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尸体的记忆》赋河图

14、第二案：断翅

　　“爸爸，你说鸟儿在天上飞来飞去，是不是很自由。”

　　一身白裙的少女站立在天台的边缘，带着对自由的向往，毅然决然地张开双臂，向前走了一步。

　　“不！青青！！”

　　男人绝望地从梦里醒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他颤抖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来，胡乱地往嘴里倒了几颗后，便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咀嚼起来。

　　不知是因为药效，还是因为精神疲惫，他一头栽下，再次沉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中午，男人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简单的洗漱后，他看着镜子里瘦骨如柴的自己，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有些自言自语地嘀咕。

　　“现在的孩子不好骗了。”

　　他麻利地戴好帽子与口罩，走到了客厅，目不斜视地看着沙发上的一个女生。

　　“小赵，我要出门了，家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使用，如果你有空，也可以和我女儿说说话。”

　　被叫做小赵的女生，就是昨晚跟着他回来的那个女生。

　　经过简单地了解后，男人知道她叫赵瑾蕊，19岁，从乡下上来找工作的，但是遇到了黑心老板，被迫离职后，也失去了住的地方。

　　“好的，刘叔，你去忙吧，我白天打算去找找工作，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太久。”

　　赵瑾蕊看着刘叔黑帽黑衣的打扮，也有些好奇，但是了解过他的家庭情况后，赵瑾蕊又有些同情。

　　刘叔名叫刘兴民，女儿名叫刘雯青。

　　他原本是一个医生，家庭和睦，老婆漂亮，女儿听话。

　　但是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女儿受到了某种心理压力后，从楼上一跃而下，虽然没有死亡，但是却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后来妻子忍受不了家庭的压抑，抛下他们，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现在就只剩他自己一个人照顾女儿，为了亲力亲为，他辞掉了高薪繁忙的医生工作，为了方便照顾女儿，基本也就做一些零时工。

　　准备门的刘兴民听到赵瑾蕊要出去找工作，拿着钥匙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他慢慢地转过头，一双昏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

　　“没事，你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找工作，我差不多1个小时就回来了，或者你帮我青青简单收拾一下，我给你算工钱。”

　　感受到刘兴民的视线，赵瑾蕊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却又认同他的说法，她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

　　“那好吧，我明天再去找，我会把青青照顾好的，刘叔就放心地出门吧。”

　　其实赵瑾蕊也担心出去后，刘兴民说不定不会让她再来，如果帮他照顾女儿，他或许会让自己能多待一段时间，如果能待到找到工作后，那就再好不过了。

　　看着赵瑾蕊答应暂时不出门，刘兴民也没有再说什么，简单地挥了挥手后，就开门走了出去。

　　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赵瑾蕊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就走进了刘雯青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整个家里最明亮的地方，微暖的色调使得整个房间都比外面温馨许多。

　　原本刘兴民是让她和刘雯青一起住，但是她莫名觉得慎得慌，最后还是婉言拒绝了，就睡在了沙发上。

　　“青青，你的首饰真多。”

　　赵瑾蕊没有直接去床边，反而看着梳妆台的首饰，挪不开眼。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条项链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放下，重新拿起一个戒指，套在了自己手上，满意地端详。

　　“青青，你爸爸真的爱你，给你买了这么多好看的首饰。”

　　赵瑾蕊有些羡慕地看着手上的戒指，随后又叹了口气，小心地取了下来。

　　她慢慢走到刘雯青的床头，从衣领里拉出一条细长的项链。

　　“你看，我也有一条，是我外婆给我的，虽然没有你的好看。”

　　看着项链上的吊坠，赵瑾蕊却是很自豪地炫耀着，声音也清脆了几分。

　　“外婆说，我就像这只大雁一样，总有一天会越过寒冬，到达温暖的春天。”

　　小小的项链，虽然并不贵重，却带着外婆对赵瑾蕊的祝福与希望。

　　她看着看着，眼里慢慢渗出几滴眼泪来，她连忙慌张地擦干，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对着刘雯青说话。

　　“青青，我给你擦洗一下，换一身衣服，怎么样？”

　　似乎从小就习惯照顾人，所以她的动作很迅速，又麻利，三两下就把刘雯青换洗干净，顺带还绑了个元气的丸子头，给纹丝不动的刘雯青增添了几分活力来。

　　一切收拾完毕后，赵瑾蕊也有些累了，搬了把椅子靠在窗前，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打起了盹。

　　或许是阳光太过耀眼，阴影里的花店也变得栩栩生辉。

　　林思阙坐在店里，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饶有兴趣地查看着。

　　昨晚尹凉川的饭局里，所有人都到场了，华丽的圆桌上，摆满了大家喜欢的食物。

　　乐姚姚更是开心得手舞足蹈。

　　“思阙姐，快尝尝，这个甜甜圈超级好吃。”

　　林思阙宠溺地看着乐姚姚，从她手里接过一个粉色的甜甜圈。

　　“她不适合吃这种小孩子吃的玩意，我觉得牛排这种优质蛋白，才是她应该补充的东西。”

　　無欢喜拿着刀叉，也不理会林思阙的白眼，抬手就把一块新鲜的牛排扔进了林思阙的餐碟里。

　　看着碗里血淋淋的牛排，林思阙忍着心里的恶心，挑起一颗圣女果，就投进了無欢喜的嘴里。

　　刚刚还在窃喜的無欢喜瞬间变了脸色，一颗圣女果卡在他的嘴里，吐也吐不出来，只好强行咽了下去。

　　“太恶心了！”

　　他吐着舌，对着蔬菜水果，他有着本能的厌恶。

　　“是谁先恶心人的。”

　　林思阙看也不看他一样，侧过身，面对着乐姚姚，优雅地吃着甜甜圈，还不忘对着乐姚姚报以微笑。

　　“姚姚，这个确实好吃。”

　　“林思阙！信不信我把一整块牛排都塞你嘴里！”

　　“有本事你就来啊。”

　　看着场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上座的尹凉川却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半年没见，你们怎么还是这样，不是让你们好好相处了吗？”

　　听到尹凉川的笑声，無欢喜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林思阙却是瞬间脸红起来。

　　“还不是他自找的，没事找事。”

　　林思阙拢了拢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那双极具攻击性的眼睛，让她不敢直视。

　　一旁的無欢喜看着林思阙的反应，没来由地更心烦起来，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看着尹凉川。

　　“尹凉川，你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無欢喜的问话，正在吃蛋糕的乐姚姚抬起了头，就连喝着红酒的韦斯特也放下了酒杯。

　　“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到大家，一起吃个饭而已。”

　　“啧，我还以为，你终于想把你的老爹解决，然后自己上位了。”

　　尹凉川托着下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無欢喜，也不反驳他的话。

　　“虽然我也想这样做，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感受到尹凉川的目光，無欢喜侧过脸，并不和他对视。

　　“那就随便你，反正我最近也挺闲的，要动手，可以随时叫我。”

　　看着躲闪的無欢喜，尹凉川也只是笑了笑。

　　“这次的事情很简单，你们也知道一直有人在查我。”

　　说着，他拿出四张纸，上面是一些击杀名单。

　　“你们如果有空，可以把这些人解决一下，虽然苍蝇没有威胁，就是太吵闹了些。”

　　说完，他把纸放在转动的餐桌上，示意四人拿取。

　　四人看着手里的名单，纷纷点了点头。

　　“凉川哥哥，大家是要比赛谁杀得多嘛？”

　　“嗯，也可以，如果姚姚杀得多，我就把游乐场买下来送给你，怎么样？”

　　“好耶好耶，我们可是有两个人，一定会比欢喜哥多的。”

　　被点名的無欢喜却不以为意。

　　“你怎么就确定比我多了？说不定你连林思阙都比不过。”

　　乐姚姚对着無欢喜办了个鬼脸，毫不示弱地叉着腰。

　　“哼，思阙姐向来都是让着我的。”

　　無欢喜也没立即反驳，反而是起身走到了门口，拉开门的瞬间，回头对着乐姚姚挑衅地吐舌。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快速关上了门，把乐姚姚的吼叫声隔绝在了屋内。

　　回忆着饭桌的吵闹，最后在乐姚姚的愤恨声里结束，林思阙也不得不有些懊恼。

　　“早知道就多看两眼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看着手里的名单发呆，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几秒过后，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再度明亮起来。

　　“那我如果尽快完成这份名单，是不是就能更快和他见面了？”

　　林思阙笑得两眼弯弯，灿烂地比店里的花都还要娇艳许多。

　　就在他们计划着怎么除掉名单上的人物时，李耀华这边，也接到了新的情报。

　　“你确定尹凉川是在C市南门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