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猎人]伊凡之旅》九文

17、第十七章

　　巨大的荆棘将阿吉完全包围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茧状物。
　　托雷站在一旁，神情几分严肃的认真观察着荆棘的情况，一旁橙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冒出地面的荆条，走了过来。
　　“怎么样？”
　　“有些麻烦，稍微花些时间才能消化。”
　　托雷皱着眉头，对荆棘的感知告诉里面的人还在不停的反抗，念力的冲击使得里面的内壁受损严重，虽然可以让其他荆棘及时填补，但这需要消耗大量的念能力。此刻他的念能力已经严重透支了。
　　听到托雷这么说，橙子稍微有些担心，她发现托雷脸上布满汗水，衣服也已经湿透了，“没有问题吧。”
　　“即使有也要解决啊。”
　　托雷苦笑一声，眼角的余光瞄到地面的荆棘。
　　原本应该静止不动的荆棘此刻却缓缓蠕动起来，不时的在四周摸索着，不管活物还是死物，一旦触到立马缠上去直至将它吸干。其中一只荆条的触角蠕动到了托雷的脚边，立刻盘了上来，不停的蠕动着，仿佛在探知着什么。周围的荆条似乎也感应到了某中信息，纷纷向托雷脚边聚集。
　　一旁的橙子并没有注意到，大量的荆条已经将他们包围形成一个圈，不断的爬行蠕动着，蓄势待发。
　　托雷心中顿时焦虑起来。
　　TMD，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被消化完啊！！

　　空间内，原本静止的空气中渐渐产生流动的气流。寂静环境内不时冒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类似玻璃破碎声慢慢传开来。仔细看可观察到白色的墙壁上细小蜿蜒的裂痕逐渐扩大，不断蔓延，直至扩散到整个房间。
　　这些微弱的变化影响了整个空间的格局，这个空间正在崩溃。
　　还在与卡尔争执的伊凡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这些微小的变化却惊醒了原本昏迷在墙边的中年男子。
　　他缓缓张开了眼睛，严重的伤势让其整个人动弹不得。他吃力的抬头，确认十字铁架上的少年还有生命特征后，才开始注意四周的动静。
　　右前方传来的男女对话声引起了男子的警觉，警惕心顿时提高，全身绷紧着。等待十几秒后发觉对方只是在单纯对话没有其他动作，才放松了下来，但随即空气中的异动又让男子警戒起来。
　　空间正在崩溃！！！
　　这个认知让男子有些难以置信，但越来越清晰的破裂声提醒着他这个事实，忍不住激动起来。
　　从他被困在这里开始，就无时无刻不想着出去的法子，可是对方念能力构成的空间太诡异了，每次一走出这个房间，就迷失在空间中不断浮现的门里，结果绕来绕去又回到这里。后面阿吉对他的这种行为厌烦了，直接将他打成重伤。
　　现在空间崩溃，是意味着阿吉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还是生命垂危？
　　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多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赶快出去，身上的伤势非常严重，连抬手都觉得困难，自己完全是硬撑着一口气才支持到现在。
　　硬憋着一口气挪动身子，钻心的疼立刻传遍全身。
　　该死！自己只能到这地步了吗！
　　身体如泄气般瘫软下来，丝毫不能动弹。
　　但是至少——
　　抬头望向铁架上的少年。少年低垂的头，只能隐约瞧见他的模样，一头褐色的短发，紧闭着眼帘，此刻少年还未苏醒，安详的沉睡着。
　　——至少能让他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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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烦躁的伊凡并没有注意到墙角处男子的举动。
　　她刚刚和卡尔争吵过，在知道卡尔只是为了验证这个东西的真实性才带上之后。
　　争执过后，两人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伊凡赌气将脸转到一边，不去看卡尔。
　　她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卡尔。
　　忍着笑意不出声，卡尔将视线转到四周。空间正在崩溃，看样子必须赶快找到缺口出去，不然一旦空间崩溃，伊凡会被永远困在这里的。
　　气息渐渐变弱，自己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痛，生命力正在体内快速流失着。虽然有些遗憾，但自己是走不出去了。
　　也许是大限将至，手中匕首散发的黑雾清晰的映照在他眼中。黑雾中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缓慢而悠长。
　　卡尔苦笑，他知道，这是死神之镰在召唤他，召唤他的灵魂。
　　望向伊凡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在这样下去，自己马上就要陷入永久的沉睡了！
　　卡尔使劲咬下舌头，努力把自己的意识拉回来。
　　不行，在自己意识还清晰的时候，必须把眼前这个麻烦鬼搞定才行了！

　　时间一长，伊凡也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四周墙壁化成的粉粒缓缓飘落，撒满他们一身，就连地面也开始碎裂，一块又一块的砖石从地面浮起。
　　看样子阿吉受了严重的伤，已经维持不了这个空间了。
　　联想到橙子和托雷他们，她不由一笑。
　　脚下的支撑点已经不平稳了，伊凡歪歪斜斜的站起来，环顾四周后。她连忙对卡尔说，“橙子和托雷看来已经拖住阿吉了，我们现在得赶快出去！”
　　眼角不经意间扫过卡尔的伤口，顿时神情一暗，转过头时已恢复如常。
　　用结晶的玻璃粒子将卡尔的伤口封住，左手伸出，打算扶着卡尔走出去。刚才她在几次探知出口不成功后，终于探知到出口正确位置所在。
　　“还不算远，坚持一下就到了。”
　　卡尔在一旁只是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伊凡注意到他的反常，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出不出得去的问题。
　　“伊凡。”
　　避开了伊凡伸出的手，对上她不明所以然的眼神，卡尔说到。
　　“不用带我离开了。”
　　开始一愣，在意识到卡尔说了什么后，伊凡顿时恼火起来，狠狠地瞪着他，“说什么呢！”
　　可惜她从卡尔脸上那平静的表情出什么也读不出来。

　　没人比卡尔更了解自己身体的情况，生命随着时间在不断流逝，呼吸频率逐渐减慢，对身体的掌握越来越弱。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手中的死神之镰仿佛烫手的铁烙，温度惊人的灼热。
　　侧过头看去，视野中一片模糊，原先还能看见零星亮光，但现在卡尔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伸手不见五指，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他不由轻轻呵笑出声，视觉的丧失致使此刻听觉异常敏锐。周围稍微一点响动，就仿佛一滴水珠滴落在水池那么清晰。
　　看样子快到极限啦……
　　明白伊凡就在自己眼前，无奈自己什么看不见。不过，虽然看不见伊凡的表情，但她此刻愤怒的情绪，他完全能感受得到。
　　“不用费劲带我离开了，我的身体状况你应该清楚。”
　　尽管从外表看不出卡尔内心的波动，但在伊凡看不见的角落，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阵轻颤。
　　不甘心的紧咬下嘴唇，死死握住手中的死神之镰。
　　如果可以……自己也不想就这样结束啊……
　　手中的不祥之物仿佛感受到什么，阵阵凄厉的鸣叫声折磨着他的耳膜。
　　闭上眼，最后一次下定决心。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就让他在离开之前，任性一次吧！

　　这是？
　　在看到卡尔将手中的死神之镰递向自己后，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卡尔此番举动的意思，伊凡很清楚，可是看着他手中的死神之镰，伊凡有迟疑，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接，就要面对来自死神之镰本身的诅咒；不接，这可能是卡尔最后的请求。

　　“你要我做什么？”
　　犹豫许久，最终伊凡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在接过死神之镰的刹那，伊凡非常清晰地看到卡尔体内流动的由生命力构成的念正不断向外渗透，形成气流被吸入还是匕首形态的死神之镰，原先潜伏在卡尔身体里的黑雾又重新冒了出来，随着卡尔念的大量流失，刀尖竟然渗出滴滴血迹。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伊凡浑身都胆颤起来。
　　强忍着将它丢出去的冲动，伊凡将它紧紧地握在手心。
　　就在此刻异状产生。缠绕在卡尔旁的黑雾就像失去目标，频频躁动而又不得其所，蠕动了一阵就逐渐消失了。在黑雾消失的同时，卡尔的身体就如同迟暮之躯，迅速苍老下去，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全身。

　　伊凡急忙叫着卡尔的名字，可这样的举动丝毫不能减缓他的死亡。
　　花白的头发逐渐侵略卡尔的头部，却在全白的瞬间如雪花般慢慢滑落。原本刚毅的面容正以快于常人数百倍的数度苍老，细细麻麻的皱纹爬满他的脸部，脸颊两侧明显凹陷。
　　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肉，就像一个快速干瘪的气球，所以曾经青春活力的迹象随着生命的枯萎通通消失。此刻的卡尔如同迟暮的老人，却还在不断衰老下去。
　　骨头逐渐发出清脆的声音，动一下就好像要断裂般，卡尔强忍着自身的剧痛。
　　在自身迅速衰老的情况下，卡尔将最后的力气放在对伊凡说的话。
　　嘴巴微微颤抖，断断续续的努力表达着。

　　伊凡努力的听清卡尔要说的每一句话，胡乱点着头，生怕漏掉一句话。
　　变化来得太快，她根本无法作何反应。
　　在生命的最后，卡尔颤抖着，已经干枯的手死死的抓住她，不甘心地瞪大眼睛。

　　“毁灭死神之镰！”