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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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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怜领到东栖殿中的三位大丫鬟跟前时,那三位贴身奴婢莫名地便想起了才被放出王府的玉琼,彼此相觑的时候均带了几分看透的意味。
怜怜才知道这日后跟自己一起在宫里当差的奴婢,分别叫做玉音,玉青跟玉亭,她被安置在宫中偏房,与玉青共用一间厢房,玉青亦负责教导她日常事务。
这时,怜怜才清楚自己的职责。
负责每日整理寝室,管理端王一切衣饰存放,以及伺候端王龙体洗漱事宜。据说在整个端王府,这四位丫鬟的差使最轻松,地位却最高。
毕竟,这四人相当于府中最接近端王的奴婢。
在被训导了规矩,熟悉宫内的各处置所后,怜怜最终进了自己领差的地儿——端王寝房。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外男的寝房,一进去便止不住脸红心跳。
虽然接受了自己不再是往日那位太傅千金,已然沦为奴婢的事实,但她毕竟未经人事,身处这等外男私密的处所,难免觉得于礼不合。
看着寝房内的案桌,尤其看到那张偌大的拔步床时,她坐立难安,手脚均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谙熟伺奉事宜多年的玉青则显得自在多了,将服侍端王的种种事项逐一说与她听。
怜怜晕乎乎地听一半忘一半,看怜怜实在记不住,玉青安慰:“秀云姑姑交代过,怜怜你莫要着急,这几日先跟着我们,至于怎么做,看多了,便会了!”
怜怜惭愧地冲玉青笑笑:“有劳玉青姐姐。”
等好不容易出了寝室后,怜怜才总算松了口气。
她大概明白,落到自己头上的差事,该是以前家中父兄房中大丫鬟一类的奴婢,就如自己以前的贴身奴婢,亦要对自己近身服侍一般,如今,她亦要跟贴身奴婢一般,近身服侍端王。
怜怜一想到以后要做这种无视男女大防的伺候事务,她便想回头求秀云姑姑给她换个差事,但再想到自己的身份,奴婢该没有任性的权力,而秀云姑姑会突然略过训导直接安排自己到端王跟前,或许,原本便是端王直接授意的?
如此思忖,怜怜便默默忍了下来。
————
回府的次日,端王离开后便没有回过后院。
在他们赶回来的同时,沈易钧留在京城的桩子,调查太子宫变一事始末后,传讯千里外的端王府。
逼宫发生在太子殿。
是圣上到东宫探视据说生病的太子时突发生变。
太子以有恙迷惑圣上关怀,趁机在太子殿布下了天罗地网,圣上进入东宫太子寝室后,太子及其侍卫发难,将圣上软禁逼迫其退位让权。
是到访的三皇子发现异样,即刻调集手下侍卫,硬闯太子殿护驾。
双方侍卫撕战,各有死伤。
始料不及的太子妃在毫无退路时,拔刀欲刺圣上,三皇子以剑戮之。
圣上被救后,龙颜盛怒,亲手砍杀太子,同时下旨羽林卫屠灭朝堂中太子势力,疑与宫变有牵涉的所有大臣均被大理寺治罪,先后问斩。
太子妃的娘家,何太傅一府自是不可避免地被卷了进来。
沈易钧神色晦暗。
太子逼宫的动机,是听闻圣上有意废除其储君之位,欲传五皇子。
如今皇都盛传,护驾有功的三皇子有望成为新储君,圣上即将在十月金秋祭祖大典上宣布这位太子人选。
留在京中的多位皇子反应各异,五皇子不服,七皇子公然表示支持三皇子,八皇子与九皇子认为太子刚逝,圣上不应如此草率匆忙选定下一位储君,其他皇子在持观望态度。
朝中局势诡谲,时态多变,尚无法断言孰胜孰负。
沈易钧思绪百千,提笔写下“废储一事,查”,授意给刘安后,暂时将此事放在了一边,处理其他公务,直到天色渐暗,才回了东栖殿。
————
“殿下回来了!”玉青马上迎了上去,“准备用膳吗?”
“嗯!”
得到指示的玉音跟玉亭一个通知膳房,一个开始清理案桌准备摆膳,粗使婢子则马上端来了热水,玉青马上伺候着替端王净身洗手。
这些场景有些熟悉。
昔日自己外出回到听雨苑,那些奴婢便是如此忙碌地伺候自己的。
怜怜看着打点一切的奴婢们,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却不清楚该从哪里下手,只能茫然地站在一旁。
知道是一回事,能动起来却是另一回事。
毕竟才第一天做奴婢,迟钝一些该不会被人嫌弃吧?
怜怜决定今日还是只看不做,少动为妙。
净手后的沈易钧一回宫就注意到怜怜,看她如期出现在自己寝宫,娴静地呆在一边,心里已然满意,用膳时胃口明显比平日要好,不由多吃了几口。
若她会过来给他布菜便更好了。
沈易钧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瞥了怜怜一眼。
毫无机灵劲的怜怜怎么知道沈易钧的心思,甚至连他给自己抛的那个眼色也没注意到,更别说能悟到什么。
倒是玉青见机,布菜恰到好处,那沈易钧便没多说什么。
膳后,沈易钧在宫外散步消食,有两位粗使奴婢在前头挑着宫灯引路,玉音两人亦提着灯跟上去的时候,玉青轻呵了一声,怜怜才赶紧也随了过去。
本来今日跟着玉青游走到宫内各处置所,她便走了比往日一天下来都多的步子,现在空腹没有用膳,便又要跟着端王到花园里转悠,又疲又累的玉足疼痛,比赶路时还辛苦。
怜怜忍了下来。
才第一天而已。
如果第一天也熬不过去,怎么能成为称职的奴婢呢?
幸而只是散步,慢跺轻走,也就用了半个时辰,等再回到寝宫,玉音跟玉亭去伺候端王洗浴,玉青与她才得空快速用了些吃食,等她们再回寝房时,端王早梳洗干净,换了一身月白色的亵衣,坐在屏风外头的案几上,拿着一册书卷在灯下阅览。
怜怜与玉青站立在一边候着。
沉寂的夜便这么一点点消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绷直了双腿站着的怜怜,足下传来的刺痛感越来越清晰,心里暗暗叫苦。
沈易钧的心思早在怜怜进房后就不在书卷上了,瞅了一眼橘色柔光下愈发娇美的小娘子,察觉到她不时微蹙的黛眉,愣了愣,把书卷丢到了桌上。
玉青会意,给了怜怜一个眼色,便先一步走进屏风里头,爬进拔步床内,将被衾床褥铺开,抚得平平整整地,才把挽起的罗纱帐幔放了下来。
怜怜在玉青身后看了一眼,意识到是为了什么,脸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
她不敢再看,视线却不知道落到何处,最终还是选择垂头,盯着绣鞋中间的地面,只等这尴尬的时刻过去。
这是第一天,第一次,以后,会习惯的。
毕竟她现在是个奴婢,不能跟以往那般计较男女大防。
怜怜在心底偷偷跟自己这么说。
沈易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案几起身,走到了怜怜后侧,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怜怜脸上害羞的瞬间自然看得清晰,他望了一眼铺好的床榻,再看了一眼小娘子,握拳伸到嘴边掩住了勾起的唇角。
身后,用完膳的玉音与玉亭轻轻迈了进来,看玉青的架势便知晓主子准备就寝,分头熄灭灯盏,关闭牖窗。
那锁扣子关起的“啪”响起的时候,怜怜回头张望,冷不防见到沈易钧鬼魅般静静站在自己身后,一惊,一退:“殿下!”
骤然移动的左腿足底却一阵抽动,没能站稳,怜怜的整个身子朝地板摔了下去,在她惊呼出声时,沈易钧及时伸手握着腰将她揽进了怀里。
“殿……”怜怜才想要推开沈易钧,感觉足底依然抽痛,连带着左腿僵直得无法动弹,忍不住呜了一声,慌忙用手去抓自己的腿:“我的腿动不了,脚好痛,是坏了么?”
沈易钧一愣,快速将她抱起坐到床榻边上:“是今天伤到了?”
玉青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跪下去脱了怜怜右足的绣鞋,握着足底按摩起来:“怜怜别怕,该是今日你走的步子太多疲累了,足筋抽搐。放松,放松。”
摩挲没有缓解一抽抽不止的痉挛带来的剧痛,怜怜皱眉掉起了眼泪。
沈易钧看怜怜哭得可怜,心中不忍,将她身子放好后旋即蹲了下去:“我来!”
玉青一怔,马上松开手退到一边。
沈易钧抓住脚踝把腿托在自己膝上后,褪下罗袜,双手修长的四指握住三寸莲足,两个拇指在足底细细按了起来,一下一下,不时抬头看怜怜的反应。
寝室内片刻间静了下来,什么杂音也没有,只有怜怜不时地低泣声,还有不时含糊地低声回应。
沈易钧按摩一会儿,便问一声:“疼么?”
“疼!”
——
“现在呢?”
“还疼!”
——
“还疼?”
怜怜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没那么疼了!”
沈易后于是一手握足抬起一手撑着腿部尝试弯了弯膝部:“如何?”
感觉抽痛散去,腿部渐渐恢复知觉,怜怜点点头,抓着床沿被衾的手也松开了:“好像,能动了!”
“疼?”
怜怜摇摇头。
沈易钧微微吐了一口气,再望向握在手心的玉足时,重新感受到那滑腻的触感,忽生迤逦。
玲珑的纤纤细足,每个指头都圆圆润润的,莹白柔嫩,像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雪团子,甲片粉嫩粉红地莹莹发光。
体内某处忽而一热,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玉足猛地从手中抽离。
沈易钧抬头,看到坐在榻上的怜怜小脸绯红,因为蓦地收腿导致生疼,再度蹙眉咬唇。
沈易钧带着遗憾起身,发现其他三个奴婢正惊疑相觑。
“我拿膏药给你抹上。”沈易钧不打算掩饰自己对她的关护。
“不,不用,我,回房里擦,我……奴婢,房里有药。”怜怜慌忙推辞。
“走得动吗?”
怜怜还没来得及伸腿落地尝试,沈易钧不容拒绝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殿下?放我下来!”
被沈易钧抱在怀里的怜怜耳朵从根部开始红得滴血,她惊慌地开口阻止,那沈易钧已经瞥向了玉青,玉青识趣匆匆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