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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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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怜,安心呆五年就好了!”玉亭也道,“府上做差满五年的奴婢,不愿意继续留下的话,端王都会放出府的,听说还能给我们消除奴籍,你干嘛那么着急出去?”
“真的?”怜怜愣了。
“对呀,秀云姑姑教规矩的时候,你没听说么?”
怜怜窘了,她都没被秀云姑姑教过规矩,这事儿真没听说。
五年!
因为知道她家中的管事妈妈跟奴婢签订契约时便是以五年为限,她计划的就是在王府本本分分做五年奴婢。
“那,沐休呢?”怜怜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不知道王府给奴婢沐休跟告假能有几日,但她想回京城的话,来回需四个多月,王府不可能给一个奴婢这么多时间的。
“一个月能有两日沐休,告假就得看主子准不准。”
果然!
所以,她想见祐承哥的话,还得等五年吗?
五年后再去见他,黄花菜都凉了!祐承哥肯定早把自己忘了!
还是考虑赎身吧!
“你们,知道王爷府上有谁是赎身出去的吗?”怜怜想知道一下身价,估量一下大概的银两数额。
玉音跟玉亭摇头,玉青想了想,才道:“我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谁?”其余三人好奇地看着玉青。
“我两年前刚进府的时候,中院有个奴才是被赎出去的,花了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玉音跟玉亭倒抽了口冷气。
她们一个月的例钱才五两,猴年马月才能赚五百两银子!
“那大概是因为那个奴婢很能干,有价值,所以刘内侍才许了那么高的身价,我们要赎身的话,应该不需要五百两那么多。”玉青看着怜怜,“大概,一百两左右可行吧?”
怜怜低头,手指在桌上划了划圈儿。
不管是一百两还是五百两,她身上都没有银子。
但她还有块二哥的玉佩。
二哥本来就是家中嫡子,他用的东西向来都是选最好的,那块玉佩应该价值不低,能换不少银两。
只是,那是她最后的念想了,轻易不能当掉。
而乖乖留在王府当差,攒够一百两可得要花不少时间。
王府里除了端王没别的主子,除了节庆贺礼偶尔有点打赏,想寻主子赏银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怎么办呢?
怜怜犹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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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需要短则六日的剿匪公务,沈易钧却在第五日便凯旋归来了。
前院热闹得很,喧哗声传到后院,才知是今晚端王要大摆筵席犒赏剿匪有功的将士们。秀云跟刘安都忙得不见人影,张罗今晚的盛宴。
据说,端王回来时,不仅剿灭了山贼,还将他们圈养的许多良马收归己有,数不清的宝藏财物,一抬抬地搬进端王府的库房。
端王在东栖殿露面时,还没来得及卸下铠甲,发丝带血,浑身散着一股煞气。
“殿下回来了!”
怜怜远远地便瞧见了沈易钧。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执锐披坚的模样。
挺拔如松,英姿猎猎,让她不由得眼神一晃,记忆深处,埋藏着某个影子,影影绰绰地,却始终记不清晰。
玉青三人早盼着见到端王,很快围了上去,去替他解下铠甲。
沈易钧的凤眸却在找怜怜。
怜怜原本跟在玉青后头,看她们如往常那般更衣,想起自己失败的那一次,不由得悄悄退后一步,不经意迎上沈易钧的眼神,怔了怔,慢慢把头偏到一边。
沈易钧收回了视线,朝浴汤那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怜怜……”玉青意思是叫怜怜拿端王换洗的衣物,没说完,怜怜便后退着连连摇头,玉青亦没有说什么,跟玉音交换一个眼神后,亲自去拿了。
怜怜看她们一行人渐行渐远,闷闷地低下了头。
玉青很快找到新衣,捧着经过怜怜身边时,怜怜叫了一声:“玉青姐!”
玉青看着她。
“我……我也去!”小声说完这句话后,怜怜的小脸都憋红了。
若是奴婢该做的本职,领了月钱,是要尽力吧!
总不能四个贴身奴婢,就自己一个人置身事外,难怪她们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
玉青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把衣物放到了怜怜手中,“我第一遭比你更羞,多去几次,看习惯了,便不怕了!”
这种事,还能看习惯吗?怜怜半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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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钧一进浴汤,便觉得泉水的清冽洗掉了自己在外边沾染的一身血腥,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等汤池处的两个婢子下水擦洗时,睁开眼睛,看到池子边上只有玉音与玉亭,眸中掠过一丝怅然。
待看到后头匆匆过来的玉青时,眼神发直。
他看到玉青身后,亦步亦趋低着头跟过来的那个娘子,不是怜怜是谁?
眸光登时亮了亮,默不作声地在池子中转了个身,背对着她来的方向。
屠灭那群恶贼如此之快,原本是存了尽早回来见她的心,不想离府太长时间。
她在府上的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每日每时每刻有她相伴。
只要想到无论他在府上何处,何时,做些什么,想见她,一回后院便随时能见着,他就特别欢喜。
晨起睁开眼能见到她,就寝闭上眼之前也能见到她。
不像往日,她被收藏得严严实实地,见一面都难,甚至还得不时爬个墙。
回来了,到底见着她了,却觉得一眼不够,还想看第二眼。
也没奢望她敢过来,却又希望她能跟自己更亲近一些,更无隔阂一些,想她熟悉自己的一切!接受自己的一切!
倒是没料到,这个时候她也真过来了!
怜怜慢慢走近浴池,始终不敢抬头,听玉青低声吩咐,捧着衣物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只盼这难堪的时辰快点过去。
没有人做声,只有池子里不时扬起的水声。
池子里,沈易钧从一开始暗喜,变成不堪。
她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几乎一伸手便可触及。
他似乎能嗅到她的体香。
想象着她此刻站在自己背后的样子,想起她的那张脸,那握腰,那片雪肌,那只玉足,沈易钧压抑不住心中的骚动,水中有东西缓缓抬头!
沈易钧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浴汤之前的两个奴婢已经被打发了,现在的奴婢是新买进府的,两个都长得眉清目秀。
在他身前擦浴的婢子注意到,主子原本舒缓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顷刻间变得阴郁深沉。
她以为自己伺候差了,等意识到水中主子身体的变化时,脸偷偷地红了又红,似乎还有所期待。
主子是端王,长得又俊,真发生点什么,她也不亏。
沈易钧终是熬不住,猛地从水池中站了起来!
候在一边的玉青等人早准备了浴帕,沈易钧一离水,便将最近的一条浴帕扯了过去,快速地系在了自己身上。
抓过另一条浴帕、胡乱擦着身上的水珠时,他转头瞥了一眼怜怜。
怜怜依然乖乖地站着,垂着头,连眼睛都不敢睁一下。
听到很大哗啦的水声,她估计是事情快完了,暗吸一口气,同时脸却越发燥热,身子禁不住颤颤的。
沈易钧看着从耳根开始,绯色蔓延在小娘子的脸颊,脖颈处,托着衣物的双手还在微微抖着,抿了抿唇,一伸手,直接将衣物抓了过去!
手上一轻,怜怜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又过了一会儿,玉青叫她:“怜怜!”
怜怜不敢应。
“好了,怜怜,殿下走了!”
怜怜悄悄睁开眼睛,发现真不见端王人影了,迟疑着,把头抬了起来。
玉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玉音跟玉亭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
“那,那我,可以回去了吗?”怜怜结巴地问,脸上的血红没来得及褪下去。
玉青点点头。
怜怜那口气这才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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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端王府的前院热闹得很。
听说罗府尹还有西平府有头有脸的官家都来了庆贺,送了很多礼,而端王,也赏赐了不少珠宝银子给立下功劳的将士。
离前院还隔着中院的后院,距离那么远,也能听到席间的嬉笑哄闹声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动静颇大。
托了庆功宴的福,东栖殿里的四个大丫鬟今日的晚膳也很丰盛,据说跟前院筵席的菜品没差。
令她们欣喜的不止是送过来的美食,而是前院膳食堂传过来的消息。
据说,端王府上下的奴婢都有赏。
“真的?赏什么?”玉音第一个欣喜地问出口。
怜怜也忘了下箸,急切地听着。
进端王府后,除了秀云姑姑赏了她两次布匹,庖厨不时赏的吃食,银子真没得过赏。
偏偏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
“别的地儿我不知道,就我们膳食堂,每人赏二两银子!”
“我们是东栖殿的奴婢,应该不止二两银子吧?”玉音猜测。
“那会有多少?”心里默默数数的怜怜这回忍不住问。
“等秀云姑姑到我们这头来了就知道了!”
秀云姑姑却一直没空到东栖殿来,估计是顾着忙前院的事务。
沈易钧是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
玉青看沈易钧脸色浮现的淡淡酡红,立时让人去准备醒酒汤!
玉音替主子褪去外衫,玉亭去亮了多几盏宫灯,怜怜去燃龙纹鎏金小炉的熏香。
沈易钧似乎是醉了,喘息有点重,迈的步子不稳,凤眼似睁未睁,在房内四处瞧了瞧,见眼前有四位忙碌的身影,修长的双手一伸,准确地将怜怜的身子揽了过来,抱进了怀里。
“殿下?”
怜怜没提防被人从后面揽住腰,下一刻,后背便贴上了硬朗的胸膛,惊呼起来。
其他三人一怔,而后视若不见地继续手头的活计。
“殿下!”
怜怜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