点头道：“那石雕一事让他很生气，也已经拖了好几日了。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找你也是应当的。”
莲泱在一旁捂嘴笑着说道：“殿下回来没见着公子，可是担心得紧呢，差一点就去了德宣殿。”
齐放略有些尴尬地扬了扬眉，左顾而言他道：“沐迟呢？去了马场还没回来吗？”
“恐怕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要我去找一下他吗？”“凌”站在一边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他擅长的是速度，这去马场左右也是一晃神的功夫。
齐放想了想，刚想说什么，却被墨檀风的一句话给憋回了肚子里。
“不用。他还是个孩子，入了皇城自然喜欢到处走动，待他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齐放斜眼看着他：“你呀，真是宠着他呢。”
墨檀风眼角下弯，扬起一个微笑：“我的人自然要宠着。”
齐放一愣，也笑着说道：“说的是。与我而言，也是如此！”
墨檀风敛起笑容，抿了抿唇，眼光飘向了别处。
他心里通透得很。
齐放的话里有话，意思是说他也是齐放的人，也会被齐放宠在心里的。
齐放看他不说话，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他隐忍着笑意，说道：“说正事。明天晚上五哥在他的宫里设宴，邀请我们一起过去，你意下如何？”
墨檀风轻哼一声：“问我干嘛？我说不去，你会不去吗？”
齐放叹了口气，劝道：“他没有坏心，檀风莫要多虑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再怎么说，他母亲是丽妃，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殿下，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才是！”
“你对他怀有偏见，我能理解。只是，明日去的时候，切莫说些让他难堪的话。”
墨檀风一甩头发，一边转身走回房里，一边说道：“知道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齐放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莲泱走上前，宽慰他道：“公子是为了殿下好。虽然如今五殿下对你亲近，可若是发生什么事，五殿下不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上山杀妖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就算有心却也无力。况且，若是你与他在利益上发生了分歧，试想他还会现在这样对你示好吗？”
齐放垂下眸子，眼里透着落寞。
在他的身边，可以亲近的人实在不多了。若是，连唯一对他好的五哥，他都得要时刻防备着，那么他是不是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日落时分，沐迟满脸醺红地回了容熙阁。
看他喝了酒，众人皆是好奇得很。
“东方蓝？他是慕容跃最得力的部下之一，你居然跑去同他对饮？”
齐放大感意外。
沐迟嘻嘻一笑：“亦清作画的技艺太差，我根本看不懂。要不是碰到东方将军，我怕是还在皇城中转悠呢。他是个豁达之人，与他对饮很是畅快！”
墨檀风掩嘴笑道：“沐迟的骨子里，也是不羁的性子。”
其他众人皆表示赞同。
“以前在普兰山上，他就特别喜欢在山间奔跑，常常把征服天下的话挂在嘴边。我们几个时常笑话他呢。”
“正”也笑着调侃沐迟。
“哦？征服天下？你的野心倒是不小嘛！”齐放扬了扬眉，看着沐迟说道。
沐迟挠了挠头，“嘿嘿”了两声，解释道：“征服天下的异兽而已，殿下可别误会了！”
齐放勾起嘴角，伸手揉了揉沐迟的头，说道：“那你不可懈怠，得要多花时间去修炼才行！”
沐迟一愣。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东方蓝，那个人也喜欢摸他的头发。
第二日，齐放拖家带口的带着一大帮人去了他五哥的寝宫混饭吃。
齐应候在殿门口，一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马上堆起一个笑容迎了上去。
“可算是来了。”
齐放上前搂住他的肩头：“五哥等急了吧？我今天带来的人有些多，哥哥不会介意吧？”
齐应笑着摆了摆手：“这是什么话，你也太见外了，为兄这个客还是请得起的。”
齐放身后的众人都对齐应行了个礼。
随后一行人随着齐应进了他的寝宫。
这个宫殿比容熙阁大了一圈。除了主殿，两旁还有副殿，前后两个硕大的院子，十多间厢房。凉亭假山和池塘，更是一应俱全。
众人跟着齐应逛了一圈，都有些瞠目结舌。
莲泱凑近沐迟身边，轻声说道：“五殿下的寝宫比容熙阁大了好多呢。”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附近的人却都听了个明白。
齐应有些尴尬，齐放倒是满脸的不在乎。
他转身对莲泱说道：“哥哥帮助父皇处理的事务要比我繁重，与他人往来也多，自然住的地方须得要大一些，这事别再做计较了。”
莲泱吐了吐舌头：“哦！”
齐应马上圆场道：“咳，莲泱姑娘说得没错，我这里确实大了点。其实我宫里的人也不是那么多，房间都是空着的。六弟，你如今身边的人多了一些，要不让他们住到为兄的宫里来吧？我定当好好款待，如何？”
齐放哈哈一笑：“哥哥真爱说笑。我的容熙阁虽然小，但是这些人还是住得下的。”
齐应见他不愿意，便也不勉强，领着众人到了主殿。
大殿上设置了左右两排矮桌，桌上整齐地放置着碗筷和茶杯，地上放着供人坐的蒲团，俨然一副等着各位就席的模样。
齐应在主桌上坐下后，对着两边挥了挥手：“各位都是六弟的朋友，请自便吧。”
齐放拉着墨檀风一起落了座，莲泱坐在了齐放的对面，而沐迟和“正气凌然”五人则一整排地站在了墨檀风的身后。
齐应哑然无语地看着他们。
齐放一回头，看到这五个木敦子，心下觉得好笑。
“你们五人也坐下吧，今天可以不必那么规矩。”
沐迟等五人对视一眼，喜滋滋地落了座。
齐应挥了挥手，一道道的精美菜肴被端上了桌。
随后，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众人才注意到在一旁的角落有一帐纱曼。纱幔后是两个曼妙的身影，正徐徐地拨弄着琴弦。
“各位不必客气，请尽情享用吧。”
齐应招呼着，又对齐放身边的宫人看了一眼，宫人即刻弯下腰为齐放斟了一杯酒。
齐放端起酒杯，对着他五哥说道：“那小弟这一杯就敬五哥身体康健，愿五哥早日得一佳人，为皇庭添些喜气。”
齐应一愣，随后脸上浮起薄红：“六弟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不过承你贵言，为兄就喝了这一杯吧。”
两人对笑一下，互相一饮而尽。
齐应放下酒杯，看了莲泱一眼。
莲泱满脸高兴地正吃着水晶虾仁，自从她发现肉的味道是多么美妙后，便沉迷于各种肉类不可自拔了。
沐迟笑着把帕子递给她，她却毫不在乎，胡乱摸了一下，又忙着去尝那排骨。
看着她那副娇憨的模样，让齐应心里生出一副异样的感觉来。
初始之际，在齐应心里莲泱是个温婉的美少女，知书达理，气质出尘，却也是神圣不可冒犯的。可今日一看她那憨态可掬的吃相，才明白她并非是一位冰山美人。
看到齐应目不转睛地盯着莲泱的方向，墨檀风凑近齐放耳边，说道：“五殿下似乎对莲泱很关注呢。”
齐放对齐应看了一眼，又转而看了看莲泱，回头伸手勾了勾墨檀风的下巴：“旁人的事情，你倒是挺关心的。我的事情呢？你不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可是会吃醋的。”
墨檀风皱了皱鼻子，把头一撇，说道：“殿下喝多了吗？又在胡言乱语了。”
齐放笑了笑，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齐应回过神来，注意到了齐放的动静，说道：“对了，我日前听闻父皇对你杀妖之事十分满意，有意把皇位传给你，册立你为储君呢。”
齐放扬了扬眉：“哥哥哪里听来的？”
齐应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回道：“坊间传闻。不过这事情既然在皇庭也都传遍了，恐怕多半是真的了。”
齐放神色自若：“既然是坊间传闻，哪是能当真的。”
齐应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他道：“六弟，你实话告诉我，在你去岚城前是不是和父皇有过什么约定？我一直都想不通，何以他会让你一人上山杀妖。就算你不被重视，可起码是皇子，是他的亲生子，这事情天下人不知道，可皇庭之中谁人不知？”
齐放眯起眼睛，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他要我去，我能不去？”
“就算他让你去，你也可以拒绝啊！父皇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拒绝他，我母亲还有出路吗？”
齐应叹了一声：“所以你以身犯险，为的是你的母亲？”
齐放点了点头：“母亲当初为了保护我，离开了皇庭。如今，我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让父皇请她回来，并给她该有的名分了！”
齐应咬了咬唇，脸色有些苍白：“是为兄对不住你。我母亲于你母亲不义，而我身为兄长却无力护着你，实在是惭愧。”
齐放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哥哥的错。身为异人之子，本就是皇庭的大忌，父皇心里的一根刺，我又怎么会不自知呢？哥哥有心，在众兄弟中始终都是向着我的。这份情谊弟弟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齐应垂下眸子，又端起一杯酒送到了唇边。
“哥哥莫要喝了，还没吃东西，这个喝法会伤身的。”
齐放站起身，走到齐应身边，按住了他的胳膊。
其他众人都放下手中碗筷，看着他们俩。
齐应眼里浮起一丝雾气，朦胧着双眼，看着齐放：“是为兄无能啊，不能为你解困。如今你终于可以有一番作为了。为兄知道你的能力，定是一个仁君，将来为天下百姓造福，为兄也算欣慰了。”
齐放伸手拿过齐应的酒杯，倒头就喝，喝完后又轻轻放在了齐应的面前。
他缓步坐回自己的位子，朗声说道：“我无意与大哥争位，这维护天下的重责我不会懈怠，但是能辅佐兄长守护天下苍生也是美事一件。只要父皇迎我母亲回宫，我可以放弃帝位。”
齐应怔怔地看着他：“你可是认真的？这江山唾手可得，你就打算这么放弃吗？”
齐放笑了笑：“我非志在君位，只要母亲回到皇庭即可。”
说完，他脸上露出一丝落寞：“她当初离开皇庭的时候，父皇都没有挽留。虽然，这么多年皇庭还算有所照顾，但是父皇始终是亏欠她的。”
齐应何尝不明白，当初齐母离开皇庭是因为丽妃的原因。是以，他心里也生出几分愧疚来。
“若是你母亲搬回来，我定会竭尽全力规劝我母亲，莫要再为往事所累，坏了皇庭和气。”
“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那弟弟在这里就拜托五哥了！”
这般交谈后，众人又重新收拾了心情，把酒言欢了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