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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绝望之路 ...

  •   12-绝望之路

      “小姐,我大概只能找到这里了。”司机转过头,有点无奈,咒术高专的位置太偏僻了,能找到这个山门已经是极限了,至于小姐说的有专门通车的路,抱歉完全不知道。

      外面已经在下雨了,真宵摸着黑看到了一整排的鸟居,蜿蜒着往山上延伸。她跟司机点了一下头,抓着伞拉开车门就走了出去,顺着台阶往山上爬了。长长的礼服长裙让她的行动有点麻烦,但是还是尽可能的走快一些,过了不晓得多久,才上了一个平台,远远地看到一点灯光,她便朝着光走去。

      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丢下裙摆,任由它们耷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掏出手机跟麻烦精静昭说:“人在咒高,一会儿回去,你别担心。”啪——就挂了。

      夏油杰就离谱,发完短信就失联了,她这才冒着雨过来,还不认识路,能找到已经谢天谢地了。穿过很大的广场,还有一个不晓得怎么回事都没硬化的草坪,三四公分的鞋跟还踩进去了,她干脆脱了鞋提着走,这才到了大门口。楼里空空的,连个人都没,再次掏出电话,给夏油杰打电话,依旧是没人接。

      站在大厅里,裙摆上全都是泥,还光着脚,手里提着沾满泥水的高跟鞋,头发湿了大半,狼狈的像个女鬼。

      “产屋敷小姐?”

      她回过头,好像是他们的老师,叫....叫啥来着?

      “是的,夏油呢?联系不到人,我只好过来了。”

      夜蛾揉了揉脑壳,这俩学生真会给人添麻烦啊:“大概在硝子的工作室那边,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找他?”

      “不用,我跟您过去就好。”真宵扯出一个笑,用没沾上雨水的右手把湿掉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也不想穿鞋了,继续光着脚跟他走过了长长的走廊,到了一个地下室。

      硝子正在抽烟,看到她过来都被呛了一口:“真宵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真宵无奈的笑了一下:“夏油他给我发了个短信就没消息了,我果然还是应该跟家入小姐你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啊...那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杰这个家伙,搞什么啊。硝子站起来,推开旁边的门,白晃晃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真宵看到了一个个的铁皮柜,怎么看都是...停尸间。

      “杰,你的手机呢?”

      过了一会儿,夏油的声音才响起:“好像...在宿舍。怎么了?”

      “真宵小姐过来了。”

      真宵盯着门口,左半边身体湿透了,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和胳膊上,下半截的裙子都湿了,浅蓝色的裙摆已经成了黑色,左手还拎着一双鞋,狼狈的样子简直难看的要死。

      但是夏油杰看着只觉得羞愧的不行。他双手搓了一把脸,甚至不敢上前去:“抱歉...我,我先收到消息的,给你发了短信就忘记了,直接到这儿来了。”

      左手一松,鞋子和包包掉在了地上,她往过走了几步,用干净的右手抚摸他的眼眶,红红的,还很热,刚才是在哭吧?右手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地用力,夏油杰就顺着她的力道,靠在了她的颈窝。

      好像已经无法忍耐了,人们永远都有欲望,永远都有负面情绪,永远都会产生无数的恶意和咒灵。怎样才能终结这条没有尽头的,令人绝望的路啊?像是他跟九十九说的那样,杀光普通人吗?

      那么也,包括正在抚慰他的真宵吗?

      他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还是在迷茫的,疲累的继续在这条绝望的路上继续走。

      稍微歇了一下,他抬起头来,摸了摸她冰冷的胳膊:“你去硝子那里洗个澡吧,换身衣服,会感冒的。”

      硝子也不装死了,站起来去拉她的手:“来吧?”

      真宵摇了摇头:“不了,我就是来看看,司机就在山下,我要回家了,要早点回去的。今天,理子过生日呢。”

      她走过去把自己的鞋子穿好,提着手提包,看向那扇门,然后把目光转向夜蛾:“我能看看他吗?”

      安静了几秒后,夜蛾点了头,于是真宵过去,推开了那扇门。七海靠着墙坐着,中央的台子上有一个人躺着,身上盖着白布。真宵眼前有点模糊,这个房间也很冷,比外面冷得多,她哆嗦了一下,泪水溢了出去,视线也变得清晰。手放在柔软的白布上,却无法下定决心揭开。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揭开了白布,就在几天前,还鲜活的少年人变成了眼前的尸体,肤色是不正常的灰白色,脸颊和颈部还残留着血污。真宵扶着台子的边缘,这才没摔倒。缓了一下之后,她打开包,拿出手帕,一点点的清理他得脸颊,刚才淋着雨的包并不能防水,手帕也变得潮乎乎的,倒是方便她清理干涸的血污。手帕变得不成样子,才把他的脸擦干净。

      这下看起来好一点了,真宵盖上白布,手里捏着那块手帕,拍了拍七海的肩膀,离开了这个房间。

      夏油杰送她离开,外面依旧在下雨,俩人沉默了半天,真宵深吸了一口气,问他:“累了吗?”

      “嗯。”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啊,越想越难过,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她甚至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么活泼的孩子已经死掉了啊,她一直以来都努力着,希望带给大家快乐和享受,所以努力地练习,努力地做一个优秀的舞者。可是...如果死亡来了呢?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俩人沉默的穿过学校,沿着台阶下山,真宵一直在抽泣,止都止不住,夏油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扶着她,尽力打好伞,不让她淋到雨。到山脚的时候,这里多了一辆车,静昭打着伞,靠在车上抽烟,把真宵塞到车里,关上了车门,他转向夏油杰:“看到了吗?”

      是的,看到了。纯粹而善良的神明被污染了,被咒术师这样肮脏的,只能在血污中辗转的存在污染了。

      可是,身为咒术师难道就错了吗?就活该永远都不能得到光吗?就只能一辈子在危险与黑暗中徘徊吗?

      他想要一个没有咒术师的世界,这个念头愈发的令他心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减少普通人,减少到他们全部都踏入危险与黑暗,全部都习惯了令人恶心的充满了咒灵的世界。

      静昭丢掉烟头,抬起脚踩了上去,拧了几下碾灭了那点火光:“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夏油。但是,我很早就跟你说过,若是无法克制自己,那人跟猴子没有区别。危险的想法趁早点掐灭了才是,受不了就不干咒术师了,没了你这世界还是要转的。但是,现在真宵在意你,你最好别再添麻烦了。”

      “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夏油扯出一个笑,他的想法,是九十九听了都直呼疯狂的想法。

      静昭觉得这人对自己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决定让他多了解自己一些:“是的,恐怕连真宵都在你的猎杀名单上,真是可怕啊。所以我再次建议,你最好早点掐灭你的想法,或者我帮你掐灭也可以。别再让我抓到你的小尾巴了,夏油。”

      说完,他就打开车门上了车。

      真宵正在看着他,眼睛有点肿,脸上的妆容也有点花了,看起来十分的可怜。车门被关上了,隔开了他们俩,然后两辆车一起开走了。

      再次回到学校,五条悟也回来了,他看着夏油杰,问道:“你的正论,还在坚持吗?”

      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目睹同伴死去吗?背负着巨大的负累,在黑暗的道路上继续前行?咒术师们,难道就应该背负着世人的罪孽,仿佛是耶稣背负着十字架一样,背着不属于自己的负累,自己走上绝路吗?

      “好像,坚持不下去了呢。”

      真宵回到家的时候,大家仿佛没太在意她出去的事情,爸爸喝多了已经去睡了,圣子倒是很担心的样子,过来询问了几句,确认女儿没事,就让她先去洗漱了。

      换过衣服,真宵去了爷爷的房间,老爷子的灯还亮着,她拉开门,静昭也在,他甚至衣服都没换,只脱了西装外套,裤脚都还带着雨水的痕迹。

      “麻烦鬼你来了呀?”静昭还有心开玩笑,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临到头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辉利哉摸了摸孙女的头发,说:“真宵,遇有什么苦恼吗?”

      “是的,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否,可以帮助咒术界做点什么。”她没有自信能够说动家人,产屋敷家族才从上千年的痛苦了解脱出来不到百年,而咒术界显然是比鬼还要令人头大的麻烦,杀鬼还有个尽头,可是只要还有人类在,咒灵就会一直存在,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绝望之路。

      辉利哉摇了摇头:“如果是你担心的事情,那我们做不了什么。固执的人,只能选择改变自己与世界和解,或者改变世界与自己和解,这两条路都不好走,都容易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真宵,你或许只能劝他们如何两条路都不选,凑合着过完这一生。”

      她看了一眼静昭,肯定是他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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